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哥抱
第14章 “哥哥抱。”
“我今天和你說過的話,你都聽明白了麽?”
見許停枝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楚斂捏了捏鼻梁,眼底下的青黑藏在發絲淡淡的陰影中顯得并不太分明。
“........”許停枝沒有吭聲,只是漠然看着前方,微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反正,神級向導對于特種星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現在祁折雪的身份處于保密階段,在他的神級基因完全顯落之前,上面決定封鎖消息,并由你暫時保護他。”
楚斂倒入椅背中,指尖緩緩摩挲着衣角,“現如今無論徐情的失蹤是天災還是人為,上面已經放棄追查,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徐情,不能再失去一個祁折雪。”
許停枝緩緩轉頭,盯着楚斂看了一會兒,捏緊了身下的被單,力道大的幾乎泛白,許久才壓制聲帶的顫聲:
“你就真的那麽心狠,要放棄老師?”
“.........心狠的不是我。”楚斂說:
“是,當初的任務,确實是我下給你的,但執意要去前線保護你,是徐情自己的決定。”
“........”許停枝不說話了。
“反正保護祁折雪的事情,你自己先考慮一下吧。”
楚斂站起身,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如果你不願意,上面會派別人的來貼身保護他的。”
聽到這句話,許停枝的眉頭皺的更深,臉上的漠然悄然褪去,而是帶上了些許急躁,但仍舊強忍着沒吭聲。
哨兵對和自己建立過臨時标記的向導會産生占有欲,楚斂是知道的,他說這句話,分明就在激他。
我不能上當。
許停枝咬牙想。
答應保護祁折雪,不就代表認同了上面放棄徐情,保護二代神級向導的計劃麽?
他絕對不答應!
任何人都可以忘記徐情,唯獨他許停枝不可以。
許停枝微微垂下頭,視線被水光暈開,視線一片模糊中,他仿佛還能看見一個白色長發的美人站在晨光裏朝他笑,那一金一藍的異瞳被光線折射的熠熠生輝。他的目光向來溫柔,伸手将他從雇傭兵的刀尖下救了出來,洗淨他身上的血污,教他自保。
........那是他此生絕對不會忘記的人。
楚斂已經走了,病房裏很安靜,許停枝獨自坐了一會兒,随即深吸一口氣,翻身踉跄地下了床。
精神空間的能量被吸走了不少,許停枝察覺到的瞬間,差點沒站穩跪在地上。
“小兔崽子.....”許停枝罵了一句,揉了揉青紫的膝蓋,走出了病房。
他走到前臺,問了祁折雪的住院病房,才轉身往祁折雪的病房走去。
本以為小崽子會乖乖躺床上恢複,但沒想到崽子第一次進入發倩期,整個人慌得不行,醒着的時候,不許人靠近,也不許人碰,用小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團,慫慫地趴在裏面偷偷哭。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很奇怪,腹部像燒的一團火,好像很渴望某種東西,卻因為一直得不到滿足而難受的輾轉反側。
像重感冒似的。
看着祁折雪團在床上和個小鼓包似的,許停枝靠在牆上,斜眼看了很久,像是看不膩似的,直到祁折雪小聲啜泣,才出聲,
“哭什麽?”
床上顫唞的小鼓包顫了顫,緊接着,被口出探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白毛異瞳崽子,眼睛腫腫的,一看見許停枝,就哭:
“哥哥!”
祁折雪一邊哭,還一邊裹着小被子,啪叽啪叽走過來撲進許停枝懷裏:
“難受!”
“.......”許停枝慢半拍地接住他,脖頸處便落了一個毛茸茸的頭,不停地蹭着他撒嬌:▲
“難受!”
“......難受就看醫生,和我撒什麽嬌。”許停枝連人帶被子将祁折雪抱了起來,端到床上,訓他:
“不許哭了,多大人了,真是。”
祁折雪像個蠶寶寶似的在床上扭了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牽許停枝的衣角,被對方一巴掌拍掉:
“還撒嬌。”
“嗚........”祁折雪很想哭,但又怕被許停枝罵,只能委委屈屈癟着嘴,控訴道:
“哥哥,不來看我,還兇我。”
許停枝心想你被勾起了發倩期我就不能有發倩期麽,但看着祁折雪幹淨無辜的眼神,又想起了自己幹的那檔子事,尴尬地咳了咳,臉都紅了:
“我這不也病了麽.......”
他話說的含糊,試圖掩蓋自己因為饞祁折雪的信息素而發□□情,但祁折雪卻信了,不僅信了還吓了一跳:
“真的嗎?”
祁折雪湊過來,手搭在許停枝額頭上,試了試:
“哥哥體溫好高,真的病了诶。”
祁折雪又仔細端詳了許停枝的臉,評價道:
“臉也好紅。”
“........”許停枝被戳穿,惱羞成怒:
“躺你的!”
說完,粗暴地将祁折雪撂倒在床上。
祁折雪:“........”
“哥哥是壞人。”祁折雪委屈唧唧地摳手指:“我還擔心你好久。”
“......就算你埋了我也不會有事。”許停枝給祁折雪蓋被子,覺得自己需要出去冷靜一下,免得和祁折雪呆在一起腦子都沒了:
“睡覺。”
“睡不着。”祁折雪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
“硬睡。”許停枝冷漠地将他按倒,随即收走了他櫃子裏光腦,防止他不休息玩游戲。
“哎........”祁折雪還想挽留,下一秒,許停枝就已經關門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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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停枝出了醫院大門,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向哨的發倩期短則三五天,長則一星期半個月,許停枝一連住了幾天院,打了好幾天的抑制劑點滴,現在精神已經松弛下來了,人也冷靜了不少。
他先去買了點營養劑,路過蛋糕店的時候,又順便買了點小蛋糕,才轉身返回醫院。
等他回到醫院的
時候,祁折雪還沒睡,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察覺到許停枝的靠近,便黏唧唧的伸手:
“哥哥抱。”
向導和哨兵發倩期需要消耗極大的體力,許停枝看着角落裏被打碎的針劑碎片,料想小崽子這幾天沒他在身邊,肯定不安心,也沒怎麽吃別人給他的東西,
“起來喝點營養劑。”
“不要香菜味兒的。”祁折雪任性地別過臉。
許停枝氣的想揍他,但看着那鼓脹的白嫩臉頰,又忍住了沒下手:
“不是香菜的。”
他極力要自己忍住,知道自己要是沖動一拳下去,祁折雪連人帶床都能嵌進地裏,扣個十天半個月都摳不出來。
祁折雪聞言,“噢”了一聲,想起來又沒力氣,只躺在床上側過頭,張嘴:“啊——”
許停枝:“........”
他在營養劑裏插了一根吸管,塞進了祁折雪的嘴裏。
貼身保護神級向導?
許停枝心裏想:這怕不是伺候公主才對吧?
祁折雪吸完營養劑,滿意地砸了咂草莓味的唇,像個貓崽似的翻了翻肚皮,殷切道:
“哥哥,你也上來睡吧。”
“我哪敢和公主睡一張床。”許停枝收拾好桌子,将草莓蛋糕放在床頭,無視了祁折雪瞬間亮起來的眼睛,懶散地将□□疊架在了床尾:
“你睡,我看着你。”
“我睡不着。”祁折雪這幾天睡得夠多了,“我們來聊天吧。”
這話正中許停枝的下懷,他眯了眯眼睛,裝作不經意道:
“好啊,聊什麽。”
“什麽都可以啊。”祁折雪說。
“那我問問你,你之前說的rudou,是什麽意思?”
許停枝和祁折雪周旋了半天,此刻,終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問說出口。
祁折雪愣住了,一時間沒做聲:“........”
許停枝看着祁折雪遲疑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祁折雪為了不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不願意說吧,但下一秒,祁折雪的話就讓他徹底無語凝噎。
“你是想說ru-dou吧。”
祁折雪表情認真地教學:“這中間是有停頓的,而且.......”
祁折雪小聲說:“哥哥的讀音不标準哦。”
“.........”
許停枝撸起袖子,面無表情:“你想挨揍?”
“不想!”祁折雪趕緊把被子蒙到頭上:
“雄父說了,貴族不能發音不标準,會被人恥笑的!”
“雄父?”許停枝慢慢放下了手,遲疑道:“這是什麽東西?”
“雄父就是雄父呀,是生我養我的人。”
祁折雪從被子裏露出一只眼睛,驕傲道:
“雄父是除了我之外,凱斯爾家族一脈的唯一雄子,是貴族中的貴族哦!”
“你爹?”許停枝想了想:“你們那還有貴族啊?”
“當然.........”祁折雪正想再說些什麽,忽然又想到自己的雄父和雌父都被起義軍帶走了,也算不得貴族了,又悲傷起來,吸了吸鼻子,沒再開口。
“.......”許停枝見此,趕緊轉移話頭言歸正傳:“所以,那個ru.....rudou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救命的意思。”祁折雪說:“這曾是上流貴族專用的交流語。雖然近幾年用的少了,但這在貴族學校,仍舊是必修語言。”
“哦,那你還真是公主啊。”問道這裏,許停枝已經不再認為祁折雪是獸族了,但懷疑對方也絕對不是普通的特種人,或許是什麽星球流落在外的特殊種族,還得是種族裏特別金貴頂尖的那一撮人。
但那麽老師又為什麽會這個種族的語言?他費盡心機傳達出這個語言,是想向自己求救嗎?那他需要怎麽救老師?
他倒是想,但他現在連老師在哪都不知道!
而且但最最讓他疑惑的,是面前這個長的和老師那麽像的祁折雪,究竟和老師有什麽關系?為什麽對方身上會攜帶老師的神級向導基因?
一切的一切,都讓許停枝頭痛欲裂,百思不得其解。
趁許停枝凝眉的期間,饞小蛋糕饞了好久的祁折雪趕緊搶過桌上的小蛋糕,好奇地嘗了嘗味道,眼睛一亮,緊接着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幹淨小蛋糕,一邊又翻過小蛋糕托底下的塑料殼,想看看這是什麽東西,結果在看清小蛋糕保質期的一瞬間,差點沒一口氣沒上來噎死:
“咳咳咳........”
許停枝急了,趕緊去拍他的背:“怎麽吃個蛋糕都能嗆到?!你是豬嗎?!”
“咳咳咳........”祁折雪小臉慘白,此時也顧不上反駁許停枝了,眼淚汪汪将蛋糕碎屑咳到許停枝的掌心裏,在許停枝嫌棄地丢掉時,拽着許停枝的衣角,問:
“哥哥,今天,幾號了?”
他一直被強行要求待在這裏,光腦也被許停枝收走了,他都不知道外面的時間流逝了多久。
“28,咋?”許停枝不明所以:“這蛋糕保質期有兩天啊,今天又沒過期?”
“.........”祁折雪一愣,緊接着,豆大的眼淚瞬間嘩啦啦掉了下來,悲痛萬分:
“那我錯過射擊考核了!”
他越哭,聲音因為沙啞越含糊:“我要輸了,我要墊底去F班了好丢人嗚嗚嗚我要回蟲星........”
“……”
看着祁折雪真情實感掉眼淚,許停枝神情逐漸木然:“.........”
上面不是要他保護神級向導,而是要他随時随地哄會掉金豆豆的小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