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烏托邦(二合一)
第32章 烏托邦(二合一)
◎十月,他的名字◎
劉玉琴成功被孟璃轉移了注意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姐跟你姐夫怎麽就結不了婚?”
孟璃目的達到, 不過又裝作一副無辜的口吻:“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你去問他們吧。”
點到為止就好,其他的讓他們自己去慢慢起內讧吧。
這時候, 孟璃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哦對了, 我最近要去外地,十月十七號梁單的生日, 我可能就過去不了了,你們好好慶祝吧。”
劉玉琴語氣很不好:“你去外地幹什麽?外地哪裏?孟璃,你到底在整什麽幺蛾子,我告訴你,你別在外面搞那些歪門邪道.....”
“我去外地找我朋友。手機沒電了, 先不說了。”孟璃實在聽不下去劉玉琴那尖銳的聲音, 随便胡謅了個理由,說完就挂了電話。
她捏着手機,長吐了一口氣。
意識到, 她揭開了孟晶的醜事, 想必孟晶肯定是要報複回來的,沒準會告訴劉玉琴, 她和靳時躍結婚的事情。
到時候,她可以否認, 孟晶也沒證據。
不過忽而靈光一閃,現在戶口本在她手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她就沒必要再把戶口本還回去了。如果真到了東窗事發那一天, 她手上有全家的戶口本, 也不怕劉玉琴拿捏她, 到時候她才是主導的那一方。
安靜的樓梯間短暫回蕩着她的聲音後,繼而消失,再一次歸于寂靜。
手機光熄滅,四下一片黑暗。
窗口吹進來一陣風,拉回孟璃飄遠的思緒,冷風拂面,她顫了一下,莫名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她快速轉身,拉開樓梯間的門走出去,走廊裏空無一人,感應燈應聲亮起。
有了光線,她那股沒由來的心悸才稍稍得以安撫。
不知道靳時躍怎麽樣了,結束了沒有。
她正要給他打電話,就收到了靳時躍發來的消息:【我去開車,你在公司門口等我。】
孟璃有些沒想到,還以為他會過來找她,然後他們一起去開車。
不過孟璃也沒多想,她回了個“好”,然後下樓,跑去了公司門口等着。
有車輛陸續從地庫開出來,是跟靳時躍同航班的機組人員,他們紛紛向她打招呼道別。
孟璃笑着擺手回應。
等了快要十分鐘,靳時躍的車出現了。
停在了孟璃的面前。
孟璃走過去,他已經從駕駛座探過身子,伸長胳膊替她拉開了車門。
她上了車,關上門,系好安全帶。
靳時躍這才開始踩油門,緩緩向前行駛。
一路上,他好像異常沉默,沒有跟她聊天。
孟璃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還以為靳時躍是太累了不想說話,所以她也沒有找他搭話,打擾他。
別說他,她都有些累。
靠在椅背閉上眼睛假寐。
車上沒有放音樂。隔音效果太好,車外嘈雜的車流聲統統被隔絕在外,安靜得好似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微許。
靳時躍一直都勻速前進,不論是車技還是飛行技術,都一如既往的穩。
直到下一秒,來自孟璃手機的消息提示将這靜默的氛圍打破。
消息一條接着一條的彈出來。将昏昏欲睡的孟璃吵醒。
孟璃從包裏摸出手機。
靳時躍的餘光往上面瞟。
孟璃将手機解鎖。
全是梁單發的。
【你看到了就回複我一下。】
【你們在一起嗎?】
【求你了,給我打個電話吧。】
孟璃不明白梁單在想什麽,纏着她幹嘛?
她迅速打字回複:【你現在該找的人是孟晶,不是我。】
梁單:【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太敢相信......】
孟璃:【那你是什麽意思?你覺得這是我編造的,想誣陷她?還是你覺得照片裏的人是我?照片你可能認錯,錄音總假不了吧?】
梁單:【我知道照片裏的人不可能是你。】
梁單:【我也并沒有覺得你是在誣陷她。】
梁單:【只是我現在腦子很亂......】
孟璃簡直快要翻白眼。
她回:【你腦子亂那你就去問你的未婚妻,跟我有什麽關系。】
跟她說有什麽用?不會是指望她安慰他吧?那就純屬想得美了。
她只想看戲。
想了想,又故意刺激:【頭上都綠成那樣了,你也确實該亂。你也聽到了,你未婚妻并不覺得自己出軌是件錯事。】
發完這句,她沒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靳時躍一直都在關注着她。看她捧着手機噼裏啪啦不停地打字,手機不停地嗡嗡響,對方的消息不停地發過來。
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她的前男友聊天聊得熱火朝天。
他們在聊什麽呢。
她那個笑容,怎麽看怎麽刺眼。
自己的心都像是在被刀子紮,被架在火上烤。
就像他親耳聽到她在樓梯間說的話時一樣的心情,甚至比那時更要難熬。
靳時躍覺得這車裏悶得很,他略顯急躁地按下了車窗。撲簌簌的風往臉上打,往耳朵裏灌。
他不由自主用力踩了踩油門,加快了車速。
超過前面一輛又一輛的車。
孟璃見他突然加速,還在不斷超前面的車,緊張地抓緊了安全帶,不明所以地問他:“你怎麽了?”
她微顫的聲音拉回他的理智。
他那些暴躁的、焦躁的因子好似瞬間得以收斂,被他強行壓制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握緊方向盤,收了油門。另只手将車窗升上來,依舊是平靜的聲調:“沒什麽。太晚了,想快點回家。”
孟璃點點頭。看來他是真的累了。
靳時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穩定的情緒和略微過激的舉動吓到她了,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臉,問:“要不要聽聽歌?”
孟璃點頭:“好。”
靳時躍點開歌單,播放音樂。
孟璃閑聊般說起:“你的歌單跟我的好像。”
靳時躍只笑了笑。
這本來就是你的歌單。
但這句話這一次并沒有說出口。
沒多久,車子就開到了花園洋房。
車子停進車庫,孟璃下了車,靳時躍提着他飛行箱,替她拿着她的包,他們一起走進別墅。
飛行箱放在客廳,她的包擱到了沙發上。
家裏沒有人,張姨一向不會在這裏過夜。
孟璃口有點渴,她去冰箱拿了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她也給靳時躍拿了一瓶,幫他擰開了瓶蓋。
給靳時躍拿水過去時,他正在半蹲在地上拉開他的飛行箱。
她一出現,靳時躍就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孟璃興沖沖跑過去,将水遞給他,“喝水。”
靳時躍沒拒絕,接過來喝了幾口,彎着唇:“謝謝。”
“跟我還這麽客氣?”孟璃故意撇嘴。
靳時躍笑了笑。
他拉開飛行箱拉鏈,從裏面拿出了很多特産,成都的麻辣兔頭,各個牌子的兔頭,牛肉幹,還有各個牌子的火鍋底料,串串香底料,天津的麻花、耳朵眼炸糕、真空包裝的狗不理包子,長沙的臭豆腐、醬板鴨、口味蝦和茶顏悅色的茶包、薯條,還有上海的一些特色小吃糕點、梨膏糖等等。
各種各樣的特産。眼花缭亂。
全是他這些天飛過的城市,沒想到他居然給她買了這麽多特産。
難怪她覺得他的飛行箱比之前要飽滿許多,原來都被這些特産塞滿了。
“你想吃成都的火鍋,下次找時間我們一起去成都,現在先買點火鍋底料過過嘴瘾。”靳時躍說。
他知道孟璃很愛吃,畢竟她的某書經常分享食物,也知道她比較愛吃辣一點,所以成都的特産買得格外多一點。
最後,他又從飛行箱裏拿出了幾個小熊貓玩偶。
不同樣式的熊貓玩偶,有在笑的,在睡覺的,在啃竹子的,在爬樹的。
“你買這個幹嘛?”還買這麽多。
“你不是說想要熊貓?”靳時躍拿了一個正在啃竹子的熊貓玩偶遞到她面前,去點點她的鼻子,模仿着熊貓的聲音,随心所欲地喵喵叫了兩聲,然後有模有樣地說:“美女姐姐,你好,我是你的專屬熊貓,躍躍。”
突然想起來,當時她說想要熊貓,他就說他給她叫兩聲,看他像不像熊貓。
果然,他向來說來做到哈。
孟璃噗嗤一聲笑出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熊貓,啪啪打了他兩下,“你好神經啊,一點都不像,誰跟你說熊貓這麽叫的!”
她說想要熊貓,純屬就是逗他的,沒想到他還真給她帶回來了這麽多熊貓。
不過嘛。
她抱住靳時躍,笑彎了眼睛:“我很喜歡,謝謝你。”
尤其是他這一只,叫躍躍的熊貓。
靳時躍摟住她肩膀,低頭吻她的發頂,故意學着她剛才的語氣:“跟我還這麽客氣?”
又逗得孟璃一陣樂不停。
她擺弄着手中的熊貓,然後興奮不已地去翻他帶回來的這些特産,饞得流口水。
冷不丁想起她看見葉帆給靳時躍發的消息,說他給媳婦兒當美團外賣員去買特産。
靳時躍這個人,真的太好了,太細心了。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牛肉幹,正要嘗一嘗,她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微信電話的鈴聲。
靳時躍第一時間看向她放在沙發上的帆布包。
孟璃莫名有種很強烈的直覺。
她走過去,拿出手機一看。
果不其然,又是梁單打來的。
她想也沒想直接挂斷,發消息給梁單:【你煩不煩,再打拉黑。】
靳時躍站在一旁,沉吟看着她迅速打字的手,聲音愈發的低:“還是那個銷售?”
孟璃雖嘴上那麽說,可消息發過去後,還是将梁單給拖進了黑名單。
随後關上手機,點頭:“是啊,真的很煩。”
靳時躍唇邊的笑像是僵了一瞬,繼而漸漸消失。
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眸光暗下來,諱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麽。
背過身沉默了片刻後,他已然恢複了往常的沉穩平靜,面對她時,聲調還是那般低緩柔和,神色自若向孟璃交代:“我明天有一個早班機,淩晨就要走,我怕影響你休息,所以今晚我直接住在公司,明天就能方便一點。”
孟璃始料未及,也太突然了。
“你怎麽沒有早告訴我?”
“忘記了。”靳時躍說,“抱歉。”
“那好吧。”剛剛回來,他就又要走,孟璃竟然油生出一股強烈的不舍,但如果時間太早的話,住在公司确實會方便一些,他也可以多睡一會兒,所以即便再不舍,孟璃也沒有挽留,她不想顯得無理取鬧,大方懂事地說:“那你注意安全。”
她如此善解人意,靳時躍的心仿佛一落再落,直至落入谷底。
他牽了牽唇角,抱住孟璃,吻了下她的額頭,“你早點休息。”
孟璃說:“你也是。”
靳時躍提起自己的飛行箱,離開了別墅。
孟璃還是跑到落地窗前去望他的背影,他走到院子時,忽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正巧與她的目光交彙。
她笑着朝他揮了揮胳膊。
靳時躍長身玉立,庭院燈微弱的光照在他周身,他的神情卻半明半暗的,看不太真切。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孟璃目送靳時躍離開,看見他上了車。
連車的尾燈都看不見她還盯着那個方向。
像是在沉思。
她困惑地咬着下唇。
總覺得靳時躍哪裏不太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兒。因為他看上去一切正常。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或許,是她多愁善感了?
-
靳時躍開着車。
這一次,車上就他一人,他終于不用再克制隐忍,将油門踩到了底,引擎聲轟鳴,像掙脫牢籠的兇猛困獸。
毫無顧忌地發洩着情緒。面容凝重,線條緊繃。
即便車窗已經全部落下,狂烈的風不斷往車裏灌,往臉上撲打,好似依舊撲不滅他內心的躁。
領帶像是扼住喉嚨的繩索,捆得他快要喘不上氣。
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用力去扯領帶,幾近粗暴地扯下領帶,無情地往副駕駛一扔。
車子并未往公司基地開,而是去了一家五星酒店。
是靳政元公司旗下的酒店。
車子就這麽毫無章法地往酒店門口一停,車鑰匙扔給了門口泊車員。
進入酒店,穿過大堂,走到Vip電梯,有工作人員上前,替他刷了電梯,遞上房卡。
他上了電梯,直達頂層。
一邊朝他常住的房間走去,一邊略顯急躁不耐地解着制服外套的扣子,急躁到連扣子都崩壞了兩顆,彈入地毯,他也毫不在意。
進了房間後,脫下外套,随手往沙發上一扔。
徑直去酒櫃,随便拿了一瓶酒,擰開蓋子,往玻璃杯裏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手中的空杯直直地砸向牆壁。
“嘩啦”一聲巨響,杯子四分五裂。
随後,他也脫力一般墜進了柔軟的沙發裏。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打碎了,一如那碎裂的玻璃杯。
幽沉深谙的瞳孔裏是洶湧而複雜的情緒,連同呼吸都沉重。體內的酒精像是潑在火上的油,沒有澆滅他的火,反而越燒越烈。
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
孟璃在她媽媽面前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其實靳時躍能理解,畢竟在領證那天孟璃就說過她暫時不想讓她家裏人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情。
所以她否認,情有可原。
他知道她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和苦衷。他不怪她。
只是在聽到她否認的那些理由和借口時,他還是會覺得難受和心痛。
她說對他沒感覺。
可他當時卻又不停地自我安慰,這并不是她本意。
她如果對他沒感覺,就不會跟他結婚,就不會冒着大雨大老遠地去江城找他。
所以他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介意的,并不是她隐瞞他們關系的事情,也不全是她說的那句“對他沒感覺”,而是她和梁單。
她和梁單過去那段感情,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他羨慕,嫉妒,心痛,遺憾。對于當初比梁單慢一步的事情,永遠都耿耿于懷。
在洛杉矶,他曾問過她是不是還喜歡梁單。
她只回答了一個字,嗯。
她還喜歡梁單。
他知道,他TM都知道。
但他總是習慣性地自我安慰,只要在她身邊,扮演一個默默無聞的守護者,這就夠了。她如今早已和梁單分道揚镳,梁單與她再無可能,現在他們結了婚,他們會共度餘生,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所以,他不再奢望什麽,也不敢奢望什麽。
現在這樣就很好。
可今晚才發現,孟璃和梁單原來一直都有聯系。
他們會聊天,會打電話,或許也會互訴衷腸。
那種極致的嫉妒将他淹沒。與此同時,思維邏輯也變得無比清晰明朗。
他在猜測,她不想公布他們結婚這件事的原因,會不會就是梁單,她不想讓梁單知道?
明明她已經發過了官宣的朋友圈。劉玉琴還是不知情。
那就說明,或許她屏蔽了她所有家人,包括梁單。
他其實挺恨自己的大腦在這種時候還能作出如此清醒的分析,他寧願他是個一無所知什麽都不懂的蠢貨。這樣就不會徒增煩惱。
在她騙他說對方是銷售時,在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和梁單聊得熱火朝天時,理智快要消失殆盡,他一度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內心那些如同惡魔一般惡劣的破壞欲和占有欲,想要去奪她那該死又礙眼的手機,狠狠扔出窗外,将梁單扔出她的世界,摔個粉碎。
也想直截了當地戳穿她的謊言,告訴她,他其實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清楚,她不必拿謊言這把刀子在他心上反複碾磨。
可最後,他忍住了。
因為他害怕。
大概只有她才能讓他如此懦弱,沒有底氣。
他怕捅破這層紗窗紙。他怕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她就是忘不了梁單,畢竟那是她的初戀。他怕她會離開他。
比起吃醋嫉妒,失去她才會更讓他痛不欲生。
所以他選擇隐忍。
可偏偏,他又不開心。無法面對她,只要看到她碰手機,他的腦子裏就幻想出無數她和梁單在一起的場景。
冷靜和失控在反複橫跳。
他受不了她總是在這件事上對他說謊和隐瞞。
同時,他不想把情緒不穩定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他不想讓她也不開心。
如果他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不開心。
那麽這個人是他就好。
所以他選擇離開,找了一個早班機的借口。
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獨自一人,好好冷靜冷靜。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狀态,重新面對她。
-
靳時躍走後,孟璃将那些特産好好整理了起來,整整齊齊地擺進櫃子裏。
拍了一張照片,打開某書,發了一條筆記:【有一個飛行員老公是什麽體驗,那就是能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我的專屬美團外賣員,我太幸福啦!】
發布之後,心裏更加甜得冒泡。
嘗了嘗拆掉還沒來得及吃的牛肉幹,十分美味,她沒忍住吃了好幾塊。不過也極力控制着分量,怕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剩下的收了起來,然後抱着靳時躍給她買的那些小熊貓玩偶上了樓。
一一擺在床頭。
洗完澡之後,躺上床,拿起那個啃竹子的熊貓玩偶,在手裏把玩了會兒,然後放在了靳時躍的枕頭上。
“晚安咯,熊貓躍躍。”她親親它的臉頰。
拿起手機對着熊貓玩偶拍了張照片,然後點開某書,用這張照片又發了一條筆記:【我的專屬熊貓,躍躍。】
發完之後這才心滿意足。
關了燈,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結果怎麽都睡不着。
輾轉反側一會兒,她再一次拿起手機。
點進靳時躍的對話框。
靳時躍離開後到現在,還沒有給她發消息。
她有些詫異,按照靳時躍那性子,如果到公司了或者準備睡了,都會向她報備的吧。
今晚卻沒有。
難免有些奇怪。
可孟璃仔細想了想,他說他有早班機。
現在都淩晨十二點多了,或許早就睡了呢。
她盯着他的對話框發呆。
她還是沒有給他換備注,他的昵稱是那三個字———娶孟璃
孟璃點進他的朋友圈,看那條官宣的動态。
每看一次那種甜蜜的感覺總會将她充盈。
她抿着唇陷入思考。
她的名字諧音是夢裏。
那他的名字.......靳時躍......時躍......
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想法。
點進自己的資料,從來沒有更換過的昵稱“夢裏”,變成了“十月”。
十月。
他們在十月結婚。
十月。
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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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孟璃睡得很香,一夜無夢。
洗漱下樓後,張姨已經在廚房忙碌早餐了。
“張姨早。”
孟璃歡快地邁下樓梯,活力滿滿地朝廚房跑過去。
拉開冰箱,想拿一瓶水喝。
張姨連忙阻止:“哎喲,我的姑奶奶,大清早喝冰水,你身體不要啦?”
孟璃不以為然:“沒事呀,我經常這樣的啊。”
“女孩子家家少碰這些冰的。”張姨把冰箱門關上,拿起豆漿機,給她倒榨好的豆漿,碎碎念:“女孩子本來就容易體寒,冰的吃多了,搞不好以後都不好懷孕的。”
一聽到懷孕兩個字,孟璃臉上的笑淡了淡。
張姨将熱騰騰的豆漿遞給她,“喝豆漿,這些才是營養,好東西,少喝那些。”
孟璃不好拒絕,接過:“謝謝。”
張姨往樓上瞧了瞧:“時躍呢?還沒起啊?”
說起靳時躍,張姨就滿臉笑容,“時躍這孩子,可一向不睡懶覺的。孟璃小姐,你起來的時候怎麽不叫他一起,該吃早飯了呀。”
孟璃喝着豆漿:“他昨晚就走了,說是今天有早班機。”
張姨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搖頭,脫口而出:“哪裏可能啊!他昨天剛飛完航班回來,都是要卡休息時間的,休息時間不夠怎麽可能又去飛的喲。”
孟璃喝豆漿的動作倏爾一頓,确定般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張姨說:“我都照顧他多少年了喲,這點行業規則我肯定還是懂的。”
孟璃沒說話。
那照張姨的意思,他是在騙她?
他為什麽要騙她?
沉默了片刻,她放下豆漿碗,迅速跑上樓,去拿手機。
點開他的對話框,想要問問他。
可忽然發現,他從昨晚到現在,沒有給她發過一條消息。
以前的他,會向她細致交代,什麽時候開航前準備會,什麽時候到機場,什麽時候登機,什麽時候推出,什麽時候落地。
今天,什麽都沒有。
太反常了。
孟璃莫名發慌。
可前一秒還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下一秒像是瞬間恍然大悟。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昨晚就覺得他不對勁,這時候,那股子不對勁,她好像終于捉到了頭緒。
難道,他昨晚聽到了她打電話,聽到了她跟劉玉琴說的話?
所以他生氣了嗎?所以才離開?
那股子慌,就這樣蔓延。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該多難受。
孟璃萬分懊惱地閉了閉眼。
随後,直接給靳時躍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作者有話說:
你也該哄人家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