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陪伴
陪伴
夜晚十點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相繼回家，直到高三一層樓陷入安靜，路辰的教室還亮着燈。
他沉默着把最後一張試卷做完，顧北扉從教室後門進來，在何可希的位置坐下，安靜地等他。
最後一個字落筆，路辰轉頭看他，顧北扉趴在桌子上，擡眸撞上他的目光。
小白花純天然無公害的甜美笑容闖進路辰眼底，在他心上淺淺地撓了一下。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背地裏是個老流氓，很難想象這個看上去純良無害的人，兩個小時前在廁所對他做了那樣的事。
路辰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流氓了，沒想到小白花只是尚未被開發。
黑筆一扔，路辰收拾東西回家，顧北扉還趴在桌子上，路辰沒忍住伸手扭了扭他的臉蛋，“阮阮，回家了。”
自從路辰被睡了之後，這兩天都沒再叫過他顧阮阮，因為顧阮阮一點也不軟，他只是長得軟而已。
顧北扉笑着，直起身子對他說：“好的，哭哭。”
路辰一拳掏了過去。
留到這麽晚是因為路辰不敢下樓梯，怕被別人看出來，以為他真的長了痔瘡。
顧北扉下了一階臺階，半弓着身體敞開雙手，路辰趴上去摟緊顧北扉的肩膀，臉貼在他背上。
顧北扉背着他下樓梯，到一樓也沒放下來，背着他出校門，踩着月色回家。
“哥......我能走路。”路辰擡手揉了揉顧北扉的黑發，軟絨絨滑溜溜的，手感很好，五指插進去将它揉亂。
“嗯......我想背着你走。”顧北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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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街道旁，一個便服青年背着一個穿着校服卻絲毫不嬌小的少年。
少年被背着也不老實，一會兒把他的頭發揉亂，一會兒把他的臉捏成嘟嘟嘴，還一臉挑釁地喊他阮阮。
顧北扉背着個龐然大物往前走，胳膊上還挂着路辰的書包和校服，實在騰不出手制止他，任由他在身上皮。
“哥，我重嗎？”路辰問。
顧北扉把他往上颠了颠，“......不輕。”
“哈哈哈...”路辰笑，“當然不輕，我可快一米九，長這麽高有什麽用，不還是被你上了？”
顧北扉笑了，“我也不矮啊。”
“你當然不矮，小時候看你都要仰着臉，簡直就像大巨人，但就是這樣，也不妨礙我征服大巨人的心。”路辰說。
“怎麽，還不甘心啊？”顧北扉笑道。
“當然不甘心。”路辰說。
“那等你長大，哥給你上。”顧北扉說。
路辰震驚，“這還不算大？”
“你太小了。”顧北扉說。
路辰一拳砸在他哥背上，“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砸得顧北扉咳了兩下，笑得眉眼彎彎，“我是說個子，等你長過我吧。”
“我上個月體檢193！”路辰說。
“你那雙運動鞋至少有五厘米的底。”顧北扉說。
“放屁！三厘米。”路辰說。
“還有兩厘米的內增高。”顧北扉說。
路辰：“......”
顧北扉把他背進小區，後背滲了一層薄汗，又把他往上颠了一下，“辰辰，你是不是沉沉，以後叫你沉沉......”
“我上次背着你下山，走了兩個小時山路也沒嫌你沉......”
路辰湊過來捏了捏顧北扉的臉蛋，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能把你從這背到學校再背回來，阮阮給我做媳婦嗎？”
顧北扉笑着瞅了他一眼不說話。
“問你話呢，像個男人一樣告訴我！給不給？！”路辰吼了一嗓子。
“不給。”顧北扉說。
“不給就別嫌媳婦沉！”路辰說。
“好嘞！”顧北扉笑道，“我的辰辰是世界上最輕的小公主！”
“滾！”路辰笑着拍了他一下。
“背媳婦回家喽！”顧北扉又把他颠了一下，一路往樓上沖。
晚上臨睡前，路辰把卷尺拿出來，笑嘻嘻地望向顧北扉，“我比你高，你就給我睡，你說的？”
顧北扉點了下頭，“我說的。”
“來。”路辰笑道。
卷尺取開，拉到顧北扉頭頂，路辰擡頭瞅了一眼，瞎報了一個數，“185。”
“放！”顧北扉說。
“哈哈哈......”路辰樂開了，把他哥逼到爆粗口是一種什麽體驗。
“我高中三年體檢都是189，還能往回縮不成？”顧北扉說。
“怎麽不能，正好大學四年，一年縮一厘米。”路辰說。
顧北扉照着路辰的屁股打了一下，“不準賴皮。”
“好好好。”路辰收了笑容，認真幫顧北扉測量，特意把他的頭發壓得平整，“189。”
“該我了。”路辰站直。
顧北扉把卷尺拉開，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腳，“拖鞋不脫，等着我脫了揍你？”
“哈哈哈...”路辰笑起來，把拖鞋甩掉，“襪子不用脫吧，襪子連一毫米都不到。”
“嗯...”顧北扉默許了。
卷尺拉到路辰頭頂，顧北扉的笑容僵住了，路辰越笑越開心，從一開始抿唇偷笑到放肆大笑。
“你又長了？”顧北扉問。
“這不正常嗎，男長26，我才19歲。”路辰說，“多少？”
“190。”顧北扉說。
“哈哈哈！顧阮阮？大主攻體驗卡？收回來吧你！”路辰笑着過去抱顧北扉。
顧北扉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的腳，沒穿拖鞋，“你是不是墊腳了？”
“哪有墊腳，你剛剛量這麽久，我都站這麽穩！”路辰說。
“再量一次，我不信。”顧北扉說。
“願賭服輸，你怎麽賴皮呢？”路辰說，“走了走了，入洞房了，我後悔了，不用冷靜了，也不用等高考後了哈哈哈......”
“你站好，我再量一次，剛剛看錯了。”顧北扉說。
“睡覺了阮阮。”路辰撲過去捧起顧北扉的臉頰親了他一口，“哥哥還是老老實實當我媳婦吧！嗯？”
路辰抱着他的腰就把人往屋裏拖，顧北扉握着卷尺非要再給他量一次。
争執間路辰腳下一滑，崴了一下撲到地上，顧北扉眼疾手快地攬住他的腰，兩個人一前一後摔下去。
地板沒沾水，路辰還穿着襪子，怎麽可能會摔倒，顧北扉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路辰的腳，一眼看到他腳後跟凸出來的東西，路辰猛地把腿收回去。
“那是什麽？”顧北扉問。
“什麽什麽？”路辰裝傻。
“我都看到了！”顧北扉笑起來，“你把增高鞋墊穿襪子裏啊？”
路辰：“......”
“哈哈哈哈哈......”
路辰錘了他哥一下，“滾！你笑太響了！”
顧北扉笑着笑着歪倒在他身上，路辰看着他，也沒忍住笑了，兩個人樂成一團。
最後顧北扉以一厘米的微弱優勢勝利，成功把媳婦抱回屋。
路辰躺在床上還在狡辯，“一厘米而已，說不定是你頭發長，有本事剃禿了再來比？”
“辰辰，你要考大學的，有點常識也該知道人的頭發長出來不站着。”顧北扉說。
路辰：“......”
“昂~我不要~我要哥哥做我媳婦~我要哥哥~”路辰開始在床上撒潑打滾。
“願賭服輸。”顧北扉說。
“就一厘米而已，男長26，我才19歲，你給我等着！”路辰咬牙切齒道。
顧北扉把房間燈關了，走到床邊，“好，我等着。”
他壓在路辰身上，兩只手撐在路辰耳邊，路辰兩條腿自然而然地盤上去纏住他的腰。
顧北扉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路辰，笑開了，“你現在很熟練嘛？還說适應不了。”
“滾！”路辰道。
腿往上移了一段距離，勾住顧北扉的背往下一壓，順勢按下他的後腦勺，路辰含住了他的唇。
靜谧的夜晚，兩個人窩在被子裏抱在一塊親了一會兒，拉上床頭燈相擁着入眠。
被學習充斥的時光像被壓縮了一樣，一個多月一晃而過，每天睜眼閉眼就是書本試卷和習題，還有顧北扉的吻。
這段時間的路辰相較之前聽話很多，騷話少了，也不打他哥的主意了，看來是在認真地轉變思想。
每天清早一個早安吻，睡覺前也一定要抱在一起接一個吻，然後相擁着入眠，沒有任何深入的交流。
他們隐忍而克制，又很享受這種不夾雜欲望的溫存，宛若過去十幾年的相互陪伴一樣，只不過現在累了可以肆無忌憚地擁抱，可以親一親對方的嘴唇。
顧北扉牽着路辰的手提背知識點去學校，下課去他位上幫他捏肩，同學們說路辰帶了個貼身保姆來學校。
寇崇他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沒有過多評價，倒是像何可希一樣一群人下注猜攻受，最後結果當然是路辰完勝，只有一個人猜了顧北扉是攻。
誰叫小白花長得這麽好看，而路辰一臉大佬樣。
三模試卷出來，路辰古詩詞默寫錯了一個字，顧北扉聯合語文老師罰他上黑板默寫。
下課後路辰在走廊撞見顧北扉，罵了一句，“你媽的顧北扉，看我晚上不操|死你！”
聲音不大，卻被寇崇他們聽到，緊接着走廊傳來一群人的歡呼聲。
“哦吼！我就知道！輸了吧？”
“你用腳指頭想想，路哥怎麽可能？！”
“傻了吧？哈哈哈！”
唯一一個猜顧北扉是攻的人賠的血本無歸，一臉愁色地望着顧北扉，恨鐵不成鋼道：“哎！匪子哥！”
顧北扉一臉懵逼，人群快散了他才反應過來，“我不是......”
聲音細若蚊蠅，并沒有人注意到。
再轉頭看見路辰捂着肚子，頭都快笑掉地上，“哈哈哈哈哈......”
顧北扉當時的表情夠路辰笑兩年的。
于是當晚在床上被他哥按着親的時候，他還在樂。
顧北扉使勁掐了一把路辰的腰，“下周考試了辰辰，加油好好考。”
他意味不明地笑着，趴在路辰耳旁，一字一句道：“我等你考完，寶貝......”
然後起身望着路辰，眼眸清澈如水，看在路辰眼底卻覺得毛骨悚然。
路辰牙都來不及收回去，笑容僵住，愣愣地盯着顧北扉，表情古怪。
顧北扉看着他，沒忍住笑出聲，摟着腰把人攬進懷裏，輕柔地吻着他，“別怕。”
路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