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幫老婆補課

幫老婆補課

宴時眠讀初中的時候不算用功,到了初三的時候成績幾乎跌破年級前兩百,而他們學校總共不過三百人。

宴家的人說實話都不太着急,宴時眠小時候被綁架過一次,救回來後他們一家就特別寵溺這個小兒子。

家裏有錢,他上面也還有一個願意寵他的哥哥,所以也不求他這輩子能成為一個多有成就的人,平平安安長大就好。

所以家裏初三一開學就開始給宴時眠找國外的高中,準備讓他出國讀書。

宴時眠本人無所謂,只是要離開那群狐朋狗友心裏有點不情願,但也聽從了家裏的安排準備出國。

這件事裏面最反常的人是盛隋,他當時上高二,學習任務繁重。

宴歸南某天吃飯的時候說了一嘴這件事,他堅冰般的臉上出現了一起裂縫,把手側的湯打翻了。

“你說什麽?”盛隋當時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

宴歸南不知道他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眠眠要出國讀高中啊,不出意外的話大學應該也在國外讀了。”

盛隋把筷子“啪”一聲扔在桌子上,宴歸南一直覺得他生性平淡,還是第一次在外面見到他發脾氣。

“怎麽了?”他問,端着盤子往旁邊移動了點。

盛隋看着下一秒就要把盤子扣他頭上。

“為什麽沒跟我商量?”盛隋坐着許久沒動,宴歸南聽得“咔咔”的聲音,找了許久聲音的來源才發現聲音來自盛隋的手指。

他手捏成拳,因為用力在顫抖。

宴歸南想我弟弟出國為什麽要跟你商量啊?

但他沒敢說出口,盛隋有時候對宴時眠的占有欲完全算得上偏執,他怕說了下一秒盤子就到自己頭上來。

他咂咂嘴,最後還是保持沉默。

盛隋則直接端着盤子走了,下午也沒有來上課。

結果晚上回去的時候宴歸南在自己客廳裏看見了坐得筆直的盛隋。

別墅的大門打開着,宴歸南身後是一片夜色,從夜色裏看過去,有路燈有馬路,還有馬路對面盛家的別墅,就是沒有宴時眠這個人。

“眠眠什麽時候回來?”盛隋問。

宴歸南搖搖頭,最近宴時眠早出晚歸,說要跟你兄弟們好好告別,反正有司機接送,家裏人都沒太在意。

別墅裏安靜得過分,宴歸南借口自己還有作業回了房間,盛隋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宴歸南直覺不對,趕緊讓宴時眠回來。

宴時眠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盛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差。

偏偏宴時眠還察覺不出來,回到家直奔卧室,馬馬虎虎給盛隋打了個招呼:“盛隋哥哥晚上好,今天太累了,我先洗漱睡了。”

宴歸南看了一眼樓下,盛隋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打皮質的沙發,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他覺得盛隋這樣看着有點害怕,轉身回了房間。

宴時眠泡了個澡才出來,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他最近開始發育,身高竄得很快,家裏給他換了新的浴袍,但他總覺得舊的穿着很舒服,說什麽也要穿舊的。

所以浴袍短了很長一截,他露在外面的小腿白裏透着點粉,圓潤可愛的腳趾就這麽踩在鋪了白色地毯的地上,趾尖的粉紅被襯得更可愛。

“怎麽不穿鞋?”

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宴時眠放下回消息的手,這才注意到盛隋坐在他房間裏,正在翻看他擺在桌上的教材,還有他那些不及格的試卷。

宴時眠:“……”

他那些不及格的試卷怎麽能讓盛隋這種學神看見呢!

“哥哥,你明天不上課嗎?”宴時眠快速轉移話題,走過去要把試卷收起來,“很晚了,我要睡了。”

試卷被扯起來一個角,盛隋按着那邊不松手,坐在宴時眠平時坐的椅子上擡頭看他。

明明他坐着,但氣勢卻很強。

“眠眠,你沒有資格睡覺,考不及格的人沒資格睡覺。”

宴時眠剛開始還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直到淩晨一點他因為犯困眼睛根本睜不開一點頭往下墜落到盛隋冰涼的手掌心裏被涼醒。

“繼續學!”宴時眠的手指收緊,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繼續盯着白紙上用黑色簽字筆寫出來的步驟。

“好哥哥,真的困了。”宴時眠覺得要是要不說點好聽的,盛隋可能真的不會放過他,“今天就先這樣好不好,明天再來。”

盛隋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咚!”

筆被重重砸在桌上,宴時眠被吓得一跳,腳底抹油就想跑,盛隋把他按着:“我說了,今天沒把規定的學完就不許睡。”

宴時眠見撒嬌沒用,又立刻換上委屈巴巴的神色,眼底兩行淚掉得十分迅速,撒潑起來。

“我不想學了,宴歸南都都不管我你憑什麽管我啊?你算什麽東西啊!”他還抽空抹了一把眼淚,手掌心濕漉漉的往盛隋校服上抹。

他動得厲害,就要從椅子上跌落下去,盛隋适時伸手穿過腰把他摟住,結果臉上反倒結結實實挨了他一巴掌。

臉上濕熱的感覺傳來。

盛隋還是心疼,看着宴時眠眼底的烏青甚至都想松口了。

“我們頂多算得上個鄰居,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啊?我學不學都是我自己的事。”

宴時眠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從腰上掰下來,轉身要走:“反正我要睡了,你快回你自己家去吧!”

說話還在抽泣,人一抖一抖地要往床上倒。

盛隋被那句我們頂多是鄰居砸得束手無策,半晌後怒從心來把宴時眠從床上拉起來,又按回椅子上,把筆塞到他手裏。

“宴時眠,我是不是太寵你了?”盛隋問,一字一句道,“你現在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高中你必須考上實驗中學。”

他話說得堅定,好像這就是既定的事實。

實驗中學正是他和宴歸南讀的學校,是C市排名第一的高中。

他語氣裏的強迫和不容置喙讓宴時眠渾身一怔,擡頭去看他。

那是一種宴時眠說不出來的眼神,明明帶着點心疼,但要是細細去品味那點心疼有翻出來點害怕,然後是瘋狂偏執。

宴時眠不敢說話了,對上盛隋猩紅的雙眼後又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他跑也不敢跑,只能慌亂地抓着筆去撈卷子,淚水模糊了雙眼,他邊哭邊在草稿紙上演算。

那天晚上宴時眠快三點才睡過去,盛隋最後也沒回去,在他這裏睡的。

第二天也沒有急着叫他起床,讓他睡到自然醒,上午也沒去學校,等他睡醒了再繼續講題。

一連幾天後,宴時眠晚上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學習,盛隋講的東西他也會第一時間去理解。

第二次月考的成績下來後,盛隋給宴時眠制定了更嚴格的學習計劃,宴時眠又開始有點吃不消,和那群狐朋狗友待在一起的時間又逐漸多起來。

那群朋友家裏都有點錢,學習不好,家裏也給找好了後路。

他們想約着宴時眠一起出國,這種話本來是私下裏說說,但不知道怎麽就到了盛隋耳朵裏。

他用了點手段把那幾個朋友教訓了一頓,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慫恿宴時眠出國讀高中,也沒有人再主動約宴時眠出去玩。

閑下來的宴時眠竟然覺得學習才是最有意思的事,于是最後幾個月就全心全意撲在學習上,中考後竟然踩着線進了實驗中學。

宴歸南也覺得弟弟不去國外也好,在身邊看着長大才好,對着盛隋那是又感激又崇拜。

在宴時眠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盛隋終于松了一口氣。

在最後的時間裏,他也看到了宴時眠的努力,他落下了太多課程,一朝一夕要補不是容易的。

看着宴時眠眼底下的烏青越來越重,他甚至都想讓宴時眠放棄算了,他可以陪他去國外讀高中。

只要宴時眠這個人好好的,在他身邊。

幸好……宴時眠自己堅持下來了。

盛隋在高二的時候發了第一條朋友圈,曬的是宴時眠的錄取通知書,僅自己可見。

在眼底下看着就好。

随着宴時眠正式升入高一,他似乎在初三認識到了前面不努力,後面補課的困難程度,對學習很是上心。

盛隋也升入高三,學習任務比此前任何時候都重。

家裏安排他出國,他不願意,就想留在國內。

家裏就以讓他考上C大的要求換了讓他出國留學的要求,盛隋不得不更加努力起來。

也怪他一時疏忽,以為宴時眠已經在自己眼皮底下又完全認真學習起來,便讓別人鑽了空子。

等他知道的時候宴時眠已經到了要給別人告白的地步。

知道這件事的下午,宴時眠罕見地主動來班級裏找他。

那天下午的夕陽很美,天邊赤紅一片,殘陽如血。

但在盛隋的印象裏,他後來看過的任何一場夕陽都沒有那天下午的夕陽讓他覺得悲傷。

宴時眠當時就站在夕陽裏,臉上的稚嫩被一種羞澀遮蓋:“盛隋,你跟宴歸南說一聲,以後我都不跟你們一起回家了。”

盛隋問:“為什麽?”

宴時眠手背在身後:“我有我的事嘛!你別問了。”

盛隋現在高三,晚自習會多留一節。宴時眠跟他們一起回去,就會在自習室裏寫作業等着他們一起。

他以為宴時眠是想先回去休息,就沒多問。

他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讓宴時眠回去了。

宴歸南下去打球了,抱着球回來的時候盛隋跟他說了這件事。

宴歸南拿着紙巾擦汗的手一頓,笑起來:“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盛隋演算的手停下來。

宴歸南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知不知道眠眠早戀了?”

盛隋皺眉。

宴歸南又搖搖頭:“也不算早戀,他好像還在追別人。就我們年紀那個叫鶴筠的認識嗎?長得不錯,很有書生氣,溫溫柔柔的。”

面前的人已經完全改變了寫作業的姿勢,嚴肅地坐着,手臂上的青筋爆起,宴歸南沒注意還在說。

“我都看見他們逛操場好幾次了,外面傳得也挺兇的,你不知道嗎?”

宴歸南看向他,不對勁的感覺升起來。

盛隋看向他,大力把桌子往前一推站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眼睛一直注視着他,要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一般。

“我、不、知、道!”

下一秒盛隋風一樣消失在眼前,宴歸南低頭,草稿紙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盛隋劃出來一條黑線,力道很大,紙張直接被劃破了。

宴歸南立刻趴在窗口去看,只看見走廊盡頭盛隋的一點衣角。

我靠!

宴歸南木頭人一樣坐回去。

我好像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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