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失
消失
張仲秋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阿桂躺在自己那邊的床上，而李泰那邊空無一人。
“你怎麽在這？李哥人呢？”
張仲秋連連發問，拉過阿桂的手就要送她回去。
阿桂閃身躲開，在床上打了個滾，沖張仲秋笑，“我把他送到我床上去了。”
“什麽叫你床上？”張仲秋有點抓狂。
阿桂的房間離這裏不遠，張仲秋瞥見床頭櫃的房卡，看清楚是那個大床房的，奪門而出。
阿桂也不阻攔，優哉游哉躺在床上。
張仲秋來到阿桂房間外，刷卡後輕輕扭動門把手，蹑手蹑腳進屋，由于房間沒有插卡一片黑暗，但張仲秋還是看到床上的一片輪廓。
阿桂現在在自己房裏，那這床上毋庸置疑就是李泰，張仲秋頓時愁的頭都大了。
沒有吵醒李泰，張仲秋原路返回，離開前想了半天還是把房卡給插上了，把房間空調調到适宜的溫度，萬一李泰中途給熱醒就不好了。
回到房間，阿桂正從張仲秋行李箱裏拿出平板在刷視頻，完全沒有一點犯錯了的覺悟。
張仲秋關上她的平板，拿到一邊，語重心長的教育她：“如果李泰醒了怎麽辦，你怎麽和他解釋他睡在你房裏。”
阿桂一臉理所當然，“不會的，他醒不來，明天早上我在和他換回來。”
“你——”
張仲秋拿手把還滴水的頭發向後捋，不知道該說阿桂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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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把你厲害的。”
阿桂從手心遞給他一把桂花，桂花顏色鮮紅如血，豔得發亮，把阿桂手心的襯托的更加嫩白，其中除了尋常香味，還隐隐散發出一絲荼蘼，仿佛盛開到了頂點。
張仲秋觀察着這特殊的花朵，眼神遲疑的看向阿桂。
他這才發現阿桂原本紅潤的臉頰，微微發白，沒有一點血色。
張仲秋捧住她的小臉，輕輕揉搓，才顯出一點微紅。
“你怎麽了？”
阿桂卻反問他：“阿秋。”
“如果我消失不見了，你還會記得我嗎？像小時候那樣，一直記到現在。”
阿桂的話讓張仲秋陷入恐慌當中，他下意識想回避這個問題，阿桂明明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張仲秋：“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他緊盯着阿桂，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但是除了臉色蒼白證明阿桂身體不舒服外，張仲秋什麽都看不出來。
阿桂知道張仲秋是真急了，伸手握住他的手。
“你怎麽又開始發燙了，最近也沒在接觸到我的血，難道是原來的副作用？”
張仲秋見狀把人抱住，希望像前兩次那樣自己能夠讓她降溫。
阿桂搖頭：“不是的，你還記得我醒來的那天嗎？”
張仲秋當然記得，“四月份，那時候我們小區封了。”
“對，那時候還沒有到桂花花期，但是我可能因為感應到你的存在，所以突然蘇醒在那棵染上你血跡的桂花樹上，那時候我剛醒來，還很虛弱，所以只有你能看得見我。”
“但是後面陰差陽錯我又吸收了兩次你的血液，這導致我的精靈體不再純碎，體內能量暴漲，所以花就越來越紅了。”
“這也是為什麽我一定要回去的原因，如果不回到本體，我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現在事情變得難以控制了，因為不在花期就開放，違反規律，現在花已經由盛轉衰。”
張仲秋難以啓齒：“所以......”
“你剛才說你會消失是什麽意思？”
“你會...死嗎？”張仲秋哽咽出聲。
“不會的，不會的。”阿桂見張仲秋眼裏浮出水色，心疼不已。
她迎上去尋他，急于給他一點安慰，這次張仲秋沒有矜持，反客為主，一厘一寸的舔舐，仿佛在證明她的存在。
阿桂從他口中感受到了一點苦澀，今日的木質香不再冷冽清淡，在阿桂體溫的感染下好似要把自己燒成一把灰燼。
......
直到阿桂難耐出聲，張仲秋才緩緩退出來，讓她呼吸新鮮的空氣，等阿桂恢複過來，他又追上去，這次不再急切，木香溫柔包裹住桂花，細細撫慰。
阿桂睜開雙眼，在張仲秋的眼底看到自己被親的紅潤。
張仲秋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子在外界看來慢慢變得透明，最後直接消失不見。
阿桂感受到身體細小的變化，還是有些難過，本來還想和張仲秋多相處一段時間，今天的大海她還沒看夠，本來張仲秋答應她明天再去玩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阿桂擡頭看邊上，鏡子裏只有張仲秋一個人姿勢怪異的坐在床上。
張仲秋順着阿桂的視線，渾身一僵，回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兒，又扭頭看看鏡子，還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他小心開口：“所以...現在又只有我能看到你了？”
阿桂倒是還好，心裏早有準備，“對不起啊，星星。”
“你計劃去玩的地方我們去不了。”
張仲秋怎麽會怪她：“沒事，那我們現在直接回去，你回去了就沒事了對不對？”
阿桂低頭不看他：“嗯嗯。”
“怎麽突然又叫我星星了？”
阿桂果然被轉移注意，“就想叫你星星，現在好像沒人這麽叫你了，以後就是我的專屬名字，只有我能叫。”
“好好好，随你怎麽叫。”
早上李泰醒來，張仲秋坐在一旁看着他，吓得他以為自己睡過頭了，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才6點，又躺下。
“李哥，咱們早點出發吧。”
“這麽早，去哪玩呀？”
張仲秋稍微正色，偏頭對上阿桂的視線，“不去玩了，直接回長塘。”
被人在一旁盯着，李泰不自覺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心裏覺得現在的00後們真是多變，想起一出是一出。
突然想到什麽，李泰問：“不去叫你的小女朋友嗎？”
張仲秋神色有些不定，“她不去了。”
原來如此啊，和女朋友吵架了，李泰一臉了然。
張仲秋不在乎李泰心裏怎麽想的，他現在只想快點趕回去。
在路上趕了兩天，他們駕駛的車子終于開進長塘村，期間因為李泰對路況不熟悉，開錯了幾次，急的張仲秋想自己上手。
穿過彎彎繞繞的小泥巴路，路上開始有建築，一座座泥牆瓦房早已人去樓空，只間或看到一兩個人，都拖着年邁的步伐，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這裏。
張仲秋越看越心驚，無人居住的房子變得破敗不堪，整個村子沒什麽人氣。
他小時候那會，随時村子裏很多人也都外出打工，但是村子裏還是比較熱鬧，小孩的鬧聲，貓狗的叫聲，讓其充滿煙火氣息。
車子在張鴻影門前停下，李泰剛搬下來給老人家帶的東西，就見張仲秋往外跑去，竟是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他尴尬立在原地，還是聽見動靜的張鴻影出來，讓他先進屋。
李泰一個人面對張鴻影：“您好，這些是李總給您帶的，那個張……”
張鴻影嚴肅的臉上滿是溝壑，“我知道他去哪了，先進屋裏吧，辛苦你了。”
他遙遙望向村子的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