第9章 生氣

生氣

盛隋沒有把車開到宴時眠的小區去,反而直接回了他在公司不遠處的別墅。

他把車停下車庫裏,下了車大步流星走到宴時眠這邊拉開車門,把宴時眠從車裏扯了出來抗在肩上。

“幹什麽!”事情在瞬間發生,宴時眠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天旋地轉間抓緊了盛隋後背的衣服。

他掙紮得厲害,一腳踢在盛隋胸口,疼得盛隋一口氣喘不上來,撐着牆站了一會才繼續往電梯口走。

“放我下去!”宴時眠心裏又怕又怒,“幹什麽!”

電梯門打開,盛隋按了二樓。

宴時眠雙腳都踢起來,盛隋發出隐忍的嘆氣,一只手把他兩只腳踝都抓住,擡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也不重,就是象征性地拍了一下。

但宴時眠就是嬌氣得很,他都多少年沒被人打過屁股了,他爸媽和他哥都十幾年沒打過他,盛隋今晚卻打他那裏。

“我靠,盛隋你是人嗎!”他張嘴在盛隋肩膀上咬了一口,憤怒又羞恥。

盛隋忍着沒說話,聽他說了一大堆髒話,等電梯停下來把他從肩膀上放下來,兩只手掐着他的腰,想要把字眼嚼碎了吐出來一般。

“眠眠,你在哪裏學的髒話?”

宴時眠大腦有一瞬間的卡殼,感受到腰間雙手收緊,眉頭一皺又張嘴把不知道在哪裏撿來的髒話說出口。

“卧槽,你到底什麽意思啊,別踏馬動老子啊!”

盛隋眉峰完全聚攏在一起,整個人像被烏雲籠罩住,氣壓低沉。

宴時眠這時候終于覺得不對了,盛隋今天好像是真的要罰他。

他把手放在盛隋掐着他腰的手上,使勁想把他的手剝落下去,結果是無濟于事,盛隋寬大的手掌如同鉗子牢牢把他桎梏住。

甩出來又逃脫不了半分。

宴時眠眼裏染上點委屈:“哥哥,我要回去了。”

盛隋笑一聲,突然把他勾過來,拖着往浴室走。

“身上髒了,我給你洗幹淨再回去。”浴室的門被他大力推開,砸在牆壁上很大的一聲。

宴時眠被吓了一跳,竟然有幾秒忘記了動作。

等再回過神就發現上衣衣擺被掀上去了,溫熱的水流從腰間滑過。

他實在是不知道盛隋在發什麽瘋,在這種情況下先把衣擺扯下來點,但盛隋又一只手給他拉上去了。

“我靠,你到底發什麽神經!”

手捏了濕了的衣擺,這時候手心手縫裏都是水,宴時眠擡起手就一巴掌打在盛隋臉上,微微沾起點水花落在盛隋眼裏。

“眠眠,我剛剛是不是問過你在哪裏學的髒話?”盛隋把他的手拉下來捏在手裏,另外一只手拿下一瓶沐浴露。

白桃味的,是專門給宴時眠準備的,盛隋不會用,宴時眠過來的時候會用。

之前盛隋在宴時眠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覺得很香很甜,便也買了一瓶放在家裏,宴時眠過來的時候也自然地用的這個沐浴露。

“現在是腰也髒了,手也髒。”他把沐浴露擠出來抹在宴時眠腰上,白色的沐浴露被抹開在羊脂玉般的腰間。

手被溫水一沖,然後也被抹上冰冰涼涼的沐浴露,盛隋正用大拇指和食指在揉他的手心。

宴時眠覺得這種事簡直算得上侮辱,但這時候竟然還能分得出心來想別的事。

他想,哪裏髒了啊,我天天都洗澡。

終歸到底是盛隋在發瘋。

沐浴露完全被化開,濃郁的白桃味随着溫熱的水流在整個浴室散開開。

空氣裏又甜又香。

盛隋一直把宴時眠的腰都揉搓紅了才停手去洗他的手,最後把水流開到最大去沖洗幹淨那些泡泡。

宴時眠一直在哭,他打也打不過盛隋,罵又罵不會幾句難聽的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跑也跑不掉,只能一直哭,希望盛隋別發瘋了放過他。

但這一次他的淚水沒有起任何效果,盛隋只要一想到雲舟牽了宴時眠的手,摟了宴時眠的腰,他就覺得氣憤。

要洗幹淨。

宴時眠身上只能有他留下的痕跡。

沐浴露弄出來的泡泡已經都沖洗幹淨,宴時眠從頭到腳都濕完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哭得發紅,這時候都還止不住地抽泣。

盛隋把水關了,這時候思緒才回歸了正常點,混沌的眼前這才清晰起來,看見濕漉漉的宴時眠。

衣服緊貼在他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線,露在外面的皮膚因為被水汽氤氲了,紅潤一片。

盛隋覺得喉嚨間瞬間缺水,幹燥得他一直持續吞咽都沒用,大腦也有一瞬間的宕機。

他從上面扯下來一條浴巾把宴時眠從頭到腳都擦了一遍,又拿了一條浴巾把他蓋住,拉着他到洗漱臺前。

宴時眠動都不敢動,呆呆地看着他動作。

擠牙膏,拿杯子接水一氣呵成,然後盛隋把他推到前邊:“漱口!”

宴時眠提線木偶一般走過去,按照指令做了。

“把嘴洗幹淨,以後就不能再說那些話了。”盛隋撐在他身後,兩只手擺在洗漱臺上,把宴時眠圈在裏面。

宴時眠哭得眼睛發酸,這時候半滴眼淚也哭不出來了,只能一邊哼唧一邊點頭。

讓他漱口是因為說髒話,那逼他洗澡又是因為什麽啊!

盛隋跟宴時眠貼得很緊,宴時眠身上很熱,聞着很香甜,上衣衣領因為濕了沉重地往下落,露出精致的鎖骨。

鎖骨上還有一顆痣。

鏡子裏,宴時眠機械地刷着牙,修長的脖子上,右側還有一顆痣。

黑色的,如同白雪地裏灑落的一棵棋子。

宴時眠身上的痣不多,但長的那幾顆都完完全全落在盛隋的喜好上。

他半眯着眼,好像腰上也有一顆來着。

剛才沒注意。

他撐在洗漱臺上的手收回來一只,鬼使神差地要去把手落下去。

大腦這時候幾乎是空白的,做這些事都是鬼迷心竅了。

燥熱從身體裏升起,下面脹得痛。

宴時眠吐出一口水,口齒不清地叫他:“哥哥,別打我了。”

盛隋低頭去看,骨節分明的手距離宴時眠的腰還有點距離,但是下面有東西抵在宴時眠的腰上。

他愣着半天沒動,宴時眠已經漱完口要轉身。

他心裏恐慌起來,把宴時眠的頭按回去:“眠眠,你去找衣服換了,我洗個澡。”

宴時眠這時候怕他得很,哪裏敢說什麽反抗的話,轉身就跑。

盛隋把門關上,靠在牆上,浴室裏宴時眠的味道還沒有散去。

……

他出來的時候宴時眠已經換了衣服,自己把頭發也吹了。

盛隋沒說話,心裏卻知道今天是把他吓得狠了。

換作以前,宴時眠洗了頭是會撒嬌耍賴讓他幫忙吹的。

“眠眠。”

宴時眠正百無聊賴地調着電視,身後傳來盛隋溫柔的呼喚。

他下意識回頭,等看見盛隋的臉才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麽,又把頭撇回去。

“眠眠,餓了嗎?”盛隋不死心,又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問。

剛才沒察覺,這時候看宴時眠的眼皮都哭腫了,眼睛紅得厲害。

“哥哥,我能不能回去啊?”宴時眠問,聲音不自覺地帶上哭腔。

盛隋沉默地看他一眼,發現他藏在身後的手在抖。

“眠眠,”他嘆氣,“吃了飯我送你回去。”

宴時眠根本就不餓,下午吃的那些東西都沒有消化,反而胃裏脹得不舒服,還痛。

“聽話。”盛隋摸他的頭,明明只是簡單的不帶任何威脅,甚至是帶着讨好的語氣,卻讓宴時眠聽出來了點威脅的味道。

他眼神複雜地看着盛隋,今天這飯不吃是不是走不了啊?

盛隋回看他,眼神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偏執感了,看着宴時眠的時候含情脈脈。

但才從驚吓中回過神來的宴時眠根本分辨不了這是什麽眼神,只覺得這是威脅。

瘋子發瘋的時候最好要順着他,不能激怒他。

宴時眠腦海裏突然想起這句話,舉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小小的縫:“那就吃這麽一點點。”

願意留下來就好,盛隋松了口氣,看來沒被完全吓住,還哄得好。

他立馬轉身去廚房開始準備食材。

盛隋會做飯,但不怎麽做,只有在宴時眠面前做一做,也只有宴時眠吃過他的手藝。

宴時眠的胃不好,盛隋就煮了份海鮮粥出來。

等煮好了盛出來端上桌,發現宴時眠從坐着的姿勢變成躺下,難受地蜷縮住身體,捂住胃,滿頭大汗。

“眠眠,你今天下午到底吃了什麽?”

盛隋拖鞋都來不及換,把他抱起來,有些生氣宴時眠竟然還在這種事情上騙他,簡直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宴時眠扯着沙發不肯松手:“我哥哥來接我了。”

好吧,還是吓住了。

盛隋想。

“我送你去醫院,這時候還等什麽宴歸南!”

盛隋奪門而出,宴時眠又趴在他胸口哭:“我就要我哥哥來接我啊!”

盛隋權當沒聽見,打開門就看見宴歸南正要敲門。

“眠寶,又怎麽了?”宴歸南擔憂地靠過來,宴時眠偏過頭來看他。

“哥哥!”宴時眠見到宴歸南難得地覺得親切,扯住他的手不松手,一只手推開盛隋勉強站在地上,“我要你送,不要盛隋送。”

盛隋看他一眼,他就捂着胃躲到宴歸南身後:“救命啊!”

宴時眠在兩個人這裏都是極其重要的人,盛隋也沒再要求宴時眠一定要坐他的車去醫院,開着車跟他一起去的。

到醫院檢查完後,醫生說是吃了辣的胃受不了。

醫生是宴家和盛家都認識的人,數落了宴時眠兩句就出去了。

宴時眠跟霜打了的茄子樣,焉巴巴地躺在床上,盛隋一靠過去他就驚恐地翻過身用被子把頭蒙住。

“宴歸南,讓他出去啊!”

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疏遠的意思很明顯。

盛隋局促地站了一會兒,又不敢過去刺激他,轉身出去了。

宴歸南等宴時眠睡着了才出去,盛隋坐得筆直坐在走廊上,背影看着孤獨又落寞。

“盛隋。”宴歸南和他隔了一個位置坐下,他和盛隋的關系其實算不得多親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幼兒園一直到高二都是同班同學。

但讓他們兩個能真正玩到一起的人是宴時眠。

宴歸南一直相信要是沒有宴時眠,盛隋可能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他。

“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眠眠這麽怕你是什麽時候嗎?”

盛隋低頭,當然記得。

那時候也是他發了瘋,宴時眠那時候也哭了,然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看見盛隋就躲,最後是宴歸南支了招才讓兩人和好如初。

“所以,”宴歸南突然正襟危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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