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
肆
【孩子今年一十八，身高一米六六，長相不說七分至少也有五分，但是為什麽就是找不到男朋友呢？】
斬草要除根：有沒有考慮過是性格問題？不過沒關系，你給我留個郵箱地址，我們深入探讨一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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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退部申請的時候望月桃花正把球往朝比奈美羽頭上發，二傳手靈活地閃過自家王牌的攻擊，對着望月桃花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你打不到吧！”
望月桃花率先停止了和好友的幼稚游戲，她抱着排球轉頭看向來人。對方是二年級的學生，名字忘了，反正不怎麽來訓練，也不是正選球員，她對女生的印象只停留在“部裏好像确實有這麽個人”的程度。
“雖然原則上是去留随意啦，”因為道宮結經常說有事找不到她就去體育館找望月桃花，後者對自己突然被麻煩事纏上倒也不太意外，“但是你知道，我們得給指導老師打報告……所以呢？你的理由是什麽？”
王牌小姐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張退部申請表，她的右手依舊抱着排球，少女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耐煩，但她一般都是這張臉，一年級學妹們會被吓到，二年級卻不會。
“沒有時間打球了。”退部的女生理直氣壯道，“我交了男朋友，要談戀愛！”
望月桃花：“？”
你在說什麽B話？
男朋友能讓你變強嗎？
可惡，她一點都不羨慕，不就是快要高中畢業都沒有交到男朋友嗎，談戀愛那麽花時間，她還要打球和補習，絕對不會浪費青春去談戀愛！
望月桃花破防了，因為學妹有男朋友。
“你聽聽她說的是人話嗎！”少女惡狠狠地捏着牛奶的包裝盒，些許飲料順着吸管在空中飙出一條小弧線又落在地上，跟畫畫似的，“不就是交到了男朋友嗎！有什麽好得意的！還專門跑來我面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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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應該只是告訴你她為什麽要退部吧……”朝比奈美羽叼着便當盒配套的筷子小聲吐槽道，“是你太在意啦！”
“可惡！我不羨慕她，我一點都不羨慕她！”
“啊對對對你不羨慕她你一點都不羨慕她……”二傳手的眼睛變成了烏雞鲅魚的“一”字形，“隔壁男排看起來還挺好搞定的，要不你去試試，比如澤村？”
“不行，”望月桃花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她的提議，“結不是喜歡澤村嗎！”
雖然和道宮結不算特別熟，但好歹一起打了兩年球，道宮結喜歡隔壁男排隊長澤村大地又是全社團都知道的事情。望月桃花對隊長也沒什麽意見，總不能沒事去膈應她一下。
“那二年級的田中或者西谷？”朝比奈美羽問。
“我記得他們喜歡清水？”
清水潔子是男排經理，跟朝比奈美羽一個班，烏野有名的大美女。望月桃花自認為比不過對方，也沒那個自信去撬人牆角。
再說田中和西谷……那兩個人也挺吵的。
因為偶爾會被借用場地，望月桃花倒是跟男排的二三年級認識，在她的印象裏，那群男生都十分聒噪，唯三算得上穩重的帶上澤村大地也只有二傳手菅原孝支和與她同班的東峰旭。
話又說回來，東峰那個人，與其說是穩重不如說是膽子小吧……
“要不就東峰，我記得你和他關系還挺好的，這不是正好嗎，反正他也沒有女朋友。”朝比奈美羽有些不耐煩了，她從便當盒裏挑出一塊玉子燒塞進望月桃花嘴裏試圖讓對方結束這個話題，“你們倆都打排球，又是同班，不擔心沒有共同話題。”
“……你會對自己兄弟出手嗎？”
望月桃花用看人渣的目光看着朝比奈美羽。
她和東峰旭高一的時候就是前後桌，老師調座位的時候也有考慮到身高，二人在同班男女生裏都算高的，因此座位離得很近。望月桃花是個不講究的性子，跟男女生都聊得來，一來二去也跟東峰旭稱兄道弟了一年多。
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哪怕她再饑渴，總不能對兄弟下手，不講究總得有個限度。
朝比奈美羽瀕臨崩潰。
怎麽有人一邊說想要男朋友一邊又一個都看不上？
“實在不行就菅原吧。”
她自暴自棄地說。
“你是在菜市場挑白菜嗎喂！”望月桃花忍不住吐槽，“就算是挑白菜也不能是這個挑法！”
“那你想怎麽樣！”朝比奈美羽暴起，“澤村不行田中不行西谷不行東峰不行菅原不行，這麽多男生都不行！能有個男朋友你就該謝天謝地了，你以為自己是清水有的選嗎！”
望月桃花：“……”
謝謝，破防了。
嚴格意義上講，她長得不算差，只是性格過于強勢又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大部分男生可以跟望月桃花當兄弟卻絕不會想跟她談戀愛，用前桌的話說就是，“望月這個人，做兄弟是真的能處，但要做女朋友，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你說的對，”望月桃花略感抑郁地猛吸了口牛奶，“我的問題，我不該挑。”
“所以，誰都好，你總得去試試看吧，萬一呢？”朝比奈美羽循循善誘，“要是覺得東峰跟你同班被拒絕會尴尬就換個不同班的，我替你打聽打聽有沒有合适的。我男朋友說——”
望月桃花警覺。
“男朋友？”
“男朋友。”
“什麽時候的事？”
“開學的時候，他坐我後桌，說暗戀我兩年覺得再拖下去就沒機會了，”朝比奈美羽說，“人長得還行，籃球部的，有時間我帶出來遛給你看。”
“……”
望月桃花心肺停止。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她身邊的人全都在戀愛？連朝比奈美羽這種笨蛋都能找到男朋友，就她找不到！
要是找男朋友能和打排球一樣簡單就好了。她想。排球打不好可以一直加練，可男朋友找不到又不能一直騷擾男生。
每當回首往事，望月桃花都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她的高中生活既沒有輝煌的比賽戰績也沒有溫柔體貼的男友，連考試成績都是不上不下，勉強能順利畢業。
“我真失敗，真的，”烏野女排主将痛不欲生，“如果人生能夠重來，我一定要在高一的時候就找個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