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機
開機
公益短片內主要的拍攝場景搭設的很有生活氣息，原本劇組要拍攝就是比較零碎平淡的場景，有鐘久暔和楚暮對戲，拍攝的進度加快了不少。但方龍生追求細節，一個鏡頭要反反複複拍攝多次才能達到滿意的效果，所以《父親》的拍攝還是要比一般的短片拍攝的更慢些。
楚暮和鐘久暔同為主角，但這個短片的片名為《父親》，所以大致的劇情還是圍繞着鐘久暔展開的，劇情裏除了他們二人的對手戲外還有不少鐘久暔的獨角戲。在拍攝那些戲份的時候楚暮也沒有閑着，乖乖的搬了一條小木凳坐在方龍生旁邊看着監視器，一邊觀察一邊學習。
工作時的方龍生連煙也不抽了，一雙小眼睛專注的盯着鏡頭，直到喊“咔”時表情才會稍稍放松一些。
“過了，辛苦鐘老師了！”
方龍生高聲道。
楚暮從位子上站起來拍手，他臉上帶着微笑，含笑的雙眸亮晶晶的。
鐘久暔朝着他們二人走了過來，場務立刻開始重新布置現場。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向楚暮：“拿着小筆記寫什麽呢？”
楚暮解釋：“是學習心得。”
鐘久暔點頭：“好久沒遇到你這麽用心的藝人了。”
受了誇獎，楚暮臉上露出了些微的赧意，不好意思道：“鐘老師不要怪我偷師就好。”
鐘久暔搖了搖頭：“願意學習都是好事，能學到什麽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楚暮答應了一聲。
鐘久暔擺手示意楚暮坐下，側過首詢問道：“楚暮，你學過表演嗎？”
楚暮搖了搖頭：“沒有學過。”
方龍生還在看回放，聞言也把頭伸了過來，詫異道：“沒有學過？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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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假的。
原著“楚暮”沒有上過表演課，但他其實是有專門進修過這個課程的。
楚暮在自己的世界裏入圈早，一開始拍戲完全是靠着天賦和靈氣在摸索，等後來大紅闖出名氣拍了不少作品後，在其他老師的建議下，他還是抽出了很多時間上了專業的表演課，精進了自己的臺詞和形體。
但現在到了書裏，面對方龍生和鐘久暔，楚暮自然不能說實話。
見楚暮沒有回答，鐘久暔疑惑道：“你大學學的不是表演嗎？”
楚暮：“我大學學的是金融。”
鐘久暔：“那怎麽想到入這行了？”
楚暮笑了笑：“因為喜歡演戲，想做一下不同的嘗試。”
“你現在還年輕，有的是闖蕩的資本和精氣。”鐘久暔笑的回道，“你天賦好，還願意學，這樣走下去是不會出錯的。”
楚暮誠懇道：“謝謝鐘老師。”
方龍生還沒從上一個話題抽出身來，不解道：“楚暮，你不是星煌的嗎？我記得你的經紀人是李巧夢，她沒有給你安排老師上專業課嗎？”
方龍生生活在自己的創作世界裏，網上發生的事永遠比別人慢好幾拍才知道。楚暮聞言解釋道：“方導，我才簽約星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巧夢姐還沒來得及給我安排。”
“才簽星煌？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好像不是搞演戲的，你上一個公司叫什麽來着？”
楚暮：“浩天娛樂。”
方龍生：“什麽破公司，名字聽都沒聽過。”
楚暮：“……”
楚暮無奈的歪了一下腦袋。
鐘久暔終于放下了他手中泡着養生茶的保溫杯，看着楚暮張口想說些什麽，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楚暮觀察到了鐘久暔的動作，心下好奇，但也沒有主動詢問。
衆人等着工作人員重新擺好攝像機開始拍攝下一場戲份，這時，程奇粵的媽媽氣匆匆的跑了過來，沖到了方龍生旁邊。
她面上的表情顯而易見的焦急和慌張，披散下來的頭發此刻也有些淩亂，方龍生見狀心下一緊，先一步開口道：“怎麽了？”
程奇粵媽媽停下了腳步，一邊喘氣一邊回答道：“導演，粵粵發燒了，今天晚上的戲份可能拍不了了，您能不能調一下戲份，讓他之後病好了再拍？”
方龍生瞪大了眼睛：“怎麽發燒了？嚴不嚴重？現在怎麽樣了？”
程奇粵媽媽道：“粵粵以前沒來過這邊，好像有點水土不服，昨天晚上就吐過。我給他喂了藥，原本以為沒事了，剛剛才發現他開始發燒。楚暮的助理元媛已經幫我把粵粵送到市醫院裏去了，我現在過來和您說一聲。”
方龍生擺了擺手：“沒事，我這邊會安排的，你先過去照顧粵粵吧。拍戲的事情不用急，孩子的身體最重要。”
程奇粵媽媽連聲道謝，感謝完方龍生之後，她又轉向楚暮，雙手合掌開口道：“楚暮先生，元媛先過去照看粵粵了，我這邊先謝謝你。沒經過你同意就把你的助理借用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的，”楚暮道“我這邊一個人也可以，您太客氣了。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先去醫院看看粵粵吧。”
程奇粵媽媽這才離開片場。
方龍生嘆了口氣，他拿過一邊的劇本草草翻閱了幾下，之後面向楚暮，詢問道：“粵粵不在，晚上的戲份你先上？”
楚暮大方點頭：“可以。”
“殺青了！！！”
“恭喜傅老師！傅老師辛苦！”
“恭喜啊！！！”
傅昀朝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朝着周圍鼓掌的工作人員淺淺鞠躬。李導上前親自為他遞上了殺青花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昀朝，恭喜你殺青了，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傅昀朝接過花束道了聲“謝”。
攝像師見狀立刻上前給他們拍合照，大大小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也全部圍了過來，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賀喜聲。
《臨江仙》的拍攝周期長達四個多月，終于在如今告一段落。
傅昀朝在和主演以及工作人員拍完合照後，就換下了戲服卸好了妝容，帶着卓遠奔赴劇組殺青宴。
殺青宴上很熱鬧，衆人話題的重心和恭維的對象依舊是傅昀朝。長時間沒有足夠的休息，一直在工作的傅昀朝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和倦意，眼睛下面也留着淡淡的烏青。卓遠站在傅昀朝身邊替他擋酒，一群人談笑着直到晚上十點，傅昀朝才先一步提出離場。
酒店內的其他人不好攔他，紛紛道別。
等傅昀朝坐到保姆車上時，才得以松了口氣。
司機一直在車上等着他們，卓遠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說話有些大舌頭，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往後看了傅昀朝一眼，低聲道：“你先在車上眯一會兒吧，我送你回去。”
傅昀朝仰頭合上了雙眼，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個“嗯”字以作回應。
卓遠把頭探向司機吩咐他把車開的再平緩些。
等車開到傅昀朝獨居的公寓裏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了，卓遠也有些疲倦。他在傅昀朝下車後打開了車窗，困倦道：“那我先走了，昀朝，你沒有工作就好好休息吧。有事我們手機聯系，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了。”
傅昀朝眼中稍稍恢複了些許清明，點頭應和道：“好，你路上小心。”
卓遠答應一聲，看着傅昀朝走到公寓樓裏面後才開車離開。
另一邊的傅昀朝坐電梯到了十七樓，用指紋開鎖剛進公寓，一打開燈，橫躺在沙發上的傅鏡擇就從睡夢中猛地驚醒了過來。他懵懂擡頭，擡起右手抹了一下臉，含糊道：“哥……”
傅昀朝把大衣外套脫了下來，問道：“為什麽不開燈？”
傅鏡擇：“困了，開燈睡不着。”
傅昀朝聞言瞥了他一眼，繼續提問道：“你怎麽來我這兒？”
傅鏡擇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傅昀朝猜測道：“有事情找我幫忙，還是和爸吵架了？”
傅鏡擇：“……和爸吵架了，也有事想請你幫忙。”
傅昀朝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一邊回答道：“有事也要明天說，我現在累了，要先休息。”
傅鏡擇見狀連忙起身：“诶，等等，哥！”
傅昀朝轉身打斷道：“你是要在客房休息還是回家？”
傅鏡擇立刻噤聲。
傅昀朝看了傅鏡擇一眼：“早點睡吧。”說完，關上了房門。
傅鏡擇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走回到沙發上。他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電腦和劇本，看了一眼，嘆了口氣。
這間公寓雖然在傅昀朝名下，但其實算是傅鏡擇的“避風港”。每次傅鏡擇和家裏人吵完架後，大多會來這裏避風頭。比起長年在外拍戲住酒店的傅昀朝來說，傅鏡擇可能更熟悉這個房子，所以傅昀朝并沒有太在意房間外的傅鏡擇，他先是簡單的沖了個澡，随後立刻躺回到床上休息。剛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傅昀朝就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等他第二天醒來打開手機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鐘。草草洗漱後，傅昀朝走出房間，先一步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他詫異挑眉，擡頭就看到傅鏡擇坐在餐桌邊上，朝着他揮手道：“哥，你醒了！先吃飯吧！”
傅昀朝在位子上坐好，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他知道傅鏡擇不會做飯，這些菜一看就能認出是酒店送過來的。等傅昀朝入座後，傅鏡擇立刻殷勤的替他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的遞到了他手邊，笑嘻嘻的看着他。
傅昀朝伸手接過，拿起勺子，低垂下眼簾，開口道：“有什麽事，直說吧。”
傅鏡擇的表情稍稍嚴肅了一些，嗫嚅道：“我這邊有一個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