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當看着女警帶着母親從看守所裏走出來的時候，曾瑤本想開口叫一聲“母親”的，可是眼淚卻先聲音一步，流了出來。
看着極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什麽感情的女兒竟然哭成這個樣子，女人的眼眶也濕潤了，她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曾瑤的面前，伸手就将曾瑤給摟進了懷裏。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一聲連着一聲，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對曾瑤道着歉，“是媽媽不好，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曾瑤也伸出手緊緊地地回抱住母親，死命的抑制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沒關系的媽媽，真的沒關系……”
“其實關于曾若梅女士的事情我們之前也接受到了不止一次的群衆舉報，只不過由于一直沒有找到什麽具有說服力的證據，所以，回去請你警告她，之後若被我們找到了證據，法律絕不會輕饒她。”
先是看了一眼門口，辦案女警一邊說一邊在面前的文件上簽了字。
“好的，我回去一定告訴她。那警察阿姨，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沈歌笑着點了點頭，如此的問道。
不過還沒等女警說話，門口的接線臺突然就接到了一起新的案子，而且從女警的臉色來看，這件案子一定非同小可。沈歌看着陷入忙碌的女警，沒再多說，便走了出來。
而當她剛一走出看守所的門口，手機上便接到了一條匿名短信，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
【解決了】。
看着那三個字，沈歌勾了勾嘴角，而後便删除了短信。
“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一看沈歌出來了，曾瑤先是擡手擦幹了臉上還未幹透的淚水，而後牽着母親的手腕，走到了沈歌的面前，很是熱忱的說道：“她是沈歌，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一次，多虧了她幫忙。”
Advertisement
對于沈歌曾若梅當然還是有印象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曾若梅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但是她又看自己的女兒看向對方的眼神當中竟然滿滿的都是憧憬和仰慕，曾若梅頓了頓，也不想讓剛剛有些緩和的母女關系再有裂縫，所以她只得笑着朝沈歌點了點頭，順便道了一聲謝。
“您真是太客氣了，阿姨，我是曾瑤的朋友，她有難我幫一把這很正常，不用說謝謝的。”
沈歌彎起眉眼，很是乖巧的笑道：“那今天您們就先回去吧，時間還早，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說着，她又稍稍的朝曾瑤湊近了些許，小聲地說道：“回去好好的和阿姨說，不要鬧別扭了，我先走了，明天學校見。”
直到親眼看着沈歌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坐着離開以後，曾瑤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而她的這種癡愣模樣，全部被一旁的曾若梅看在眼裏，她看着自己短短幾日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女兒，眉頭微微皺起，她想，為了曾瑤，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離那個叫沈歌的女孩子遠一點。
另一邊，韓沫原本的打算是一早到學校，然後趁着沈歌沒來之前，逮住曾瑤将事情問個明白，但是哪曾想，曾瑤竟然破天荒的請假了。
一并沒來的，還有沈歌。
不過，當韓沫和翟欣然吃完中午飯回到教室的時候，沈歌竟然一個人出現了。
雖然沈歌那些傳說讓韓沫的心裏對這個人難免有一些忌憚，但是為了給翟欣然讨一個公道，韓沫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過去。
彼時，那些平日裏圍在沈歌跟前的女孩子一個也沒在，而沈歌也不像平常那樣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此刻，那張精致的臉上毫無表情。
“沈歌，我有事要問你。”
因為剛才翟欣然突然內急，所以現在整個教室裏就只有她和沈歌兩個人。垂眼看着沈歌，韓沫強忍住心中的那一絲恐懼，語氣故作強硬的說道。
而沈歌聽完她的話，只是擡眼看着她，沒有說話。
韓沫見她沒有說話的打算，稍微的頓了頓，然後繼續的說了下去，“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是你找人去襲擊翟欣然的吧，就因為我們對曾瑤幹的那些事情，所以你看不下去了，對吧？”
但是沈歌依舊沒有說話，她依舊只是用那雙漆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的臉看，一眨也不眨，更看不出什麽情緒。
“如果真的是你幹的，那我警告你，有什麽想發洩的，就朝我來，使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麽本事！”
或許是被沈歌的态度給激怒了，韓沫一把就揪住了沈歌的衣領。
“你現在，是把我當成曾瑤了麽？”
終于，沈歌說話了。她的語氣并沒有多憤怒，也沒有很明顯的威脅的意思，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簡單的疑問句。
但就是這樣的一句簡單的疑問句，卻讓韓沫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韓沫！”
這個時候，剛從廁所回來的翟欣然一看這種情況，然後她快步走了過來，将韓沫護在了身後。
“沈歌，對不起。”
不僅如此，她馬上替韓沫朝沈歌道了歉，“她也只是因為太過于擔心我，想要找到襲擊我的罪魁禍首。而且韓沫她一直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如果惹你生氣了，還請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不要記恨她。好麽？”
韓沫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脾氣火爆的翟欣然竟然會替她向別人低三下氣的道歉。一時間，她只得呆呆的看着翟欣然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你們的關系真的很好。”
聽完翟欣然的話，沈歌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看着翟欣然，感慨似的說道。
“是，我們關系很好。”
雖然不明白沈歌此言何意，但是翟欣然還是握着韓沫的手，承認了。
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的打量了一通，沈歌長出了一口氣，而後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回去吧，剛剛她幹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
但是就當兩個人想要回到座位的時候，沈歌再次開了口，對翟欣然說道：“以後，你可一定要照看好你的朋友，我是說，非常的仔細。”
翟欣然心裏一緊，她停下腳步，然後扭過頭對上沈歌的眼睛，極其嚴肅地說道：“這就不用你費心了，我會的。”
一個下午，幾乎所有來找沈歌的人都能明顯的看出來，她今天的興致不高。
當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心不在焉一個下午的沈歌終于從神游中恢複了神智，她收回望着窗外的眼睛，将書本放進課桌裏便拿着書包走出了教室。但是，她剛剛走出門口，一個容貌甜美的少女便開口叫住了她。
停下腳步看着這個女孩子，這是一張她從來沒見過的臉，但是，她笑起來的樣子，倒是和曾瑤有幾分相像。
想着，沈歌微微低着頭，臉上也終于帶了些笑意，“同學？有什麽事麽？”
一看沈歌竟然對自己笑了，少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個通透，連說話也變的支支吾吾，她連眨了幾下眼睛，然後開口說道：“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就想來問問……”
“呵呵。”
看她面對自己竟然這麽緊張，沈歌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很是溫柔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單悠悠，我叫單悠悠。”
沈歌點點頭，表示記住了，然後她偏了一下頭，說道：“那，要陪我走一會兒麽？”
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順利的就和沈歌認識了，女生的眼裏光芒四射，險些流瀉出來。
不過雖然說是讓對方陪自己走一會兒，但是走着走着，沈歌竟然領着對方來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站在小區門口，沈歌看向單悠悠，說道：“你看我，竟然把你領回家了。你要坐什麽車回去？我送你。”
但是單悠悠卻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想法，她輕輕地牽住了沈歌的校服袖子，小聲地說道：“我…我可以上去坐一會兒麽？”
一直到這裏，沈歌終于明白了少女真實的用意。然後連帶着，眼底的笑意摻雜了幾分輕蔑。
“你确定麽？”
說着，沈歌伸出手抓住了少女鬓角處的一縷頭發，她朝單悠悠邁進了一步，開口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連娟讓你過來陪我的吧？”
“額……”
見被拆穿了，單悠悠一時間沒有說話。
看她默認了，沈歌先是嘆了一口氣，而後變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和她拉開了距離，語氣裏的疏離更加的明顯，“我不知道你對我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會答應她，但是但凡你了解我一些，你就該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逢場作戲，你得不到我的回應的。”
“我無所謂的。”
單悠悠垂着頭，語氣裏滿是悲傷。
“我從初中第一次在學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一直在默默關注着你，對于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所以，我沒關系的。”
說着，少女重新擡頭，夕陽下，她的笑容很美麗，也很刺眼。
“既然這樣，我要是再拒絕你，就顯得我不禮貌了。”
沉默了一會兒，沈歌點點頭，選擇了接受。
是啊，她不一直都是一個擅長逢場作戲的人麽？
真心這種東西，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裏了。
她從來都不會為了任何人自亂陣腳，她從來都是那個從容不迫的一方，她從來都會贏。
而她現在之所以會這麽動搖，只是因為突然冒出了一個變故，要想讓她重歸平靜，只要将這個變故徹底抹去就好了。
用房卡打開房門，單悠悠看着眼前這個到處都充斥着沈歌生活氣息的的房間，她欣喜地像是一個得償所願的小孩子。看着少女的背影，沈歌鎖上了房門，而後伸手脫掉了身上的校服，她擡手取下了綁頭發的頭繩，散下了她那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此刻，她笑容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冰霜。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參觀我家的麽？機會只有一次，你不好好的把握麽？”
單悠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沈歌，在她以往的印象裏，沈歌一直都是光芒四射的，就好像是被陽光籠罩的女孩子，但是眼前的這個沈歌卻是黑暗的，壓抑的，危險的。
但是同樣讓她移不開眼。
“我知道了。”
深吸了一口氣，少女将書包和校服放在沙發上，便走向了沈歌。
文娟是在接到單悠悠成功的短信以後才從學校離開的。
而後，下一秒，她就和蘇眉撞了個正着。
“真稀奇，今天文大小姐沒用司機來接麽？”蘇眉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有事麽？”
蘇眉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皺起眉頭，冷漠而且不耐煩地說道。
“呵呵，我還以為今天和她一起回去的會是你呢，沒想到，竟然會是那個單悠悠。出于特別好奇你現在會是什麽表情，所以我特地在這裏等你。”
說着，蘇眉走到文娟的面前，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文娟此刻的表情，繼續說道：“哦~還真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傷心難過呢。”
“你有病麽？”
也許是被蘇眉那種異樣的眼神給盯得毛了，文娟伸手用力推開了蘇眉，開口罵道。
但是她哪裏想得到，這個蘇眉的臉皮竟然這麽厚。
蘇眉并沒有生氣，反倒是又貼了過來，繼續面帶笑意的說道：“你不是一直都認為我有病麽？所以，我就是有病啊。”
“你有病就去治病，別在我的面前礙眼。”文娟狠狠的白了一眼蘇眉，走路的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
“你走這麽快，是因為害怕嗎？”
蘇眉沒有再跟上去，而是看着文娟的背影，大聲問了這麽一句。
而她的這句話成功地讓文娟腳步一停，見自己的目的達成，蘇眉歪着頭笑了笑，“其實說到底我只是和沈歌有私人恩怨，和你并沒有。所以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友好相處呢？”
“神經病。”
但是她的這句話換回來的，仍舊是文娟一個明顯的白眼，以及一句“神經病”。
頭也不回的氣鼓鼓的走了很遠以後，文娟這才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在發現蘇眉沒跟上來以後，她洩憤似的“呸”了蘇眉一口。
文娟今天之所以沒讓家裏的司機來接，是因為她想偷偷的溜去最近新開的一家二次元手辦店逛逛，原本她的心情很好，誰知半路殺出個蘇眉，将她的好心情全攪和了。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決定要去一趟。
但是當她走進店裏的時候，她沒看見，一個人正跟在她的身後。
“還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也喜歡這種東西的麽？”蘇眉擡起頭，自言自語道。
曾瑤覺得，這應該是有生以來，她在自己的家裏度過的最為和平的一個晚上了。
這個房子，終于有了些家的味道了。
第二天的陽光如期灑向大地，一切依舊維持着，提醒着曾瑤這一切都是真的。久違的吃了早飯，曾瑤穿好鞋想要離開的時候，曾若梅在她的身後叫住了她，“瑤瑤，今天放學媽媽去接你吧。”
“不用啦，我一放學就會回來的。”
但是曾若梅卻依舊堅持，“還是讓我去接你吧，從小到大，我就沒接過你。這是媽媽欠你的，就讓媽媽從今天開始好好的補償你吧，好麽？”
“好。”
聽她這麽說，曾瑤眨了眨發澀的眼睛，笑着答了一聲“好。”
這大抵便是幸福了吧。
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适宜的溫度。
這大抵便是幸福了吧。
得了朋友，得了母愛。
她知足了。
其實今天曾瑤出門要比以往要早，而理由就只有一個，她想要去找沈歌。此時此刻，她最想要見的人，她第一個想要見的人，就是沈歌，她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當她趕到沈歌小區門口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
因為她看見了沈歌。
以及沈歌身邊那個陌生的女孩子。
“我希望昨天我說的話你能永遠記住，以後也盡量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說這話的時候，沈歌一眼都沒有看向一旁的單悠悠，“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能陪着我，也謝謝你喜歡了我這麽久。但是，到今天為止，也該結束了，你明白吧。”
“……我不能成為你的玩具麽？”
單悠悠緊咬着下嘴唇，眼眶通紅，似乎下一秒眼淚就會流下來，她低垂着頭，啞着嗓子，“我會很聽話的，絕不會忤逆你，也不會惹你生氣，所以，我不行麽？”
沈歌扭過頭看了一眼即将要哭出來的少女，頓了頓，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手帕體貼的為她擦了擦眼淚，“你看，你現在說的這句話就是在忤逆我，就是在惹我生氣。”将手帕塞進單悠悠的手裏，沈歌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而且，玩具的話，我已經有一個了。”
“沈歌？”
其實那個瞬間，曾瑤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腦究竟在想些什麽，在看着沈歌竟然對別的人這麽溫柔以後，她突然就覺得很生氣，更很害怕，所以，她才會什麽也不想的就出現了。當喊出沈歌這兩個字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注意到了，自己聲音裏那明顯的顫音。
也許人的确是貪心的生物，永遠不知道知足，永遠，就只想擁有的更多。而她曾瑤，也是如此。
“天，原來文娟也混二次元的嗎？”
“是啊，看她平時的為人還真是難以想象啊。不過，你看到這東西是誰送的了麽？”
“看見了，是隔壁七班的蘇眉。就是笑起來有點邪魅的那個。”
正當兩個少女讨論八卦讨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文娟來到了教室。她今天要比以往晚一些，一個原因是她一直在車裏等單悠悠的短信，而另外一個更加主要的原因則是因為，她昨天追了一整夜的動漫，直到淩晨兩點才睡覺。
“我艹……”
當她看見那個放在自己座位上的東西是什麽的時候，她罕見的爆粗了。
跟着這句粗口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名字——蘇眉。鐵青着臉，她看着眼前這個昨天自己很想買的手辦，猶豫了一會兒，轉身走出了教室。
甚至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
當她來到蘇眉班級門口的時候，她班的班主任已經來了，此刻正站在講臺上組織各科課代表收作業。文娟站在後門朝裏面看了一眼，但是卻沒看見蘇眉。然後下一秒，她的身後，“嚯嚯，文同學，就這麽急着想要見我麽？連書包都沒放下。”
“你跟我過來。”
由于一時的情緒激動，所以文娟連想也沒想就下意識的牽起了蘇眉的手走向了女廁所。
“呵~”
雖然知道這是文娟的一個下意識舉動，但是顯然蘇眉對于這個下意識舉動很是受用。
“你笑什麽？”
在文娟的印象裏，蘇眉一旦笑了，就意味着她又在想着什麽壞主意。所以，她回過頭，皺着眉頭瞪着對方。
“沒什麽。”
蘇眉揚了一下眉毛，而後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被牽着的手，說道：“我只是有些意外，你竟然會主動的牽我的手。”
經由她的“好心”提醒，文娟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一時激動牽了對方的手，她先是一愣，然後緊忙甩開了手。
“這是個意外，你別多想。”
說這話的時候，文娟沒有看着蘇眉，她只是冷漠的轉過了身。
“意外麽？”
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蘇眉看着自己剛剛被握着的手，小聲地說道。
“真遺憾。”
早讀的時候，一般會出現在廁所的全是值日生。兩個人走進去的時候，一個值日生正提着水桶往外面走。或許是由于水太滿了，所以那女孩看上去提的很吃力。
“同學，我來幫你吧。”蘇眉将她的吃力全都看在眼裏，然後主動地走了過去從女孩的手中接過了水桶，而後帶着她一貫的笑容，開口說道：“你教室在哪？”
那女孩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幫自己，擡頭一看到蘇眉的笑臉，女孩的少女心一下子就泛濫了，她臉一紅，然後擡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教室後門，小聲地說道：“……那裏。”
順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蘇眉點了下頭，然後回頭文娟說道：“不介意等我一下吧，文同學。”
“啊？啊，不介意。”
文娟先是一愣，而後搖了搖頭。
這樣的蘇眉是她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原來像她那樣總是三分真心七分假意的利己主義者，也會主動的幫助別人麽？
眼看着蘇眉幫少女将水桶提到了教室後門，兩個人交談時候的樣子，第一次，她對蘇眉的看法有了改觀。
但是對于這個，文娟卻并沒有告訴給蘇眉，在蘇眉回來之後，她抱着膀子，依舊用疏離和冷漠，甚至有些敵對的語氣質問她道：“你昨天跟蹤我了，對吧。”
雖說是質問，但是文娟卻用了一個陳述句，她看着蘇眉，繼續說道：“你昨天是還沒被罵夠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看她這麽氣鼓鼓的，蘇眉低低的笑了一聲，“文同學是有選擇性遺忘麽？我昨天不是已經都告訴你了？”
“我看你才是有選擇性遺忘，我記得我也很明确的告訴過你了，不可能！”文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音調也提高了幾分，“跟你處好關系？想都不要想，絕對不可能！我看着你就覺得惡心。”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文娟似乎發現在自己這句話出口以後，蘇眉臉上的笑容有了一瞬間的裂痕。就那麽一瞬間。
蘇眉微微垂着頭，她背對着身後的陽光，一時間模糊了容顏，讓文娟看不大真切此刻蘇眉究竟是什麽表情。過了很久，蘇眉才幽幽的開口，“我記得在媛媛的事情發生之前，你對我的态度還不是這樣的。雖然我們是兩個學校的，也沒說過什麽話，但是你那個時候總是會偷偷的看着我，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媛媛出事後，你就變了，甚至到現在，你竟然連看都不願意再看我一眼了……文娟，你錯了，惡心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說着，她慢慢的走到了文娟的面前。
“那個手辦，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然後，她便從文娟的身邊走過。
再也沒有看文娟一眼。
直到蘇眉離開了以後很久，文娟都沒有動。她緊緊地攥着拳頭，咬着嘴唇。她一直以為她隐藏的很好，沒有人發現。可是，到頭來對方卻告訴她其實對方早就知道了。
對方知道，而且也選擇了默默的接受。
“是啊，你說得對，惡心的人從來就不是你，一直都是我……只有我……”
“曾瑤？”
另一邊，當曾瑤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沈歌以後，沈歌便主動的朝她走了過來。
沈歌伸手摸了摸曾瑤的頭，笑着說道：“怎麽了？這是特地過來找我的麽？”
“恩。”
偷偷的朝後看了一眼那個陌生的少女，曾瑤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我是不是不應該來？”
“怎麽會！”
沈歌見她似乎很是在意單悠悠，她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對方，而後解釋道：“悠悠同學的家也住在這裏，我們剛剛在小區裏遇到了，就順道走了一會兒。對吧？悠悠。”
“恩……恩。”
眼看着沈歌竟然會對對方這麽在意，單悠悠心裏清楚，這個人大概就是沈歌現在的玩具了。然後，她很識相的順着沈歌的話演了下去。
“那悠悠，我們兩個就先走一步了，你一個人走小心點兒。”這是沈歌今天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看着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單悠悠一臉的落寞終于暴露。沈歌沒有和她說再見，也就是說，沈歌不想再見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