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仇敵
仇敵
對于哪吒居然跟敖廣他小女兒訂過婚的這個事，認真說敖丙是懵怔的，哪吒也是懵懵的，他們兩個從小到大都沒有聽到過什麽關于訂婚的事，現在突然聽了這麽一句，兩人都愣了。
不過他們沒有機會跟殷夫人追問更詳細的情況。
樹林裏整個天色猛地一黑，那血色的霧霭瞬間再次将他們包圍起來，打斷了他們未完的話。
“來了！”李靖突然凝肅了神色，他拔出佩劍一個轉身下意識地将哪吒與殷夫人等人都護在身後。
敖丙與哪吒剛想問是什麽東西，就看見黑色中有個黑影快速的閃動，朝着他們的方向俯沖而來。
殷夫人跟李靖都是猛地揮手一劍劈去！
那黑影猛地炸開，尖叫一聲又快速凝聚起來。
敖丙瞬間皺眉，直接将方天畫戟握在手裏：”這是什麽東西？”
“是饃魇獸。”李靖道：“在怨氣中凝結，靠精血為食，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奪皮穿衣僞裝成人。”
哪吒詫異。
他跟着太乙真人多年，也沒聽太乙真人說過世上還有這種妖獸啊。
敖丙對此更是不知，他站在李靖與殷夫人的身後，眉頭微微輕擰：“之前這裏面的禁制是不是跟這個饃魇獸有關？”
“那應該是師祖早年所下，為的就是防止凡人不小心誤闖這裏！”
李靖的師祖那便是元始天尊了。
敖丙依稀記得，元始天尊是一身白袍頭發花白的老者，看起來慈眉善目但性格好像有點暴躁。
但元始天尊當年既然都親自下凡了，那怎麽不一勞永逸徹底解決了這如霧沼澤的事？
這個疑問，敖丙沒來得及問。
衆人四周，不過短短一會的功夫，就有更多的饃魇獸朝着他們群起攻擊過來，這些饃魇獸沒有屍體，只有一團黑霧宛如蛇形，黑霧中的雙眸泛着紅光，像極了兩個拳頭大小的燈籠。
這饃魇獸既是由怨氣凝結而成，那他們的身體就明顯是一團霧氣，李靖跟殷夫人打出的招式傷不了它們，甚至于連哪吒的火尖槍也未能傷其分毫。
它們的身影如霧，輕易便能散開，轉眼再次合攏，就如同之前被敖丙攻擊的那些血色瘴氣一樣，實體的攻擊對它們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最後還是哪吒脾氣一來，猛地沖上前去，一張口噴了三昧真火出來，才将這些饃魇獸個逼退幾分。
李靖與殷夫人依舊手持兵器戒備着，下意識地護着身後的幾人。
“師祖的禁制被人破過，這些饃魇獸應該是有人飼養，大家不要戀戰速速離開這裏！”
但是，什麽人會飼養這些饃魇獸？
哪吒沒問，敖丙也沒有問。
兩人此刻對視一眼，都下意識地想起了之前的那些霧霭。
那些東西顯然就是為了對付修道者才布下，通常情況下只有修道者才會騰雲而入，極少有人會步行而來。
而哪吒跟敖丙甚至于李靖夫妻，明顯都是意外。
幾人都戒備着，在李靖跟殷夫人的保護下退離這裏，即将退出去的時候，那些饃魇獸瞬間彙聚而來，像是有數百之多一般，兇狠地朝着他們的方向襲擊過來。
殷夫人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出手攻擊，哪吒卻突然一個轉身朝着那些饃魇獸再噴出一團火來。
“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瞬間響起，原本還追着他們的饃魇獸不是瞬間煙消雲散就是轉身逃離。哪吒也趁機抓着殷夫人的肩膀，帶了人踩了風火輪就立即離開這裏。
他們倒是離開了，可不過片刻卻有人出現在了這裏。
是申公豹。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長發散着，過分昳麗的面容雖然是雌雄莫辨，可那斜入雲鬓的劍眉卻滿是英氣。分明就是個風華絕色的人物，眉眼間卻透着幾分邪氣，當他站在這禁制外的時候，原本微涼的眼眸瞬間一驚，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饃魇獸……！”
申公豹猛地一驚，快步跑了進去，然而這林子裏酣戰後的狼藉，卻叫他神色驟變。
林子裏，有東西顫顫巍巍地出來，比起跟哪吒等人交手時的兇殘，此刻一個個乖得就跟條小蛇一樣，只圍繞在申公豹的身邊，像是在跟他告狀一般。
所以，這些饃魇獸其實是申公豹養的，就連元始天尊當初在這裏布下的禁制，也是被申公豹給破的。
見到申公豹來，饃魇獸就開始跟他告狀，當申公豹聽得事情的來龍去脈時，那眼底對哪吒的恨意，瞬間又飙升到了幾乎壓制不住的地步。
但申公豹還記得，饃魇獸說，哪吒等人會來這裏，是因為有個石妖抓了兩個凡人進來。
掌心狠狠握成拳頭，申公豹沒急着去找哪吒等人，他直接轉身先去了被毀壞的村裏視察一圈……
“出來！”申公豹猛地轉身淩空一抓！
虛空處，藏匿起來的石矶猛地砸到了申公豹的腳邊，她甚至于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申公豹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是怎麽進來的！說！”
“你！”石矶想問申公豹是誰，卻因為被掐着咽喉說不出來，她有些艱難地盯着申公豹看，眼見得申公豹眼底顯了殺意，這才老實交代：“我本就為石妖所化，要過這種布了禁制的地方，只需化為原型施以土遁之術便可。”
“好得很，區區石妖膽子倒大！也敢來我這裏撒野！”申公豹氣得咬牙，怒斥着猛地甩手，就将石矶掀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石矶之前就被敖丙的方天畫戟所傷，雖然不死卻也幾乎去了大半條命，此刻面對着盛怒的申公豹，一時間卻無計可施。
石矶是千年石妖，法力高強，可申公豹也是數千年的豹子精，更是曾經拜師昆侖山，他的法力高強在昆侖山的師兄弟中早已難有敵手，當年若不是他離開了昆侖山，那在山門獨占鳌頭的便是他了，眼前區區一個千年石妖，在他眼中自然算不得厲害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卻也依舊叫申公豹氣得炸毛。
“我耗費二十年才養成的饃魇獸差點全部毀在你的手裏，不殺你簡直……”
“求道長不要殺我我願為道長驅策！”石矶猛地一驚，急忙起身單身跪下求饒：“我雖只是石妖，可卻有數百門徒小妖！若是道長不嫌棄，我願為道長鞍前馬後供道長驅使！”
申公豹聽着，明顯一愣，他沒立即回答石矶，只是微微眯起了眼，似在思量。
石矶又急忙解釋：“誤闖道長寶地，是無心之舉，只因那陳塘關李靖之子咄咄相逼，我這才不得不借此地療養聲息，絕對無心冒犯。”
“李哪吒？”申公豹突然問：“你與他早前便有過節？”
“是。”石矶道：“不止是李哪吒嗎，我百年前我還曾差點死在他師父太乙真人的手裏，與李哪吒，可算是世仇了。”
申公豹聽着，依舊沒有立即開口，他只低頭看向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幾只饃魇獸，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個。
“我可以不殺你，但是……”
“請道長吩咐。”
申公豹微微眯眼，眸裏盡是殺意。
“李哪吒的身邊有條小龍，手持上古神器，我要你毀了那個神器，将那條小龍給我捉來。”
“這……”
“若辦不到，我便打碎你的內丹，将你打回原形！”
“……是！”
……
陳塘關裏，不知自己被惦記上敖丙一直跟在李靖等人與哪吒的身邊。
其實離開如霧沼澤之後，敖丙便想走了，他怕他再不走會忍不住捶哪吒一頓，但哪吒不放，李清璃也眼巴巴地盯着他看，敖丙無奈，最後就能被哪吒牽着手，安靜如雞地跟在李靖等人身邊，一直到站到這總兵府的大門前。
再看這裏，敖丙心裏的感覺還真有些怪異。
他記得上次踏入這裏時還是一只小小的龍形，只能藏在哪吒的乾坤圈裏，結果這才幾天，他居然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了。
微微搖頭，敖丙并未多言，李靖率先踏步進去，才過前院，花廳裏就傳來李源夫妻的身影。
他們是在詢問李清意的情況。
李清意早在離開如霧沼澤之後就被殷夫人給弄醒過來，被吓壞的李清意當時還抱着殷夫人哭了半響，直讓一邊的李清璃看得滿是羨慕，同時神色也更落寞了。
有血緣關系的，與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終究是不一樣的。
而現在，剛一進了大門，李清意就急忙跑了出去抱着父母又是一陣委屈的哭，惹得李源夫妻抱着她心疼地哄了半響。
垂了眼，李清璃想當什麽都沒看到，卻突然的，一只手卻蓋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摸了一下。
“她有的，你也有，不必羨慕。”是敖丙輕聲地安撫他。
李清璃心裏一軟，剛想點頭以示感謝，哪吒突然皺眉一把拉過敖丙摸着李清璃頭頂的手：“男女授受不親，別亂摸。”
敖丙跟李清璃同時還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