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伍拾伍
伍拾伍
【我炸肉餅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以後要是混不下去了幹脆支個攤賣小吃得了。】
社團活動而已：希望那個時候你還有錢交攤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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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貨物的條形碼掃進機器并報出價格後，望月桃花擡頭看了眼便利店牆上的挂鐘。
感應門發出來客的長音。
少女下意識轉頭，京谷賢太郎站在門口，少年身上還套着青葉城西的校服，看樣子是剛從學校裏出來。
“他剛放暑假那幾天每天都來找你打球。”望月花梨看了眼門口的人，小聲對妹妹道，“但是我跟他說你不在，後來就沒怎麽見他了。”
望月桃花“哦”了一聲。
客人提着購物袋離開櫃臺前。
望月桃花看了眼京谷賢太郎，順手夾了塊肉餅下進鍋裏。不知是不是錯覺，少年沉默地站在對面等肉餅炸熟的模樣還挺乖的。
“暑假去哪了？”京谷賢太郎問。
三年級學姐向來不介意前後輩關系，也沒計較他不用敬語的事：“去白鳥澤打球了。”
“白鳥澤？”
“嗯，暑期集訓。”望月桃花将夾子丢到一邊，順手按下計時器，“白鳥澤女子排球部牽頭的。”
京谷賢太郎盯着油鍋裏咕嘟嘟冒泡的肉餅，炸物被食用油裹熟的味道順着蒸騰的熱氣往外擴散，他開始有些餓了，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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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聽及川說你不想回排球部。”倉鼠抓起抹布在櫃臺上胡亂抹了兩下，“沒關系嗎，不參加社團的話是沒法比賽的。”
京谷賢太郎略微擡臉，看着少女半垂下來的眼睫。雖然眼睛生得兇惡，但望月桃花的五官很好，若是忽略眼瞳偏小而來帶的淩厲感，她便是個實打實的美人，那顏色淺淡的唇輕輕勾着，唇角翹起，似乎有些嬰兒肥的圓臉令她看起來就像是抱着瓜子傻樂的倉鼠。
實際上，在暫停社團活動之初，京谷賢太郎聽見過無數類似于“你這麽有天賦，不打排球可惜了”或是“好不容易升上青葉城西，為什麽不繼續打排球了呢”之類毫無意義的勸誡。雖然選擇青葉城西确實也是有考慮到排球部的強弱，但京谷賢太郎不喜歡那些人的勸誡方式。
就像是他必須打排球一樣。
望月桃花最開始也這樣勸過，但她很快就閉了嘴。京谷賢太郎不知道她是覺得沒意思還是單純不在乎他到底打不打排球，又或許二者皆有，總而言之，他覺得跟望月桃花交流起來還挺輕松的。
她沒有學姐的架子，也不會要求他做什麽。
京谷賢太郎猜測她家裏應該還有至少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望月桃花非常習慣和年紀偏小的人交流，也會根據他當時的微表情揣測他的想法。
就像現在。
她沒有說“你不打排球太可惜了”或是“高中三年很短，混日子很快就會過去”，她說的是“不參加社團就沒法比賽”。
京谷賢太郎承認自己快要被說服了。
他讨厭體育社團裏令人窒息的前後輩關系，可他不讨厭排球，也不讨厭比賽。
倘若整個高中生涯都沒法參加比賽的話……好像确實有些不太劃得來。
計時器發出“滴滴滴”的連續音節。
望月桃花眼疾手快地将肉餅從鍋裏撈出來，當着京谷賢太郎的面開始調味。這次她沒放辣椒。
“你還在你們學校的女子排球部嗎？”她聽見京谷賢太郎問。
“沒在了，”望月桃花捏着調料罐子，頭也沒擡，“有人勸我回去把春高預選賽打完……但是我覺得挺累的。”
“高中聯賽以後三年級應該都退了吧？”
京谷賢太郎的思維模式非常直線，他不想和有學長架子的人相處，那就幹脆繞開他們。三年級退部後，二年級就是最年長的那批，不會有人強迫他使用敬語，也不會有人抓着他偶爾一次的失态沒完沒了。
“不知道。”望月桃花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
今年的高中聯賽預選賽，青葉城西又一次輸給了白鳥澤。以她對及川徹的了解，那個人大概無論輸贏都會打到最後一場比賽，及川徹要留，岩泉一自然舍命陪君子。只是望月桃花不明白，及川徹從初中起就被牛島若利壓着暴打了這麽多年，他的神經是不是粗到可以走大象才能到現在都沒崩心态。
她大概能猜到京谷賢太郎提問的理由，無非是不想和三年級的學長往來。但望月桃花實在懶得摻和青葉城西的事兒，光是烏野女排那群笨蛋學妹就夠她頭禿了，她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替及川徹哄小朋友。
他自己的攻手，他自己哄。
京谷賢太郎“唔”了一聲。
他接過望月桃花遞來的炸肉餅，将幾枚硬幣在櫃臺上排開。剛出鍋的肉餅還有些燙，少年便将之攥在手裏，沒急着下口。
“你最近好像也很少來這邊。”他試探性地換了個話題。
望月桃花順手将圍裙解開重新綁了一道，“是啊，忙着帶小孩。”
“帶小孩？”
“社團裏的學妹，我們學校女排沒有教練，被人拜托去指導了。”望月桃花說，“而且最近在談戀愛……對方比我小，也算帶小孩吧。”
京谷賢太郎一愣。
他從未關心過望月桃花的個人情況，但以她跑來青葉城西的頻繁程度，京谷賢太郎默認她是單身，畢竟有男朋友的人不會閑得每天都繞路到仙臺市裏找人約球。
結果望月桃花說她最近在談戀愛。
确實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她都十八歲了，談戀愛也正常。京谷賢太郎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感覺，于是用一種略帶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的臉。
“你肯定在心裏說‘她這樣居然還能找到男朋友？’，”望月桃花單手叉腰，将調料罐子往櫃臺的架子上一甩，“快滾吧，別逼我打你。”
其實并不是。
京谷賢太郎只是想問到底是什麽人能比排球更吸引你。不過那好像也沒什麽必要，到底是望月桃花的私事，他和她也沒有熟到随便什麽都能過問的程度。
于是少年轉過身，離開了便利店。
他打算去排球部看一眼。
倘若三年級都退部了，他就回去打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