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身4
前身4
姜楠只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姜楠覺得，一對上那雙眼，他就莫名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似乎做什麽都是錯的。
陳知白将碗放下，坐在床邊淺笑着，“我叫陳知白，晚鳳相識不得知，豈譯今逢玉非白的知白，你叫什麽呀？”
姜楠抿了抿唇，“即是陌路人，何必太相知，你應該小心惹禍上身才對。”
“按照你這種說法，我救了你的那瞬間，就已經惹禍上身了，不是嗎？”陳知白歪了歪頭，笑道，“況且，在你養病的這段時間，我總不能喂，哎的叫你吧，那樣叫起來也不好聽。。”
姜楠擡眸，對上了陳知白含着笑意的雙眸。那雙眼幹淨，單純，溫柔，沒有半點雜念。姜楠閉上雙眼，不敢望着他，“随你怎麽叫。”
不知為何，他害怕看到那雙眼。
陳知白咬唇認真思考了片刻輕聲問道，“喚你江與夏吧。”
姜楠擡頭望着陳知白腰間那根不知用什麽編織的細繩，“何意？”
“惟郢路之遼遠兮，江與夏之不可涉。”陳知白眨眨眼，眸中滿是笑意，“若你不喜歡，我便重新想一個。”
“不用。”姜楠拒絕了。“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麽好想的。”
“你不能這樣想。”陳知白輕皺眉，“有了名字，便證明這個人，曾在世上活過。名字是一個人存活在世上的證據，也是，你認識一個人的開始。”
姜楠眨眨眼，擡眸望着陳知白的雙眼，輕輕的笑着，“陳知白，你知道，你的哪裏最好看嗎？”
“好看？”陳知白疑惑了，“有嗎？我不好看呀。”
“你的眼睛。”姜楠偏頭遮掩住唇角陰冷的笑。那雙眼睛，好看的讓人想要把它占為己有，尤其是露出茫然，疑惑，天真的表情時。或者，想讓人把它毀滅。
“我的眼睛不好看呀。”陳知白呆住了，“平日裏，餘姑娘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若我的眼睛真的好看，她便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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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輕笑一聲，“若不是做了虧心事，又怎會如此。”
陳知白剛要反駁，就聽姜楠疲倦道，“我累了，想先休息一會。”
陳知白止了嘴，幫姜楠放下靠枕，讓他躺下幫他蓋好棉被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姜楠翻身背對着陳知白。
陳知白抿了抿唇，自知再說下去便是自讨無趣，便收起碗離開了。
姜楠偏頭，眸中毫無倦意，他望着陳知白的背影。姜楠攸的發現，陳知白穿着一襲簡單的青衫，顯得那腰，格外的細，像，輕輕一掐就斷的那種。
*
半夢半醒之間，姜楠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他以為是陳知白，睜眼，卻是一位姑娘。姜楠猜測是陳知白口中的餘姑娘。
餘姑娘長的很漂亮，一襲紫衣顯得她多了幾分妖豔，一雙狐貍眼深處似乎藏着算計。
餘姑娘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六七左右。
餘姑娘坐在圓凳上，為自己到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
姜楠随意靠着，看着餘姑娘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餘姑娘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平靜的臉上帶着幾分冷意，“民女家小孩單純，不懂事。若有招待不周，還望長夏殿下恕罪”
姜楠擡眸，“敢問姑娘是？”
“我乃遇鳳城暮青堂的負責人，殿下可以喚我餘姑娘。”餘姑娘撫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輕瞥了一眼姜楠蒼白的臉色，“長夏殿下尊貴，小孩随意将殿下帶回來，民女自會會教訓他。望殿下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姜楠垂眸掩下眸中深處的冰冷，“餘姑娘有事？”
“民女家小孩不涉世事，很單純，民女希望他能一直保持下去。”餘姑娘頓了頓片刻，輕輕一笑，“民女相信，殿下必懂民女的意思。”
姜楠似乎笑了笑，“餘姑娘很擔心呀。”
“沒辦法。”餘姑娘聳了聳肩，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誰讓民女家小孩看見長的好看的人，就容易被迷了魂，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餘姑娘多心了。”姜楠似乎笑了笑，“我是什麽樣的人，餘姑娘随便去街上找個人打聽打聽便知，餘姑娘又怎會不知？”
“以防萬一呀。”餘姑娘垂眸，“小孩子單純，容易被騙。”
姜楠半阖着眼，“單純？确實。”
“話說回來，鎮國将軍怎會舍得他的夫人，淪落至這種小破爛地方呢？”餘姑娘掩唇一笑，眸中帶着一絲嘲諷與厭惡，“莫不是将軍嫌棄殿下了？”
姜楠擡眸，眸中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波瀾，“想不到餘姑娘，竟如此八卦。”
餘姑娘聳肩，“還好吧，也就這樣。”
“你們的那些愛恨情仇，什麽什麽的糾葛，我最感興趣了。”餘姑娘皮笑肉不笑，“若是殿下有興趣講，民女自然洗耳恭聽。”
姜楠道，“餘姑娘興趣倒也是獨特。”
“姜楠，千萬不要與陳知白有太多糾纏，也不要傷他半分，否則不論你日後身份有多尊貴，我都會殺了你。”餘姑娘站起走至床邊，擡手握住姜楠的手腕，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完。
姜楠盯着餘姑娘，猜測着餘姑娘與陳知白的關系。下一秒，姜楠眸中閃過一絲愕然。
只見餘姑娘眉眼含笑，溫柔萬分，連說話的語氣也是溫柔至極，“你只是感染了風寒，喝上兩劑藥，好好休息幾天，病就好了，你并無大礙，且放寬心。”
姜楠看着餘姑娘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
“餘姑娘，你也在呀！”少年的聲音清朗動聽，似林間清泉流淌時的溫柔。
餘姑娘回頭，溫柔道，“去幹什麽了？這會才回來。”
陳知白愣了愣，眨眨眼道，“我去後院幫方大哥整理藥材了。”
“人我也看過了，我便先走了。”餘姑娘松開姜楠的手，淺笑着離開。
陳知白坐到床邊，輕聲問，“餘姑娘沒有為難你吧。”
姜楠嗅到了陳知白身上的藥味，很淡，不難聞。姜楠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餘姑娘就那樣，你別在意。”陳知白伸手替姜楠整理了棉被，“餘姑娘可能前一秒還在和你笑，下一秒就能給你臉色。暮青堂裏的好多夥計都喜歡說餘姑娘翻臉比翻書還快。”
姜楠垂眸輕聲說，“我不在意。”
不知為何，陳知白望着姜楠臉上的無畏，心裏有些不舒服。
“江與夏，你聽好了。”陳知白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喜歡，讨厭，開心什麽的也罷，不用藏着。沒有人生來便是為他人而活，除非那是信仰。你是便你，不用隐藏自己的任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