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秦姝
我是秦姝
範閑去江南已經一段時間了,并且陛下還讓他帶走了三皇子。
這段時間,秦姝也沒閑着,與大王妃熟識後,這大王妃也是隔三差五請她去王府裏說話,最近恰逢乞巧節,準備在後院的花園裏請京都的夫人小姐一同賞花,說到底是女人家的事,自己忙不過來,讓秦姝幫着操辦,秦姝一連幾日都往大皇子的府上跑。
這些都沒讓秦姝覺得怎麽樣,只是這幾日,總能在大皇子府外見到秦家的老夫人。
七月七,乞巧節,大皇子的花園裏聚着京都的夫人小姐,秦姝幫着大王妃招呼之後,坐在花園裏的石凳上看着她們,這時大王妃端着兩杯茶走了過來,秦姝接過其中一杯,大王妃看着來的人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要沒有你幫我,我還辦不了這麽好呢。”
秦姝笑着說:“大王妃客氣了,我小時候看那些宮人們操辦儀程,倒也學了不少。”
說話間,大王妃的丫鬟走了過來,在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大王妃回過頭來對秦姝說:“你先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回來,”說完指指杯子,“這茶是我從北齊帶來的,好茶。”秦姝點點頭。
大王妃走了沒一會兒,秦姝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眼前,擡頭一看,秦老夫人,秦少夫人,兩人坐下後,跟秦姝有的沒的聊了起來,不知從哪兒,秦老夫人說起了那個孩子的事兒,“我知道秦王妃出事兒時,不禁替王妃傷懷,不過,王妃還是要養好身子,別再操勞了。”
秦姝看着秦老夫人握着自己的手,竟是這般的溫暖,“多謝秦老夫人關心,現如今身子已經養好了,并無大礙。”
一旁的秦少夫人突然湊近了說:“下月初二,母親想去普濟寺還願,都說普濟寺的神佛靈明,不知秦王妃願不願意同去,也求個平安。”
雖說李承澤跟秦姝說過,讓她離秦家遠些,不為別的,至少長公主不會注意她。但這時,秦姝卻沒有推辭。
皇後宮中,一位宮女正在向皇後說些什麽,皇後臉色沉重,“那秦業的夫人竟然這樣沉不住氣,還是以為秦姝現在進了王府,不在我手裏,我就拿她沒辦法?”
“娘娘,秦老夫人最近确實經常與秦姝接觸,這次賞花會還約了秦姝下月初二普濟寺。”
皇後閉着眼,皺了皺眉,“既然秦老夫人已經決定不再隐瞞,那我也沒有必要留着秦姝了。”
“娘娘,秦姝現在是二殿下的王妃,自從上次之後,二殿下更是與我們敵對,要是秦姝出了事,恐怕二殿下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睜眼看着下面的宮女,冷笑一聲,“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想除了秦姝嗎?不是還有個人早就想要秦姝的命了,既然這樣,就讓老二算到她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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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閑在江南招标挫敗了明家以及和李雲睿有關的皇商,李承澤手裏與李雲睿無關的産業,也都讓秦姝收了回來,無論範閑怎麽查都查不到李承澤的頭上。
在這次內庫開門招标中,範閑招了兩千四百二十二萬兩,比去年多了整整多了八成,範閑立了大功。慶帝心裏高興也自豪,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
在朝堂上聽到這個消息,慶帝高興之餘,目光落在了戶部尚書範建身上。範閑打擊明家的銀子從哪來的?再加上戶部虧空,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李雲睿和李承乾想借此打擊範閑,組織群臣進言徹查戶部,不過清查的結果自然沒什麽問題,這只是範閑留下的幌子,反到頭來,受打擊大的卻是李雲睿和李承乾,貪污內庫收益,私自調用戶部收賬。皇室不能拿到明面上,但總需要一個結果,範建被除去了二級爵位,罰俸留職。
因為戶部的事件,李承乾于戶部的四十萬兩銀子被太後調了私房銀子填上了,李雲睿手裏內庫的財權被範閑順理成章地拿走了,這其實都是範閑做的假局,多餘的銀子是從北齊來的,國庫的銀子,範家沒動。所以讓長公主以為抓到了範家最大的罪狀,意圖想把範家拉下馬,卻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八月初二,普濟寺,佛堂裏人并不多,秦姝在佛堂裏一眼就看到了秦老夫人和秦少夫人,秦姝從主持手裏接過香,跪下許了願後,插在香爐裏,秦少夫人看着秦姝許完了願,說:“這寺院裏有棵樹,把自己的願望寫在紙上包進香囊裏,挂在樹上,定能靈驗,一會兒我陪母親去取下香囊,秦王妃可有興趣一起?”
秦姝有些不解,“這挂上去的願怎麽還要取下來?”
秦老夫人慈祥地笑着說:“這願實現了,自然要取下來,不能占了後面來許願的人地方。”秦姝點點頭,跟着去了。
秦姝落筆,秦老夫人看了一眼,字跡娟秀的兩行字躍然紙上:所愛之人,周全安好。
“這願倒是好,只是怎麽不給自己許呢?”
秦姝小心地把紙條放進香囊,“我所愛的人安好,不就是我最大的福氣嘛。”
秦少夫人取下一個香囊交給秦老夫人後對秦姝說:“這是母親選的地方,許的願靈驗了,如秦王妃不嫌棄,也可挂在此處。”
秦姝走過去,“那我也借着老夫人的地方,許個靈驗吧。”
秦老夫人等秦姝挂完後說:“不知老身能否有這榮耀讓秦王妃為老身打開這個香囊。”
秦姝看着面前的香囊,猶豫片刻,接了過來,“既然秦老夫人這麽看得起秦姝,秦姝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姝打開香囊,紙上的字讓秦姝木然地站在原地,“願南慶二皇子側妃秦姝性命可保,平安無事,”
秦姝擡頭看了一眼秦老夫人“老夫人,這是?”
老夫人笑而不語,一旁的秦少夫人接過秦姝手裏的香囊和紙條,“這願是王妃當日遇襲後母親來許的,如今王妃平安無事,這願也就成了。”
秦姝還是不明白,茫然的看着香囊,看着面前的兩人,心裏似乎有了某種猜測。
秦姝看着秦老夫人想再多問一句的時候,秦老夫人突然沖到自己面前,眼看着一支箭刺進入了秦老夫人的心口,“母親!”秦少夫人上前托住了要倒地的秦老夫人。鳶寧見狀護住了秦姝。
秦姝跪在地上看着秦老夫人,眼淚流了下來。
秦老夫人看着秦姝虛弱地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看了一眼秦姝手上的镯子,“這镯子你戴着正合适,是二殿下送與你的吧,你不如問問二殿下,這镯子從哪兒來的。”說完又撐着一口氣說:“看你許的願…我就知道…二殿下待你不錯,如此…我便放心了,姝兒,我也願你…周全安好。”秦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就再沒了聲音,秦姝也不顧及周遭的事情,放聲大哭了起來。
李承澤在禦書房聽太監禀報陛下時得知了消息,出了禦書房就往普濟寺趕,趕到的時候,秦老夫人已經讓秦府的人接走了,秦姝癱坐在地上,眼睛紅腫着,臉上有明顯的淚痕,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一灘快要幹了的血跡,李承澤扶起秦姝,“那箭上有毒,秦老夫人恐怕是不行了。”
秦姝由着李承澤扶着自己,緩緩地說:“殿下,我都未來得及問…就...”
李承澤扶着秦姝走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說:“這裏人多,回去我再告訴你。”
秦姝看着眼前的人,停下了腳步,“殿下,您知道?”還沒等李承澤回答,眼前的秦姝暈了過去。
等秦姝醒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側院,旁邊是江太醫正在給自己把脈,鳶寧站在一旁。李承澤坐在床邊,看到秦姝醒了過來說:“先躺着,讓江太醫先把脈。”
江太醫把好脈之後,神色驚喜,拱手說道,“恭喜殿下,恭喜秦王妃,秦王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李承澤倒是高興,秦姝面色平靜,坐起身來,被李承澤扶着靠在床頭,看着李承澤說:“這個孩子,臣妾想做一回主,還望殿下答應。”
“你說”
秦姝看着江太醫,“有勞江太醫了,秦姝有件事煩請江太醫幫忙。”
“秦王妃言重了。”
“除了這屋裏的人,秦姝希望江太醫不要再告訴他人,只說我是見了血腥,受了驚吓,暈過去了。”
“那就依秦王妃所說,只是...”江太醫猶豫了一下,“只是現在秦王妃身體虛弱,還需些安胎補身的藥方,這藥方還需交由太醫院保管,怕是瞞不住。”
秦姝思忖了片刻,“那就多開幾副補身子的藥,安胎的藥分開寫到方子裏,你再把該用的藥方藥量另外寫給鳶寧,以後都是如此。”
江太醫領了命,跟着鳶寧下去寫藥方了。
房間內,秦姝低着頭,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殿下現在可以告訴我,這镯子哪兒來的了吧?”
李承澤看着秦姝,“這镯子是你進府那天秦家派人送來的,不讓我告訴你,還說希望我與你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秦姝念叨着這兩個詞,“秦家是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吧?”
李承澤點點頭,“我當時好奇,所以,我讓謝必安偷偷查了秦家,發現秦業在秦恒十幾歲的時候有過一個女兒,那個女兒是秦家的獨女,只是沒有記載名字,這個女兒剛出生沒幾天的時候得病沒了,并且,秦家女兒死的時間與你進宮相差不到半個月”
秦姝摸着镯子,“所以殿下确定我就是秦家的女兒?”
李承澤繼續說:“我之所以敢确定是因為後來我讓人看了秦家女兒的墓,依舊沒有名字,但是墓中是一口空棺。”
秦姝閉着眼睛,手依舊沒有離開那個镯子,“女兒因病而死,父母變故而亡,在別人看來沒有任何關聯,”突然秦姝睜開眼問李承澤,“那我為什麽會進宮?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李承澤低下頭,有些歉意的握住秦姝的手,“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進宮,為什麽會是皇後的外甥女,所以,我讓你與秦家遠一些,怕日後有什麽不測。”
過了許久,秦姝問:“今天行刺的人找到了?”
李承澤搖搖頭,“還沒有,只是那人的箭法有些像燕小乙。”
秦姝苦笑,“又是她。”
宮裏關心這個消息的有兩個人,一個自然是皇後。
得知死的不是秦姝是秦老夫人後,皇後淡然地說:“既然這次秦姝沒死也好,秦老夫人就算是個提醒吧,秦家以後也不會再輕舉妄動吧,反正也沒有人能查到我頭上。”
另一個,就是在禦書房的慶帝,“秦姝怎麽樣了?”
“回陛下,太醫看過了,秦王妃見了血腥,受了驚吓。”
“那秦業的夫人可跟秦姝說了什麽?”
“言辭之間都是求佛之事,并無涉及其它,秦老夫人走的時候,秦側妃吓得不輕。”
“那丫頭雖說跟着老二,可終究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這件事有結果了嗎?”
“回殿下,鑒查院的人說,像是燕統領隊的手法。”
“要真是他倒還好說。”
“陛下,若是秦老夫人葬禮秦王妃要去的話...”
“那就讓她去,好歹是救了她一命,別讓人家說皇室沒規矩。”
“那秦将軍那邊?”
“秦業他也不敢鬧起來,讓鑒查院看着辦吧,秦老夫人救護有功,封一品國夫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