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與離開

真相與離開

下了車,兩人随意地進了一家奶茶店,脫離了原有的軌跡。

“唉?怎麽沒掉出去呢?”徐藝楠說。

“不知道。”江簌感覺要挂了一樣。

“難道這也可以靠認知影響?”徐藝楠提出疑問。

“試試。”江簌盡力集中精神。

兩人閉上眼,在心中默念着,忽然感到一絲恍惚,兩人便睜開眼。

他們發現彼此消失了。

兩人十分默契,雖然在此時并沒有任何交流,卻都不約而同地回到了混亂時空。

“你去哪兒了?”徐藝楠呼出一口氣。

“我也想問你。”

兩人十分确信自己都是去到了其他時空的。江簌還有些沒緩過勁兒:“你不覺得奇怪麽?我們去到其他時空,卻沒有見到對方,說明我們去到的不是同一時空啊。”

“對,而且,”徐藝楠補上一個疑點,“我們去到其他時空,只見到過彼此,沒見到過自己,不應該啊。”

“而且……見到彼此的時間,很局限,對吧?”江簌開始覺得頭疼。

“對,我只見過,從出生到2023年2月17日的你,我很确定,”徐藝楠回憶說,“我之前在很多地方試過很多次的。”

“照這麽說,”江簌想了想,“按照道理,我也只能見到從出生到2022年的你?”

Advertisement

“或許是。”徐藝楠聳聳肩。

兩人陷入思考。

“唉唉我知道了,”徐藝楠興奮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打了個響指拍拍掌,“江簌江簌,我手上有一支記號筆,能看見嘛?”

“你還沒說話我就看見了。”

“很默契嘛。”

徐藝楠想了想,又構造了一塊白板,“啪”一下給摁在牆上,在上面畫起來。

“這是原本時空,就編號,叫第一時空吧。”徐藝楠畫了個圓,畫的确實挺标準,然後在圓裏面寫了個“一”。

“這是你和我所能夠進入的時空,就第二時空。”徐藝楠花了倆相交的圓。在兩個圓的上方寫了一個“二”。

“這是混亂時空,呃不,循環時空……哎呀我們不管它叫什麽,反正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時空,第三時空。”徐藝楠畫了一個大一些的圓,寫上一個“三”。

“我們現在已知,2022年2月17日我被抽離到第三時空,2023年2月17日你被抽離到第三時空,我們在第一時空被判定死亡。”

徐藝楠在“第一時空”和“第三時空”中間連上兩條線,寫上日期和他們的姓。

“我有個猜測,”徐藝楠在“第二時空”的兩個圓裏分別寫上兩人的姓,“我們在第一時空被判定死亡,于是我們從出生到死亡的一整個時間段,就要獨立出來,形成我們各自的第二時空。也就是說,第二時空是一場以我們為主角的電影,講述了我們在第一時空的一生。”

“可以這麽說,”江簌站起來,手上也多出一支筆,将“第三時空”和“第二時空”的兩個圓分別連上一條線,“并且,我們只能到達對方的第二時空,不然我們會違反一個著名理論……”

兩人相視而笑,不約而同說:“不能見到過去的自己。”

“唉?你看得見?”江簌晃了晃手上的筆,有些詫異。

“當然。”徐藝楠點點頭。

“可以嘛,這麽默契。”江簌覺得難以置信,心底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

“心連心嘛,我們繼續。”徐藝楠說。

“時空概念理清楚了,雖然大部分都是蒙的,但是也好在說的通。所以現在沒什麽當務之急,最主要的還是一點,我們有沒有被規則意識發現?有沒有被判定不屬于第三時空?”江簌敲了敲白板。

“我覺得吧,多半被發現了,等會兒只不定又得打一場。”徐藝楠坐下說。

“我可打不動了,要不直接硬碰硬呗,反正應該都被發現了。”江簌搖搖頭。

“也好。”

此時兩人側面的空間忽然被撕開,一個圓形的洞口撐了起來,往裏看是一片燦爛的星系。兩人心裏同時升起了強烈的預感——出口,逃離第三時空的出口。

“這是不是說,我們是對的?!”徐藝楠驚得“噌”一下站起來。

“唉唉唉!也不難嘛,”江簌喜形于色,拉起徐藝楠,“走啊!”

徐藝楠站着沒動。

“你……”江簌愣住了,他忽然明白,眼前這個人并沒有回去的理由。

“你走吧,拜拜,我會想你。”

徐藝楠僵硬地擡起手,晃了晃。

江簌咬咬牙,确實想走,但鞋底就像粘上了膠水,動不了一點。

“你真的不回去麽?”江簌仍然抱着一點希望,看向徐藝楠。

“我回去幹嘛呀?不如留在這兒呢。”

“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你留在這兒,它會要你死的。”江簌還在堅持。

他們注視着彼此的眼睛,不再言語,手中的筆一點一點化作飛灰,白板上的字跡也一點點被闖進店裏的風全部抹去。整個世界靜了下來,沉默得不像話,這個混亂又無序的時空終于停止了一切運動。本該嘀嘀嗒嗒繼續往前的秒針、本該不顧不憂只管向前的時間,也是在此刻默不作聲地停下。

“快走吧,”徐藝楠摘掉眼鏡,抹了抹發紅的眼角,“不然我就舍不得了。”

江簌始終邁不出這一步。

徐藝楠重新戴好眼鏡,下了決心,奮力推了一把江簌。

“等等,藝楠,我不走了……”江簌急切地想說什麽,但他已經被推進了出口。

出口,消失了。

江簌最後留下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回蕩。

時間見狀便再次邁出了步子,世界同樣也又吵鬧起來。

徐藝楠這才反應過來,江簌走了。她有些失神地走出奶茶店,雨下得大了起來,稀裏嘩啦,水泥森林之間的汽車鳴笛也還是那麽刺耳,打着傘在雨裏走着的人并不多。

他走了,我讓他走的,可他剛剛說他不想走……我希望他走嗎?不。我想和他待在一起,我應該跟他走的,只要待在一起,回去也可以的。

世界忽然間這樣吵鬧,是因為此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角落裏的寂靜,都堆在了徐藝楠心底,和她不斷共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