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平行
平行
白孟秋無名無分的跟了司瑜之很久。
或許是糾纏了太久,他們自己也說不清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要說上司和下屬吧,哪兒有上司會怕下屬不高興的,要說伴侶吧,誰家伴侶會當着另一半兒的面去做些男娼女盜,而人家還不生氣的,要說包養吧,白孟秋是靠實力自己掙錢。
好像就是兩個人的人生無意間交錯了一樣。
司瑜之身邊的人都當白小哥是他們老板的姘頭,而且是頗有權利的姘頭。剛開始也有人摸着風向去讨好人家的,回報的是白孟秋永遠的冷淡,和司瑜之時不時無端的暴怒和贊賞。他們排斥白孟秋,得到的也是一樣的結果。
白小哥好像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冷漠不是瞧不起人,也不是因為司瑜之強買強賣他的憤怒。他就是單純的拿自己當空氣,司瑜之是唯一能抱住他的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當白小哥是個普通的同事,沒有優待也沒有虐待,平和的相處。甚至這個漂亮的不得了的美人,偶爾會因為他們的調侃笑那麽一下,像是雪後陽春,清風拂過江南柳岸。
這個時候司瑜之就像是一條狗,聞着味兒非常準時的出現。白孟秋會帶着蘊餘的笑意看向司瑜之,一瞬間司瑜之眼睛都亮了,沖上去摟着人問白孟秋問他們說了什麽,還悄悄咬耳朵。等把人哄走了,司瑜之這個閻王爺就開始收人命了。
死舔狗。
白孟秋從來不拒絕司瑜之送的禮物和補償,也不拒絕司瑜之的親近和讨好。
但是白孟秋也是知道司瑜之是不滿意他的态度的。這個人總是想要他的回應,白孟秋能做的就是一笑了之,事後順着司瑜之的意思去讨好一下司瑜之。他總得讓司瑜之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價值的。
就因為他花出去的錢和時間還有心意得到了白孟秋的回應。
白孟秋需要司瑜之的在意。
時間一久司瑜之也不是傻子,白孟秋就是在演他呢,實際上白孟秋對他做的那些壓根就不在意,這其中能讓白孟秋有那麽一點點的波動的事情就是白孟秋覺得司瑜之的行為很傻。
司瑜之就會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青山易改,本性難移。司瑜之說到底還是那個傲慢和沖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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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有這樣的人呢
白孟秋真的讓他覺得好遙遠好遙遠。真的起沖突後司瑜之就會後悔,他怎麽打了白孟秋,白孟秋也會怎麽打回去。他後悔讓白孟秋受傷了,也後悔為什麽還要讓自己再感受一次這種怎麽抓都抓不住的感覺。
他們的人生從來有沒交織在一起,他們是兩條平行線,白孟秋的人生和誰都是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司瑜之從來不是那個例外。
白孟秋很少和司瑜之提要求。有那麽一次白孟秋在茫茫大雪的一天,找去了司瑜之尋歡作樂的地方,那個時候他們剛吵了架,司瑜之端着面子不是很想見他。
白孟秋從來就是這樣,好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高興了也不說,受了委屈也不說。穿着一件單薄的風衣在雪裏站了很久,他也不坐,就是靜靜地看雪,從傍晚到淩晨,司瑜之沒讓他進去,保安看着白小哥到底是沒敢放人。
後來司瑜之醉醺醺的出來的時候,還摟着兩個美豔明麗的陪酒女嬉戲打鬧,屋裏熱外頭冷,司瑜之胡亂中套着手下遞來的外套,對着這見鬼的天氣罵了又罵。
看見白孟秋的那瞬間司瑜之本能的慌張推開身邊所有的人,兩個陪酒女跌坐在雪地裏,本來就穿的清涼,可真是冷死人了。看見是白孟秋,卻怎麽想罵也罵不出來,這裏的人誰都知道白小哥才是苦主。
司瑜之看見白孟秋滿身的雪,那雪還落在了白孟秋低垂的睫毛上,心頭一下子就酸楚了,連滾帶爬的跑向白孟秋,給人拍雪,滿是酒氣的唇貼上白孟秋的額頭時都被冷透了,冷的司瑜之心驚。
又手忙腳亂的給人穿自己的外套,把人家的手捂到自己脖子上,捧着白孟秋的臉一個勁兒的親吻,貼貼眼睛,貼貼臉頰,又貼貼嘴唇。司瑜之剛喝完酒,全身都暖烘烘的,白孟秋或許是冷極了,難得沒有拒絕大庭廣衆下司瑜之的親近,眯着眼睛等司瑜之消停。
白孟秋是在太冷了,司瑜之剛才這點兒動作根本就暖和不起來,而且難得白孟秋這麽乖乖的讓他親,司瑜之一點兒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啧了一聲,像是抱小孩兒一樣的彎下腰抄膝抱起白孟秋,兩個大男人這麽抱實在是有些奇怪,白孟秋也不太習慣,摟着人的腦袋揉捏着指節。
“乖乖,我們快點兒回家暖和暖和。”或許因為罪魁禍首是自己,司瑜之沒有說怎麽冷成這樣。
司瑜之的酒味彌漫在白孟秋的周身,他被這霸道的味道裹了個滿身。伸手看了看自己揉紅的骨節,他對司瑜之說,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不會很久,春天了就回來。”
話剛說完,司瑜之猛的把人放下,白孟秋還在柔軟的雪地裏歪了一下,突然被人攥緊了肩膀。
司瑜之好像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硬生生擠着笑容問白孟秋要去哪兒。
“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白孟秋打算回那個他長大的地方,可是他又有點害怕,好像他就是想要暫時離開一會兒司瑜之。
或許司瑜之自己都不知道那時他的表情有多麽癫狂。
“是想出去旅游嘛?既然還沒想好去哪兒我們可以慢慢規劃。”
“我今天早上對你太兇了,我給你道歉,別鬧小脾氣。”
“想要去哪兒,剛好最近我很閑,我們兩一起好不好”
“加拿大可以嗎?剛好那邊我還有些朋友……”
司瑜之牽着白孟秋的手一邊走一邊說着毫無邏輯的話。到了車上,白孟秋才發了話,像是對司瑜之的決判。
“司瑜之,我想自己出去。”
這一下車裏徹底沉默了,司機恨不得自己現在是一具屍體,連呼吸都不要有。
“想都別想。”
司瑜之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