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男人穿着黑色玄衣, 隐在夜色中,他匆匆走來,略顯慌張。
待走到昏暗的光線下,方才看清他焦急的神态。
門開着, 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雲柔擡頭一看, 雙眼一亮,飛撲過去,“嗚嗚, 你沒死。”
他一直沒出現,有那麽一刻, 雲柔真的以為他死了, 再也看不見他了。
眼下秦策安出現, 她的心終于定下來,抱住結實的身軀,才感到他是真實的。
“秦策安,你沒死, 真好。”
“說誰死呢?”
秦策安笑,對于她的投懷送抱很享受, 于是把人摟緊些,下颌蹭蹭她頭頂, 見她哭泣不止,面色微微凝重,拉開距離注視她。
“阿柔,你怎麽了?”
半夜說要見他已經夠奇怪的, 現在又可憐兮兮的哭着,說沒事, 誰都不信。
雲柔低頭把淚擦幹,抽噎着說:“我做噩夢了,夢見你死了。”
她怕秦策安真的死了,畢竟李田還沒找到藥,要是李田一直沒找到藥怎麽辦?
上輩子,秦策安沒等到李田。
雲柔壓着情緒,柔軟嗓音勸他,“你要好好喝藥。”
“好。”
一個字,飽含許多情緒。
秦策安心情複雜,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沒有血玲子,他活不了幾年。可就這麽幾年,他也自私的想和雲柔一起度過。
要是她後悔,秦策安也希望在他死後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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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個美好的夜晚,月光皎潔,夜風輕柔。
兩人相擁躺在軟榻上,卻毫無睡意。
雲柔靠在他懷裏,眼睛往上看,瞧見喉結滾動,她眨眨眼,眼眸垂下。
“你确定,真要娶我。”她最後問一次。
“我想你陪着我。”
雲柔滿足笑笑,定心了。
既然他沒有娶別人,而她這輩子也孤身一人,那麽,他們試試也無妨。
“好。”
雲柔滿足的閉上眼,在他懷裏很安心,先前的恐慌害怕煙消雲散,此刻平靜的情緒很好入睡。
只是秦策安好像沒有睡意,他靠過去,呼吸灑在她側臉,癢癢的。
雲柔一下睜開眼,察覺到他的意圖,“你,你別動。”
“阿柔,你知道的,我忍了好久,現在忍不下去了。”
這…
她動動唇,剛想說話,就被他堵住,只能發出嗚咽聲。
天光微亮,屋內的光線愈發清晰,照着地面的淩亂狼藉,一眼便瞧出昨晚的熱烈。
雲柔動動身子,酸痛不已,皺着眉哼了聲,繼續睡,她實在沒力氣起來。
連睜眼都不想睜,就這麽躺着吧。
等人走了再說,不然不知如何面對。
可是身後貼着的人不想離開,甚至得寸進尺的親她,手也不老實亂動。
無奈,雲柔無法裝睡,只好睜眼醒來。
“秦策安,你該回宮了,不上朝嗎?”她的嗓子微啞,像是話說久了,累得。
男人眉間春色未褪,眼中餍足,懶散道:“過了上朝的時辰,去不去不打緊。”
眼下陛下身體虛弱,帝位早晚是他的,朝中自然無人敢說。
秦策安此刻就想躺在這裏,不想起身,美人溫柔鄉,難怪世人都喜歡。
他也愛。
男人背上肌肉起伏,蘊着強勁的力量,手撐在她兩側,背脊上的肌肉紋理清晰,青筋凸起,更是性感好看。
雲柔咽下口水,男□□人,可是過多的男色,她承受不住。于是側過臉,嘴裏小聲拒絕:“我累了。”
男人嗯了聲,俯身下來,颀長的身軀籠罩她,“不用你費力。”
雲柔啓唇,剛想開口,就被人趁虛而入,柔軟的唇被堵住,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不過半刻,就沒了聲音,只聽見羞人的滋滋水聲。
暖風裹挾着異樣氣息,飄散在空中。
久久沒停。
-
雲柔住進了盛府,對外她是盛府的義女,住在盛家,理所當然。
而且她和秦策安婚期在即,住在盛府許多事也方便些。
秦策安把婚服和鳳冠送來,精致華美,雲柔看了眼止不住贊嘆。聽說這件婚服是三十幾位繡娘,花了幾個月時間趕制的,很費功夫。
雲柔摸了又摸,實在喜歡,可更讓她歡喜的是,他竟然幾個月之前就準備好了,這就說明,他的心意一直如此。
雲柔命人收好,自個去院子裏轉悠,江漁也在盛府,平日總是來找她,和她說話聊天,她也就沒那麽無聊。
今日不知怎的,不見江漁,她只好去找她了。
遠遠地,雲柔就聽見江漁憤怒的聲音,“盛淩,你別太過分。”
“可以,只要你別進宮陪她。”
她是誰,雲柔一下就清楚,就她。
雲柔想起前幾日江漁來找她,說想進宮陪她幾日,她想着沒人說話,就答應了,沒想到她和盛淩因為這是吵起來了。
哎。
雲柔鼓着臉挑眉,停住腳步,轉頭回去,還是不要江漁陪她了,免得她和盛淩吵架。
七月初七,吉。
雲柔換上大紅婚服,戴上頭冠,喜悅嬌羞的坐在房中。
片刻後,她坐上軟轎,由盛淩護送入宮,進了正門,便看見秦策安為首的一衆朝臣等候在那。
轎停,秦策安緩緩走來,伸出一手牽她出來。
紅毯蜿蜒,他們好像走了很久,才走到臺階上。
秦策安握着她的手,眉目含笑,“今日,我們終于成親了。”
她羞紅臉,嬌羞低頭,如此場景她在夢中見過,不過那人不是她,且那場婚禮,早有預謀。
這場婚禮不一樣,是他們期盼的,也是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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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三月後,陛下崩,太子繼位,號開元,冊立太子妃雲柔為皇後。
舉國歡慶。
興奮的事,繼位不久,皇後懷孕,後繼有人。
雲柔懷孕不久,孕吐明顯,吃什麽吐什麽,懷孕的人不見胖,反倒瘦了。
還好,過了一個月,她就和正常孕婦樣,能吃能睡,身子漸漸豐腴起來。
這日,午膳過後,雲柔有了睡意,睡得迷迷糊糊,感覺鼻端很癢,想打噴嚏。
她揮揮手,以為是惱人的蒼蠅,卻不知,不是蒼蠅,是秦策安。
“阿柔,別睡,起來陪我說說話。”
剛睡醒的眼朦胧,覺着眼前的人有好幾個,她揉揉眼,稍微清晰。
“我很困。”
她實在睜不開眼,午睡已經成習慣了。
秦策安摟住她,任由她睡,不管她聽沒聽見,自個嘴裏沒停下,“李田來信說,他快找到血玲子,讓我等等。”
聞言,雲柔立馬睜開眼,沒了睡意,雖然秦策安沒再犯病,可他的毒一天不解,他們就一日難安。
縱然李田來信,雲柔還是擔憂,據她所知,李田沒那麽快找到藥,上輩子他沒等到,雲柔希望,這輩子他能等到。
她面色微沉,道:“那便好,你一定要按時喝藥,養好身體,等李田回來。”
“自然。”
自從他們成親,秦策安整個人都感覺柔和了,暴戾冷酷的氣息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溫和,這是雲柔想不到的。
如現在,他的手輕撫她小腹,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他們很期待這個孩子。
“三個月了吧。”
“嗯。”
雲柔懷孕到現在,剛好三個月,太醫說,三月後胎兒就穩了,孩子會長得很快。
确實,她現在吃的多,每日要吃四五頓,分量還多,胖了兩圈了。
秦策安上捏捏,下揉揉,呼出的氣息灼熱,眼中的神色霎時變了,滿眼情|欲。
“太醫說三個月後就能行房,皇後,您看…”
雲柔羞赧的拍掉她的手,嬌嗔道:“太醫還說要好好養胎呢,你怎麽不聽?”
她的力氣不大,拍在身上跟撓癢癢似的,不疼,甚至有些撩人的感覺。
秦策安厚臉皮的又伸手過去,照樣被她揮開,他一點不生氣,笑眯眯的挑眉,意味深長說:“阿柔不想嗎?”
此話一出,雲柔的面頰瞬間紅個透,像是熟透的水蜜桃,飽滿多汁,勾人采撷。
“不想。”
她氣呼呼的回一句,因為他的話,下意識把腿夾緊,細微的動作落在秦策安眼裏,了然一笑。
“也罷,那就陪你休憩會。”
雲柔眨眨眼,暗嘆他變得真快,剛才還想那樣,這麽快變了。
她沒多想,跟着躺下,閉眼睡會。
結果不到一會,這人就不老實,動手動腳,強勢中不失溫柔的堵住她的唇。
“孩子…”她嬌呼。
“不會有事,我輕點。”
房門緊閉良久,直到秦策安吩咐人擡水來,才結束這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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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即逝,雲柔生下皇子後,李田還未有消息。
她在焦灼的等待中,又過了半年,越來越臨近秦策安前世去世的日子。雲柔惶惶不安,整日盯着秦策安,要是他有一點不舒服,她就如臨大敵,分外擔憂。
慶幸的是,等到那日真的到來,秦策安居然安然無恙,雲柔不解,便去找太醫。
太醫解釋說,或許跟她有關。
因為她服用過血玲子,身上的香氣能壓制毒性,可能跟這有關。
太醫也說了,現在毒性是壓制,還是要找到藥,不然,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雲柔松口氣,無妨,他們有時間。
過了幾月,李田來信,信上說,他已找到藥,等他歸來。
秦策安收好信,眉眼舒展,“找了這麽些年,終于找到了。”
雲柔點頭,長長的呼氣,輕松了,“是呀。”
十日後,李田歸來,把找到的血玲子給秦策安服下,終于解了多年的頑疾。
秦策安大擺宴席,歌舞聲聲,響徹整個皇宮。
夜晚,風吹不散酒意,一場灼熱。
男人扯扯衣襟,嘴裏呢喃,“阿柔,阿柔。”
貼身的小李公公扶着他,道:“娘娘在宮裏。”
“那還不趕緊去。”
“去去。”
少傾,秦策安到了雲柔宮內,随即呼喊,“阿柔阿柔。”
雲柔過來扶住他,手一揮,旁人退下,她自個給他喂醒酒湯。
“喝了。”
他低頭看了眼,不滿的皺眉,貼着她的唇就親,霸道且強勢,占有欲很強。
雲柔喘口氣,“等會。”
秦策安不管不顧,道:“生個公主,像你,多好。”
腦子挺清醒,沒醉的神志不清。
說不準是裝的,想趁着做些大膽的事,雲柔是清楚他的。
“那也等會,先沐浴。”
今日的秦策安不知怎的,完全不聽她的,自顧自說許多羞人的話。
低沉的嗓音落在耳中,羞的全身泛紅,好生誘人。
“孩子呢?”他問。
秦策安真怕孩子和上次樣,親密時忽然闖進來,吓他們一跳。
“婆婆抱走了。”
“那便好,該給他添個妹妹了。”
“別說了。”她呼吸困難。
雲柔紅了臉,嬌嗔的打了他幾下,但是無用,男人不為所動。
秦策安頓了下,神态認真的說:“今晚一定要個公主。”
幾息後,桌面移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男人在她耳畔低語,深情表白。
“阿柔,我好喜歡你。”
一生一世的喜歡。
雲柔抿唇,受不住的點頭,“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