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肆拾伍

肆拾伍

【老!子!有!學!上!了!】

嘴強王者:這就是學渣的快樂嗎?果然是簡單又粗暴,令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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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訓結束是在一周後。

本想留到男排解散跟五色工打個招呼再走,但白鳥澤假期門禁比較早,望月桃花約摸着對方可能又要留下來自主訓練,幹脆發了個郵件就走了。

“教練說的你也好好考慮一下,”禦子柴琉璃帶領負責送行的白鳥澤女排成員跟在受邀外校生的隊伍旁邊,小聲對望月桃花道,“反正以你的成績……繼續升學也很難吧。”

像她這種搞運動的學渣,上上選肯定是畢業後去職業球隊打球,可望月桃花情況特殊,烏野女排弱得令人側目,她整個高中都拿不出什麽比賽成績,自然收不到職業球隊的邀請。

接下來便是繼續升學。

除了參加統一招生考試,也可以走體保渠道。

然而每所大學對體保生的要求都不一樣,大部分體保生都會在高三第一學期末尾便收到邀請,望月桃花沒收到,自然就沒什麽戲。

但是白鳥澤女排教練說可以給她一個推薦名額,是白鳥澤大學的。

實際上,雖然高中部的運動社團很出名,但白鳥澤大學的體育部風評一般,反而是文化專業更出名一些。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望月桃花才能收到額外的邀請——若是白鳥澤大學的體育部也強得不合常理,這種好事怎麽都輪不到她。

“我有得選嗎,”望月桃花聞言笑笑,“不考慮的話真的要去做偶像了。”

禦子柴琉璃沒說話。

雨宮莓學習成績還不錯,就算不打算繼續打排球也會去參加招生考試讀個還不錯的大學,她已經接到了職業球隊的邀請,畢業後會直接去打排球。這麽一想,當年在球隊裏最突出的望月桃花卻混了個最平淡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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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也說了我考不上,”望月桃花自己倒是看得很開,她伸長胳膊拍了拍禦子柴琉璃的肩膀,“我長得矮,能打球打到大學畢業就算不錯了。”

“可你又不是靠身高打球。”禦子柴琉璃忍不住反駁。

“都一樣,沒差,畢竟我的上限就在那裏,”藍毛倉鼠晃了晃腦袋,“大二選專業的時候我應該也會選教育方向……反正有人替我打球。”

她在這條路上走不遠,但五色工可以。

望月桃花毫不懷疑小孩兒會像他說的那樣,替她打她打不了的球,去她去不了的舞臺。五色工打小就實心眼,答應了他人的事情他還沒有食言過。

差不多也該放過自己了。

望月桃花想。

“不會不甘心嗎?”禦子柴琉璃問。

“會啊,但是不甘心有用嗎?”望月桃花聳了聳肩,“我初三那年年假還因為不能去新山打球偷偷喝悶酒呢,等酒醒了不也一樣去了烏野。”

不甘心有用的話,球場上就不會有敗者了。

“對了,”她想起什麽般賤兮兮地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禦子柴琉璃的腰,“要是以後你出名了,接受采訪時要說你上學受過一個叫‘望月’的同期的照拂,她對你影響很大。”

本以為對方會怒吼着“你做夢吧”抓着她的腦袋惡狠狠地嘲諷自己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沒想到禦子柴琉璃轉過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應了聲“好”。

“……你這個人真是……這麽輕易就答應了我還能怎麽編啊……”

望月桃花失笑。

走到校門口時她看見穿着白鳥澤專屬的紫白色運動服的少年站在那裏。

望月桃花腳步一頓。

“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你就要走了。”五色工說,“現在是自主練習,不礙事。”

“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面了。”

“那不一樣。”

隔壁小孩兒還挺擰巴的。望月桃花想。她不知道五色工指的“不一樣”到底是什麽,又隐隐覺得其實自己能夠理解對方的意思。

雨宮莓提着包在校門口向他們揮手告別,禦子柴琉璃也領着隊員們回去了,原本還算喧鬧的校門口一下子只剩了他們兩個人。望月桃花下意識看了眼教學樓上的大型機械挂鐘,七點五十,離門禁還有十分鐘。

“我拿到白鳥澤大學的體保推薦名額了。”她小聲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學姐了。”

五色工“嗯”了一聲。

白鳥澤本就是財大氣粗的私立學校代表,下至初中上到大學一應俱全,學生名額也是優先提供給本校生,縣內不少不缺錢的家庭會很早就把孩子送進來,下屬中學直升有優待,只要不是成績爛到狗看了都搖頭,混個大學文憑還是不難的。

換句話說,望月桃花能以外校生的身份拿到體保資格本就很難得。

或許禦子柴琉璃沒說假話,即使在烏野蹉跎了兩年多的時光,這個人依舊靠着近乎自虐的自主練習時長讓自己成了縣內最頂尖的那批攻手。

可她現在打算放棄了。

選擇升入白鳥澤幾乎意味着和職業選手這條路告別。大學畢業後接到球隊邀請的人也有,但很少,白鳥澤大學的女排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就算是望月桃花恐怕也很難繼續走狗屎運被球隊看中。

“別露出這種表情,工。”少女将手中的包放在地上,擡起手捧住對方的臉,“我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高中時日複一日的自主訓練不過是另一種不甘的體現。說到底,望月桃花對排球的熱愛多數都來源于“我能做好這件事”而非對“打排球”本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接受禦子柴琉璃的好意更多也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其實沒有那麽糟糕。

也不知道當初不願意放寬條件錄取她的新山女高會不會後悔。

她給自己天馬行空的妄想逗樂了:縣內排球打得好的人那麽多,也不缺她一個,新山能招攬到不少能人,又不會單獨糾結她望月桃花。現實也不是爽文,哪怕她拿到了白鳥澤大學的體保資格,新山也不會得到消息,更別提後悔。

這麽多年來,沒有放過她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你要好好打球,”她笑着對他道,“等牛島他們退了,你就是白鳥澤的主力……可不能和原來一樣動不動就耍性子。況且你在球場上太容易受情緒影響了,稍微試着再冷靜些思考一下怎麽樣?”

少年聞言伸出手,将她攬進懷裏。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間,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連對方身上汗水的氣味都清晰可聞。

然後望月桃花聽見了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回答。

“好,”他說,“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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