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騙
被騙
第三章 被騙
簡行看着呆愣住的陸以為是自己表白的太過于倉促，于是繼續說：“我喜歡你，不是朋友之間的玩笑，也不是小輩對長輩的依戀。是想和你共度餘生，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是愛人之間的喜歡……”
簡行還想繼續說下去，陸辭出聲打斷，聲音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什麽時候的事情……是和同學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說完自己都先pass掉了。簡行怎麽可能會玩這種游戲，還把玩笑開在自己身上。
“我沒有，這個不是玩笑，聽起來确實會讓你感到意外，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你有這樣的感受。可能是高一吧，那時候的我就想讓你永遠就成為我一個人的，”說道這裏，簡行眼神晦暗了許多，“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沒有能力，也不敢對你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我只能迫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可以保護你。”
小小的簡行在心裏埋下一顆名為“暗戀”的種子，在這五年裏不斷地澆水施肥，高考後一經解放。自由的不只是簡行，還有他那不可言說的情。
陸辭不敢相信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竟然對自己抱有這樣的想法。
憤怒吧，是有的。
但是感覺最多的好像還是對這份感情的，束手無策。
“我現在不知道，我們先去吃飯好嗎。”陸辭掙脫開簡行的手。
看着空空的手心，一股失落的風吹進了簡行的心房。
這頓飯自然是因為這場談話吃的不盡興。這場飯局陸辭邀請的都是簡行認識的人，有工作室裏的人也有陸辭的父母。
陸辭母親和藹地拉過簡行的手，嘴裏一直念叨着：“幸苦了，我們小簡辛苦了。”陸母一直都知道自己兒子對簡行的資助，也知道簡行一直以來的不容易，心裏自然對簡行更疼些。這幾年的相處也早早把簡行當作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到家。在黑暗的房子裏，眼睛看不見，身體的其他感官就會變得敏感起來。
現在陸辭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簡行一步一步正在靠近他，周圍也漸漸布滿了屬于簡行的味道。兩人因為住在一起，所以用的沐浴露都是同一牌子同樣的味道。
陸辭以前其實不排斥簡行的接近，聞着和自己相同的味道會讓陸辭感到平靜。不過那是以前，現在的陸辭感覺特別的燥熱，不斷地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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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陸辭先敗下陣來，“這麽晚了，先睡覺好嗎，至于……至于你說的，先讓我考慮一下好嗎？”說完不等簡行的反應，陸辭先想一步跑回房間。
陸辭背靠着房門，微微彎腰喘着氣。
陸辭在心裏唾棄自己，當時怎麽就……看着簡行滿滿地朝着自己靠近，他的氣息包圍着自己，在那一瞬間，陸辭想要抱住簡行，他想和簡行接吻。
怎麽能這麽想！簡行可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他怎麽能對簡行有這樣的想法。
在同一時間，心裏的另一個小人又說：“怎麽不可以，簡行從小都是跟你在一起的，你就甘心做那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嗎？！況且，簡行也愛你啊。是他先向你表白的。”
“但是如果簡行不表白，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一語點破。
是啊，如果簡行不說，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對簡行抱有這樣的想法。還是會像之前一直對簡行像長輩的關愛。
所以說自己不愛他。
不，不是不愛。是沒有對簡行有那種想讓對方當自己男朋友的愛！
既然自己不愛簡行，那就不能一直釣着他。
像是洗腦一樣，陸辭一直在心裏不斷重複——自己不愛簡行，只是把他當弟弟。
緩緩入睡，只是心裏那最柔軟的地方好像一直被人攥着疼。
翌日一早，陸辭一出卧室就看到簡行在廚房做飯。看到陸辭，簡行還是像往常一樣讓他在餐桌坐着等着開飯。
吃飯時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昨天的事，仿佛那件事好似不存在。
吃完，簡行給陸辭一張游樂園的門票：“去玩嗎？”
陸辭接下了，正好，今天說清楚。
兩人在游樂園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很開心。
傍晚，晚霞很美。簡行提議去做摩天輪來結束今天的狂歡。
陸辭本不想去，但是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種談話的好時機。
兩個大男人一起坐顯得格外擁擠，只要稍微往前湊一點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睫毛根數。
“我有話對你說。”兩人同一時間開口，秉着尊老愛幼，陸辭先讓簡行說。
下一秒他就後悔剛剛的決定了。
“一晚上了，叔叔想好沒有？”
不用挑明，陸辭自然知道簡行是在問什麽。
一時語塞，陸辭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簡行這個問題。
見陸辭一直沒有回答，高度越來越高，馬上就要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時，簡行心一橫，身體猛然向前，嘴唇終于貼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唇瓣上。
軟軟的，比想象中的還要軟。
陸辭的呆愣也給了簡行趁虛而入的機會，舌頭一不留神也就進去了，把別人的口腔占為己有。陸辭猛然驚醒，想要把自己嘴裏的另類趕出去，但是放在簡行的眼裏，就是一種回應。
因為他在用舌頭驅趕他的舌頭。
他們在舌/吻。
慢慢分開，細細的銀絲像是月老的紅線一搬，将兩人牽連在一起。
陸辭回神，把簡行狠狠地往後推了一把。沒有反應過來的簡行頭也撞在了摩天輪的玻璃上，咚的一聲。陸辭聽着了，很是心疼，想上前去看看簡行的傷勢，可是轉念想到簡行剛剛在幹的混賬事，又強壓下心裏的擔憂。
包廂內暧昧的氛圍悄然消散。
簡行不知道要怎麽給陸辭解釋剛才的舉動，他本想着只是簡簡單單試探而已，可是看到陸辭那明顯動情的雙眸……也就沒在忍了。
現在陸辭眼尾紅紅的，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剛才的情，總之都是讓簡行欲罷不能的。
這樣的陸辭，簡行還想再更加過分地欺負他。
回去的一路，陸辭都沒有跟簡行說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陸辭知道，簡行敢這麽做，就是因為他的“默認”。如果一開始陸辭就明确地表示不同意、拒絕，或許簡行也不會這樣了。
直到現在，簡行在陸辭眼裏還是一朵純潔無暇的小白花。
連着一天沒理簡行，簡行實在是受不了了。天知道這一天自己壓了多少戾氣。
他想把陸辭綁起來，日日夜夜只能看到自己一個人。
陸辭的喜怒哀樂，只能給自己一個人展示。
陸辭只能是自己的。
一條消息彈出來，是陸辭發給自己的。
C【來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廳，給你介紹一個人。】
陸辭發完消息手都在抖，他不知道等簡行來到這裏，知道他要介紹誰時，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簡行火急火燎地趕到，看到陸辭跟一個女孩聊的正歡。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忐忑地坐到陸辭的身邊，略帶警惕和審視地看着對面的女孩。
“介紹一下，”陸辭頓了一下，又下定決心，“這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這三個字陸辭咬的格外重，生怕身邊的人不清楚他的意思是什麽一樣。
簡行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
他想問陸辭，想問什麽時候談的，想問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他，想問陸辭，想問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嗎。
可是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呢。自己又憑什麽呢。
“祝你們……祝你們……”
自私的簡行不想祝福他們。
簡行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怎麽樣，或許是猙獰吧，或許是痛苦吧。
陸辭不想看這樣的簡行，心髒莫名地酸痛，他好想上前抱住簡行。
但是他不能。
陸辭拉着女孩就要走，左手卻被簡行死死拽住。
“陪陪我，好嗎。”
陸辭略有歉意地看了姑娘一眼，姑娘了然：“那我就先走了。”
兩人相顧無言。
“陸辭，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陸辭的心又抽疼一下，看着陸辭他那不忍的表情，簡行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你放心，我以後，”深吸一口氣，簡行用這輩子最輕的語氣，“不會再打擾你了。”
簡行會把這份感情永遠地埋藏在心裏，藏進骨髓裏。
這份感情，不會再拿出來。
“不能給我的，請完整給她。”注
簡行走了，留下陸辭一人。
陸辭盯着眼前的冰美式，一滴水落在了咖啡裏，蕩起漣漪。
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
“老板？”是剛剛那個女孩，她把至今遞給陸辭，又在對面坐下，“既然舍不得，為什麽……”為什麽要用這麽“下/作”的手段，逼着對方死心。
後面這句話女孩自然不敢說出來，畢竟是老板。
是了，女孩是陸辭找的扮演。陸辭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簡行不喜歡自己，想來想去只能用這種方法。
“沒有辦法，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我……”
“你不知道怎麽回應這份感情？”
“嗯。”
女孩不知道怎麽說，在她看來陸辭是喜歡簡行的，簡行自然也喜歡陸辭，既然都相互喜歡，為什麽不在一起。
現在社會這麽開放，同性戀早就不是什麽讓人難以接受的了。
女孩不知道陸辭在顧慮些什麽，也不知道有什麽好顧慮的。現在雙方都為情所傷難道就是陸辭想要看到的嗎。
“這次的事謝謝你了，錢已經打到你的銀行賬戶上了。我已經訂了後天飛往M國的機票，沒個五六年，應該是回不來的。”
“什麽！”
“謝謝老板！”
突然陸辭的肩膀被簡行狠狠捏住，很疼。
陸辭蹙眉，看到眼前的人是誰後又開始慌張。
他究竟聽了多少……
“陸辭，”簡行紅着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究竟，對我有幾句話是真的。”
正是下午，咖啡店雖然沒幾個人，但是簡行這一舉動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我沒有騙你，我們回去說，好不好？”陸辭想把自己肩膀上的手扳開，無果，只能先求簡行。他知道，簡行是生氣了。
不難怪，有個人這麽欺騙自己的感情，誰會不生氣呢。
今天天氣很糟糕，從早上就開始下小雨，等兩人回到家，綿綿細雨瞬間變成瓢潑大雨，是不是還有雷聲響起。
本來7點左右的夏天現在應該還有太陽照着，因為下雨的緣故室內很黑。
沒有光，這讓陸辭心裏更加不安，他想伸手去開燈，手還沒按到開關就被一股勁拉入簡行的懷中。
簡行手捏住陸辭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他的眼睛。
“你沒有女朋友，她是你雇來騙我的，”簡行意外地平靜，“你後天就要走了，然後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
“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陸辭想說不是，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想搖頭，但是捏住他下巴的人顯然不想讓他動：“說話啊！”
簡行接近粗暴地把陸辭按到門上：“說話啊！你說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之前說的是不是都在騙我。你說你要一輩子對我好，你說你會永遠陪我，你把我撿回來，現在又要把我丢下……陸辭，你好狠。”
一滴淚珠落在陸辭的臉上，那一塊皮膚莫名滾燙。
“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
陸辭也不知道。
“你只是不愛我，你覺得我的這份愛，給你了負擔。你只是想離開我。”
“不，不是的簡行，”陸辭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線生機，“我沒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簡行覺得眼前的人當真是可笑，一邊拒絕着自己，一邊又不斷地給他機會。把他當個猴一樣耍的團團轉。
“你說不是這個原因，”簡行的俊臉在陸辭眼裏不斷放大，近似誘惑地說，“那你說，你愛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