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南歸
番外:南歸
賢元五年三月六日,承容帝生辰,擺宴歡慶,百官敬賀。承容帝在受賀後離宴,只留百官享宴。
禦花園中,夜夢找到了正躺在屋頂上吹風曬太陽的承容帝。
夜夢思考片刻說:“我窮,沒有錢,送不起什麽名貴的禮物。但是!我送的禮物,絕對是你最喜歡的!”
“知道,你很窮,你的錢都留給了你腹中的胎兒,能不窮嗎?”江月尋不在意的擺手笑着道:“姓夜的,你要送我的生辰禮在哪?”
夜夢說:“先滾下來再說。”
江月尋道:“你不說,我不下來。”
“在城外。”夜夢拖鞋額,不跟傻子置氣,說:“江月尋,你去晚了,他就跑了。”
一瞬間,江月尋沉寂的心輕輕抽動了一下。
誰?夜夢在說誰?
在期待不可能的江月尋乖乖跳了下去,和夜夢出了皇宮,坐上馬車來到城外。
夜夢說,那個地方,叫梨花莊。
江月尋喜歡這個名字。
到了梨花莊外,不太聰明的承容帝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他賞給将軍陳知白的封地嗎?
夜夢解釋道:“你賞給他沒幾天,他就全拿來種梨花了,還為其取名梨花莊。三年前由花氏兩兄弟和林姨照看。花開了,他們就取花瓣釀酒,做糕點。一部分儲藏這兒,另一部分拿去賣。果子成熟了,各種東西也就出來了。你千萬別小看他們三個的本事,他們可是在城中開了一家克棧橋,名叫梨莊客棧,特別有名的。”
“梨莊可找我,我聽說過。”江月尋頓了頓,道歉:“自他燒了秋府後期,我便再也不曾見過他們三個,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原來是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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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夢笑問:“你吃過梨莊客棧的糕點嗎?”
“吃過。”江月尋點頭道:“吃的時候 總是感覺很熟悉。”
“那家夥研究的配方。”夜夢沖他挑眉一笑。
有那麽一瞬間,江月尋的呼吸是亂的,他垂眸輕笑:“難怪呀。”
有人開門走了出來。
江月尋猛的擡頭,見是林姨,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林姨望着江月尋,眼眶紅了,竟是哽咽道:“江公子,你來了。”
多年未見,林姨的鬓邊也白了。江月尋恍然覺得,原來南歸走了這麽多年了。
江月尋抿了抿唇,輕聲道:“林姨,我來了。”
“林姨,你帶他到處轉轉,讓他了解一下梨花莊。江月尋,希望你喜歡這份生辰禮。”夜夢笑了笑,臉色有些神秘莫測。
江月尋道:“自然是喜歡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夜夢沖他神秘一笑,轉身快步離去。
林姨上前拉起江月尋的手,邊往裏走邊說:“自秋府被燒,南歸就讓我和那兩小子暫住丞相府。後來你當了君上,他又把我們接到這。再後來這裏就成了梨花莊。是哪一年來着,我記得南歸他渾身是血的來這。我想讓小昔去找你,可他死活不讓。還記得五年前,夜姑娘和暗老先生帶着他來這,他的那副模樣,簡直是……唉。”
五年前?夜夢?暗歡?
江月尋的腳步頓住,身體繃得筆直。五年前?五年前!
江月尋反手握住林姨的手焦急道:“林姨,他在哪!”
“啊?南歸一月前剛醒。唉,睡了那麽多年,醒來是諸多事不知,現在正在後院看書呢。”林姨臉上盡是疼惜。
江月尋松開林姨的手,向後院奔去。眼中的淚不自覺留下,也不在乎了。
他沒死!秋南歸他還在啊!
*
後院的梨花樹下,竹榻上躺着一個臉色異常蒼白的白衣人。那人正捧着一本書,似乎是看的入迷了,連有人來了也未察覺。
江月尋看着那人,舍不得眨眼,淚水也是流的更兇了。他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輕聲道:“南歸,好久不見。”
那人似未聽覺,只是擡手翻了一頁書,繼續看着。
江月尋張了張唇,慢慢地走到榻邊蹲下,握住那人的手。
那人神情僵住,身體也顫了顫。他緩緩擡起頭,睜大了眼看着江月尋。
“南歸,是我。”江月尋哽咽着:“我是江月尋啊!”
“阿尋?”良久,南歸出聲了。
江月尋猛的輕輕抱住忙去,伏在他的肩頭哭出聲。
歷經生死,他願舍棄一切求只求這不是一場夢。
南歸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他僵着身子擡手環住江月尋的腰,低聲說:“阿尋,別哭了,我一直在。”
哭了許久,江月尋才止住哭泣。江月尋立起申請,南歸擡手用衣袖細細的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
江月尋看着南歸身上的衣物,淺笑着說:“第一次見你穿白衣,居然這麽好看。以前讓你穿,你還不願。”
南歸的臉色似僵硬了一瞬,而藏在袖中的手也是顫了顫,小聲說:“阿尋,以後都聽你的。”
江月尋抿着唇,放緩了語速問道:“南歸,我穿青色的衣裳好看嗎?”
南歸認真點頭道:“好看。”
江月尋苦笑着低下頭。
他穿的哪是青衣,分明是藍衣!
“南歸,你在看什麽?”江月尋斂了苦澀擡起頭,溫聲笑着說:“看的那麽入迷。”
“史書,容國的。”南歸笑着說:“記載承國承容帝的。”
江月尋握着南歸的手不滿道:“看那有什麽樂趣,承容帝本人就在你面前,想問什麽就問什麽,都說與你聽。”
南歸眨了眨眼,樂道:“好啊!”
“南歸,你聽我說啊,丞相那老頭,是真的話特別多!他去……”
南歸晃了晃江月尋的手,說:“阿尋,我想聽你的!”
“我的?”江月尋想來想去,道:“那南歸就要注意聽關鍵詞了。”
南歸眉眼彎彎:“洗耳恭聽!”
“我的呀,也就那樣……”
這一次,我們的關系不在靠那錢來維持。我們的關系,堅不可摧!
故事那麽長,我慢慢說與你聽。
人的一生那麽長,我都只說與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