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境
夢境
第二天一早，張仲秋出門時帶上了桂花盆栽。
食堂裏，何一鳴睡眼惺忪地啃着包子，困得不行。
張仲秋在他對面落座時，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一盆植物被放在兩人中間。
桂花的點點芳香鑽進何一鳴的鼻腔，像一把鈎子勾住他，忍不住向前湊近一點，鼻尖翁動，想再嗅得更加分明。
張仲秋在何一鳴一有動作時就快速将盆栽移到自己這側，看他的眼神充滿嫌棄。
隔遠的距離讓香味變得朦胧，何一鳴恢複懶怠的模樣，“小氣，聞聞都不行，等會你帶去教室還全班人聞呢！”
張仲秋喝着豆漿，“我怕你口臭到她。”
何一鳴簡直要被他的毒舌氣到“吐血”：“拜托，我都沒張嘴好不好！”
“心情不好啊，我可沒招你惹你。”
張仲秋平時說話還算溫和，心情不好就會變得牙尖嘴利，何一鳴深有體會，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他若無其事地開口：“聽說，昨天晚上你去找方澄了？”
張仲秋嗤笑：“你消息還挺靈通，誰告訴你的。”
何一鳴回避他的眼神：“害，昨晚那幫男生都傳遍了，你一臉兇神惡煞的，怎麽，找他麻煩？”
事關方澄的名聲，張仲秋正色道：“都是瞎傳的，昨天有事找他幫忙。”
“有事你不找我，你找他？”，何一鳴提高音量，滿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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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秋面對即将暴走狀态的何一鳴，趕緊安撫：“平時有事當然找你，但是昨天只有他能幫忙。”
“昨天辦的真是正事，你別問了。”
“不傳謠，不信謠，既然你這麽關心，我和方澄的名聲就靠你了。”張仲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潇灑離場，留下何一鳴在原地淩亂。
一進教室，張仲秋和他的桂花盆栽受到同學們的熱烈關注。
大家默默注視他，看他将盆栽放到旁邊桌上，生活委員忍不住提醒他：“大神，植物盆栽都是放在後面‘植物園’的。”
張仲秋不以為意，“放那邊太遠了，聞不到香味。”
女生一想也是，反正他的同桌已經拿到offer不來學校了，就放這也可以，別說這還挺香的，早上混沌的大腦都清醒了幾分。
大部分同學對于張仲秋的行為都沒所謂，短暫關注後就投入到學習中。
吳複對着旁邊同桌叽叽歪歪：“成績好真是可以橫行霸道，都不問問人家王瑞的意見，萬一哪天還來呢？”
“……”
同桌心想，人王瑞拿到offer第一時間就去國外旅游了，還來個屁，只有我們這些苦逼天天在這。
方澄進來看到阿桂有點驚訝，一臉玩味地看向張仲秋，奈何後者臉皮厚，朝他點點頭打招呼，完全沒有任何表示。
老師們今天進來的第一反應都是去看那顯眼的盆栽，不過都沒說什麽。
這樣一盆自帶清新芳香的植物給班上沉悶的氣氛注入了一點活力。
課間休息，張仲秋從試卷中擡頭，看向旁邊的桂花小樹，還是一副萎靡的狀态，他想到宿舍裏未開封的水，起身走向飲水機。
接了滿滿一大杯水，慢慢沿着桂花根部澆入，水一接觸土壤，就迅速下沉，消失不見，被吸收殆盡。
一杯水很快見了底，但是再看盆栽，內裏的土壤仍然幹燥，沒有被水打濕的痕跡。
後面的同學，直直看着張仲秋來回接了三杯水，正想提醒他不能澆多，不然多餘的水滲出來還帶着泥巴很難清理。
結果那桂花來者不拒，底部一絲滲出的水跡都沒有。
這桂花簡直就是，簡直是植物界的“水牛”啊！
住校的生活平靜且充實。
大家都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埋頭苦學，争取再提高幾分。
期間阿桂沒有再出現，一直以桂花的形象對外，班上的同學也是第一次見張仲秋這麽寶貝一樣東西，早晚還将盆栽帶回宿舍。
擔心阿桂身體原因，張仲秋特意找方澄咨詢過，得到她很好的答案就不再多問。
好奇肯定有，自己因為和阿桂的種種關系，可以看見她，那麽方澄一定不簡單，他心裏有過幾個猜想，至于真正的答案，對于自己來說并不重要，确定了他對阿桂沒有壞心思，就夠了。
*
“星星哥哥，該吃飯了”，二妮受張爺爺拜托來叫人。
“星星哥哥”
“星星哥哥”
“星星哥哥”
二妮從左邊繞到右邊，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我看見張爺爺炒了雞蛋呢，可香了。”
“還有神仙湯......”
二妮咂摸着小嘴，眼睛眯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兒，表演出一副很想吃的樣子。
“好吵。”
二妮刷的睜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哥哥...你...說話了。”
小女孩激動又興奮，原地蹦跶起來，雖然很高興，但是她沒忘記和小男孩保持着距離，張爺爺說過，哥哥不喜歡別人離他太近的。
對了，去告訴張爺爺這個好消息。
女孩一溜煙就跑走了，男孩這才擡起頭來，目光帶着失落，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
“張爺爺，爺爺，哥哥會說話了，剛才他說話了！”女孩跑得氣喘籲籲，鼻尖點綴晶瑩剔透的汗珠。
“別着急，慢慢說...”，張鴻影穩住二妮，拿出手絹給她把汗擦拭幹淨。
“剛才我叫哥哥吃飯，哥哥說‘好吵’，他說我好吵！”
二妮一副驕傲的模樣，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張爺爺。
“哥哥會說話了！”
“二妮真棒。”張鴻影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将小丫頭抱起，在她臉上親了一記。
二丫摸了摸自己的小臉，突然把頭靠上張鴻影肩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小手悄悄把眼淚抹去。
張鴻影以為小丫頭害羞了，把她放到桌邊，讓她坐下。
“在爺爺這吃飯吧。”
二妮開口拒絕，眼睛卻黏在桌上不動，張鴻影見狀端來一小碗飯，徑直放到她面前，“快吃。”
二妮忍了又忍，最後吞了吞口水，“咱們不等哥哥嗎？”
張鴻影摸了摸二妮的頭：“你不是告訴他了嗎，他餓了會自己來吃。”
二妮聞言拿起筷子就往嘴裏刨飯。
“嗯...嗯嗯，好香，雞蛋好好吃......”
“......”
數學老師忍無可忍，撂下粉筆，“才幾點就餓了，你們自己看看還有多少天高考，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你們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同學們你看我，我看你，各自的眼中都閃過些許疑惑，他們可都沒說話，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數學課上吃東西啊！
只有張仲秋後桌隐隐感覺聲音是從前面學霸那邊傳來的。
方澄當然聽出了這是阿桂的聲音，憋笑憋得難受，就看見張仲秋略顯僵硬地偏頭，看向旁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