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初次
初次
傍晚剛過，天色昏暗，街道邊路燈亮了，路辰站在一棵樹下，閑來無事地踢着石子等他哥。
蠢蠢欲動的心髒在胸腔裏跳錯了拍，那些畫面光是想想就充血上頭，他不敢相信那些幻想了無數次的事情，真的要成真了嗎？
“走吧。”顧北扉從後面過來。
“啊？嗯...”路辰猛地回神，應了一聲。
明明走過無數次回家的路，今天卻覺得格外漫長，氣氛也很詭異，甚至有些尴尬，路辰走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也不敢擡頭看他哥。
顧北扉察覺到他的僵硬，笑了一聲，“你從現在就開始緊張了？”
路辰擡眼瞪過去，“我他媽要上|你，我緊張個屁！”
顧北扉又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五指擠進他的指縫扣住，“別緊張，辰辰乖，哥會很溫柔的。”
路辰用膝蓋頂了他一下，“滾！”
老實說都到這一步了，路辰還是沒有一點把握，他的“小白花攻略”一敗塗地。
雖然無數次向他哥明示他不是下面那個，但顧北扉依然執拗着想法不肯改變。
路辰知道他哥的性格，只要他堅持的事情，從小到大沒有哪一件路辰能擰得過他。
可這件事，路辰必須和他堅持到底。
入夜後房間的窗簾被拉得嚴實，一盞臺燈放在床頭，暖色的光芒給簡單舒适的卧室蒙了一層交織暧昧的霧。
路辰盤腿坐在床上，低頭拆包裝盒，說明書拿出來就着暗光看，顧北扉從浴室出來，披了一件浴袍，單手拿着毛巾擦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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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網搜過嗎？”路辰擡眸看向他哥。
“搜過。”顧北扉說。
“什麽時候？”路辰問。
“從你第一次把手伸到我後面時。”顧北扉說。
路辰：“......”
“搜怎麽樣才會不疼？”路辰問。
“怎麽樣才能幹穿你。”顧北扉說。
路辰：“......”
顧北扉笑起來，“開玩笑。”
一點也不好笑。
顧北扉坐在床上，擡手揉了揉路辰的頭發，笑容寵溺，“放心，辰辰，哥會很溫柔的，別怕。”
路辰愣愣地看着他，“不不不......”
不對不對，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太對。
“沒事，你放輕松就好，其他的交給我。”顧北扉說。
“慢着，不是......”路辰還想說點什麽，被顧北扉捧着臉頰堵住了唇。
“哥......”路辰喊了他一聲，聲音埋在糾纏的唇齒之間模糊不清。
顧北扉吻得很深，不是很激烈但足夠細致綿長，路辰勾着他的脖子用力回應他，将所有未說完的話憋在心裏，化作實際行動來表達所想。
顧北扉想把路辰按在床上時，路辰用手肘撐了一下床面，依然閉着眼睛動情地和他接吻。
顧北扉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疑問：“嗯？”
“嗯。”路辰回了一句。
他一只胳膊攀在顧北扉的肩上，手移到後面按他的後腦勺，空氣中是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突然“吧唧”一聲，路辰親完退開睜開眼簾，笑了一下望着他哥。
後腳跟跨入他兩腿之間拐住膝蓋一使勁，顧北扉支撐不住一下躺倒。
路辰趁勢壓了上去，四肢都攀附在上面，全方位地壓制住他，傾身下去含住他的嘴唇。
“哥......哥......”
路辰一邊喊他，一邊閉着眼睛親吻他，親一口退開，再親一口，像是一種請求，一種無聲的詢問，以最柔軟的方式換得顧北扉的妥協。
“辰辰......”顧北扉雙眸半阖，沉着眸子看他。
細細地吻了一會兒，顧北扉想起身，被路辰扣着手腕重重地按下，溫柔的吻慢慢變得狂躁，他咬着顧北扉的嘴唇，探入去撬他的牙齒。
顧北扉敞開牙關接受他，同時上半身一使勁就要把他掀翻。
“哥！”路辰喊了一聲，耐不住顧北扉要掀翻他的決心。
顧北扉盤住他的腿，側過身子将他的重心變歪，手肘收回來撐住床面，一個起身撲在他的身上。
路辰察覺到顧北扉的起勢早有準備，不管不顧地收回胳膊抵在他的肩膀上，用蠻力将他重新按回去。
“哥！”路辰又喊了他一聲。
“要說什麽就說。”顧北扉望着他。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路辰說。
顧北扉面無表情：“不行。”
“哥哥！”路辰大喊了一聲。
“說了叫爹也不行。”顧北扉說。
“爹爹，爺爺，祖宗......我求你了顧北扉，你給我當媳婦，我以後跟你姓，就這一件事，以後所有的事情我都聽你的，好不好？”路辰說。
顧北扉冷血無情：“不好。”
“哥......我求你了，我做夢都想，我做了四年的夢！你不能扼殺我的夢想啊哥哥......”
路辰欲哭無淚，趴在他哥身上，蠻勁使了，賴皮也耍了，顧北扉還是沒有絲毫動容。
“那正好，該我了。”顧北扉說。
“怎麽就該你了？”路辰說。
“你不是做了四年嗎？”顧北扉說。
“那是在夢裏！！！”路辰咆哮。
最後顧北扉還是把路辰掀翻了，路辰背部貼在床面上的一瞬間，猛地夾住顧北扉的腰把他往一側甩，顧北扉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
自從上次他們在床上打架摔到地上之後，顧北扉在床兩側鋪了兩層絨地毯，摔下去也不疼，反而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間。
路辰緊跟在後面撲在他身上，溫柔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瘋狂掠奪和絕對的力量壓制。
“嗯......”顧北扉扯着路辰的頭發想把人拽開，卻被路辰按着後腦勺吻得更深。
“辰辰......”顧北扉模糊不清地喊他。
“喊我沒用......我今天......非要你不可......”路辰一邊吻他一邊囫囵地說。
顧北扉眸色一沉，箍住路辰的身體，胳膊肘猛地把他的支點打掉，翻身壓着路辰滾到角落裏。
路辰膝蓋一擡磕在他的大腿上，顧北扉身體微弓，又被路辰趁勢壓過去。
這樣一來二去，吻得亂七八糟，誰也近不了誰的身，最後打惱了開始上手勒脖子，從卧室一路翻滾到客廳。
路辰騰起上半身揪着顧北扉的領口把人拉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顧北扉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幹|你。”
“媽的！”路辰罵了一句，“我真是服了，打兩個小時了！”
“早妥協不早了事？”顧北扉說。
“為什麽不是你妥協？”路辰說。
顧北扉不說話。
路辰終于嘆了一口氣，“我退一步，一人一次，行了吧？”
顧北扉面無表情：“不行。”
路辰：“......”
“我都退一步了！”路辰道。
“我先。”顧北扉吐出兩個字。
“憑什麽你先？我還不知道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小算盤？顧北扉，我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你說什麽都信的弱智！”路辰憤慨道。
顧北扉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被路辰捕捉到眼底。
“看，被我說中了吧！先斬後奏，你的拿手好戲！先坑蒙拐騙說一些好話，到手了再說到手的事，要是讓你先了，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顧北扉樂得更狠，被路辰騎在身上一頓胖揍，“老奸巨猾的狗東西！”
“辰辰，辰辰......”顧北扉樂得眉眼彎彎，擡手把路辰抱在懷裏，“咱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路辰一愣，“怎麽個順法？”
“先回屋。”顧北扉說。
再一次躺在床上樓在一起，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你笑什麽？”顧北扉說。
“這個場景怎麽這麽熟悉，怎麽又來了一次？”路辰笑着說，“不會兩個小時後我們又打去客廳吧？！”
“不會的。”顧北扉過來吻他。
後來路辰才知道，顧北扉“順其自然”的意思是，拼手速。
路辰先一步搶到盒子，一個翻身将顧北扉壓在身下，顧北扉使勁動了一下，被路辰死死地桎梏住，不得動彈。
“辰辰......”顧北扉有些慌亂的眼神撞到路辰眼底。
“哥......哥......”路辰輕輕地吻在顧北扉的眼睛上，順着鼻梁往下一路親到嘴唇，蜻蜓點水的吻輾轉留戀，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又是一種詢問。
顧北扉一點也不老實，被壓着也不肯示弱，他伸手去夠，路辰搶先一步拿到瓶子往後一扔。
顧北扉伸腳去勾，又被路辰一腳踢遠，瓶子掉下床又沿着地板滑出老遠。
“別白費力氣了，哥！”路辰說，“沒有了，被我踢到客廳去了！”
顧北扉靜靜地看着他不說話。
“哥，你能別這樣嗎？跟我你就這麽委屈嗎？”路辰無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顧北扉，我愛你。”
顧北扉一怔，胸腔裏的心髒在瘋狂地跳動。
“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這輩子只有你了......小時候，我恨自己個子矮沒力氣，你發燒了我也抱不動你，現在我長大了，你可以在我身上睡覺，我也可以抱你背你，從前你掙錢養我，以後我掙錢養你，等我考上大學，以後一定讓你過好日子！好不好？”
路辰一雙真誠的眼眸望着顧北扉，含着請求，“哥哥......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嗎？我也想保護你。”
顧北扉強硬的神色終于有一絲動容，路辰看得真切，他還是心軟了。
路辰趁勢低下頭含住顧北扉的嘴唇，半哄半騙地囫囵道：“哥哥，讓我在上面好嗎？好不好？好嗎？”
顧北扉從喉嚨裏應他：“好。”
“什麽？”路辰驚喜地退開望着他哥。
“讓你在上面。”顧北扉說。
“真的啊？！”路辰笑起來，又俯下去繼續親吻顧北扉，“哥，我愛你......”
顧北扉笑起來，笑得神色潋滟，睫毛一顫一顫的，格外動人，小白花蠱惑人心，毒性極強，路辰望着這個笑，只覺得自己栽進去了。
他一頭栽進他哥的溫柔裏，注定萬劫不複。
顧北扉個子很高，卻很白很瘦，這讓路辰誤會了十幾年他是受。
此刻他笑着，鎖骨深深地凹陷下去，在暖燈下那塊骨骼白得發亮，分明是一副脆弱美人的姿态。
他的手腕被路辰按着，卻眸光熠熠望着路辰，路辰讀不懂他這個眼神，只覺得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預感就像，小時候顧北扉假裝把鑰匙扔了說家沒了，發高燒告訴他哥哥不行了，送他去上學說帶他一起走，煮了泥鳅望着他扒完兩碗大米飯......
和那些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
路辰突然想到他之前說“讓你在上面”，是他想得那個意思嗎？
他不再看他哥的表情，低下頭去吻他，用綿長的吻化解內心的不安。
顧北扉被路辰按在枕邊的手靜置片刻，悄悄繞到枕頭底下，拿出第二個小瓶，路辰專注地吻他，沒有注意到。
“辰辰......”
顧北扉攬住路辰的腰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路辰的身體陷入床褥的瞬間，全身的神經都放松了。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他知道他輸了，這一輸就是一輩子。
熱烈的吻覆上來，由顧北扉主導的吻沒有路辰那樣強烈的侵略性質，溫柔炙熱，可以使人迷失，可以把人燙化。
“哥......”路辰睜開眼睛看着他。
“要麽我們還是......”顧北扉說。
“還是什麽？還是不做了？”
路辰一雙眸子認真且堅定望着顧北扉，“那以後呢？你接受不了做下面那個，我也接受不了，我們就一輩子不做了嗎？”
“顧北扉，我愛你，這件事不會因為咱倆撞號了就有什麽改變，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會因為你是1是0而改變，而是因為你是顧北扉，而我愛顧北扉......”
路辰說着，霧氣瘋狂上湧，化作熱淚湧出眼眶。
顧北扉心髒猛地一動，他手足無措，只得俯下身去抱着路辰親吻他的眼睛。
“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
“辰辰，沒關系，是我。”顧北扉輕聲道，“我是顧北扉，是你的愛人。”
這一刻路辰仿佛又回到了五歲那年，他在筒子樓外面被姨媽揪着耳朵暴揍，顧北扉在門裏不經意間往外看。
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神與他撞上，驚鴻一瞥，從那一刻起，他們注定一世糾纏。
那時候他們還小，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會這樣身心貼合，做彼此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
但是，他好榮幸，他好幸福。
他終于和顧北扉在一起了。
......
“辰辰？”顧北扉喊他。
辰辰死了，勿cue。
“辰辰寶貝......”顧北扉把他擁進懷裏緊緊抱着，路辰渾身癱軟，任他摟着，“怎麽能哭成這樣......”
顧北扉捧着路辰的臉頰輕吻他紅腫的眼睛，“不哭了，辰辰......”
“沒哭。”路辰拍開他。
“你怎麽一碰就哭，以後就叫你......路哭哭吧。”顧北扉說。
路辰想到自己最開始給他起外號的時候，“你怎麽一捏就紅，就叫你顧阮阮吧！”
真是他媽天道好輪回。
路辰實在沒力氣揍他了，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無奈勾唇笑了一下。
“顧北扉......”路辰洗完就要起身，結果腿軟得厲害，差一點跪在地上。
顧北扉眼疾手快地接住他，“要幹嘛，我抱你去！”
路辰站直身體，望了一眼顧北扉，猛地後退一步，仿佛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
他拽過浴袍把自己包裹得嚴絲合縫，匆匆道了一聲“晚安”，幾乎是小跑着回了房間，門“嘭”的一聲關上。
顧北扉愣站在外面，低頭瞅了一眼，他有點百口莫辯，雖然想着不會第二次，但身體是誠實的。
“辰辰？”顧北扉叫了他一聲。
咔噠——
房間從裏面反鎖了。
顧北扉：“......”
他獨自回到卧室，床單拖了一地，衣服甩在地上，一室狼藉，無一不訴說着今夜他和路辰的更進一步。
顧北扉的心髒還在激烈地跳動。
辰辰終于做他媳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