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廢物向導!”

第15章  “你是廢物向導!”

“零四房的病人可以出院了,”一大早,祁折雪的病房門就被一名抱着查房表的護士敲響了。

祁折雪睡得還有些懵,一頭銀白的頭發亂糟糟地從被子裏鑽出來,又準确地埋進了許停枝的脖子裏,委屈地哼哼唧唧:

“吵........”

“........”許停幾乎在護士還離房間十米之外的時候就立刻睜開了眼睛,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白毛崽子,順手掐了一把對方手感極好的柔軟臉蛋,低聲道:

“起床了。”

“唔......”臉被捏的有些痛,祁折雪蹙眉,揉了揉眼珠子,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但不到片刻,又閉着眼倒了回去。

許停枝:“........”

一旁的精神體梧桐感應到許停枝的低氣壓,趕緊銜着祁折雪的衣服爬上床,将衣服丢到祁折雪的身上。

許停枝這才進衛生間洗漱。

因為祁折雪的精神力還未覺醒,加上上面不打算暴露祁折雪的二代神級向導身份,所以祁折雪後期就轉到了機密病房,除了許停枝外,還有四名研究員二十四小時晝夜不舍地觀察他,當然,也少數人才能看到他的身體報告和發育情況。

“你先把他帶回去,等他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再讓他回白塔。”

楚斂叼了一根煙靠在車門邊,看着許停枝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崽子,一手拎着簡單的衣物洗漱用品走出醫院門,不滿道:

“媽的,老子好歹一個武裝部部長,怎麽天天給你們當司機。”

“你和我老師交往的時候,不比這殷勤麽。”

許停枝嗤笑一聲,将祁折雪放進車裏,随後坐到副駕駛內,指了指前面,毫不客氣道:

“你把我放到前面的菱光廣場,我去買點東西。”

“你一個天天喝營養劑穿校服點外賣的人,要買什麽東西。”楚斂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到底還是打了方向盤,驅車往前走。

“關你屁事。”許停枝說。

菱光廣場是首都內最大的購物廣場,無數的飛行器和車輛降落在玻璃大廈前,明淨的車窗折射出裏面琳琅滿目的商品和熙攘的行人。

許停枝正準備将睡醒的祁折雪抱下車,楚斂便從駕駛室探出頭來,問:

“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麽?”

雖然說保護神級向導這件事高級士官都能做,但許停枝畢竟是和祁折雪有着百分百信息素相容度的人,讓對方保護祁折雪,能更快地促進祁折雪的精神力覺醒。

祁折雪此時也睡醒了,揉了揉眼睛,将臉蛋靠在許停枝的身上蹭蹭:

“哥哥,你有什麽事?”

祁折雪歷經一次分化期和發倩期,已經不再是幼崽模樣,但還是能輕輕松松被一個哨兵抱起。他可憐兮兮地蜷縮着長手長腳靠在許停枝,褲腳因為這個滑稽的動作微微向上提,露出一截雪白如凝霜雪的腳腕和細腰。

“睡你的。”

看着已經有人将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祁折雪身上,許停枝頓時冷下臉來,将祁折雪的兜帽蓋在他的臉上,蓋住了那雙水汪汪的異瞳。

“我說了,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分出精力,從而放棄尋找老師。”許停枝說:

“上面想怎麽樣和我沒關系,我不想.........照做。”

“......好吧。”楚斂聞言,怔了怔,随即嘴角漫上一絲苦澀的意味:

“如果.......我能像你一樣自由就好了。”

但是無論如何,楚斂還是完成進行上傳下達的任務,得到許停枝的答複後,便想離開。

許停枝看着對方疲憊的臉,到底還是過意不去,猶豫了片刻,随即方慢聲道:

“如果你也想尋找老師的話........”

他的話好似在舌尖停了停,帶着糾結的口吻,但下一秒,楚斂就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找到什麽線索了!”

“......”許停枝看了一眼不明所以、還在努力和壓在臉上的兜帽做鬥争的祁折雪,不知為何,忽然笑了一下:

“嗯.......”

“ru-dou,是救命的意思。”話音剛落,似乎是想到什麽,許停枝的眼睛慢慢暗了下去,“哥,你有空去查一下......蟲星這個地方。”

許停枝看着楚斂怔然随即漫上狂喜的表情,帶着幾分不确定道:

“我懷疑老師現在在蟲星,而且.....處境很不好。”

.

和楚斂匆匆告別後,許停枝得到了對方回去盡力查的承諾,便帶着白毛小崽子,慢慢地逛街。

小崽子因為分化,身高長的很快,現在已經可以到許停枝的肩膀了,衣服也迅速縮水,少年高挑挺拔的身形卻套在近似于童裝的衣服裏,有些滑稽的美感。

許停枝本想帶祁折雪逛一逛成衣店,買幾件衣服,對方卻說渴了,鬧着要喝果汁,許停枝只能先行離開去買,還順便叮囑對方不要亂跑。

祁折雪都乖乖應了,一個人留在成衣店買衣服。

但他沒想到,人來人往的成衣店門口,卻忽然

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祁折雪?”一聲帶着不确定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祁折雪愣了愣,擡起頭,從鏡子裏看到了一個相貌普通的黑皮少年。

........是林舒。

祁折雪罕見地皺起眉頭,面上似乎帶着些許厭煩,正想離開,卻想到許停枝讓他乖乖待在這裏不要走遠的叮囑,又只能僵着身體站在遠處,任由林舒對他進行冷嘲熱諷。

“聽說你勾引一個S級的哨兵發倩,進了醫院,本事挺大。”

林舒對祁折雪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總覺得要不是他,他哥哥就不會被逐出軍部,陰冷的視線像蛇信似的,從祁折雪的臉蛋一路劃到那雙露着精致腳踝的腿上,激的祁折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樣,S級的哨兵的JB是不是真的很大,讓你很爽,以至于讓你當了逃兵,不和我比賽?”

“你胡說!”對于林舒之前嘲諷自己的行為,祁折雪都可以當做沒聽見,良好的家教讓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爆粗口,但當林舒開始意淫許停枝時,祁折雪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語氣很不客氣:

“把你的嘴放幹淨點。”

“呵。”林舒那天沒能在訓練場上摩攃祁折雪,已經很不爽,聞言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祁折雪的衣領,漆黑的眼珠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般,透不進一絲光線,反而流露出淡淡的陰狠:

“別忘了你和我的賭約........底下三層就是射擊訓練館,你敢不敢和我去?”

“.........”祁折雪不客氣地推開他,居高臨下地盯着林舒看了一會兒,随即冷笑道:

“比就比。”

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輸了,就向許哥哥道歉。”

“你這種人,還不配評價許哥哥。”

地下三層的訓練館是私人的,只有家裏有一定背景和關系的人才能進,林舒本想和祁折雪顯擺一下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祁折雪壓根不知道訓練館需要會員制才能進入,看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林舒:“.......”

氣到發抖。

“這是火焰白鯊訓練場。”

林舒在心裏罵了一句土鼈,随即忍着氣介紹規則道:

“這間訓練場裏有三十只火焰白鯊,潛藏在森林裏,無差別攻擊所有游戲玩家,殺傷力很大。但按照規則,只有擊殺全部火焰白鯊才能贏,而且訓練場只會配備有三十枚子彈的槍支,但凡你打空一槍,身體和精神空間都會遭受來自逃脫的火焰白鯊的重創。”

因為這個玩法會對向導和哨兵本人造成傷害,所以進這個訓練場的哨兵向導都會簽過錯聲明書,表示自己如果在訓練場受到傷害,和訓練館無關。

祁折雪剛來到這個世界,對于一些詞語的意思還是有些不清楚,例如他剛剛就不懂林舒口中的“精神空間”的意思,聞言無所謂地低頭裝子彈,還順便觀察了一下槍的型號和其中的玄機:

“哦,知道了。”

林舒:“........”

土鼈,對着一把槍還能看半天,等着輸吧你。

林舒今天帶祁折雪來其實是帶着私心的,他早就在火焰白鯊訓練場練過很久,所以雖然單獨擊殺三十只火焰白鯊對他來說有些難,但只要時間夠久,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這個過程裏,祁折雪一邊觀戰,一邊頻頻看向光腦上彈跳的時間,當林舒滿身是血地從訓練場出來,槍槍未曾落空打死三十只火焰白鯊時,祁折雪還來不及聽對方炫耀,就趕緊進去了。

他怕時間太久,許停枝會等急。

林舒:“.......”

“靠!”他憤怒地踢了踢光牆。

祁折雪還是第一次在除了白塔之外的地方進行射擊的實戰模拟,他站在帶着土腥氣的模拟場地,剛剛擡頭,背後就忽然傳來一陣大力,直接将他撞到在了地上。

“呃.......”

祁折雪咳出一口血,偏頭對着後面打出一槍,卻沒想到槍子打偏落在火焰白鯊的鋼牙上,很快被彈開。

第一槍打空了。

林舒站在場外,看着祁折雪狼狽的樣子,差點笑出聲,好懸忍住了。

場內的祁折雪迅速在泥土地上滾了一圈,在火焰白鯊甩尾要攻擊他時,冷靜擡手打出第二槍。

槍子迅速穿過大白鯊的心髒,緊接着,剩下的大白鯊聽到同類的呼號慘叫,紛紛如同雨後春筍般從地下冒出,呲着尖利的牙齒,沖向祁折雪。

“加大難度。”

林舒緊張地咬着手指,看着祁折雪冷靜依舊的面容,面上逐漸漫上些許猙獰,對着設置訓練難度的工作人員道:

“加大火焰白鯊飛行的速度,快點!”

工作人員被林舒猙獰的面容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直接将游戲難度升了兩個檔。

場內的祁折雪敏[gǎn]地發現火焰白鯊的飛行速度加快了,他皺了皺眉,擡手擊殺一只緊跟他不放的火焰白鯊之後,猛地越起,借着火焰白鯊下墜的高度,直接跳躍騎上了追蹤而來的大白鯊的後背。

“.......他瘋了嗎?”林舒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折雪直接站在大白鯊的後背上射殺的背影,滿臉寫着震驚,但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在大白鯊猛地将他甩下`身,嘶吼着用音波刺激祁折雪的精神空間,使其産生波動和分裂時,卻發現祁折雪根本和沒事人一樣,眉頭都沒皺一個,直接原地打滾躲開剩餘兩只火焰白鯊的攻擊。

林舒不知道,祁折雪的精神空間根本都還沒建立起來,在游戲裏就像bug一樣的存在,自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豆大的汗從額間淌下,祁折雪畢竟是向導,體力有些不支,躲了那麽久也有些累了。

他靠着樹喘熄休息了一會兒,随即将最後一顆子彈上膛,在林舒呆滞的視線裏,直接跳上樹,借着高度,猛地躍起,在兩只白鯊争先恐後咬向他時,直接靠着刁鑽的角度,射出最後一顆子彈。

子彈破風而過,撕裂大白鯊的音波攻擊,随即在狂風和怒號之中,破開血肉,鑽過心髒,在第一只大白鯊的體內穿過,随即又狠狠地撞上第二只大白鯊的皮膚,在那層血肉上綻開碩大的血花。

砰——

雖然算好了角度,第二只大白鯊的皮膚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但卻還沒有死,最後一枚槍子穿透了他的皮膚,卻沒能抵達他的心髒。

林舒的心狠狠地落回原處,正想松一口氣,卻見祁折雪冷着臉拆開槍支,直接推出裏面暗藏的匕首,随即躍起,猛地插入扭動的大白鯊身上,随即狠狠地下壓!

匕首尖在觸及大白鯊皮膚的瞬間迅速伸長,如一把上好的光槍,直接将大白鯊狠狠地釘死在了地上。

如果許停枝站在這裏觀看這場比賽,就會發現,祁折雪殺白鯊的動作和他之前殺巨蛛時的招式相似......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祁折雪順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血,随即從死去的大白鯊的身上跳下。

空氣中慢慢顯現出一道透明帶着旋渦的門,門上寫着“訓練成功”,随即白光一閃,祁折雪已經走出了訓練場。

他的白發尾還沾着血,握着匕首的手已經不像第一次殺巨骨魚那樣還帶着生疏的抖,一雙異瞳冷淡,看向林舒:

“怎麽樣,你服了嗎?”

他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打通了林叔花了半小時才通過的關,而且歷經的難度,還是林舒的兩倍。

雖然他本人并不知道。

“.........”林舒的臉色鐵青,怎麽也沒想到,祁折雪竟然會發現牆內的隐藏武器,他之前因為子彈打空被大白鯊追着咬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槍裏藏着匕首。

祁折雪這個土鼈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之前不是好奇槍的型號,而是在觀察槍內的隐藏武器?!

祁折雪看不懂林舒變來變去的臉色,皺了皺眉:

“你向不向許哥哥道歉?”

“你想得美!”林舒一張臉漲的像豬肝似的難看,自分化成向導後就沒和任何人道過歉的他口不擇言道:

“你不就是攀上了S級的哨兵才這麽狂嗎,但那又怎麽樣,還不是只能在F班這個地方呆着,你就是廢物向導,沒用的垃圾,你不配進白塔!”

“砰——”

鐵門砸在林舒臉上的破風聲還猶在耳,血沫已經從壓根處漫了出來,林舒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鐵門砸在地上的慣性拍飛,像破碎的風筝一般滑出十幾米。

他狼狽地想爬起來,卻只能跪在地上,捂着被打碎的牙齒,吐出血沫,眼睛因為生理性的眼淚而變的模糊,口齒不清道:

“我可是林舒,誰敢打我?!”

“..........”

許停枝逆着光出現在訓練場的入口,淡淡的陰影落在了他肩膀上,擡腳還保持着踹門的動作,視線不冷不淡地掃了林舒一眼,随即困惑地想了想:

“沒聽說過。”

林舒:“........”

“哥哥!”祁折雪見到許停枝來了,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過去,用額頭蹭許停枝的脖頸,卻被對方嫌棄地推開:

“不是讓你別亂跑嗎?!”

許停枝氣的揉他頭發:“媽的......老子還以為你被綁架了!”

“我不是随便亂跑的.......”祁折雪急了:“他說你壞話,所以我.......”

“說壞話怎麽了,要有容人的度量,”許停枝打斷他的話,教訓道:

“說就說了,我又不會少塊肉.....別老是想着打架,搞得一臉血,不像話。”

祁折雪委屈唧唧地摳手指:

“可是他還說我是考核不過的F班差生,是白塔廢物來着........”

“砰——”

剛站起來的林舒再次遭到二次暴擊,但這次不是飛來的鐵門,而是來自S級別哨兵的重拳:

“你說誰是廢物?”

許停枝居高臨下地掐着林舒的脖頸,對方微凸滿是血絲的瞳仁中映出他宛若修羅的臉,泛着冷意:

“再說一遍.......誰、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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