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奧利維亞知道在課後如何最快地找到西弗勒斯·斯內普，她先是從格蘭芬多的弗蘭克·隆巴頓那裏了解到莉莉不久前剛剛去了圖書館……

等她趕到那裏，在距離莉莉·伊萬斯所坐的書架後，果然看到了正猶豫着不敢上前的西弗勒斯。

“方便談談嗎？”

“不是和你說了別再來煩我嗎？”

也許是因為在圖書館的原因，他的語氣有所收斂，音量也盡可能地降低，不過眉眼間不耐煩的樣子倒是和之前沒什麽差別。

“你少偷看人家幾分鐘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奧利維亞假裝沿着他的目光朝莉莉的方向探頭出去，險些與莉莉對視上。

“……”

“出去說。”

“正有此意。”

上一世奧利維亞除了上天文課之外，不怎麽會去天文塔，一方面是她身邊沒什麽有話可談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她身邊僅剩的朋友裏還有一堆不解風情的。

“你把我叫出來就是讓我來陪你吹風的？”

西弗勒斯冷冷地盯着面前倚着欄杆的女孩，秋天的風拂過她的發梢，她的長發飄揚在腦後——雖然比不上他眼裏的莉莉·伊萬斯，不過赫然也繼承了布萊克家族耳聞目睹的美貌。

“這倒不是，我還沒那麽無趣。上次你說的那些話我就當自讨沒趣，接下來我不會繼續纏着你。”

“雖然我不想，有些事情也只能和你說——畢竟如果我出去和別人說伏地魔很快就要開始策劃他的邪惡統治，他們可能會把我關進阿茲卡班。”

“你想說什麽？”

聽到這個名字，西弗勒斯的神色微微有了些變化，他朝她走近了一些，意示她說下去。

“這輩子你會怎麽選擇？除了莉莉。”

“食死徒？還是鳳凰社？”

“你确定在一年級的時候就要問我這個問題？”

“說實話，我挺擔心你的選擇會和我不同，”她彎了彎唇角，“不過現在我們知道的都挺多的，應該也能算是能夠扭轉局面吧？”

“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繼續選擇食死徒？”

“沒有。除非……你想繼續研究你的黑魔法，然後用黑魔法打敗伏地魔？”

“很可笑的假設。”

“我就當這是你的回答了？”

西弗勒斯沒有繼續往下說，奧利維亞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同時站在高塔上的欄杆邊，靜候風來——當風卷起他們耳邊的碎發，奧利維亞這才聽到身邊人開口。

他的語氣相比上次對話已經溫和了不止一星半點，或許是因為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此時的這種勢均力敵的士氣。

事實也的确如此，只要西弗勒斯·斯內普因為年齡尚小而不能完美地使用黑魔法，奧利維亞就不會對他們兩人之間的能力産生出一種落差感。

“說實話，我并不想與你共事。”

“這句話我也回敬給你。”

“看來你也不準備繼續幫他賣命了。”

“他殺死的不僅僅是莉莉·伊萬斯，還有我的兩個弟弟。”

“我死後，波特贏了嗎？”

“你說哈利啊，我剛想感慨……他的眼睛真像他媽媽，”奧利維亞托着自己的腦袋。

“我死前聽到了他們的歡呼聲，我等那天等了好久，結果去給你收屍的時候，也不太想活了——反正我對于布萊克家族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

“那這輩子呢？先是殺了他，然後去和一個純血統巫師結婚、生孩子？你的人生真是有夠糟糕的。”

“這些似乎和你沒有關系吧，就算是再活一次，你的酒鬼父親應該還會讓你頭疼幾年吧？這些話從你嘴裏出來真的有夠好笑的。”

“嘁。”

西弗勒斯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他對他父親的嗤鼻，随後還不忘嘲諷她幾句：“血統最純正的好像你吧，那些純血統會放過一個培養多年、用來配種的對象？”

奧利維亞的表情也變得如履薄冰，斯內普的這句話戳到了她的痛點，侮辱的程度不亞于對麻瓜血統的巫師大喊一句“泥巴種”。

“我一直以為你是氣急敗壞才叫莉莉泥巴種的，沒想到原來那個才是本來的你啊，斯內普。看來，這輩子你得好好轉變一下你的思想。

“而且，如果按照我們的标準來說，貝拉的血統和我差不多，但是我的眼睛顏色更深。”

奧利維亞朝他湊近了些，“噢看看你，黑眼睛、黑頭發——如果你是純血統，沒準你一定會是個用來配種的搶手貨。”

西弗勒斯略微有些厭煩地伸手将她推開，奧利維亞也習慣了他這樣的反應，拍了拍手上的灰。

“所以，你知道多少？”他問道。

“肯定比你知道的多，不過鄧布利多對我們還是有點防備的，我們兩湊一湊應該能湊個整。”

——

自從有了第一次偷偷潛入男生宿舍的經歷，奧利維亞就開始習慣那種感覺了，她甚至霸占了他們宿舍裏多餘的枕頭放在飄窗上當靠墊。

有些時候這樣的覺悟是極其必要的，比如順路督促某個舞伴一定要穿禮服去參加晚上的舞會。

既然有了開創先河的人，接下來的情況就會變得截然不同——一寝室的人都在圍觀西裏斯·布萊克不情不願地穿着他那身全黑的禮服。

“我有點後悔之前答應陪你——To hell with this！”西裏斯說到一半有些炸毛，“這個款式的領結怎麽可以那麽難打，奧莉，幫個忙——”

“你自己打啊，我又不會……”

“行行好吧，上次我穿那件棕色毛呢禮服的時候就是你幫我打的……我是心甘情願去舞會的，行了吧？你趕緊過來幫忙。”

“我真不會……”

話雖這麽說，可是自己弟弟已經走到跟前了，她好多歹說也得稍微嘗試一下。

上一世她在這個時候的确是會打領結的，畢竟底下還有兩個弟弟得照顧，其中偏偏還有個只比她小兩分鐘的家夥一點都不像她的寶貝雷吉那麽省心。

可是後來，他們都逐漸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她也就逐漸忘卻了這項技能。

“答應我，下次買懶人領結。”

“那下次我去騷擾雷古勒斯。”

奧利維亞坐在飄窗上搗鼓着那條領結帶，西裏斯溫順地半蹲在她的身邊，這可真是難得的溫馨場景……前提是如果西裏斯能夠稍微安靜幾分鐘的話。

“靠過來。”

西裏斯乖乖往她那側挪了挪，她伸手探向他的襯衫領子。

“這還真是稀奇——”旁邊正在看好戲的詹姆吹了聲口哨。

“我已經猜到你要說什麽了，詹姆，”西裏斯冷不丁打斷了他，“那要不下次你來給我系？”

“沒有，我想說有個姐姐真好。”

“噗，”看到周圍這一圈的兄弟們贊同的反應，西裏斯只想擺擺手、感嘆一句“天真”。

他姐可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在家裏叛逆起來完全剎不出車。除了有些時候眼光差點、判斷力差點、離開地面以後攻擊力幾乎為零，其他時候她都很完美，演技更是不錯。

特別是到了霍格沃茨性情大變以後，她現在微笑着站在他面前，他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美杜莎。

“你們別被她迷惑了，這人也就在你們面前裝成淑女，平時在家裏我和我弟都得繞着她走……诶诶诶！姐，錯了錯了，再緊就要勒死了！”

“你先打過奧莉再說吧。”

詹姆環胸站在一邊。

“幾年內估計是不可能了，”奧利維亞給西裏斯脖子上的領結松了松，“抱歉，剛剛一不小心勁使大了。”

“你管那叫一不小心……？”

“不然呢？”

“那……那你小心點。”

奧利維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者做了個在嘴邊拉上拉鏈的手勢，不說話了，微微擡着頭看着她。她來之前就已經換好了禮服，黑色布料和金色閃粉很襯她的膚色，還有她那對漂亮的杏眼……

等等。

“你還自己盤了個頭發？！”他像是見了鬼似的。

“嗯？你不會才看到吧……我盤了好久诶！”

為了讓她的初次霍格茨沃社交更加順利，她把上輩子積攢下來的所有盤發發型全部都在自己頭上試了一遍，這才選出這種最符合她現在的年齡的。

可西裏斯這個臭小子……竟然壓根就沒看見！

“很好看！”其他三人連忙點頭幫西裏斯圓場。

“過會碰到萊斯特蘭奇記得小心點，”萊姆斯·盧平話語裏裏滿滿都是擔心，“他畢竟是七年級的學生、還是學生會主席，和他不對付風險挺大的話的。”

萊姆斯經過幾天的熟悉後也能和他們打成一片了，他的黑魔法防禦課學得很不錯，怪不得以後能夠成為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

“萊姆斯你怎麽像我媽一樣，”彼得笑着拍了他一下，“奧莉和西裏斯自己都不擔心，你就別瞎操心了，西裏斯精得很呢。”

“沒準明天他們就把萊斯特萊奇唬退學了也說不定，我們奧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啊？”詹姆也加入打趣的隊伍。

奧利維亞幫西裏斯打好領結就聽到了這句話，無奈地朝他笑了笑，随後伸手将魔杖藏進了披肩內側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