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數學老師踩着恨天高紅色高跟鞋經過七班走廊時，看到七班學生冥思苦想、皺眉沉吟、一片祥和的學霸氛圍，頓時高興得如墜雲裏霧裏，神清氣爽，眉頭舒展，走路都能飄起來。
然而一進門看到八班亂哄哄、你追我趕、嬉笑怒罵不停的小醜樣兒，翻臉比翻書還快，白眼畢露，把手裏抱着的數學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丢，剎那間，飄揚的粉塵四散而起，猶如“大怒拍起兮粉筆灰飛揚”，嗆得前排學生一陣陣猛烈地咳嗽。
“說實話，我帶過這麽多屆學生，就你們這屆最差，學沒個學樣兒，一天到晚鬧哄哄的，就不能學學隔壁七班？！哪怕你們把一點點心放在學習上都行啊，不至于上次的模拟考考得一塌糊塗，我的老臉都被你們丢盡了！”數學老師血管噴張，青筋暴起，如喪屍般手腳亂舞。
“趙露，把卷子給我發下去！”數學老師大吼一聲。
數學課代表趙露戰戰兢兢接過卷子，開始一個個地分發，她特意看了一下程萱萱的分數，79分，眼中得意又輕蔑的神色表露無遺。
“喂，程萱萱，你的卷子，79分！”趙露故意大聲喊道。
她還以為程萱萱有多害怕捏，結果人家就渾然不在意，把卷子接過來，啪的一下放在草稿紙下，繼續趴在課桌上，睡意朦胧。
呵！趙露得意洋洋，她這次又是班級第一名，124分！當她翻到陸之澤的卷子時，猶如上貢品一樣，輕輕端着，夾着嗓子喊道：“班長，你的卷子。”
陸之澤接過來，分數果然沒“失望”，是想象中的個位數。吳胖子大聲嚷嚷問：“陸哥，你多少啊？又是0分嗎？”
李亮附和道：“哪能啊，陸哥這次足足進步了6分捏。”
眼看自己的醜事被這兩個豬隊友喊的人盡皆知，陸之澤分別給他們的腦袋上“開了一個爆米花”，把他們疼得原地找奶奶，“爹還沒發話，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
程萱萱艱難地擡頭，數學老師越講越快，她也越來越困，後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同桌張欣白胖的胳膊左右有規律地換來換去，程萱萱好奇問：“你在幹啥啊，練‘乾坤大挪移’啊？”
張欣這大白胖丫頭得意笑：“呵，我在練睡覺神功。”
“啥？”
“嘿嘿，你不懂了吧，你看看我右眼睜着時，左眼被左手捂住，其實在眯着，同樣的，左眼睜着時，右眼用右手擋住，換右眼眯着，兩只手彼此交替，完成睡覺大業的轉移。”張欣說罷，還給程萱萱演示了一遍，的确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睡覺的偷懶樣兒，反而還一副極其認真做筆記聽講的學霸模樣兒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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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滴媽，你可真是個大聰明。”程萱萱捂着肚子，笑說。她環顧四周，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後排的同學已經開始完美傳承張欣的“睡覺大功”，個個變成獨眼俠，甚是滑稽。
下課鈴響，終于熬走了數學老師，班裏又如往常一樣沸沸騰騰。陸之澤剛要起身，就看見站在教室門口的語文老師在喊他。
“陸之澤，你帶幾個男生把我辦公室裏的黑袋子搬來。”
“東西很多嗎？，要幾個男生？”
“五個吧。”
“好的，老師。”
言畢，陸之澤點兵點将一般，帶了幾個高個子男生屁颠往辦公室去。吳胖子看見陸之澤搬回來的一大堆烏漆抹黑的大袋子，上來就是一頓“摸”，嗅着狗鼻子，眼中閃着光，“霧草，巧克力！”
“啊？！”全班同學盯着講臺上一大堆的黑袋子，不由得疑問，與其說這是巧克力，不如說是某種“贓款”……
吳胖子一個箭步就是向前，如憋不住尿般，內心狂湧，伸出大胖手就揭開了“神秘面紗”。
“卧槽，還真特麽是巧克力，還是德芙的！”李亮率先喊出了聲。
班上的同學議論紛紛，個個狂喜。
語文老師周玲走了進來，囑咐道：“陸之澤，你把這些巧克力分給班裏的每個人。”
“好啊，老師，我愛您！”班裏調皮的男生站起來歡呼雀躍。
“老師，我知道您馬上要去省裏講課了，加油！”語文課代表王婷說道。
“你們這些小猴兒，知道得還挺多的，廢話少說，趕緊吃吧，等會兒是班主任的課，你們可別在上課吃，不然我可要背鍋了。”
李亮笑嘻嘻，立正做了一個“OK”的手勢，周玲在他頭上捏了一下，“你可別搶別人的份！”
等語文老師一走，班裏全亂套了，幸虧陸之澤人高馬大，吼了一聲，才把這些餓死鬼投胎的猴子們鎮住，“急尼瑪呢，人人都有份，坐在座位上，等着勞資發！”
女生們一個個矜持地等着發放，男生們一個個的頭比長頸鹿伸得還長，真真是望穿秋水。
張欣伸出胖手，笑眯眯地接過巧克力，然而她立馬如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口下去就沒味兒了，馬上讨好地看着陸之澤，“班長，再給我一個呗，剛剛沒嘗出鹹淡。”
“巧克力有什麽鹹淡！”陸之澤如鋼鐵般無情，拒絕了張欣。
“你的。”陸之澤把巧克力輕輕放在程萱萱課桌上。
程萱萱看到張欣的可憐樣兒，把自己的巧克力給了她，張欣感動得眼淚汪汪的，一雙胖胳膊肥肉亂飛，嘴裏小心品着絲滑又德芙的巧克力。
下課後，陸之澤在窗戶邊玩鬧，把自己的巧克力丢在程萱萱的課桌上。
“給你吃。”陸之澤說。
“我不吃。”
“啊，為啥啊？”
程萱萱擡起頭，嚴肅道，“吃了長胖！”
陸之澤“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吃這個玩意兒能長胖？那我之前給你吃，你怎麽沒胖？”
程萱萱“哼”了一聲，“胖，是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哦——”陸之澤笑嘻嘻的，“那以後得叫你小胖豬了。”
程萱萱對他怒目而視，“姓陸的，你再說一遍！”
陸之澤一屁股從坐着的飄窗跳下來，雙手擺得如撥浪鼓，“我錯了，你就是真的你，不一樣的母老虎。”
“哼！”程萱萱踩着自己的凳子，跳過窗戶，一躍而下，想要讓這二貨見識一下“母老虎”的“實力”。陸之澤眼見大事不妙，已經踩着風火輪，撒丫子溜了。
北都最繁華的市中心商業大樓林立，四通八達，人流量上萬。經過一座座摩天大廈，往更深處走，便是零散又溫馨的小街。
一個複古又典雅的商店，牆上挂滿了各種玉器，有玉璧、玉珏、玉璋，形式各異，屋裏的燈光溫暖如橘燈。
一位身形瘦削的老人正在低頭翻找些什麽東西，忙活了半天，終于将一個黑色盒子拿了出來。
“哇！好看！”程萱萱盯着黑盒子裏的象牙形狀的玉。
老人叫鐘匠，一生都在打磨各種玉器，他身形雖然伛偻，但神情矍铄，含有智慧之光。
“小姑娘，這個可不便宜。”鐘匠淡淡說道。
程萱萱愛不釋手，“多少錢？”
“3000，如果要刻字，還要加2000。”
“呃，好！”
程萱萱将積攢多年的錢，全部取了出來，交給鐘匠。
鐘匠驚訝嘆道，“你竟然不講價？”
“啊？還可以講價嗎？”
“……”
鐘匠轉身去裏屋，拿了一大卷木簡，形式複古極了，上面有各種各樣的字體，從甲骨文、金文、到最新電腦上的宋體、黑體。
“你選一個字體。”鐘匠說。
程萱萱抓耳撓腮，她覺得每個字體都好看，一時竟無從下手。
鐘匠看出她的糾結，問，“你要刻誰的名字？”
“一個人的名字。”
“……”這不廢話嗎，不刻人的名字，刻啥？
鐘匠只得再問，“這個人多大？”
“16滿17歲未到。”
“男還是女？”
“呃——男。”
鐘匠神情淡定，他立馬明白了，“一般刻喜歡的人的名字，推薦字體工整的，他年齡不大，就選個小楷吧。”
一番話說得程萱萱滿臉通紅，尤其是聽到“喜歡的人”時，更覺臉紅心跳，她乖乖地在一旁，如坐針氈。
鐘匠倒了一杯碧螺春給她，“嘿嘿，小姑娘，害羞個啥，我這裏都是姻緣刻字的多，你這種情況我見得多啦。”
“呃呃——”
鐘匠收好錢，端詳了一下玉，說，“你先回去吧，一周後再來取。”
“好，鐘爺爺，刻好一點啊。”程萱萱提起書包準備走。
鐘匠突然喊住她，手拍着腦袋，“你看我這老糊塗，說是要刻字，連名字都沒見到。”
“哦——我也忘了！”
程萱萱一筆一劃，如同小學生一樣，認真地将“陸之澤”三個字寫在牛皮紙上，交給鐘匠。
老人邊喝茶邊點頭，“好名字！”
程萱萱雙眼笑眯眯，充滿少女的單純，“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名字。”
一周後，程萱萱如約而至，鐘匠慎重地交給她一個中國紅的小方形盒子。程萱萱萬分珍重地打開，裏面是一塊通透幹淨的翡翠玉，小而皎，一根細長的紅繩穿過，少女将玉輕輕拿起，在燈光下，那金色的“之澤”二字熠熠生輝，仿佛有生命，在她的眼眸裏洶湧地跳動。
她太喜歡了！
鐘匠問她：“你是不是想把這塊玉送給他？”
程萱萱點頭，心裏卻想着，不知何時有機會能送出去？生日？節日？還是該死的畢業日……
鐘匠打斷她的“青春疼痛幻想”，嚴肅地看着她：“我建議你不要送給他。”
“啊！？”程萱萱一臉驚訝，“為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