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chapter19

鐘匠氣定神閑,悠然抿了一口碧螺春,醇厚的聲音說道:“小姑娘,身上挂佩的玉器,佩戴不好反而會折壽。”

程萱萱還是第一次聽說,她急忙問:“為什麽會折壽啊?”

鐘匠笑道,滿臉皺紋如菊花:“因為你心意過重,而他年齡太小。”

“呃——”程萱萱握着玉,一時不知怎麽辦。

心意過重了嗎?她只是單純地想為他祈福。

鐘匠看出她的迷惘,笑道:“別太緊張,我告訴你個方法。你知道普光寺嗎?”

程萱萱略微聽說過這個名字,她問:“是靜安區的那個普光寺嗎?”

鐘匠點點頭:“你可将玉佩放在那裏。”

言畢,鐘匠慢悠悠品着茶,轉身戴着眼鏡打磨玉器去了。

普光寺。程萱萱暗自念着這個名字,回到家,用手機搜了一下,是一座氣勢恢宏佛教寺廟,在北都享有盛名,一到節假日,那情形可謂“人山人海、海納百川、川流不息、熄燈不睡……”,寺廟內摩肩接踵,實乃“蔚為壯觀”。

晚上程萱萱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摸索到床頭邊,小心翼翼打開小紅色方盒子,拿出象牙狀的玉佩,皎潔的月光照亮通體晶瑩的翡翠綠,“之澤”的金色小楷體微微發光。少女虔誠地握在手心裏,天真爛漫,傻笑個不停,如果能親手把玉戴在他脖子上,那場景……哎呀呀……嗯哼哼……陸之澤那個蠢貨會怎麽樣呢……小笨蛋肯定會哈哈哈哈哈地傻笑吧……還是根本不喜歡玉呢……哇啊啊啊,好糾結……這可惡的陸之澤,害得本小姐睡不着……

一陣翻江倒海的“自我幻想”過後,程萱萱這花癡才勉強睡着。

教師辦公室,老蔡頭一如既往“深情款款”地泡着茶。

“老師,我這周四、五想請假。”程萱萱說。

“哦,你怎麽了?”老蔡頭翹着的二郎腿放下來,坐正身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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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萱萱聲音欲說卻休,眼眶(假裝)紅了起來:“老師,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我想去看看她。”

“哎呀,這可不得了,嚴重嗎?”老蔡頭神情嚴肅地問。

程萱萱擺擺手:“聽我爸說,剛剛轉出ICU病房,現在還在醫院呢。”

老蔡頭立馬站起身,拿出手機想要找她的父母确認一下情況。程萱萱見狀,急忙說:“老師,我媽出差去了,你打我爸的手機號吧。”

“喂,是程又華先生嗎?”

“哦,是蔡老師啊?”

“是這樣的,聽說令堂病了,情況嚴重嗎?”

“哎,老人家總有點腿腳、脾肺、神經不舒服的時候,現在好點了,謝謝班主任的關心。”

“哦,那好那好,希望令堂能馬上好轉,身體健康。”

老蔡頭挂斷電話,手輕拍在程萱萱肩上,神情凝肅,語氣沉穩:“去吧,看看奶奶去,老人家身體疼痛是最難受的。”

程萱萱如小雞啄米般點點頭,老蔡頭大筆一揮,飛快地在請假條上留下了龍飛鳳舞的字跡。

程萱萱拿好請假條,到四樓走廊,陸之澤迎面撲了過來,後面是兇神惡煞的吳胖子,舉着某個不明物體就要砸過來。

“你們打架,能不能別傷及無辜啊!”程萱萱趕緊閃到一邊。

“嘿嘿嘿,你看起來很高興啊,老蔡頭跟你說啥了?”陸之澤一副涎皮賴臉的樣兒。

程萱萱悄聲“哼”了一下,沒理他,臉卻紅了起來,一想到是為了他去祈福,心跳個不停……

陸之澤手欠似的,拉了一下她的高馬尾,“想什麽呢,一副花癡樣兒,是不是看到宇宙第一帥的我情不自禁啊,嘻嘻。”

“……我呸,你個自戀狂,一天不自戀,渾身難受啊。”

“那可不,老陸老陸,裝杯最‘陸’。”林泉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當場揭穿陸之澤的“老底”。

“你小子再給我說一遍。”陸之澤提溜着林泉的脖領,劍眉星目的神情都扭曲起來。

“哎呀,草。”林泉反過身就是一頓跑,“陸哥,看看耳朵吧,我剛剛可啥都沒說,是你聽錯了。”

“你今天別被我逮到。”陸之澤在走廊上穿過歪七扭八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提着四十米砍刀就要動手。

程萱萱倚靠在欄杆上,暖日溫柔地籠罩黃色的唐老鴨外套,遠處的陸之澤像個小瘋子一樣逮住林泉就是一頓薅。李亮看戲不嫌事大,煽風點火道,“陸哥,幹得漂亮,給我揍這小子,這老東西前年欠我的200塊還沒還呢!”

剛剛那個騙鬼的理由其實是程萱萱和爸爸程又華串通起來的,爸爸問她為啥請假,她支支吾吾,總不能直接說因為要給陸之澤祈福吧。

“萱萱,連爸爸也要瞞着嗎?”程又華認真問。

程萱萱低着頭,如擠牙膏擠出幾個字,“我、要去普光寺。”

“去那裏幹啥?”

“當然是好玩啊!”

程又華端着一張臉,這鬼話連篇的,自己的女兒還不清楚,平時周六周天都懶着在家看電視劇小說漫畫,這會兒竟然有心思去寺廟??

眼見瞞不過,程萱萱又得低聲說,“哎,爸爸,別問了,其實我就是想去寺裏祈福。”

“祈福?這是一件好事兒啊,爸爸送你去怎麽樣?”

“不了,我自己去。”

程又華放心不下,“你把手機帶着,還有手表,遇到什麽事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老爸。”

“嘻,好!”程萱萱撒着嬌,又說,“爸,我要向老師請假的話,我找個理由,你幫我應付一下叭。”

“你可別坑你老爹啊。”

“放心啦,肯定不會滴。”

北都汽車站有直接去普光寺的大巴,程萱萱特意挑了一個非雙休的日子,買完了票,坐上車,人不算多,稀稀落落的。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戴着白色耳機,時而欣賞窗外的美景,時而惬意地聽着歌。

一刻鐘過後,手機微信響了幾下,是陸之澤發過來的,直接上來就是三連問:

你在哪兒啊?還好嗎?你奶奶怎麽樣啊?

這可把程萱萱整不會了。

她問:你怎麽知道我奶奶的事?

陸之澤:找班頭問的,我看你今天沒來,還以為你擱家裏睡大覺呢。

程萱萱:……記住,正經人都是在課堂上睡覺的。

陸之澤:你現在在哪個醫院啊,我去看看你。

程萱萱:無事不登三寶殿,又不是你奶奶,你來幹嘛?

陸之澤:我去,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真是氣煞我也。ˋωˊ

程萱萱噗的笑出了聲:蠢( ̄(●●) ̄)。

陸之澤:希望奶奶早點好起來。

程萱萱:會噠,你別擔心啦,小心點班頭兒,被他抓到了,等會兒把你手機給沒收了。

陸之澤向着窗外望去,沒有看見老蔡頭陰森森的臉,舒了一口氣,但同時卻也瞥見了程萱萱空蕩的書桌,不知怎麽的,心裏莫名的煩躁。

他麽的。陸之澤不知不覺罵了一聲,惹得同桌以為得罪了這位“小爺”,把身子如同小媳婦兒一樣,悄悄挪動到邊上。

下課後,陸之澤無精打采的。李亮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興奮地喊道,“陸哥,打游戲,快點,還差一顆星就上榮耀了!”

“你要勒死你爹嗎?”陸之澤一把糊開李亮的手爪子,站起身,好不耐煩。

陸之澤身長玉立又颠三倒四地在走廊上閑逛,靠在欄杆上,仿佛那個少女就在眼前,上課時,他們一起無精打采仿佛被抽幹般倒頭就睡,真可謂“志同道合、沆瀣一氣”。下課後,陸之澤時不時地撩撥她幾下,把母老虎逗得又是笑又是怒的,開心極了,簡直賽過“活神仙”。

“哇靠,陸哥,大白天的,做啥春夢,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隔壁七班的段時手裏抱着籃球,笑嘻嘻道。

“爺做的是黃粱美夢。”

“呃——”段時一臉懵,他懷疑自己的語文是不是數學老師教的,黃粱美夢這樣用?

“打球去?”段時問。

“走!”

北都一中有五個操場,離大門最近的是正操場,專門用來舉行升旗儀式,而學生的活動空間是離教學樓較近的矽膠小操場,體育設施很全面,有乒乓球臺、有羽毛球網、籃球架子。

陸之澤這家夥吆五喝六的,狐朋狗友來自五湖四海,打籃球小夥伴自然是來自不同班級的男生。吳胖子也在其中,雖然他胖,但他自稱是個靈活的胖子。

還沒開始玩,段時的那個籃球就罷工不幹了,仿佛害羞的小姑娘,觸碰到心愛的矽膠地面,一下子臉紅到爆炸了。

“卧槽,段時,你這球拼夕夕上買的吧?”李亮響聲問。

段時撿起破爛的籃球,一口氣摔到垃圾桶裏,急匆匆地跑到學校的籃球室,興沖沖地又抱了一個籃球,看向陸之澤,大聲喊道,“陸哥,接着!”

這一扔剛剛好砸到一個人的身上。

顏義急頭白臉抱着腦袋,惡狠狠地提溜起段時,“他媽的,沒長眼啊,敢打老子?!活得膩歪了?!”

段時吓得戰戰兢兢的,急忙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顏義剛要一拳下去,卻被人硬生生地攔在半空,他一看,正是他一向看不慣的陸之澤。

“他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還打他幹什麽?”陸之澤說。

顏義輕蔑一笑,“我日了你媽,我也不是故意的。”

陸之澤一個拳頭就糊在顏義臉上,顏義也不甘示弱,打了回去。

“他媽的,陸之澤,你到底在裝什麽啊,一天到晚牛筆哄哄的,我就看不慣你這樣的人。”顏義鼻子都出了血。

“那又怎麽樣,可惜你看不慣我,還消滅不了我,氣不氣。”陸之澤趁勢将顏義勾倒在地,顏義也手疾眼快,把陸之澤的衣服倒挂在一邊,使他瞬間失去平衡,也摔在地上。

周圍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郭涵正要扯着嗓子喊“不要打了!”卻被李亮拉到一邊。眼見人越來越多,陸之澤怕教導主任過來,于是低聲對顏義說,“這樣吧,我們來打籃球吧,就我和你,比投籃,20個,誰投得多,誰就贏,贏了你可以任意使喚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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