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禮物

第33章 禮物

周末。

陽光明媚的早晨, 陵光打着哈欠看着運輸機器人将一株帝休木挪到院子裏,确定這株帝休木沒有任何損傷,利索的簽好了簽收單。

到底是神木, 在路上運了幾天,又被迫在寄件處養護了兩天, 周末陵光才有空安置它。

陵光挽起袖子,換了雙長水靴,散落的紅發被一把收攏, 一些不太長的前發散落臉側, 掃過明媚的眉眼落下深沉的陰影。

他将頭發綁好, 拿着鐵鍬對着院子看了很久。

手上點了一支電子煙,悠悠吞雲吐霧, 薄薄霧色模糊他的眉眼, 減去那份明媚越發顯得淺淡涼薄。

陵光抽完煙,扛着鐵鍬對着選好的地戳了下去, 腳一踩手一擡,一塊土就被鏟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種帝休木要什麽條件,三兩下挖了一個坑, 汗水都沒來得及流出,一腳把帝休木踹進了坑裏,刨了幾鐵鍬土進去用手把樹扶正, 地踩實就差不多行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身上穿着幹活的襯衫連斂進褲頭的折皺都沒變過,三下五除二就把帝休木埋了進去。

只是冷冽淡泊的表情, 怎麽看都像是□□在埋屍。

以至于月昭在門口看了全程, 都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聲, 以免壞了陵光的大事。

正苦惱着, 陵光眼神一瞥,眸子冷冽如霜。

見是月昭才平淡些許。

“你來的早。”他看了眼時間,比之前說的早半小時。

月昭從剛到胸口的圍牆繞到院門口,從善如流的從被打開的院門進去,一邊關門一邊笑着提了提自己手上的東西,是一個粗糙的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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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找到了好東西,想着星主能用,就迫不及待給星主帶來了。”他笑容真誠,帶着幾分不好意思,又羞怯的瞥了眼他的表情,小心問:“我有打擾什麽嗎?”

“就像之前晚上一樣。”

這句話可有些出乎意料了,陵光挑了下眉,遲疑道:“你是在調侃我嗎?”

“因為,有點在意。”

在意什麽?陵光一怔。

月昭無辜的看着他,琥珀一般柔和的眸子裏光影流漾,早晨溫柔的陽光落在他俊秀的眉眼,笑唇殷紅惹眼,黑發烏亮柔順。

等等,黑發?

陵光看了他兩眼:“你染頭發了?”

嗯……還點了眉間痕。

月昭膚色白皙,任何亮眼的顏色在他身上都格外明顯。

他眉間一道殷紅的紅痕,淺淡但足夠鮮明,像是被利刃劈開皮肉留下一道淩厲的傷口。

陵光不自覺伸手想摸,月昭就湊近服帖垂首,滿臉乖巧的任摸任玩。

感受到手指的溫度在額間滑過,他用手指勾着一縷發絲,在指尖繞啊繞。

動作有些女氣,月昭挑眉擡眸時卻莫名的散漫恣意,嘴角無辜的笑也意味深長起來。

“沒有呢,只是想給星主點新意,星主喜歡嗎?”

他似乎意有所指,漫不經心間湊近陵光幾分,琥珀般的小鹿眼随着笑意彎起,難得有幾分銳利的意味。

陵光仰了仰頭,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

陽光落在月昭的身後,在他的身上攏上一層金輝。

黑發的月昭似乎更像了先夫,只是在陽光下,先夫的頭發顯露出一種深沉的墨綠,而他的卻深沉映照不出色彩,長久注視莫名感受到了蠱惑與暈眩。

陵光覺得自己可能是沒睡好,揉了揉額角推了他一把,一下拉開距離。

“你先看看帝休木吧,看完再說。”他橫了月昭一眼:“你可以先做一下準備,被神火灼燒會很痛苦。”

月昭順勢退後兩步,彎着唇輕聲答應:“星主關心我呀,真好。”

這有什麽好的?月昭是什麽沒人關心的小可憐嗎?

陵光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不妙。

莫名的暈眩感沒有散去,陵光回去屋子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雪白的手臂因為擡起而牽動着肌膚,顯露出幾分力道。

陵光背對着院子喝水時,沒有察覺到他眼中小可憐一樣的月昭正眉眼含笑,不複神佛悲憫之态,反而眼波含情,掠奪欲十足的用眼神撫摸過陵光單薄的肩頸、窄瘦的腰肢,以及挺翹的臀部。

他滿眼都是陵光,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如注視所有物一般眼神纏綿邪氣。

在陵光回頭的一瞬間,月昭收攏起滿身戾态,随手給那顆被種得歪歪扭扭的帝休木施了個法。

壓迫根系的實土被松動,歪斜的枝幹被扶正,一朵烏雲正攏在它的頭頂淅淅瀝瀝的下着靈雨。

一場雨下下來,不止帝休木從萎靡不振一秒煥發青春,就連空氣都溢滿了濕潤的靈氣,鑽入每一個毛孔,很好的舒緩情緒。

陵光眉眼微松,一直微蹙的眉頭總算松懈下來,難得感覺到幾分舒适的輕松惬意。

畢竟帝休木就是這個功能。

陵光輕松之餘,月昭遞給他一顆靈果,這顆靈果紅彤彤的,上面還帶着露珠,看起來十分甜美。

月昭溫柔的說:“我們是朋友對嗎?”

陵光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接過這個靈果,紅眸好似蒙上了一層霧色。

“是非常好的朋友。”月昭在陵光耳邊呢喃着。

見陵光眉頭微蹙,輕松的表情有幾分破碎,手裏的靈果差點掉落。

他不由委屈,可憐巴巴控訴,琥珀般柔和的眼眸漾起溫柔水波:“阿陵不把我當朋友嗎?明明幫阿陵種活了特別貴重的神木。”

“就是因為是好朋友,阿陵才會找我幫忙的,不是嗎?”

“……對,是朋友才會拜托你幫忙。”陵光喃喃開口。

手上的靈果遞到嘴邊,他咬了一口,眼中朦胧霧色散去。

陵光看月昭離自己這麽近,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帶着親近的嫌棄:“離別人老婆遠點。”

月昭一怔,黏黏糊糊的貼着他走,一雙小鹿眼可憐巴巴的:“我們是好朋友呀,不可以這樣嗎?”

“你還小嗎?”陵光吐槽。

他仰着頭,滿臉不高興的揪着月昭的領子:“再貼那麽近就把你趕出去。”話雖這麽說,但陵光還是沒有這麽做。

甚至在月昭再次貼上來的時候只是口頭嫌棄表示:“你是缺愛嗎?這麽大一個神能不能獨立自主一點。”

“可是我只想和阿陵在一起……”月昭喃喃着。

他感到些許驚奇,陵光對外一貫是又冷淡又公事公辦,傲氣又淩厲,看起來高不可攀。對夜臨是嫌棄+嫌棄,嘴硬心也硬,對朋友卻是嘴硬心軟。

啊,真是太可愛了!

月昭滿眼星星,可憐巴巴的将下巴放在他的手背:“我沒有交過朋友,阿陵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呀~”

“缺愛是什麽?我好像沒有愛,我的信徒背叛我了,好痛呀阿陵,你疼疼我好嗎?”

他将陵光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目光依賴又信任。

陵光頓時啞言。

他的那些朋友要不是叽叽喳喳滿嘴髒話八卦的神鳥,要不溫柔強大要不就暴力肅殺,除了先夫他還沒親近過這麽柔軟的孩子。

不,是比先夫還要柔軟的存在。

被信徒背叛,蠢兮兮的,只會用信任的眼神看着別人,就像是……就像是小鹿一樣。

陵光低頭看着月昭貼着自己的手,那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看着自己,他本能感覺有哪裏不對,他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和見了三面的人成為好朋友。

但很快這份思考就化為流水,很快就從心頭流過消失。

他有些嫌棄月昭,當然是覺得月昭沒攻擊性:“你真蠢,幾個人類就能把你欺負成這樣。”

“你是什麽泥菩薩嗎?活這麽大靠的是慈悲當飯吃嗎?一味的庇護人類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被欺負了哭是沒用的,就該把他們都燒死!”

陵光恨鐵不成鋼的罵他,月昭可憐巴巴的反駁:“可是……可是那些人類真的好可憐呀。”

“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我只是給了他們吃的給了他們穿的,他們就要打我,好疼呀阿陵。”月昭摩挲着蹭陵光的手,像是只無辜可憐的小鹿,漂亮的銀發流瀉而下,銀絲駁着光影璀璨漂亮。

陵光疑惑皺眉:“你這頭發,掉色?”

月昭疑惑搖頭,眉間的紅痕也淡去,将自己的臉埋進陵光的掌心,怯生生的開口:“阿陵,救救我吧。”

他拉開衣領,露出被咒枷緊縮的胸膛,手指搭在褲頭,手一松差點就要拉下來了。

被陵光一把撈住。

陵光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本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但感覺不出來,黑着臉厲聲道:“褲子拉上!”

“阿陵……”月昭委屈巴巴的拉着褲子,像小媳婦一樣。

明明是很大一只神明了,還是像無害的小鹿一樣蠢笨。

陵光揉了揉額角,突然一個呼吸湊到耳邊,低沉的聲音略帶幾分笑意,一改之前的無辜:“阿陵,我們只是在治療,對嗎?”

黑發在陵光眼前掠過,陵光眼神恍惚一瞬:“治療?”

随即眼神一厲:“治療也不可以不穿褲子!不穿給我滾出去!”

“嘭——”得一聲。

黑月昭被惱羞成怒的陵光趕了出去,白月昭嘟囔着:“都怪你。”

黑月昭十分無辜:“明明是你想在他面前脫褲子。”

“可被趕出門的是你。”

他立在門口,自言自語,一改陵光面前無辜可憐的模樣,莫名顯得神經質。

嘴角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說:

所以真正想脫褲子的是誰呢乁( ˙ ω˙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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