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遇伏啦
第37章 遇伏啦
宋行舟是在靜室內醒來的。
屋內燃着沉水香, 清淡中透着些古樸,宋行舟是太喜歡這種香氣的,聞着就像老學究, 可是卻不知為什麽, 這香味落在某人的身上,就出奇的好聞。
昨晚在蕭辭懷裏哭得累了,也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為何會睡在蕭辭的房間裏。
宋行舟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時刻提心吊膽的生活之中了, 他想告訴蕭辭他是個男兒身,想把當初替嫁的事情全盤托出, 若是蕭辭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那他就離開吧。
自此也斷了念想。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宋行舟擡眼去看,正是攝政王蕭辭。
他穿着月白色的素袍,少了平日裏的銳利和殺氣,倒是多了幾分溫潤如玉,仿若清風朗月一般。
“醒了?”蕭辭緩緩走到床邊,望着宋行舟。
宋行舟不想去看他的眼睛,垂着頭道:“嗯, 醒了。”
就在宋行舟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忽然下巴被一只冷白的手指捏了起來。
宋行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糾結的心緒又折騰了上來, 下巴被人鉗着, 被動得很, 他看見蕭辭越靠越近, 仿佛就要貼上來的時候, 竟然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宋行舟卻感覺臉上有什麽涼絲絲的東西在滾動。
他聽到了蕭辭的輕笑。
“閉眼做什麽?”
宋行舟猛地睜開眼睛,卻看見蕭辭捏着玉輪正在他的眼眶附近滾動。
Advertisement
又羞又氣的宋行舟一下子掙開了蕭辭的手。
“你在想什麽?”
宋行舟一把扯過蕭辭手裏的玉輪,扭過頭自己滾了起來,“要你管。”
蕭辭的指腹緩緩碾過他的臉龐,落在唇上,細細摩挲,順勢将他的臉輕輕轉了過來。
“自然是要管的,本王是你的夫。”
宋行舟的大腦一片空白,如雪山般的香氣撲進了他的鼻腔裏,他已經分不清那香氣是香爐裏傳來的,還是身邊的人……
蕭辭慢慢低頭,手指向上穿過他的發,撫着他的頭,宋行舟感覺出他似乎要吻下來,慢慢仰起來想要去配合他。
他們的鼻尖已經微微觸及。
宋行舟已經能感覺到那鼻尖傳來絲絲的涼。
就在這時候——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敲門的聲音。
“王爺,江大人來了,正在廳裏等着您。”段灼在門外低聲禀告。
蕭辭聽見聲音,忽地頓住。
宋行舟也沒想到,剛才已經閉上的眼睛這才猛地睜開,羞愧于自己這般承吻的姿勢。
蕭辭望着他眼尾的紅暈,竟有一絲得意在心底,他想,或許她并不是不願意,而是害羞吧。
不急。
晚上回來繼續。
寬大的手掌摸摸宋行舟的發,安撫道:“你也收拾收拾出來吧,本王約了江空畔一起去貢院。”
宋行舟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煎熬。
走出門經過段灼身邊時先是狠狠剜了他一眼,而後才小心翼翼問道:“可去采環閣尋了靈雁?”
段灼垂首恭敬的說道:“側王妃放心,奴婢已經找到靈雁姑娘,安置到了奴婢的一處院子裏修養,等她好些奴婢就将人給王妃帶回來。”
聽到已經找到了靈雁,宋行舟才覺得松了口氣,不過又想到其他,蹙眉問道:“她……一切可都安好?”
段灼語調溫緩,“王妃放心,靈雁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打緊。”
宋行舟仰頭看了看段灼,從他的眼睛中看出對方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覺得心中石頭落了地,禮上一禮:“今日之恩,我記下了,日後定然會相報。”
段灼大驚失色,誠惶誠恐的跪下,道:“側王妃是主,奴婢是仆,為您辦事理當應該,怎敢受您的恩,折煞段灼了。”
宋行舟将人扶起,跳着腳跟上了蕭辭。
-
蕭辭今日穿着便服,打扮的像個進京趕考的書生,白衣翩翩,高山如雪。
他們三人打着攝政王的名號進了貢院,走到遠大樓下那棵歪脖子槐樹前。
這槐樹長得也是奇特,猶如虬龍擺尾一般張牙舞爪。
“還不動手?”蕭辭冷聲沖江空畔道。
“王爺叫我來,就是讓我挖土?”江空畔環視一圈,頓覺得委屈得很。
蕭辭拽着宋行舟的衣袖往後面退了半步,點點頭:“不然你以為為何叫你來?”
江空畔撇撇嘴,不敢再多說什麽,又向着周圍尋了尋,找了個瓦片和一小截枯樹枝,蹲在樹旁邊一陣刨挖。
就在這時候,突然宋行舟咦了一聲,指着槐樹露出的根部道:“這裏是不是有個縫隙?”
江空畔仔細一看,果然在槐樹的根部裂開的縫隙裏,藏了一個小紙包。
髒兮兮的掏了出來之後,江空畔抖了抖,“這羅銘藏東西的本事到有點像老鼠,總是藏到縫隙裏呢!”
“想他年紀輕輕又滿腹才華,卻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可見這大奉的官場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在!”宋行舟瞥了他一眼,對他這樣形容一位可憐人十分不滿意,順勢一把将那小紙包從江空畔手裏奪了過來,道:“還是我來吧,別髒了江大人的手。”
“我……”江空畔被宋行舟怼的無言以對,又求助的看看蕭辭,“王爺您也說句話啊!”
蕭辭則是小心翼翼的拿過那個小紙包,緩緩打開,“本王覺得芷兒說得也沒錯。”
那紙條上只寫了一行小字:【月苑池塘東南】。
“也就是說,羅銘将東西藏在了月苑這個地方?”宋行舟看完後仰頭望着蕭辭,不解其意,“月苑是什麽地方?”
蕭辭摩挲着腕子上的佛珠,道:“未曾聽過,你呢?”
江空畔也左思右想,京城中可有什麽地方叫做“月苑”,最後也只能搖搖頭,道:“臣不知。”
宋行舟将那張小紙條收了起來,看看天色道:“看來這貢院之中也不會有別的線索,不如我們先回去,今晚約着陳大人和王大人二位一起,再看看是否能知曉此地?可好?”
蕭辭點點頭,“也好。”
-
春卷胡同。
宋行舟今日在邀月樓擺了一桌,請江空畔他們幾人一同前來,這些時候,因着他這案子,幾個朝廷大員都沒閑着,雖是蕭辭的心腹,但宋行舟總覺得還是虧欠,便想着攢了個飯局,一來案子到這裏,又卡住了,大家再分析分析;二來就是聊表謝意。
既然是請客,就免不了多喝了幾杯酒,本來他是可以不用喝酒的,可是陳循帶了一壇子梨花釀,一掀開蓋子就是竄到鼻子裏的酒香,勾的宋行舟饞蟲都出來了,便也跟着一起喝了幾杯。
哪知這酒雖好,卻也後勁十足,本來他是坐着蕭辭的馬車往回走的,可又覺得馬車一颠酒氣上湧,便要下車走着回去。
蕭辭看着此處離王府也不算遠,也就随他胡鬧了。
宋行舟此刻走在春卷胡同裏,周圍的人家大約是種了茉莉,暗香襲來,他心情更是愉悅,恨不得唱個小曲。
“長安城裏竟然有人種茉莉,好聞,真是好聞。”宋行舟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來,轉頭對身後的蕭辭嘿嘿笑了起來。
蕭辭見他走的踉跄,一步上前勾着他的腰,将人扶住:“這春卷胡同裏住的大都是江浙一帶的富商,所以種茉莉也不算稀奇。”
“唔。”宋行舟軟軟的倚靠在蕭辭的肩上,深吸一口氣道:“那我也要種茉莉,要好多好多。”
他手腳并用的比劃着。
“好。”
蕭辭勾着宋行舟又走了幾步,他忽然就站在那裏,不動了,轉過頭望着蕭辭,“王爺。”
一邊說還一邊往下滑。
蕭辭将人向上托了托,“嗯?”
宋行舟猛地往前一攀,伸手挂上了蕭辭的脖子,仰着頭,春水般的眸子裏波瀾搖晃,“王爺,我要是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宋行舟的聲音有些低沉,聽得蕭辭都手指發麻。
他伸手撫摸着他的發,一下一下的撫弄着。
“你騙了我什麽?”他的聲音醇厚又帶着沙啞,宋行舟覺得自己身子發軟。
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昏昏沉沉的清醒,輕輕地搖搖頭,自然不肯承認,他一只手貼在蕭辭的唇瓣上,望着對方的眼睛,“你先說,會不會原諒我,不管什麽事。”
宋行舟扶着他的肩膀,額頭剛好抵在他的下巴上。
胡同裏燈光昏暗,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家燃了一盞燈,燭火微弱,雖然看不分明,卻也足夠他能将眼前人的五官打量個仔細。
她是他的侍妾,也是他唯一的女人。
從前他不懂情愛,不會對女人動心,可是這一刻他卻為眼前人心潮湧動。
他想與她結發,他想娶她做妻,做他此生唯一的愛人。
他想他不是可以對女人心動了,而只是對她一人心動。
蕭辭剛想要開口,卻忽然聽見胡同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十分警覺,向着那聲音處掃了一眼,只見有個黑影閃動一下又躲到了暗處。
不對勁。
他将懷裏的人摟緊,低聲道:“回府再說。”
宋行舟酒意朦胧,卻是半分察覺都沒有,他不肯走,纏着蕭辭非要他說明白。
蕭辭見他醉着,多說也是無用,便将人直接抱了起來,就向着胡同口疾步快走。
宋行舟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猛地被他抱起來,有些發懵,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這其中定有蹊跷。
他便暈暈乎乎縮在蕭辭的懷裏。
終于,兩個人出了胡同口,蕭辭抱着人正欲右轉時,突然三四個蒙面人出現了他的眼前。
蕭辭心知不好,卻是仍死死将人護在自己的懷裏,徑直踹向一人的小腹。
他想要向後退,哪知身後剛才暗暗跟着的人也跳了出來,又是四五個。
今日出門,本來段灼和錦衣衛都是跟着他的,可回去的路就這麽一小段,他便讓人先走了,這樣他也好不用再裝成殘疾,哪成想卻遇到了伏擊。
他将那人掉落的劍用腳挑了起來,順勢就是刺向一人。
“沒想到攝政王的殘疾是假的!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此言一出,蕭辭便不可能再留活口。
他低頭在宋行舟耳畔輕輕道:“乖,閉眼,很快就結束。”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03 21:54:56~2023-04-08 21:02: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夏×2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