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出事啦
第56章 出事啦
“誰在那?”蕭晝一腳踹開房門, 手中的劍徑直刺向那團黑影,卻在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間,收回了劍。
只見那男人如芝蘭玉樹般站着, 纖細的腰肢, 若隐若現的修長雙腿,将那身略顯普通的衣衫襯得不同凡響,他如凝脂的臉上因為看見蕭晝而呈現出緊張的微紅。
蕭晝一瞬間怔在那裏。
這張臉時常入他的夢中。
只是從女子變成了男兒的模樣。
他愣了好一會,才壓抑住胸口的悸動, 慌張的說道:“閣下是宋公子?”
宋家有一對雙生子,據說二人除了性別不同, 相貌卻有八九分相似的, 如今看來傳言是有誤的。
是十分相似。
那男子仿佛才從驚吓中緩過神來,點了點頭, 道:“在下宋行舟,請問閣下是?”
蕭晝傻傻笑了笑,道:“是本王唐突了。”
其實這男子是穿着男裝的宋清芷,恰逢書院休息她回家中想要取些東西,剛一進門就被蕭晝這個愣頭青吓了一跳。
可是對方說自己是“本王”?
只略微一想,現如今在京中的王爺便是那位剛剛從西南邊陲回來的平陽王蕭晝了,宋清芷趕緊行了個禮, 道:“拜見王爺。”
也許是因為有些緊張,她行完禮才發現自己行的是女子的禮,正要想着該如何解釋, 卻發現蕭晝好像根本沒注意到。
“宋公子請起, 跟本王不必客氣, 說起來宋家妹妹嫁與我的皇兄, 我們也算是親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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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晝自小就遠離皇城, 對于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并沒有太多的直觀感受,加上後來他又去了軍營,更是與大家同吃同睡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于是他身上便沒有蕭辭那種自帶的疏離感。
也是這種皇家難得少見的親近感,讓宋清芷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她是第一次見平陽王,但是卻沒有像之前見到蕭辭那般拘束,二人又說了一會話,眼見着天色漸暗,宋清芷就提出要回書院了,蕭晝又邀請她一起上馬車,送她回去。
宋清芷只猶豫了一下,并未拒絕,蕭晝有一句話說進了她的心裏,他們也算是姻親,于是宋清芷便跟着上了蕭晝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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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至,洛河上,花船如星火映的河水如星河。
宋行舟攏了攏衣襟,伸手推開了船門。
看着燦爛的河上星星點點,他不禁感嘆:“真美。”
身後突然環上一雙有力的手臂,手掌搭在他的肩上,“不如你美。”
甫一開口,似是還帶着歡愉的味道,讓人聞着有些羞澀,宋行舟臉微紅垂下了頭。
“真的不回長安嗎?”
“你看那邊。”蕭辭的手指着遠處,卻是黑壓壓的讓人看不清楚。
“那邊就是長安了,我們不着急,總會有人比我們更急。”
蕭辭将人攬進了懷裏,淺淺摩挲,他總是那樣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宋行舟轉過頭望着他的側臉,腦海裏浮現出很多曾經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裏面的情節,他眉心微微蹙了蹙,緩緩張口問道:“王爺,我曾聽過一句話,哪個當皇子的會對皇位沒有興趣呢?您也是皇子,你呢?”
“皇位?”蕭辭仰頭望向西邊,長安的方向,仿佛在群山之間,真的能看見繁花似錦的京城,“想啊,我也是皇子,怎麽會不想?”
“你要拿那位置,易如反掌。”
蕭辭笑着,淡淡的如此時此刻的水面一般,“易如反掌,卻也會如履薄冰,并且……”
他的笑漸漸凝滞,繼而低下頭看着宋行舟,表情似是凝重:“皇兄将幼子和江山交托與我,他未曾對我有過一絲猜忌,我又怎能做那不忠不義之事?”
“所以您這次回京城,就會讓皇帝親政?”
沉靜了好一會,蕭辭才說道:“再等等,就差一點了。”
“一點?”宋行舟将京中形勢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若有所思,“難道是太後?”
蕭辭倒是頗為意外,他的小侍妾竟然比他想得還要聰明,京中形勢變幻莫測,他竟然一句道破,“你倒是會看。”
這倒不是宋行舟聰明了,而是他忽然在腦海裏想起了關于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記憶,那個錢太後似乎很不簡單。
宋行舟這時候有點懊悔了,都怪自己當初沒好好看這本小說,只看了一兩章就睡了過去,根本不知道後面的劇情,本來他也是拿小說當成催眠工具的,要是當初好好看看,沒準現在還能用的上。
“只是不知望景會不會有危險。”
“小皇帝?他怎麽會有危險呢?他可是皇帝呀,難不成還有人會害他?!”
宋行舟随口一說,卻看見蕭辭的臉色不太好,他也怔住了,小聲道:“難道真的有人想害他?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我已經派人回京保護他了,況且他也不小了,我在他這個年紀時,已經能帶兵打仗。”
很明顯蕭辭嘴上說得輕松,可心裏卻還是擔憂的,宋行舟也很明白,若是要将這權力交還給小皇帝,怕是也要一番血雨腥風,這大概就是帝王的必經之路吧。
蕭辭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宋行舟的肩上,道:“水上風涼,我們先進去吧。”
宋行舟點點頭,随着蕭辭回到了船艙裏面。
他的心裏總是隐隐有些不安,上上下下總是慌得很,不知道為何,宋行舟覺得長安城裏總有一場暴風雨在等着他們。
然而,這場暴風雨比他想象中來的還要早。
這一日宋行舟還倚在蕭辭懷裏吃早膳,就突然看見一道黑影從窗戶前飄過,随即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王爺!”
蕭辭聽到這個聲音,原本帶笑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沉着聲道:“進來。”
進來的錦衣衛宋行舟并不認識,只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從前見過的,他先是看了一眼靠在蕭辭懷裏的宋行舟,有些猶豫,便聽到蕭辭道:“說吧。”
那人神色慌張,道:“王爺,京中出事了。”
“說!”
“皇帝已經五日不曾上朝,不曾在朝臣面前露過面,這幾日都是太後一人臨朝。”
蕭辭眉心緊蹙,“可曾有人提出質疑?”
“有,中書令秦大人兩次進宮想要面聖,都被太後給搪塞回來了,說是聖上病了,不宜見人。”
“可曾傳召太醫?可曾找過太醫核實病情?”
“江大人兩次找過給聖上問診的太醫,第一次太醫說是聖上是偶感風寒,三四日便好,可是江大人卻發現太醫院給聖上煎的湯藥裏面有半夏和馬錢子,便覺得十分蹊跷,又叫錦衣衛将那太醫撸了去,一番拷問後,才說他們都不曾面見過聖上,每次去問診,都是隔着簾子陛下伸出手腕讓他們診脈,他們也曾想掀開簾子給聖上面診,卻被太後身邊的侍衛給制止了,事後,太後還命令太醫院所有太醫不得将宮中之事外傳,如有外傳者,斬立決。”
“江大人覺得事情蹊跷,便讓小人來請王爺您即刻回京。”
蕭辭深邃如墨的眼睛裏是難以掩藏的怒火,他随即道:“本王知曉了,你先行回京,回京後找到平陽王,讓他務必要進宮中見到陛下,就算是闖宮也無所謂,若是有人阻攔他,殺無赦,另外,讓平陽王帶五十個錦衣衛一同前往。”
“是。”
“對了,通知陸烈,将皇宮封鎖圍困起來,所有人不許進出,除非有本王的命令,長安城內只許出不許進,所有的事情等本王回來再做定奪。”
“是。”
“通知陳循,封鎖內閣,将內閣上下全部封存,內閣之中所有的人一律不許出,直到本王回京。”
“是。”
“你快些回去。”
“為臣遵旨。”
那人很快就從船上消失了,宋行舟一把抱住蕭辭的腰,道:“王爺,京城有變了。”
蕭辭将頭垂下,輕輕在他的發頂啄了一下,道:“不必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是躲不開的。”
直到兩日後,他們到達長安城外的郊區時,宋行舟才知道,這一切并非是皇帝生病引起的,而是一場宮廷政變。
太後将皇帝挾持,困在乾清殿內,外面馮将軍早就集結了人馬,從元中等地前來馳援,為的就是逼小皇帝退位。
“所以是太後向自己當皇帝?”
宋行舟聽着錦衣衛帶來的關于長安城裏的最新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來是這樣了。”
“什麽理由呢?太後逼皇帝退位,總是要有理由的吧?”
蕭辭單手托着額間,似是在思考着什麽,他搖搖頭道:“要什麽理由呢?等到最後讓望景蓋了他的大印,對天下便說是幼子無能,藩王攝政,亂了祖宗規制,便由太後臨朝為皇,待幼子成年後,再将這江山和皇位還給蕭氏便是了。”
“可……這……”宋行舟看起來比蕭辭還着急,怎麽一個一個的謀逆篡位都讓他給碰見了呢?他又想起之前在洛城與南安王那場對峙了,忽然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會太後與南安王早有勾連,南安王這次出兵也不是為了自己謀逆,而是為了支持太後?那……玉真豈不是也在太後的算計之中?所以他們都是一起的?”
蕭辭冷笑:“沒想到他們聯合起來,想算計的竟然是這大奉的江山。”
他随即擡眸,眼睛中的冷意森森,讓人懼怕,“讓平陽王把江北軍從雲城調回長安,另外皇叔已帶着十萬護衛軍從豐州趕來,想必這一兩日就要到長安城外了,通知陸烈,江北軍、護衛軍全部駐紮在城外五裏的地方。”
宋行舟看着蕭辭,竟有些暗暗地佩服,原來他早就将兩路大軍調到了京城附近,也許他一路所等的,便是這兩路大軍吧。
“你又想什麽呢?”
錦衣衛拿着蕭辭的令牌,出了驿站的房門,蕭辭低頭盯着宋行舟,問道。
“想我的夫君為何總是這麽英明神武!”
蕭辭淺淺笑着,将人順勢攬進了懷裏,在他粉雕玉琢的臉上親了一下,道:
“因為只有英明神武的我,才能配的上這樣美好的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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