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衆人的臉色終究還是變了,肖落黑了臉,說不定他們除了手頭的這個案子,還要翻不止一個案子,這下可不是一個小工程了。
“孫星空,你查錢萊的時候注意一下,她有沒有生過孩子,最好可以确認一件事情,孟磊的女兒,是不是錢萊所生。如果是的話,孟磊可能強過錢萊這事兒就十有bā 激了。”肖落對孫星空說。
“謝柏群和我一塊吧,看看裏面休息的女士們還有沒有話要說。”肖落起身。
謝柏群帶着歉意看了唐文一眼,聳了聳肩膀,笑着說:“他就是個工作狂人,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有啥需要的随時聯系我。”
“沒事沒事,你們忙吧。”唐文擺手。
兩人回到錢小臻的審訊室,錢小臻依舊顯得得體而從容。
“喲,換成這位兇兇的警官了啊,我還以為還是之前那位呢。”
“怎麽,對我有什麽意見嗎?”肖落坐的并不板正。
實話說謝柏群能感覺到這人溫度上來了,坐在身邊感覺和坐在了暖爐旁邊似的。
但謝柏群也沒什麽立場讓人回去休息,只能寄希望于這個案子能快點解決。
“啧,脾氣果然差。也不知道這位帥哥怎麽會喜歡你這種人。”錢小臻的手被拷在桌上上,朝着謝柏群揚了揚腦袋。
謝柏群不置可否,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咳了兩聲進入正題:“既然心情不錯,想必有什麽想和我說的了吧?比如,為什麽孟磊該死,你的動機是什麽?”
“你說的沒錯,确實是因為我姐姐。我姐姐是他荒/淫無度的受害者。”
“那那個孩子呢?”
“什麽孩子?”錢小臻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想說什麽?我沒有對孟磊的小孩做過什麽,雖然他爸是個人/渣,但我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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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你倒是清醒。”肖落嗤笑了一聲,又問她:“怎麽?唐醫生就不無辜了嗎?說,為什麽要推唐醫生下樓?”
“我……”錢小臻支支吾吾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說:“因為他治好了孟磊,我恨他。”
“那你平時在醫院動手的機會不夠多嗎?非要等到他回來交接工作的時候,用推人這種……
這種沖動又不能夠保證成功的方式?
我覺得這和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并不一致,錢小臻,說實話,主犯和幫兇,量刑上差異會很大,你還年輕,沒有必要為了誰賭上一輩子。”謝柏群循循善誘,用一種懇切的語氣說道。
“為了誰?為了誰在隐瞞?是你的姐姐錢萊嗎?”
“是,我做這一切是為了她,但和她沒有關系,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愛她,我不能容忍她受到的傷害。”錢小臻聽到錢萊反而鎮定了下來,斬釘截鐵地回應。
“你确定?”
“我确定。”
“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麽我換個問法好了,你說想出整個對孟磊實施謀/殺的方法的人是你對嗎?”
“對。”
“那麽除了你和李奇,現場的第三個人是誰?錢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論後來謝柏群怎麽問,錢小臻都開始胡攪蠻纏,要麽不說話,要麽說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不記得了。這樣的回答顯然有問題,但就是篤定他們找不到更多的證據。
“我們問李奇有沒有用?”謝柏群出了審訊室問肖落。
肖落搖了搖頭,說:“那個男的更難搞,他什麽都不怕,你問他什麽他也只會問,證據呢?空口無憑啊謝警官。”
肖落揉了揉謝柏群緊皺的眉心,帶着一點笑意。
“你怎麽不着急啊肖落,顯得我幹着急似的。”謝柏群被他的手指燙了一下,轉而輕輕地控住肖落的手。
“你不用着急。我們很多條線都在推進,進展其實還不錯,只是他們其他人主動攬活兒,不想我們兩個病號往外跑,你就領點情,好好休息也不錯。和孫星空學着點摸魚。”肖落公然雙标,坦然接受了孫星空敢怒不敢言的眼刀。
他們也探頭往賀蘭心那邊看了兩眼,只是看上去賀蘭心看起來也要保持守口如瓶了。
“那我們就等吧。等監控,和等星空這邊出結果。”肖落往桌上一趴,大有睡一覺的架勢,打着繃帶的手抓着謝柏群,謝柏群本來想說幫忙孫星空的,被他抓着哪也去不了,只能安分地看着肖落在那裏劃拉某團外賣的頁面,研究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靠譜的粥店。
當天晚上對于錢萊的行蹤就有了結果。
“肖隊!就在剛剛,交警那邊發了消息,說高速路口那邊拍到錢萊的車通過,我還以為要好一會兒才能找到,沒想到她自己冒出來了。”孫星空有些興奮地說。
“估計是知道錢小臻被抓了急了,讓交警幫我們攔着點兒,不要讓她通過下一個收費站了,我過去。”
肖落活動了一下白天坤着了的肩膀,還略有酸痛,但已經不影響活動了。
“我……”謝柏群想說他也一起。
“你一起去幹嘛?你這小身板省省了,我去借兩個人和我一塊兒去。該內勤內勤該外勤外勤啊。”
肖落把他按在位置上,“聽命令聽指揮,忘了?抓一個嫌疑人而已,又不是要去和什麽歹徒搏鬥,放心。我給你點粥了,待會外賣過來好好吃點兒吧,別把你那胃再整出啥胃出血來。怪吓人的。”
謝柏群被他勸服了。想想自己的身板确實菜雞了些,又說:“那我和周周一起過醫院監控,等你回來。”
“嗯,祝咱們高材生最好這會兒就把案子破了,咱們就又能放假了。”肖落揶揄地拍了拍他的腦門,又彎着腰在他耳邊輕聲說:“新買的床還沒派上幾次用場呢?我抽屜裏放的小氣球也是。”
“領導,請你正經一點。”謝柏群裝作啥也聽不懂,一本正經地說。
“好了不鬧了,我走了,星空你要是困你就去睡會兒,有啥事和柏群輪流蹲着就行了。”
肖落也輕輕拍了拍孫星空發熱的電腦,調侃道:“你的小兄弟這都快能烙餅了,也讓它歇歇。”
“別摸,那可是我女朋友。你歇菜了她都不會歇菜了。”孫星空頭也不擡,快速地浏覽着大量的信息。
臨出警局前遇到行色匆匆的錢澈,錢澈看到他打了個招呼,問:“肖隊一個人上哪去?”
“去抓人。”
“你一個人啊?不多帶倆人?”錢澈覺得有點奇怪,她們一般都是小組行動,很少會只有一個人的,再不濟多找一個人也不難。
“沒有,有兄弟已經去追了,我去趕個晚場,湊個熱鬧。”肖落看上去一點也不着急,和平時雷厲風行的模樣有些相去甚遠。
肖落摸了摸那臺警車,又看了看警局上邊兒的徽章,眼底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怎麽了你這是?”錢澈敏銳地問道。
“沒啥事。我走了。”肖落打開車門鑽進車裏,臨走前又搖下車窗補充道,“我不在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
“啊……你……放心吧。”錢澈本來想調侃他說,你抓個人能走多久,用不着這麽鄭重其事吧。
但看着肖落的眼神,女人和刑警敏銳的直覺讓她沒有這麽說。
肖落笑了笑,感激對方的不說破。
他開着車在空曠的車道上行駛,這臺警車老舊,在瀕臨退休的邊緣,局裏大概今年就讓它退休的。肖落沒有把電臺調到警方的頻道,而是打開收音機,擰開了音樂。
這也不知道是個什麽音樂電臺,音樂播放地非常冗雜。
seeuagain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肖落不由得笑了笑,不太熟練地哼着曲調。
他是個很少聽歌也很少看電影的人。
對于電影的記憶只有部隊裏一起組織觀看的那種電影,類型也非常單一,再往前應該就要追溯到中學的時候了。
當時謝柏群和他還會一起去電影院,花上三四十塊錢看一場電影,看一場網絡上就能找到資源的電影,當時生活費有點拮據的肖落不是太理解,但他還是願意和謝柏群一起去。
黑暗的電影院裏,大家的視線都在巨大而耀眼的屏幕上。
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着迷地盯着謝柏群的眼神有多麽露骨和赤/裸,一點兒都不矜持。
他記得少年人在熒幕的光芒下專注的側臉,有時候他也會默默流淚。
謝柏群淚點挺低的,反正經常煽情的音樂一起來,謝柏群就嗷嗷地哭。
噢,也沒有嗷嗷,就是安靜地哭,但有時候會哭得打嗝,又窘迫又止不住的樣子也很可愛。
肖落還記得這首seeuagain,是因為當時看那場速度與激情的時候,謝柏群哭得特別兇,他說那個演員現實裏已經去世了,這場分別終究是不會再見了。
說好的再見,也不會再見了。
肖落叼着根煙,放任它自燃着,煙灰掉落給他的外套燙出一個洞,肖落也并不在乎,車速很快,窗外的路燈的燈光連成一條光河,延伸到沒有盡頭的那段。
前路漫漫,看來終究要一個人闖。
肖落看向後視鏡裏從市區就一直跟着他的那輛車,緩慢而堅定地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