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昏睡
昏睡
從昏睡中醒來,一身形與白仲月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兒站在一片潔白中,背對着他不知道在擺弄着些什麽,像是冰冷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可白孟秋現在力氣管這些破事。
沉重的不行的手緩緩擡起,有重重落下。明明是個青年人,卻在行為裏有了行将就木,日落西山的感覺。
悶悶的撲擊棉絮的聲音打擾了本來認真工作的女孩兒。那孩子荒忙的轉過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錯愕,想說什麽,噎了半天,吐了一句:“白先生”
随即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這間房間的門,在走廊上大喊着“醒了”。
不是,白孟秋認得的,這孩子不是白仲月。
他想要說些什麽,那不掙氣的聲帶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那孩子的呼喚在白孟秋的耳中同樣也是模糊不清,像是什麽棍子在他的腦子了嚯嚯了一下又一下,讓他始終不得清醒。
他只覺得,這具身子好沉,好累。
在模糊的意識裏,他聽見一聲巨響,那是門使勁打在牆上的聲音。
随之而來的,是一道白孟秋這輩子都不能忘懷的聲音,他在喚他白孟秋。
“……司……”
耳鳴了。
淩晨四點,白孟秋猛然從床上驚醒,五髒六腑都在随着沉重的喘息顫抖,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還挂在臉上。
夢
真是喝高了,分不清東南西北。白孟秋蜷縮在床的一個角落裏,挂着閑定淡然的神情,利落的摸着漂亮眼睛裏不斷落下的淚水,就好像哭的梨花帶雨的不是他一樣。
痛苦欲絕的夢似乎只能在夢裏和身體上折磨他。白孟秋抹着淚,心底卻想着其他的事兒,那是一份喜悅,在黑暗中像是唯一的光,嘴角都帶着一抹笑,甜的人發膩,和着那張昳麗的眉眼都越發明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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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的,司瑜之對他說好。
緩過神來,白孟秋下床想去洗漱間洗把臉。水霧蒸騰,他從水中悶出臉來,朝着鏡子胡亂摸了摸。挂着水珠,他對望鏡中的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上鏡中的自己。
閉眼。
“喂”白仲月剛下了公司裏的會議,見着手機裏好幾個未接,都是白孟秋助理的,心神不由的慌張。
“……怎麽會……這都多少年沒出事了……”
“我馬上來!”
顧不得同事和上司的閑談,頂着壓力,白仲月一路敷衍一路慌張,踩着的高跟鞋險些摔了好幾次。
她的哥哥,她唯一的親人,白孟秋,在家裏暈過去了。
這太突然了,上次在無緣無故突然昏厥還是在三年前。這幾年過得太安穩,白仲月幾乎都要忘了這事兒。
白孟秋自從爺爺過世後沒幾天,便有了這樣的毛病,時不時就在家中暈倒,長的有兩三天,短的一天。大多數都是在鏡子前或是洗漱臺。
呆愣愣的看一會兒,又似執拗癫狂般的,慢慢摸上鏡中的自己。
就像是在鏡子裏找着另一個人的樣子。
随之而來的就是昏厥,長睡不醒。
可醒來之後,白孟秋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不只是白仲月親眼目睹過白孟秋這奇怪的狀态,連帶着身邊走的近的朋友都知道他有這樣的毛病。
每次想開口,看見白孟秋那不明所以,帶着疑惑與詢問的眼神,一切又都止于嘴邊。
大家都是頗有默契的不在白孟秋面前提起,只怕提到他的傷心事,另一邊又都去替人問問醫生。
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白孟秋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唯一的只能是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