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掌心
10. 掌心
謝臨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臂彎裏。他看着自己試卷上潦草的紅勾，和龍飛鳳舞的150，可心裏想的卻不是和自己有關的的事。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前面那位小青梅只考了12分，連同那位的同桌也是剛剛擦及格線過的。90.5，特別驚險。
三個人，考出來的成績簡直天差地別。
榆疏詞在嘆氣，謝臨也在嘆氣。只不過一個嘆的是要怎麽活下去，而另一個嘆的是要怎麽幫榆疏詞圓謊。
俗話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雖然像12分這麽低的分數，榆疏詞也并不是第一次考，甚至還考過更低的。但是今昔不同于往日，她現在已經是被迫的數學課代表了，當下面對這種分數，怎麽樣把謊圓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但很快，榆疏詞又想到了一個能令她坐立難安一整天的問題。
佟思吟那神經病考了多少分？
于是接下來的一整節數學課，包括一整天的時間，榆疏詞不停地在找人脈，不停地在問分數。
在物理課代表那裏，她得到了準确答案：121。
其實最當初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榆疏詞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她感覺到，好像有人隔着衣服在用刀子捅她。一下一下地，循序漸進地。
刀刀見血。
心情瞬間墜入谷底，雖然說之前也沒好到哪去。
池喬安慰她：“沒事了，只是一次月考而已，佟思吟考了121又有什麽所謂呢？又不是大考，也不計入總分的。”
在自己同桌不停的心理疏導下，榆疏詞的心境才慢慢開始有點好轉了。
辦公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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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榆疏詞啊。來，你給老師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在期中考的時候考出12分這種成績。”孟平故作心平氣和地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榆疏詞搖搖頭，其實是因為她單純覺得自己再花多少時間都寫不下去了。就算填滿整張卷子也不過四五十分，何況她還填不滿。
她心說這個成績已經是自己的正常發揮了好嗎。
孟平最後并沒有太多責怪她，因為，他也不是沒看過榆疏詞高一時的數學成績。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這樣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謝臨，既然你能考全年級第一，有空的話，就幫榆疏詞補一下數學吧。”
“好。”
榆疏詞站在謝臨旁邊那叫一個急啊。她就差把兩個人是認識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并且現在還是鄰居這事甩孟平臉上了。
不過她到底還是沒說一句話，只是攥緊了自己手裏12分的數學卷子，偷偷抿着嘴出了辦公室。
謝臨看着她低垂着的腦袋，若有所思。
也該采取點行動了啊。
等期中考試過了幾天後，各班的總平均分排名發了下來。由于五班有謝臨這尊佛撐着，還硬是拿了個第一。
最能讓榆疏詞震驚的是，他們班數學居然還有個斷層第一，直線超出第二名有兩點幾分。
這都哪到哪，是算分的時候忘記加上她的12分了嗎。
付國宏臉上的笑容挂了一整天，不管是在辦公室還是在哪都一樣。他笑眯眯走進五班的教室，直接大手一揮給了全班人一節晚自習拿來看電影。
班裏的人興奮得快要竄上天。高二學生，還差一年多就要高考的時候，哪來的時間還可以看電影。三十幾個人就針對選電影這事吵了一下午，結果還是沒定好，幹脆等晚上回家後再在群裏繼續讨論。
榆疏詞倒是沒他們那麽欣喜若狂，一來是因為這次的數學成績，以致她在謝臨面前丢了臉；二來是她本身就對看電影這種一坐坐兩個小時的事情不感興趣。從某些角度來講，她覺得還不如玩手機。
所以在班級小群裏的人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榆疏詞還幹脆順手給那個群開了個免打擾。
謝臨也是如此。
最後的投票結果還是熱心的池喬告訴榆疏詞的。池喬不是走讀生，對于班裏的各大消息也就自然知道得快些。
池喬：聽他們說明天看恐怖片哦。
池喬：好像是最近新出的一部。我去網上看了一下，評分還挺高。
池喬：你怕不怕。
榆疏詞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回複下一句話。
榆疏詞：怕又能怎麽樣。
榆疏詞：硬撐呗。
她打下這幾個字後，把手機扔到了一旁，懊惱地揉了揉頭發。
算了。
雖然某人昨天晚上嘴上說着不怕，但是真到了晚自習那時候，榆疏詞還是選了個最後一排。
過了一會，謝臨也拿着幾本書坐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因為真的沒什麽位置可以坐了。
榆疏詞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男生。側臉線條完美，鼻梁高挺，下颚線清晰又明了，完美得和別人不像是一個次元的。
真的特別好看。
電影已經播了大概有十分鐘了，榆疏詞連主角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估計謝臨也差不多跟她是一樣的。
女主角已經察覺到了詭異事情的發生，同時她的身後開始出現不明的影子，緩緩向她飄近。
班裏的大部分人都有點背後發涼的感覺了，甚至前排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尖叫，聲音極其突然。
在這種氛圍的感染下，榆疏詞也有些微微的害怕了。
“怕嗎。”
這聲音來得唐突，卻又低沉，穩重。像是無垠大海邊的一座大山或者是燈塔，穩住了航海人的心。
又或者說，現在榆疏詞就像是一位航海人。
她點了點頭，心裏突然覺得自己真沒用。既然害怕，又為什麽要說出來呢？是為了讓謝臨可憐自己嗎？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伸了過來。
謝臨的嗓音依舊很好聽，像初冬的細雪：“害怕的話，可以抓緊點。
“別松開。”
掌心溫熱，和榆疏詞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手形成強烈對比。冰碰上火，雖有一瞬間的不适感，但冰很快就被融化了。
榆疏詞感覺自己全身都放松下來，臉頰慢慢浮紅。
她點點頭，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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