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身5

前身5

翌日,思考了一晚上的餘姑娘決定了,她不做好人了,于是她寫了封信讓人送去将軍府了。

林知遠接過下人奉上的信,打開看完,沉默着不說話。

無月可憐巴巴的望着林知遠,指望他說兩字,結果林知遠只說了一個字。

“呵。”

無月瞬間覺得,說了比沒說挺好的。

然後,無月跟着林知遠出了府。無月瞥了眼跟在身後的近三十名護衛,沉默了片刻問,“林知遠,你這是要去打架嗎?”

林知遠翻身上馬,俯視着無月,“你去備好馬車,前往暮青堂。”

無月嘆了口氣,只覺自己是天生勞累的命,敢怒不敢言的那種。

望着林知遠離去的背影,無月想起了林知遠口中的暮青堂是什麽地方了。

暮青堂,啓于暮初國,至今未斷,已有百年歷史,經久不衰。據說,暮青堂是千手毒醫奉女帝之命所建立,為殺人所建。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暮青堂由殺人變為救人,妙手回春之術,只為積德,不為錢財。

無月不由得擔心,林知遠大老粗一個,雖識兩個字,卻不懂醫術,到了暮青堂裏,人家随便撒一把迷藥,林知遠還能打贏嗎?

*

陳知白卯時便去山上采藥了,只餘早早被喚醒喝粥吃藥的姜楠一人卧床發着呆。

姜楠思考片刻,掀開棉被下了床,穿上鞋子,披着外衣慢慢的走出房間。

屋外,是一片小院子,有一棵橘樹,樹下,是一套簡單的木制桌椅。春末,橘樹開花了,一簇簇細小的白花戴在綠葉間,使人不易發現,但透出來的縷縷清香,使人越聞越愛聞。在陽光的照射下,潔白的花瓣帶着一絲細碎的金光,顯得格外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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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走到樹下,垂眸盯着樹上的花瓣靜靜的站着。在模糊的記憶裏,他隐約記得,好像有一個人很喜歡……吃橘子?

過了很久,也許是片刻,有人來了。

“江與夏!”灰衣少年郎快步走入院中,見姜楠臉色蒼白,語氣變得有些冷硬,“你忘記我與你講了些什麽嗎?想出來透透氣可以,就是不要穿着單薄的衣物出來,你忘了嗎?”

姜楠扭頭,輕輕的眨眨眼,掃了眼陳知白衣擺上的泥土,語氣帶着幾分無辜,“陳知白,你回來了。”

陳知白張了張唇,未出口的話被咽了下去,他伸手握住姜楠的手腕,把人拉回了屋。

片刻後,姜楠裹着一件淡藍色的披風慢慢的走出屋子,後面跟着一個低着頭緊皺着眉的陳知白。

“陳知白。”姜楠輕喚了一聲。

陳知白擡頭,眉眼間帶着幾分擔憂,“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姜楠道,“沒事。”

“你有哪裏不舒服便說出來,不必藏着掖着。”陳知白盯着姜楠的後腦勺,“我可是一名大夫。”

“學了兩年醫術的大夫?”姜楠回頭輕笑着,望着似乎呆住的陳知白,垂眸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無聊了。”

陳知白歪了歪頭,“那我,陪你聊聊天吧,反正我也沒事做。”

“好。”

兩人走至樹下紛紛落座,陳知白為姜楠倒了一杯茶。

“我平日裏也不太會聊天,就陪你随便聊聊吧。”陳知白将茶杯放置于姜楠面前,“這茶還是溫的,再不喝,就該涼了。”

“謝謝。”姜楠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這茶,是?”

“是橘子茶。”陳知白的耳根似乎紅了一些,“我閑來無事做的。”

姜楠放下茶杯,“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別致。”

陳知白眨了眨眼,“你不喜歡嗎?”

“還好吧。”姜楠道,“不讨厭。”

陳知白撓了撓頭,笑着說,“那下次,我給你換別的茶,可好?”

姜楠望着陳知白,輕輕的應了一聲“都可”。

“其實,橘子很甜的。”陳知白小聲的說了一句。

許久,姜楠“嗯”了一聲,又道,“你,多大了?”

陳知白道,“前兩個月滿十九歲了。”

“可有表字?”

“沒。”

“男子一滿十五,家中長輩便會為其取一表字,你怎會沒有?”

“是嗎?”陳知白摸了摸鼻梁,“呃,可能是我一時,忘了吧。”

姜楠看了陳知白片刻,在陳知白将要坐不住時,姜楠又問,“可曾有過婚配?”

陳知白呆了呆,不解道,“我也沒聽餘姑娘和我說過,有哪家姑娘與我有過婚約呀。江與夏,你,你不會是……”

看着沒有繼續說下去的陳知白,姜楠輕挑了眉,“是什麽?”

陳知白低下頭,如蚊蠅般小聲道,“你不會是想……”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姜楠沒有聽清陳知白在說些什麽。但望着陳知白有些通紅的耳根,姜楠覺得陳知白可能是誤解了什麽。

“你擡起頭來。”

陳知白乖乖的擡起頭。

“我問你這些沒別的意思,我是……”

“殿下!!!”

陳知白看到姜楠的臉色黑了三分,他扭頭,看到了一個長得,可愛,漂亮的藍衣少年滿臉笑意的向此奔來。

陳知白從未問出口的問題一瞬間都得到了解答。

陳知白本以為江與夏是有家人的,而且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從撿到對方時身上所穿的衣料便可判斷出。但,好像又完全不對,畢竟,有人喊他,殿下……

少年奔到姜楠身邊蹲下,扒拉着姜楠的衣袖,在對方一臉的嫌棄下哭訴道,“殿下,無月終于見到你了,無月還以為你被那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林知遠趕走了,幸好不是,否則無月能把他的皮扒了,可是,無月打不過他……”

陳知白從無月口中聽到了一個人名,林知遠。陳知白想了想,終于想起林知遠是誰。

林知遠,承國鎮國将軍。關于對方的事跡,陳知白倒也聽街上的路人,茶樓的說書先生說過一些。比如,年少一戰成名,立下赫赫戰功,再比如,二十一帶兵攻下禦國,被皇帝封為鎮國将軍。班師回朝後,在慶功宴上向皇帝請旨迎娶禦國長夏殿下為将軍夫人。說書先生說,一開始皇帝本是不同意的,後來卻同意了,也許是被将軍真誠的心意感動了。

一個月後,将軍以十裏紅妝迎娶了那位長夏殿下入府。

說來可笑,別人關注的是那場婚宴是如何的盛大,隆重,而陳知白關注的卻是,作為亡國殿下嫁入将軍府的長夏殿下,那年也不過十五歲。于那位殿下而言,年紀輕輕的不得不嫁作“人婦”,該是何等屈辱……

一時間,陳知白竟不知該以何種情緒對待桌邊之人……

而另一邊,在無月絮絮叨叨的吵鬧聲中,姜楠似乎輕輕地看了陳知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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