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肆拾肆
肆拾肆
【我……小時候是不是有點太缺德了……?但是我真沒想到他到現在還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我那時候就是沒過腦子随口胡謅的。】
不起眼君:你現在也挺缺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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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有了男朋友的生活會有所改變,可實際上,望月桃花的行動幾乎沒什麽變化,每天白天打球晚上回臨時宿舍睡覺,最多就是休息的時候和五色工一起吃頓飯。
“這樣的戀愛有什麽意義嗎!!!”
眼神兇惡的倉鼠坐在地毯上,抱着頭發出悲鳴。
“那就分手呗。”禦子柴琉璃正在跟隊友發郵件,她冷冷地看了眼望月桃花,嗤笑道,“再說決定和他交往的時候你就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嗎?”
五色工是白鳥澤男排的主力,鹫匠鍛治又是個堪稱魔鬼的嚴厲教練,無論怎麽想,望月桃花都不可能談一場跟她在小說或者漫畫裏看到的一樣、周末約會晚上膩在一起午休還能互相喂飯的戀愛。
“比起這個,”雨宮莓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坐在望月桃花鋪上的白鳥澤女排隊長,“禦子柴學姐最近是不是每天都來?”
“是,”禦子柴琉璃高冷地放下手機,睨了眼無能狂怒的倉鼠,“因為牛島拜托我看緊望月。”
望月桃花:“?”
“男排那邊很擔心你會讓我們學校上社會新聞。”
“什麽叫讓你們學校上社會新聞?”望月桃花大受震撼,她擡起右手指着自己的臉,睜大眼睛反問道,“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
禦子柴琉璃:“。”
禦子柴琉璃:“你不像,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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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被望月桃花硬生生從上鋪拖下來扔出了房間。
為防止禦子柴琉璃繼續回宿舍挖苦自己,望月桃花在把人扔出去後徑自走到樓下花壇拔草吃。該說不愧是充滿銅臭味的白鳥澤嗎?連花壇裏的草都比烏野的甜。
又或許甜的不是草,而是藏在草後面的福澤谕吉。
少女嚼着草杆仰頭看着天空。
宮城縣本就是農業大縣,白鳥澤又地處郊區,污染不怎麽嚴重。這兩天沒下雨,星星如同薄紗的裝飾般散在夜空中。
望月桃花不自覺就想起小時候她帶五色工躺在院子裏看星星,五色工指着一顆很亮的星星問她那個是什麽,望月桃花不知道,就騙他說那是排球星。五色工問她什麽是排球星,她說你看排球是圓圓的吧,那顆星星也是圓的,所以叫排球星。
現在小孩兒長大了,他應該知道排球星壓根就是隔壁姐姐随口胡謅拿來騙人的東西。
雖然其實現在也很好騙就是了。
望月桃花用手揪着花壇裏的雜草,又或許其實它們不是雜草,反正已經被倉鼠薅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塊光禿禿的泥土。本着白嫖就是最好的基本原則,望月桃花看白鳥澤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金錢的甜美氣息,以至于總想要手賤帶點什麽紀念品回烏野。
要是沒草了。她想。我明天就薅土。
白鳥澤這麽有錢,肯定也有專門的園丁來維護綠化帶,她偷偷帶點肥沃的土壤回烏野,說不定能拯救一下教學樓前園藝部上個學期種下就沒管了的太陽花。
暑假期間白鳥澤的安保部門也不會像平日裏那樣二十四小時安排巡視員,只是白天會有人巡邏。到了晚上八點,學校大門一關,保安都走了,留在校園裏的全都是參與暑期社團集訓的學生。
想到哪是哪的藍毛倉鼠跑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瓶礦泉水,噸噸噸幾口灌進肚子裏,又回到花壇前用手挖土往瓶子裏塞。
以振興母校為己任的望月桃花覺得自己有義務也有責任讓種在烏野的倒黴植物們享受一下福澤谕吉的香甜,反正白鳥澤土多,她挖幾捧又不礙事。
實在不行就讓牛島若利再種點什麽到花壇裏,他不是會種地嗎?
礦泉水瓶快填到一半時男排那邊也結束了例行的自主訓練。五色工一走到宿舍樓底下就看見望月桃花在用右手摳土往礦泉水瓶裏放,她摳得不怎麽講究,幾只可憐而肥碩的蚯蚓給倉鼠學姐翻出來又捏住,毫無慈悲心地一起塞進了瓶子裏。
“你要釣魚?”
白鳥澤排球部頭號樂子人天童覺以光速竄到少女身前蹲下來看着礦泉水瓶裏的蚯蚓。
“我們學校有游泳池,需要借你魚竿嗎?”
望月桃花動作一頓,她眯着眼睛看了眼短短數天就背刺了自己無數回的某人,語氣陰森而嚴肅:“喂,天童,我看起來智商只有三歲水平嗎?”
哦,沒騙住。天童覺倒也沒沮喪。望月桃花的腦子比她弟弟還是好使一點的,他倆大概就是一個五歲一個三歲的水平。
“那你在做什麽?”
“偷土。”
“?”
“我們學校教學樓前的太陽花快死了。”望月桃花回答道,“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土質不夠肥沃或者是沒有蚯蚓……總之偷點回去試試。”
天童覺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覺得望月桃花是真的有意思,這人總能在奇怪的地方不按常理出牌。
“就算你把蚯蚓帶回去也不會有用的,望月學姐。”白布賢二郎忍不住出聲提醒,“而且現在離集訓結束還有一周,一周以後,你瓶子裏的蚯蚓應該也死掉了。”
望月桃花沉默了幾秒鐘,她發覺白布賢二郎說得對。于是倉鼠用她髒兮兮的爪子将礦泉水瓶整個翻轉過來,連同倒黴的蚯蚓和瓶子裏的土一起倒回了她挖出來的坑,甚至欲蓋彌彰般地用礦泉水瓶底将那一片壓實了。
“好吧,”她說,“那我集訓結束前一天再來。”
白布賢二郎:“?”
你們烏野的太陽花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是有什麽非拯救它們不可的理由嗎?還是說你真的相信做王牌要會種地所以開始緊急學習園藝課程?
并不能接收到白鳥澤正二傳的腦電波的學姐突然想起什麽,快樂地擡頭對五色工打了聲招呼。
“嗳,工,我考考你。”
五色工下意識立正站好,跟準備接受檢閱似的。
一貫缺德的某人舉起她沾滿了泥土的爪子,指着夜空中某顆星星大聲問道。
“那是什麽?”
白布賢二郎擡頭看了一眼,心想那不是北鬥星嗎,小學生都認得出來。就算是走體保渠道沒有參加統一招生考試,五色工也不至于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畢竟他好歹也是個接受過完整教育的高中生。
然後他就聽見他未來的搭檔學弟大聲回答道。
“是排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