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鏡
破鏡
第四章 破鏡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凝固住了，陸辭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簡行。
換句話說，其實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對簡行到底是抱着怎麽樣的情感。簡行還沒有成年的時候，陸辭幫助他，算是同情。
但是現在呢，還是憐憫嗎。
朝夕相處這麽多年，陸辭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實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簡行。
可是他不能啊，簡行也算是他從小就認識的。簡行可是他看着長大的，他自己早就把簡行當作親弟弟一樣。盡管簡行好像更愛叫他叔叔。
陸辭的沉默好像就是在一堆火中添了一把油。
簡行覺得自己無需再忍。
陸辭不喜歡自己又能怎樣，陸辭想離開自己又如何。
只要他把陸辭永遠地困在自己的身邊，是不是，陸辭也就無心再去看別人了。
這個想法只是稍微冒出了一點苗頭，簡行就想讓它成為參天大樹。
簡行粗魯地把陸辭的後腦勺往前按，在陸辭驚恐的眼神中吻了上去。
這個吻并不溫柔，像是要把陸辭吞入腹中一樣。
就在陸辭要喘不上氣的時候，簡行才放過他。
此時兩人都粗喘着氣，衣冠不整的，陸辭狠狠地瞪了簡行一眼：“簡行，你怎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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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敢，”簡行說罷又強勢地吻了上去，旖旎間，陸辭又聽見簡行說，“你知不知道，就你剛剛瞪我一眼，我就石更了。”
陸辭不敢相信，這是以前在自己面前乖巧可人的簡行可以說出來的話。
一時間羞惱湧上，陸辭想把簡行推開，可是紋絲不動。
“想走？”簡行輕笑，輕而易舉地把陸辭扛在肩上，“沒門。”
卧室一度春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風怒號，把卧室裏面的求饒聲也蓋了過去。
“說，你愛我。”
“……”陸辭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不想讓自己的聲音洩漏。
看着陸辭這樣勾人的樣子，簡行動作不免又重了許多。
“說你愛我，”陸辭還是強忍着不吭聲，簡行只能再去重重地撞擊，輕趴在陸辭身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叔叔，說你愛我。要不然你還有更重的罪要受。”
溫柔似水的聲音，可是說話的人做的動作，簡直要陸辭崩潰。
說出來的話也斷斷續續的，還隐隐帶着哭腔：
“我愛你，我愛你……簡行你停下……”
雨勢越來越大，自然不是說停就停的。
第二天，雨過天晴。
空氣中還帶着點青草味。
簡行先起的床，看着身邊的陸辭，心中不知為何酸澀。
陸辭臉上還有昨晚的淚痕，只是露出了肩膀上的部分就可以看出昨晚的性///事是多麽的激烈。
簡行下床做飯，撿起地上破爛不堪的衣服。
走到廚房剛煎好一個雞蛋，就聽見卧室傳來聲音，是陸辭下床跌倒了。
看着急忙跑來的簡行，陸辭嘲弄地笑了一聲。
簡行見不得陸辭這樣對自己，但是知道他的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叔叔，你沒事吧？還有哪裏痛？”
陸辭沒有說話，他做不到像簡行這樣不要臉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叔叔，你理理我。”
委屈的不像話，以前的陸辭最吃他這一套了，可那是以前。陸辭現在已經清楚知道，簡行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現在都自己親手撕開了那層皮，怎麽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簡行，你讓我感到惡心。”
簡行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忍着疼痛：“你，你不能這樣說我。你不能……”
陸辭扭頭不看簡行，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心軟。
後來的幾天，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也不是沒有，只是陸辭單方面不理簡行。
其實在那天後，簡行就無時無刻都在後悔，但是起床後第一眼看到在自己懷裏的陸辭，簡行又覺得這些沒什麽。
矛盾的心理，讓簡行更加不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白天像是合租的陌生人，晚上又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做着最親密的事。
一次夜裏，簡行沒有帶套，也就導致第二天陸辭發燒。
其實當時發現小孩嗝屁袋用完後，簡行本想着放棄，可是陸辭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勾着簡行繼續。
水到渠成。
第二天叫了陸辭的私人醫生來，明明可以在家裏解決，醫生非得要去醫院。
在這時簡行其實已經看出來了，心裏苦笑，陸辭還是不會演戲。
陸辭還是要離開他。
簡行沒有阻止，默認地看着陸辭的逃跑計劃一步一步實施。
其實這個計劃漏洞百出，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可以發現。
簡行其實是在賭。
他賭陸辭其實是對他有感情的。
因為如果是正常男性朋友之間出現這種事，早特麽報警了。
簡行暗中觀察着陸辭，不出所料，他要出國。
陸辭的這個出國其實也不是為了躲簡行，工作室為了更好的發展業務，要派一個人去國外看看。當時簡行還在備戰高考，這件事也就先擱置了，後來簡行考完陸辭還想多陪陪他，本想着放棄這件事。可是沒想到，簡行給他表白……
簡行想去看陸辭最後一面，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機場，剛好看到正準備安檢的陸辭。
“陸辭！”簡行着急大喊，周圍人都看着他。
距離太遠，陸辭其實并沒有聽見簡行喊他。可還是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了簡行。
兩人隔着人海相望。
“我等你。”
陸辭不知道簡行說了什麽，正想湊近聽聽，就被後面的乘客擁着往前走。
“诶呦，小情侶要分開了？”說話的是陸辭後面的一個大叔，見陸辭沒有否認，大叔又說，“我稍微會點唇語，剛剛那個小夥子說‘我等你’，哈哈哈年輕真好。”
眼淚終于憋不住，大叔看着陸辭哭成這樣，也沒在說什麽。
坐到位子上，陸辭才慢慢地平靜下倆。
在這一刻，陸辭才終于承認了他以前多麽不想承認的感情。
他喜歡簡行，很喜歡，很喜歡。
飛機起飛，陸辭想，如果兩人可以渡過這五年。
那就在一起。
等到了M國還是正午，解除飛行模式後，消息像是不要命地彈了出來。
全是簡行發來的。
【叔叔，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對你。】
【叔叔，我知道你要離開我。】
【你的計劃真的很不完美，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是我沒有拆穿。】
【陸辭，我們來一場約定怎麽樣。】
【如果這五年，你遇到了你喜歡的人，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如果沒有。】
【那就跟我在一起，一輩子。】
鬼使神差的，陸辭同意了。
一場橫跨五年之久的約定。
誰又是守約者，誰又是赴約人。
在這五年間，兩人的聯系從來沒有斷過，關系好像跟以前一樣。只是從來不過問對方最近在幹什麽。
陸辭從陸母的嘴裏得知，簡行大學如願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學府，在大二那年開始創業，大學一畢業公司就上市了。
看着越來越好的簡行，陸辭真的很開心。
他就知道，簡行是有這個能力的。
【叔叔，你那邊現在還是晚上吧。】
【叔叔，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想你了。】
這是陸辭看到的最後一條消息，随後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他回國了。
回國去找他的簡行。
去赴那場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