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壹
壹
【又被新生問你為什麽要來這所學校了。我知道我們學校女排很弱，但是她真不覺得失禮嗎？成績不好還真是對不起啊！可惡，要不是離家太遠，我肯定去新山，誰會來這裏輸球啊！】
立領校服超帥的：雖然輸球也很讨厭，但是選擇學校也不一定非要找球打得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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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我們平時訓練的地方，”道宮結帶着一年級新生走進體育館，一半場地是暗着的，沒開燈，于是烏野女子排球隊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對學妹們苦笑，“抱歉，我們也不是什麽強隊所以……”
随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噪音，排球從黑暗中破空而來。道宮結下意識伸出手接住球。發球的人應該是控制過力道，那排球直挺挺地飛向隊長，速度卻并不是很快，道宮結沒有廢多大勁便成功将一之截了下來。
“啊，桃花，你在啊。”
道宮結抱着排球對體育館裏喊了一聲。
“所以我才說不要老是當老好人，她們又不會領你的情。”有着淺褐色吊梢眼的少女一手叉着腰一手抓着排球從暗處走出來，她身上套着繡了“烏野高校”的運動服，一頭染了酒紅色的及腰長發被紮成一個高馬尾又十分随意地盤了起來，腿上的黑色護膝已經有些舊了，一雙白色的球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不好好訓練的就給我退部，不想贏球的就滾出社團——你可是隊長，這麽下去不行的吧？”
“所以當初選隊長的時候才沒有選桃花啊，”站在道宮結身邊的另一位三年級忍不住吐槽道，“要是讓你當隊長，我們可能連打比賽的人都湊不齊。”
望月桃花聞言眉毛一豎。
“那你覺得現在這樣就可以嗎？”
“你真的是……明明有‘桃花’這種可愛的名字……人卻一點都不可愛……”
“我不可愛還真是抱歉了，”望月桃花撇了撇嘴，擡起手将排球扔給吐槽她的隊友，“沒什麽事的話過來給我托球！”
“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嗎！”
“不給攻手托球的二傳手不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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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宮結對兩位社團主力間的鬥嘴見怪不怪，她轉過頭繼續向新入部的學妹們介紹起女子排球部來。
“那個是望月桃花，我們隊的王牌，她控球很厲害，被喊托球的是朝比奈美羽，二傳手，兩個人都是三年級。”末了又害怕被誤會般補了一句，“啊，別看她們好像在吵架，其實關系很好的哦。”
“沒關系嗎，”一年級裏有人小聲問，“望月學姐看起來好兇！”
“桃花一點都不兇啦，”道宮結苦笑着試圖為隊友正名，“她只是在排球的事情上比較認真。”
似乎是為了拆臺，從朝比奈美羽手裏傳出的排球經由望月桃花的手掌被狠狠扣在球網的另一邊，發出一聲巨響。
給扣球聲吓了一跳的一年級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的不兇嗎？”
而且真的好像不良少女，沒看錯的話她好像還有戴耳釘？扣球的動靜那麽大，說不定打人也很痛唉。
道宮結有些不确定了。
“是，是吧……”她說，“我好像也不太清楚她到底兇不兇了……”
因為沒多少人留校訓練，指導老師也有其他事情不怎麽過來體育館，烏野女排的解散時間一直都很随意。在帶一年級參觀完活動場地後，道宮結就宣布可以自行選擇是否留下來和學姐們打球，不過畢竟是加入社團第一天，三年級的學姐們都沒走，一年級的新生也不敢真的回家。
幾人坐在球場邊緣閑聊。
離了排球的望月桃花看起來溫和了不少，學姐一手抓着毛巾一手拎着水杯，她轉過頭看了眼跟自己隔了一個道宮結的一年級。
“你的鞋不行。”
“什麽？”
“我說，你的球鞋不行，”望月桃花指了指學妹腳上的鞋，“初中沒打過排球嗎？”
“抱、抱歉……”
“有什麽好道歉的，又不是高中就不能學了，”少女将水杯放在手邊，轉過頭指向朝比奈美羽，“這個笨蛋也是高一才開始打排球的。”
“……你在罵我對吧？”
望月桃花無視了二傳手的抗議，又将頭轉回一年級這邊：“不知道打排球穿哪種鞋的話，等下交換一下聯系方式，休息的時候我帶你去買。”
“好的！謝謝學姐！”
“放過一年級吧，她們都要被你吓壞了。”朝比奈美羽從望月桃花身邊撲過來，笑嘻嘻地挂在她背上，“買鞋的話，休息日我帶她們去就行。”
望月桃花擡起胳膊想把二傳手從背上扒下來，但是沒成功。
她生着一張算得上豔麗的臉，偏偏卻有一雙看似兇惡的吊梢眼。因為家裏還有個做美發師的兄長，望月桃花經常被對方拿來練手，發色變來變去，形象逐漸和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漸行漸遠。
烏野高校對學生的儀表要求不嚴格，只要不把全身挂滿烏七八糟的玩意兒，教導老師多數情況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反而助長了兄長頻繁給望月桃花染發的氣焰。
她也知道自己外形容易吓到學妹們，倒也不再堅持，轉頭聊起了其他話題。
雖然覺得學姐實在像是不良，但“王牌”的名頭多少帶點迷惑性，有新生大着膽子小聲詢問起望月桃花的事情來。
“道宮學姐說望月學姐很厲害……望月學姐是哪裏畢業的呢？”
望月桃花一愣，報了個校名。
學妹驚呼：“那不是強校嗎？”
“是吧，不但是強校，我們桃花初中的時候就是首發隊員哦。”朝比奈美羽攬着自家王牌的脖子，得意得仿佛她才是“望月桃花”，“那時候好像也是王牌吧！”
“……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去？”望月桃花忍不住“啧”了一聲。
朝比奈美羽無視了好友的不滿，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新來的學妹們閑聊。然而話題并不會馬上結束，天真懵懂甚至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小學妹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烏野女排一直都沒什麽名氣吧，望月學姐為什麽要來烏野呢？”
望月桃花擡了擡眼皮。
在過去的兩年中，她經常被人問這個問題，以至于連思考都不需要思考就能馬上回答出來。
“因為私立學校太貴了，我成績不好，考不了更好的公立，”她語氣平靜得令人心疼，“要不是離家太遠，我肯定去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