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25

七班的班長顧桉站在八班教室門口,尋找着陸之澤。

程萱萱對顧桉有些印象,平常幫英語老師整理試卷時,會在教師辦公室撞見他。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交集。

程萱萱想,陸之澤這貨又跑到哪裏去了,整天像猴子一樣,東竄西跳的。

程萱萱見顧桉等得焦急,于是走過去,問他:“是說升旗的事嗎?”

顧桉點頭。

程萱萱剛要張口,陸之澤一頓火花帶閃電,跑了過來。

“鑰匙給我吧。”陸之澤說。

顧桉把鑰匙交給陸之澤,說:“紅旗和手套在矽膠操場旁邊的二號體育室裏。”

“知道了!”陸之澤笑嘻嘻的,他把鑰匙放在口袋裏。

陸之澤把李亮和趙露一起喊了過來,幾個人向矽膠操場走去。陸之澤用鑰匙打開體育室的門,幾個人陸續進去,裏面潮濕悶熱,東西都滿滿當當、錯落有致地擺放着。

趙露率先找到升旗用的白手套,有好幾雙,她找出幹淨的一雙,準備給陸之澤。

轉過身,沒想到陸之澤正笑嘻嘻地把一雙手套放在程萱萱手上,“這個很幹淨,戴這個吧。”

趙露忍住心中的氣,臉色陰郁地戴上白色手套。

升旗的地方是位于學校正大門口的大操場,陸之澤幾個人把紅旗系在欄杆上,排練着升旗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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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澤問李亮:“帶手機沒?”

李亮說:“帶了。”随後他拿出手機,開始播放國/歌。李亮負責揚旗,陸之澤把紅旗升到半空,接下來由程萱萱和趙露兩個人一起把旗升到最頂點。

幾個人排練了好幾遍,慢慢的,節奏很穩。陸之澤說:“明天再來練個三四遍就差不多了。”

程萱萱笑着應答:“知道啦,猴子。”

陸之澤把紅旗收起來,他嘿嘿地笑着。趙露趁機說:“班長,我幫你吧。”

陸之澤拒絕:“不用,這東西輕得很。”

陸之澤和程萱萱好似心有默契一樣,率先離開了。趙露緊跟他們,李亮上前拉住她,找了個理由:“哇,你臉上有個蟲子。”

“啊?”趙露使勁地亂拍自己的臉,邊拍邊問,“還有沒?”

李亮搖頭:“沒了。”

見趙露不死心李亮開始在她旁邊自說自話:“唉~我跟陸哥小學五年級就認識了,我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生這麽上心過。”

趙露一言不吭。

李亮繼續說:“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趙露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她急忙問:“很小的時候?”

李亮回答:“對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個時候陸哥和今天沒什麽變化嘛,喜歡給她塞糖吃。”

“哼!”趙露不屑哼道,“那又怎麽樣,人總會變的。”

“啊對對對,都會變。”李亮見她如此頑固,止住了話頭。

趙露反而被李亮的這個敷衍樣子搞得火大,她忍住怒氣,也不理他,急匆匆地跑開了。

周一這天,八班要升旗的幾個學生都穿好了校服,嚴陣以待,提前來到大操場。陸之澤先是把紅旗系好,伴随着高昂壯烈的國/歌聲,李亮高高地揚起鮮豔的五星紅旗,陸之澤随着旋律将紅旗慢慢升旗,随後程萱萱和趙露兩個人聽着節奏,一步一步地在國/歌結束之後,完美地将紅旗升到了頂點。

陸之澤穿着黑白校服,他裏面是淺灰色羽絨服,裹得像個小棕熊,高高的少年站立在身邊,優美的側臉弧線是她悸動的原罪。她深吸一口氣,心裏波浪翻滾,吟誦起愛戀的舊詩:

少年時代起

我夢寐着你可愛的側臉龐

校歌和着晨光旋轉鮮豔的紅旗

你安靜身如青松

站在我身旁

如珠玉落在我未曾塗抹的白紙上

你好看的手輕握成拳腆腼地笑着

我不敢看向你清澈的眼眸

我如夏日的蟬揮動愛戀你的翅

彌漫十二月紅玫瑰花香

單薄的年華奏鳴悲傷的詩

我撿拾寂寞的大提琴

單戀的樂聲入了你

逾恒未改溫暖的心

你對我說

你的心會因我而流淚

我在你可愛的心劃下輕痕

你輕握住我的手

微笑至

滄海縱負桑田

白駒叛逃時隙

升旗結束後,便是冗長的校領導發言。陸之澤拿着紅旗,要放回原地方,中途碰見了老蔡頭。

“陸之澤,升旗排練得不錯啊。”老蔡頭少有地誇獎了這個猴子。

陸之澤搔着頭,不好意思笑着,“沒咋排練,都是天分太高了,一學就會。”

老蔡頭想就不應該誇他,他揮手,“去吧,把紅旗放好,鑰匙等會兒交給9班的班長。”

程萱萱一直跟在陸之澤後面,她放好手套,陸之澤則是将紅旗放到第三層。體育室的房間很幽暗,人待久了就會很悶,而且上面放滿了各種類似籃球、足球、乒乓球之類的,把架子塞得滿滿當當的。

程萱萱的身體碰到了架子,上面的一個籃球順勢滾落下來,陸之澤見狀,急忙拉住她,讓球砸在自己的身上。

程萱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處。

這——她應該發出土撥鼠的狂喊。

事實上,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陸之澤仿佛也有些尴尬了,他假裝咳嗽,“靠,這地方真的太小了。”

他放開少女柔軟的身體,關心問,“剛剛沒砸到你吧?”

“沒有。”程萱萱臉紅,緊張地垂着腦袋。

笨蛋,剛剛球明明砸的是你啊!

程萱萱慌亂如小鹿,快步走了出來,看見陸之澤跟在後面,她定眼瞧他,第一次難得看見這個臉皮比犀牛還厚的人,臉——居然也紅了。

她放肆地狂笑起來,“唉唉,陸之澤,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陸之澤一頭霧水,“像啥啊?”

程萱萱捂着嘴,“像猴屁股。”

“……”

陸之澤抓住她的手腕,嬉皮笑臉,“你知道你像啥嗎?”

程萱萱掙脫開他的手,捂着耳朵,飛快抛開。

這損種說的話,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其實,更多的,她還沒從剛剛意外的“擁抱”中回過神來——少年的懷抱、炙熱的身體……要是能再多來點這樣的“意外”就好啦!

想想就覺得激動、害羞、快樂!

-

中午,程萱萱在食堂裏打着飯,碰到了叽叽喳喳的郭涵。

郭涵像八百年沒見過她一樣,上來熱情地摟住她,邀她一起吃飯。

與之随行還有郭霜。

她們打完了飯,找個地方坐下來。

郭涵笑嘻嘻問:“唉,萱萱,你跟校草最近發展得咋樣了?”

“啊——”程萱萱淺淺喝了一口學校的紫菜寡淡湯,“八字還沒一撇呢。”

郭霜笑:“嘿,別騙我們,我們可都看到了,你們整天膩膩歪歪的。”

“我什麽時候跟他膩膩歪歪了,這都是你們自己腦補的吧。”程萱萱看着這倆八卦婆,一臉無奈。

郭涵、郭霜互相一笑,朝程萱萱說:“萱萱同學,我們不是腦補,而是事實。再說,你就沒有留意到,除了你,陸之澤幾乎不和別的女生玩嗎?”

還有這樣的嗎?經她們一提醒,程萱萱努力回憶起陸之澤的一堆狐朋狗友,唉~果真好像都是男生。難道——?!

正在她想入非非之際,頭頂上一陣熱燙的水灌進來,灼熱臉面,油膩的水啧将雪白的羽絨服糊成一坨。

郭涵已經叫起來:“操你媽的,你幹什麽!?”

趙露帶着兩個女生氣勢洶洶地瞪着她們,剛剛她聽到她們在談論陸之澤和程萱萱怎麽親密無間怎麽膩膩歪歪時,一口怒氣沖到嗓子眼兒,掏起食堂的免費湯水,毫不猶豫地潑在程萱萱身上。

郭霜掏出紙巾給程萱萱擦幹臉,臉上依舊有灼熱感,郭霜帶着她,接了點冷水,紙巾打濕糊在臉上,方覺得好一些。

那邊郭涵已經和趙露吵了起來,郭涵本來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暴脾氣,吵起架和市井潑婦沒啥倆樣。

她指着趙露的鼻子罵道:“去你媽的,你能不能買把鏡子先照照自己的一陣醜/b臉,你以為陸校草能看得上你嗎?全天下的女的死光了,陸校草都不會正眼看你一下,懂嗎,賤人!”

趙露已經氣暈了,她上來就給郭涵一巴掌,郭涵更加怒不可遏,罵道,“什麽婊子養的玩意兒,惡人先動手,好,今天就讓你哭着回去!”

郭涵扯住趙露的頭發,扯得她頭發都散開來,趙露猛的踩郭涵一腳,痛得她大叫一聲。後續越來越多的女生參與進來,場面亂哄哄的,哭的哭,罵的罵。

人群中忽然吼了一聲:“住手,你們別打了!”

竟然是高冷到極點的顧桉。

顧桉把郭涵和趙露分開來,兩個女生的頭發淩亂散開,臉上還有指甲的劃痕。

顧桉瞧了一眼趙露,冰冷的目光刺得她低下了頭,她自知理虧,帶着她的幫手悻悻離去。

顧桉掏出紙巾,遞給郭涵。

郭涵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謝謝顧學神!”

随後他走到程萱萱面前,說,“去醫務室看看吧。”

程萱萱搖頭,“已經沒事了。”

為什麽趙露非得不放過她?她的臉沒事,只是頭發和雪白的羽絨服已經油膩膩的。要是讓母親趙琳看到油漬的羽絨服,指不定怎麽罵自己呢。

煩!

郭霜是住讀生,帶着她到宿舍洗了頭。

“萱萱,穿我的這件衣服吧。”

郭霜拿出了一套粉色厚棉外套。

程萱萱聞着羽絨服實在味道太大了,只能換上郭霜的衣服。

程萱萱問:“學校附近應該有幹洗店吧?”

郭霜點頭,“當然有,多的很。”

程萱萱想,還是把羽絨服放在幹洗店去吧,要是媽媽問,還得找理由……真滴煩啊。

回教室的途中,程萱萱買了一杯奶茶給郭涵,“謝謝你為我出頭,你的臉還被抓傷了。”

郭涵猛的嗦一口椰果,“反正我長得醜,無所謂啦,倒是你,臉怎麽還是有點紅。”

程萱萱噙住眼淚,搖頭,“我沒事兒。”

嘴上說沒事,心裏卻委屈極了。她望着八班的班牌號,心裏一陣冷笑,過去的被老師打的陰影全部湧上心頭,暴力,永無止境。她瞥了一眼趙露的課桌,空無一人。

晚自習也不想上,真想出逃,可是又能逃到哪裏去?

她茫然地塞上耳機,趴在課桌上,眼淚濕了一大片。

這回不是淚腺發達,而是無力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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