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發威啦
第11章 發威啦
攝政王府,秋林苑。
“王爺,東西拿到了。”江空畔懷裏抱着玉枕,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擡眼,“您看……”
“送去刑部。”蕭辭臉色陰沉,在搖晃的光線裏愈加撲朔迷離。
江空畔應了聲,默默退了出去。
門扉關上,“咚”的一聲輕響,蕭辭聽到了那細微的動靜,轉頭看去,就看到床榻上的人驚得肩膀一顫。
從太傅府回來後,他就一直沒有醒,就連禦醫來診看時,也只是翻了個身,仍舊昏睡着。
蕭辭皺了皺眉,搖着輪椅徑直到了床邊。
這女人消瘦,肩膀也很單薄,即便隔着被子,也能看出輕而易舉就能握住的輪廓。
一開始他只想将計就計,順便探查一下她的誠意。
可是,看着她雙手反綁着被吊在房梁上,他卻想都沒想就走到了對方設計好的機關上面。
蕭辭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幾乎沒怎麽使勁就将人轉了過來。
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好像還在發抖,呼吸也有些吃力。
手掌隔着被子就感覺到不對勁的燙熱,蕭辭觸電般離開。
所以是……發燒了嗎?
他有些不知所措,剛才禦醫來看不是還說沒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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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
蕭辭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叫段灼進來的,可是卻莫名其妙的停在床邊,手掌放在床上不肯離開半步。
就在這時,一直滾燙的手從被子裏緩緩伸了出來,一下子就将他的手握住了。
滾燙而柔軟,毫無力氣,卻讓蕭辭不能抽出來。
“媽媽……”發白的起皮小嘴動了動,咕哝着:“我想吃黃桃罐頭……”
蕭辭:“??”
-
皇宮,太極殿。
小皇帝剛剛夠着龍椅坐穩,就在這時,有個官員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臣有一本要參!”
衆人循聲看去,便見跪在中央的,是個兵部的六品官。
這名官員是幾年前從江南調任到長安的,雖然身在兵部,卻是個舉人出身,他一向在朝中沉默寡言,如今突然這一跪,大家都鴉雀無聲,等着聽他接下來所參何事。
小皇上眼眸閃閃望向蕭辭,又小心翼翼的擡擡手,道:“愛卿只管說。”
這官員擡起頭在朝臣中環視一圈,視線落在最前面的攝政王蕭辭身上,道:“臣今日要參之人,乃是當朝的攝政王!”
此言一出,有的人倒吸一口氣,有的人吓得臉色慘白,也有的人心裏嘀咕這麽年輕有什麽想不開,非要自己找死。
小皇帝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似乎是求助一般看向了站在蕭辭身後的錢太傅。
他眨巴眨巴眼睛,挺直了腰道:“大膽!你可知叔父攝政王是先帝欽定的攝政大臣,怎能讓你等随意參奏?!”
蕭辭臉上毫無表情,只冷聲道:“且聽聽黃大人所奏何事罷。”
小皇帝一擡下巴:“那、那你先說來聽聽。”
便見那個官員咬咬牙,擡頭道:“臣奏攝政王三宗罪,其一,縱容其家眷當街傷害奉恩侯的世子齊宴,致使奉恩侯老來絕後,何其狠毒!其二,臣奏攝政王濫用職權,随意讓金吾衛圍攻朝廷三品大臣的府邸,何其放肆!其三,臣奏攝政王随意關押朝廷衆臣陳雲遠,更是對其濫用私刑,何其殘忍!”
一時間,朝堂之上啞然無聲。
沉默過了許久,才聽到上方的稚嫩聲線顫顫抖抖問:“叔父,你、你怎麽說?”
蕭辭搖着輪椅緩緩轉過身,清冷的臉上突然挂上一抹笑意,“本王無可辯駁,黃大人所言句句屬實,确實都是本王所為,不知道衆臣想要如何給本王治罪?”
面面相觑,每個人都将自己的頭垂得更低,笑話,誰敢治罪?
有些人悄悄把目光轉向了錢太傅和內閣首輔梁思明。
“不過。”蕭辭也轉過身,看向錢太傅的眸光沉了下來,“本王今日也想參一本。”
他向着大殿門外的錦衣衛招了招手,“帶上來。”
話音剛落,身穿着飛魚圖樣的錦衣衛同知傅深眠就扭着個人押了進來。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正是剛才兵部黃顏九所提到的朝廷重臣,陳雲遠。
只見他發絲淩亂的散在肩膀上,身上衣衫破爛,面無血色、四肢僵硬,仿佛一個提線木偶般木讷的走到了大殿中央。
也是在這一刻,衆臣中有人向前一步,跪在了地上,他聲音洪亮:“臣陳延鶴要彈劾廣州布政司學政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其有三大罪證,其一,與四川鹽商勾結,倒賣私鹽運送到廣州,按照我朝例法,應斬立決;其二,陳雲遠在兩廣科舉會試中,與考生私相授受,透露考題,按照我朝例法,應投獄五年;其三,陳雲遠私藏兩廣進貢的貢品多達上百件,按照我朝例法,應抄家流放。”
蕭辭靜靜地聽完陳延鶴所奏,轉動輪椅,對着小皇帝道:“皇上,陳雲遠所犯之罪證據确鑿,不如就——”
“當朝杖殺。”
所有人都懼怕的向後退了半分,齊刷刷跪地伏首,禁默不出聲。
唯有錢庸且抖着手,指向了蕭辭:“攝政王好威風!”
“太傅過獎。”蕭辭撫了撫腕骨上的佛珠,眼底情緒不明,他轉向傅深眠揮了揮手。
随即便有兩個錦衣衛進來将地上的人向外拖。
他們剛一觸碰到陳雲遠,他立刻像是活過來似的,掙紮着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小皇帝求助似的看向錢太傅,跪着爬了過去,撲在他的腳下哀求:“太傅救我啊!姐夫!姐夫救救我!”
錢庸且深深閉上了眼睛。
陳雲遠保不住了,就連那個“誘餌”宋清芷也被人救走了,這次他輸了。
心頭正在愠怒,卻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叔父,朕跟您讨個恩典,陳雲遠畢竟是三品重臣,又是朕老師的內弟,可否改判成抄家流放?就留他一條……”
“不可。”
小皇帝話沒說完,就被蕭辭打斷,“皇上年紀尚小,尚且有恻隐之心,但這也是帝王不可有的婦人之仁,對于陳雲遠這種知罪犯罪之人,只能從重處理,本王沒有殃及陳家之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小皇帝面色泛白,暗自咬咬牙,捏緊了手心。
可幾乎就是一個瞬間,小皇帝蕭望景面色已經恢複如常。
蕭辭坐在輪椅裏,殿外的朝陽一點點爬升起來,陽春時節一片暖霞裏,卻讓人覺得那清冷的面容不寒而栗,可怕至極。
錦衣衛沒有再猶豫,将人直接拖出了太極殿。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一時間只能聽到殿外的腳步聲,求饒聲,身子拖地的聲,以及随後響起的擊打人肉的聲音。
還有越來越弱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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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晴好,玄武大街兩側柳色青青,馬車緩緩駛過停在了一座名為《明園》的府邸門口。
它是玉真公主的外園,只為了公主置辦酒宴來招待京城的貴女們。
宋行舟是攝政王的側妃,自然也在公主的邀約之列。
玉真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兒,一向是萬般寵愛,特地在長安最繁華的地段,起了一座公主府,府內亭臺樓閣一應俱全,規格幾乎等同于行宮。
宋行舟剛下馬車,便被公主身邊的小宮人引着往裏走,攬月閣正是今日設花朝宴之所,遠遠望去晴光正好,身着各色華服的女子迤逦而來,環釵鬓影,笑語晏晏。
赴宴之人陸續趕來,攬月閣也變得熱鬧起來,宋行舟穿書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盛景,不免多看了幾眼。
正值妙齡的玉真公主穿了件華麗的衣裙,坐在正中,雍容華貴,嬌豔明媚。
許多女娘坐在宴席間說說笑笑,莺聲燕語,好不熱鬧,直到看見宋行舟走進來,才讓她們有了一瞬的安靜。
宋清芷很久沒有在這樣的場合露過面,所以他一進去,便被人注意到了,不動聲色的審視和打量,一時間也沒有人上來跟他招呼。
一些尚未婚配的女孩子們不拘一格的跑到了院子裏,玩起了各種游戲。
春日剛剛有了些影子,一些花草也都是剛剛抽了花芽,水影搖日,花光照林,宋行舟一人坐在那裏實在無趣,衆夫人聊的事情無非是誰家公子長得挺拔英俊,誰家女兒長的光彩照人,又或者是誰家夫妻不和,誰家的老爺寵妾滅妻,只要正主沒來,就很有可能成為她們的談資。
玉真公主慵懶恣意地坐在擺着瓜果茶水的長幾後,身邊婢女伺候的殷勤,有人來敬茶,她便擡擡手,應和一二。
宋行舟獨自坐在案幾旁,身旁的人他既不認識,也不想聽她們閑話家常,便起了身幹脆上院子裏吹吹清風,看看風景。
這園子也實在是大,宋行舟圍着水榭長廊走了一圈,便覺得喉嚨發渴,回到正廳去喝水有點遠,便想着四下裏找個近的地方,找個侍女讨一杯茶喝。
順着石子路向房舍走,宋行舟剛上了臺階,忽然聽到那屋子裏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
此刻後苑靜谧異常,唯有飒飒風聲,屋子裏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晰了。
“公子怎會在此?”
“這是公主的園子,我在這不是很正常嘛?”
“民女在此更衣,要為公主演奏琵琶,還請公子先回避一二,容民女将衣衫換好,再來與公子答話。”
“可本公子卻不願意回避,不如娘子就當着本公子的面更衣,反正你也不是什麽良籍。”
宋行舟扒着門縫去看,裏面是位姑娘,身後還有個穿着雅致的男子,那男子步步緊逼,直接将那個姑娘摔倒在地,一只腳踩住女人的裙角,猙獰的笑着撕開了那姑娘的衣襟。
宋行舟低低咬牙罵了句:“畜生!”
只一個呼吸之間,姑娘就被剝出一身白肉,宋行舟再也看不下去,踢門而入,順手就抄了個凳子照着那男子頭上就是一下。
男子後知後覺轉過頭,只看他一眼,就昏了過去。
那姑娘呼呼喘着氣,匆忙合上衣襟,對着宋行舟道謝:“謝謝小姐仗義出手,只是……”
宋行舟在那個男人的屁/股上狠狠踹了兩腳,這才擡眸問:“只是什麽?”
那姑娘将自己的簪環扶了扶,神色已然恢複如初,道:“他是玉真公主的面首,你今日将他打暈,怕是要得罪公主了。”
宋行舟舔了舔唇瓣,“姑娘放心,我——”
“上面有人。”
怕啥,他的夫君可是能一手遮天的叔父攝政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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