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
陸
【有人知道烏野三年級的菅原孝支有沒有女朋友嗎？】
真的是高中生：沒有吧……難道你要和他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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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桃花頂着一張睡眠不足的臉從體育館往外走。籃球部的人已經來了，她不得不把場地讓出去，自己再找地方練習。
其實沒什麽好練習的。她忍不住想。因為贏不了比賽，所以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
少女動作熟練地将排球高高抛起，又向前跑了兩步。這一連串動作她重複了六七年，已經刻在DNA裏了。小學時帶她打球的教練老是說發球才是最終極的得分手段，導致望月桃花一直都重視發球超過扣球，初中比賽時也有靠着發球拿了十來分的恐怖成績。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都過去了。
望月桃花盯着排球下落的軌跡想。
初中越輝煌，倒是越襯得她像個一事無成的Loser。
“望月同學？”
不遠處傳來少年的招呼聲。
望月桃花條件反射般頓了頓，于是少女的手臂揮空了，排球從空中落下來，砸在烏野女排主将的頭頂上，正中紅心的那種。
菅原孝支沒忍住，“噗嗤”了一聲。
望月桃花有些尴尬地移開視線。這片空地離男排所在的體育館不遠，這會兒又是體育社團集合的點，因為是注重前後輩關系的學生組織，沒有特殊情況，二三年級都不會提前集合，想來菅原孝支也是因為這樣而略晚出現了些。
“怎麽不在體育館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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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孝支是正經人，就算笑也不會跟及川徹那缺德玩意兒一樣笑得明目張膽，少年不多時便擺正了臉色，将話題抛給望月桃花。
“籃球部把場地借走了。”望月桃花語氣平靜地回答道，“結說反正也沒幾個人訓練，體育館空着也是空着。”
菅原孝支“啊”了一聲。
烏野女排扶不上牆倒也不算什麽秘密了，望月桃花和道宮結入學那年大家還挺樂觀的，說來了個牛逼的王牌肯定不至于比賽被首輪，結果隊裏二傳水平不行拖了後腿。等高二時老二傳走了，兩個新二傳練得有個差不多，那年招進來的學妹又個個都是摸魚怪，嘴上喊着“體驗高中生活也沒必要那麽努力重在參與就行”，于是本就青黃不接的排球隊又輸了一年。
望月桃花覺得還挺幸運的。
高三生打不完全年，她們這一屆基本都打算在高中聯賽預選賽後退部，只有隊長道宮結要操心一下新隊長的人選問題。這麽一來一去，她只輸了兩年零一學期的球，比三年還差那麽一大截。
謝謝，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要不要來我們這邊，”菅原孝支問，“反正就你一個人，位置還是騰得出來的，大地也不會反對。”
望月桃花簡直是摸魚怪和體驗黨雲集的烏野女排中唯一的泥石流，男排三年級的人都知道情況，澤村大地私底下還感嘆如果他們入部時能遇到這種學長說不定就不會留下那麽多遺憾了，因此也樂意給她行個方便。
“好啊，”望月桃花不是扭捏的性子，菅原孝支提出借她場地，她也順坡下驢，“給我一小塊地方就行。”朝比奈美羽不是摸魚派但也沒有特別積極，道宮結說了不用來晨練她就不會來，整個女排會提前來學校練球的滿打滿算就是望月桃花一個。沒有二傳托球，她能練的也就只有發球而已。
兩人并肩往男排的場地走。
“東峰還是沒來訓練？”少女将排球輕輕抛起來又伸手接住，抱在懷裏。
“沒有，”菅原孝支回答道，“西谷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再說。”
男排的自由人西谷夕初中時就挺出名的，望月桃花還在初三時就聽說過這個學弟。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他好像因為什麽事惹到教導主任了，被罰停社團活動一個月，如今還沒到時間，自然沒法在體育館看見他。
“今年有招到什麽好苗子嗎？”
“今年新來的一年級還挺有趣的——不過有兩個人到體育館第一天就吵架了，大地不讓他們進場地，說他們不懂合作。”
“不愧是澤村，”望月桃花聞言哈哈大笑，“要是結的話肯定又和稀泥過去了！”
她一直覺得女排混成這個德行跟幾任隊長都是老好人關系很大，不過烏野女排一向如此，都快成傳統藝能了。因此上一屆高□□部、在她們這屆選新隊長時，實力和戰績都壓了道宮結一頭的望月桃花吃了性格的虧，沒能成為隊長。
菅原孝支換完衣服走回體育館時望月桃花已經接了幾個球了，她長得紮眼，又混在一群男生裏，惹得一年級們偷偷圍觀她。烏野男排沒有教練，監督武田老師又不懂排球，晨練內容也是由成員們自行決定的。三年級的二傳手跟隊友打了個招呼，叫住為了盡力縮小存在感而一邊練球一邊撿球的某人。
“望月，”他說，“我給你托球吧。”
“你給我托球又練不到什麽，”望月桃花用右邊身子的小臂和側腰夾着排球，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對方的提議，“再說球網高度都不一樣，練扣球還要重新布置。”
“我們一年級也沒有全員到齊，場地足夠，”澤村大地聞言湊過來道，“阿菅想給你托球你就讓他托呗，他挺久沒給王牌托過球了，就當過個瘾。”
菅原孝支沒給東峰旭托球找她有什麽用？給男生和給女生托球完全是兩碼事，想過瘾也應該是去找同為主攻手的澤村大地或者田中龍之介。
望月桃花約摸着菅原孝支是看她一個人練習于心不忍才随便扯了個謊，也沒戳破，由着男生們将球網重新降了，讓菅原孝支給她托球。
扣下球的時候，望月桃花沒由來地想起朝比奈美羽的話來。
——隔壁男排好像還挺好搞定的，要不你去試試？
——實在不行就菅原？
她必須承認自己有點心動。
菅原孝支在三年級裏都是出了名的脾氣好，打球也還不錯，雖然不到驚豔的程度但人認真又努力，比女排那群摸魚怪強了一百倍。望月桃花向來不愛拿天賦說事，她自以為排球天賦也就那樣，初中時能打出點名氣也純粹是因為練得多。
那要不……試試呗？
她想。
菅原人确實還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