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安慰
安慰
司瑜之或許是愛他的。
反正白孟秋是這樣覺得的，如果按照世俗的标準來說，司瑜之會夜不歸家，會吃喝嫖賭，會和他互毆，等等一系列渣男行為。如此白孟秋還是愛他，還覺得司瑜之也在乎他，擔得上一聲戀愛腦。
愛這種事兒說不明白，甚至有時候白孟秋還會覺得所謂“愛”不過就是一系列複雜感情的集合體。
他們這樣的人，也實在擔不起世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白孟秋他不奢求司瑜之坦白的愛情。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一樣讓一個浪子回頭，一心一意。
他除了生的好一無是處。他沒有明媚的性格，沒有想的開的腦子，更沒有為愛人去死的勇氣。
如果他要死了，那他就拉着司瑜之一起死，白孟秋無法接受司瑜之後來遇見更好的更适合他的人。
如果司瑜之不能屬于他，那司瑜之就沒有活着的意義。
這樣很自私，一次又一次恍惚的夢中，他會夢見自己和司瑜之年少相識，又或是司瑜之在夢裏掐着他的脖子說他惡心。
什麽樣的是美夢，什麽樣的是噩夢白孟秋醒後自己也說不清。
自從搬了新家，司瑜之再也沒讓他去做些什麽累死累活的事兒，還會刻意軟禁他。只要司瑜之會回家，白孟秋完全不覺得憋屈，該種花種花，該吃飯吃飯，等司瑜之回來了他好好和人做爽了，确認司瑜之的存在就好。
他在陰暗的角落永遠等着司瑜之的入圍。
每每想到這裏，白孟秋都會不自覺的輕笑，他拿着工具修剪園圃中多餘的枝條，過早的花苞，他親手繁育的蝴蝶一代又一代停留在他的指尖，山茶花會一次又一次的整朵落下。當年散落的白仲月的骨灰被他拾起埋葬在這片生機勃勃的花園。
到時候他會帶着司瑜之和白仲月永遠長眠于山茶花裏。司瑜之一定會很喜歡白仲月，他的妹妹活潑可愛，一雙靈動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司瑜之總是說他生的好為什麽就是不肯多笑笑，想來是喜歡看這張臉笑的。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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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白孟秋太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場子上，也有人敢把司瑜之灌的爛醉如泥了還讓一個充滿廉價香水味的女人把人送回別墅。
打開門的一瞬間，那個小姐用嬌小的身軀拖着司瑜之，很累，同時也有些激動。會館裏的姐姐總是說別想讓司瑜之當她們的金主，可是機會都是自己争取來的，她現在能把司瑜之哄到家，何愁以後沒有長期飯票呢？
開門的是白孟秋。歲月好像是知道他只能以色侍君，時間的長河只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愈加令人挪不開眼睛的氣質，路燈和月色冷冷清清的撒在白孟秋的臉上，昳麗沉寂的眼睛望向人的第一秒，就直教人生死相許。
那個小姐一下子就愣住了，神智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古潭中連水花都濺不起來。而後白孟秋挪開了眼神那小姐才反應過來。
“啊，您是司總的管家吧。司總喝醉了，我送他回來。”說完還甜美的向白孟秋笑了笑，擠開白孟秋向屋裏走去，心中不忍詫異，怎麽這管家連扶人都不會，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或許是回了熟悉的地方，司瑜之迷瞪着睜開眼，咕隆了幾下。那小姐正興奮着去解司瑜之的西裝，想着還是去卧室吧，可是那管家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也不是很挑，沙發上也可以。
下一秒，她清涼的裙子好像突然被什麽打濕了，鑽心的疼痛遲鈍的湧上神經，嘴中不斷翻湧着鐵鏽味，大量的鮮血順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流下，倒下前最後一眼眸子裏映着的是白孟秋冷清的臉。
白孟秋溫溫柔柔的笑了一下，像是做了什麽好事以後別人誇獎他，而露出來的羞澀，善意的笑容。
白孟秋看人死的差不多了，又把人一腳踹到了地上，惡狠狠的多捅了幾刀，随後像是扔一根煙蒂一樣把刀扔到了地上。
長年的血拼讓司瑜之對血腥味格外敏感，他強撐着意識警惕的環顧四周，在看見白孟秋的那一刻懸着的心立馬就落下了，還伸手去牽了牽白孟秋的手，捏一捏，摸一摸什麽的，手上的滑膩感也因為熟悉的安心而被忽略。
哪知下一刻，白孟秋就暴虐的拖着他到了一樓的浴室，身體的疼痛讓司瑜之醒了一大半，冰冷刺骨的水沖下來的那一瞬間司瑜之便完全清醒了。白孟秋扯着他的頭發，一次又一次的把他的臉塞進水裏，他竟然有一天會覺得水比酒嗆人。
司瑜之差點被白孟秋弄死了，身體半點兒力氣也使不上，還被白孟秋在地上踩了好幾腳，最後一腳把人抵到牆邊。
兩個人都被淋濕了，在司瑜之的喘息聲中，白孟秋冷冷淡淡的問了一句。
“和別人接吻了嘛？”
睜眼便是白孟秋格外偏執的眼睛，司瑜之不是第一次見白孟秋這樣，偶爾在他的背後，司瑜之也會無意間瞥見這樣的眼神。他完全懵了，只能楞楞的回答白孟秋的話，他說他沒親。
一句話，便讓所有塵埃落定，白孟秋重新變回那個冷靜，沉穩的人。他直起身，關了水，把司瑜之扶在牆邊靠好後，和以往一樣，在司瑜之喝醉的時候耐心的給人擦臉，給了司瑜之一個安慰的親吻。
而司瑜之好像真的被這個輕柔憐惜的吻安撫到了，捧着白孟秋的臉無比珍惜的蹭了蹭。
像是被主人冤枉，受了委屈的小狗。
一大早起來，司瑜之便是摟着熟睡的。白孟秋，渾身有些酸痛。察覺到司瑜之的動靜，白孟秋伸着手去摟住司瑜之的腦袋，整個人溫柔纏綿的埋在司瑜之的懷裏。
那天的白孟秋好像晚上睡眠不足，司瑜之下意識去看白孟秋身上的痕跡，心裏一下子甜的不行，抱着人繼續睡了個早床。
直到司瑜之在客廳看見那具涼透了的屍體。
白孟秋還睡眼朦胧的被他牽着手，司瑜之看向白孟秋的那一眼心髒都停頓了一下。
白孟秋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似乎是恍然大悟，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慵懶甜蜜的問司瑜之。
“怎麽啦？”
明媚的太陽，清爽的早晨，喜愛的戀人。
還有令人眩暈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