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既然有了西裏斯陪同，其他三人幫奧利維亞打着掩護将她送到公共休息室門外後便與他們告別。

這個時間正是學生們晚飯後最活躍的時候，一身禮服的奧利維亞和西裏斯在走廊上自然會引來其他霍格沃茨學生們好奇的目光和壓低聲音的熱議：

“是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裏參加舞會吧？”

“從布萊克家族出生的就是有面啊，我上學年末的魔藥課成績考了年級前五都沒有擠進去，他們不用考試就被選上了。”

“沒辦法，誰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好這口呢？只能說他們投了個好胎。”

說實話，她聽着真是夠好笑的。

活了一世之後，她更清楚地明白了這個世界上自始至終都會充滿世俗的惡臭。

明明這是他們兩人最厭惡的事情，他們卻可以從周圍的同學們投來的目光中察覺出其他人形于言色的羨慕與嫉妒——還真是有夠諷刺的。

“他們是沒見過舞會嗎？”

西裏斯往她這裏靠了靠，說話聲不響，但是語氣裏充滿了鄙夷。奧利維亞擡頭去看向他時，看到的也只有僞裝得極好的默然神色。

“我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讨厭起參加舞會的呢？”

“可能……六七歲？先開始的不是你嗎？那次舞會上你因為阿爾蒙德家族的那個誰……忘記了，反正你後來的解釋是一首曲子，他踩了你不下二十次。”

“那次之後，你就開始無止境地裝病了，看你一個人在家裏那麽自由快活，我幹脆也不去了。”

奧利維亞不由得笑起來，“好像是這樣沒錯，得虧我們親愛的母親大人很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就算是不情不願地被拖過去也只有給她丢臉的份。”

他們一同來到門廳，這時大約是晚上八點，收到邀請函的學生們和他們邀請的舞伴已經聚集在了那裏，他們的周圍遠遠地站着幾個女孩，似乎是希望能夠在這最後關頭撿漏到一個名額。

“你們來了啊。”

納西莎也穿了黑色長裙，袖口裝飾着銀色的布藝花卉，她朝奧利維亞揮了揮手，走了過來。

“都是黑色，真不愧都是布萊克家族的……”

在她的身後，盧修斯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禮服，那頭金發讓人很難在掃視人群的時候忽略他，他朝西裏斯點了點頭，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抱歉，馬爾福家你們知道的——認為我們就應該進斯萊特林，”納西莎帶着歉意看了自己堂弟一眼，眼神真摯不像是裝出來的。

“無礙。”

西裏斯顯得很冷靜，似乎早就料想到會是如此似的。見兩人沒有要起沖突的意思，奧利維亞和納西莎同時松了口氣。

奧利維亞粗略地張望了一圈：“沒看到萊斯特蘭奇啊。”

“他通常會提前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裏……幫他布置場地，”納西莎站在奧利維亞身邊，“我記得他後來邀請了卡羅兄妹裏的妹妹當舞伴，她是你室友吧？”

“嗯。”

“除了卡羅以外的你的其他幾個室友似乎都對你們兩個有點意見，”她湊在奧利維亞耳邊，“來之前偶然聽見的，你要小心點。”

奧利維亞下意識看向西裏斯，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盯着前面的人群，應該是沒有聽見。

“是因為舞會嗎？”

“嗯。”

“好，我知道了……謝謝。”

“說實話，我不怎麽擔心你，畢竟你很懂得随機應變。西裏斯那裏的那些格蘭芬多有什麽反應嗎？希望別他被針對才是……”

她的話有些觸動到了奧利維亞——上一世的納西莎哪怕和西裏斯再怎麽不對付，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諷刺或帶有惡意的話。

納西莎相比其他純血統而言還是比較關心他們的，雖然她在他們姐弟倆心裏的地位不如安多米達·布萊克，不過也能算是一位合格的姐姐。至少對于奧利維亞來說是這樣的。

“格蘭芬多還挺友善的，就和杜德學姐一樣。”

“那就好。”

靠近臺階的人群開始湧動起來，他們跟在隊伍後面，沿着大理石臺階，來到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靈動的音樂聲在進門的那刻撲面而來。

這個辦公室被施了魔法，變大了很多，可以容納下所有受邀參加舞會的人。天花板和牆壁上挂着翠綠的帷幔，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盞金色華燈，裏面有真的小精靈在閃爍着，周圍的裝飾着槲寄生。

“布雷斯和諾特在那裏，我們過去吧？”盧修斯側着腦袋詢問納西莎的意見。

“好，”納西莎轉頭看向奧利維亞和西裏斯，“你們自己小心點，我們就先行一步啦。”

“嗯。”

目送兩人離開，奧利維亞和西裏斯開始在一邊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他們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社交活動，但從小到大的家庭氛圍使他們很快就适應了這裏的情況。

“在那邊，”西裏斯示意她朝右手邊看。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身邊站着羅道夫斯，他們被先一步進來的學生們簇擁着，但前者還是從人群的縫隙裏一眼就看到了奧利維亞和西裏斯，最後便朝着他們這裏走來。

“我一直在等你們，奧利維亞和西裏斯！羅道夫斯，你能去把剛剛出去唱片機的家養小精靈們找回來嗎？我覺得我們這裏需要不少人手。”

他準确無誤地叫出了他們的名字，瞬間拉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身邊的弟弟此時開始了滿臉寫着“生人勿近”的一晚，奧利維亞只能挑起大梁、面帶微笑地聽着這位教授的言說，靜靜地等待着一個插話的時機。

“你們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的宴會——盡情玩！對了！你們應該收到了我的邀請函了吧，你們那些親愛的小同學們應該都眼饞死了吧。”

奧利維亞臉上的笑意漸深。

時機到了。

她伸手扯了扯西裏斯的袖口，對方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朝斯拉格霍恩教授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奧利維亞搖了搖頭，細微的動作在西裏斯的襯托下變得更加醒目。她注意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情變得有些困惑，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奧利維亞，你沒有收到邀請函嗎？”

“嗯，我剛想問您這事呢，教授。我對你的鼻涕蟲俱樂部早就有所期待了，沒能收到邀請函真的很遺憾。我還以為西裏斯的邀請函上會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着實是沒想到……”

“不不不，”被吹噓了一番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顯然很吃這一套，“這中間可能出現了什麽誤會，我記得我應該是給你寫了邀請函了，你和西裏斯的都是我親手寫的。”

“你确定你真的沒有收到嗎？”

“在這件事情上說謊對我的名譽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去了解一下——羅道夫斯，你方便過來一下嗎！你們的男學生會主席負責了這次分發邀請函的任務，我相信他會給你們合理的解釋的。”

“來了！阿萊克托，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剛剛找來一群家養小精靈的羅道夫斯微微喘着氣被吆喝到他們的身邊，西裏斯微微轉了下頭，似乎很反感與他對視。奧利維亞裝作一副不了解的樣子：

“啊，原來是萊斯特蘭奇學長啊，雖然沒有收到學長負責分發的邀請函，但是您倒是來請我當舞伴了……讓我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噗。"

西裏斯屬實是有些沒忍住。

嘴裏說的是“受寵若驚”，臉上寫着的卻是“倒了大黴”的嫌棄，這就是她所謂的報複方式嗎……倒也是符合她的個性。

“抱歉，剛剛咳嗽了。”

奧利維亞此時也覺得好笑，沒忍住笑了就笑了呗，還說什麽“咳嗽”……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其他人自己看戲了嗎，罷了，反正她本來就是為了來演一出好戲。

“羅道夫斯，有這回事嗎？”

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故作嚴肅地問道，顯然他相對而言還是更願意相信萊斯特蘭奇的說辭。也對，誰會平白無故為了幾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而甘願委屈了自己的學生呢。

哪怕對方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這樣喜好與名流子弟往來的人，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忘記自己的師德。

可惜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兩人也是他的學生，而且，對方還姓布萊克。

他們對話的內容吸引了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其中不乏有被羅道夫斯壓榨過的可憐蛋，此時大概也想着要是能夠“借刀殺人”應該也是極好的。

他們周圍不知不覺就圍了不少人，能夠站在這裏參加舞會的學生們大多對于斯拉格霍恩都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對于布萊克家族的雙胞胎姐弟的出現也沒有惡意。

他們中無論是否是純血統，大部分人對于奧利維亞的印象還是較好的。

此時雖然沒人說話，但所有人或端着酒杯、或托着甜點，似乎都在等着羅道夫斯給出一個交代。

實際上，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在這個社交圈裏混久了的年輕的男女生們不會毫無理由地就這樣向着同一方。

奧利維亞和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或者說，就算是被他們利用一次，她也能從中獲益匪淺。

情況……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