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謊言與真實（13）
謊言與真實（13）
“我們需要把你的電腦點回去調查。”雖然不太實際，但楚蘇城還是問了句，“當時的快遞單你還留着嗎？”
“沒。來往的信件都是要銷毀的。”
果然。楚蘇城想，“我們知道了。謝謝配合。”
李三特別熱情地把三人送出去。
“阿瑞，這次真的是謝謝你。”沈澤西誠懇地說。
“哥！我們兩什麽關系，別總謝不謝的。不然我可真生氣了。”萊瑞書特意摟了摟沈澤西的肩膀，挑釁地朝楚蘇城看了眼，很快就開着自己的車先行離開了。
“啥關系？”就在沈澤西轉身開車門的瞬間，楚蘇城就把人按車門上，眯着眼冷冷地問。
距離太近沈澤西不太舒服地把頭偏了偏，“就是哥哥和弟弟的關系。”
“可是你姓沈。”楚蘇城低沉暗啞地聲音頓時在耳邊響起。
“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就認了兄弟。”
“一見如故？”楚蘇城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脖頸處，沈澤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就在沈澤西剛想把人推開的時候，楚蘇城突然起身走向駕駛座，“上車。先去警局，再跟我去見金娜娜。”
之前那副危險的樣子蕩然無存，又變回了沈澤西熟悉的樣子。
“金娜娜？”
“S下單的錄音在她那兒。”
沈澤西聽出些不同的味道，“湯平跟金娜娜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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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情婦？沈澤西想了想，恐怕不止。
“老大，你查過金娜娜以前的家庭背景嗎？”
“我已經讓淑婷她們去查了。”
警局
“老大。這是金娜娜的所有信息。”卓警花一看楚蘇城進來連忙扯着嗓子喊。
“喊什麽喊，我在你眼裏是耳背還是耳聾啊？！就不能淑女點嗎？怪不得你相親總是不成功。”楚蘇城突然為自家警花的終身大事愁昏了頭，壓根忘了誰才是罪魁禍首。
卓警花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猛地畫風一轉，嬌滴滴地說，“老大~~~~，人家也想跟副隊去執行任務。”
激的楚蘇城一身雞皮疙瘩。
“任務？什麽任務？”沈澤西問道，但回頭一想才發現自己好像逾越了。
“我讓遲睿和韓明去查湯平的住所，讓缺德帶着兄弟們暗中守着韓佳佳。”楚蘇城似乎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妥，認真地回答。
沈澤西有些驚訝，他本想提韓佳佳的事情，因為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想要驗證或排除。
“怎麽？突然覺得我很偉大？”楚蘇城還記得萊瑞書鄙視他的那一眼，記仇地很，但面對沈澤西，卻無比認真，深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人家，一字一句說，“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韓佳佳是重要證人，自然要保障她的人生安全。”
沈澤西看着楚蘇城眼中的自己，心裏一顫。四肢充盈着熱流，但腦子卻冷的可怕，死死地壓住顫抖的聲音，露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不是讓你去查段明華小區的監控了嗎？怎麽？有收獲了？”楚蘇城似乎沒看到那個笑容，涼涼了問了聲卓警花。
卓警花瞬間閉嘴，拎起電腦就往淑婷那裏跑，生怕遭殃。
“人小姑娘別總壓榨吓唬她。”
“小姑娘？她可比你大、再說了我啊是鍛煉她。”楚大魔王絲毫不覺得自己“□□”，優哉游哉地開始看資料。
翻到其中一頁的時候速度突然慢下來，“金娜娜他父親欠了高利貸才被賣到紅燈區，放貸人是——湯平！”
那是十二年前的冬天，也是一切的轉折點。上初二的金娜娜穿着普遍可見的校服，迫不及待地擠着回家的公交。
她是住校生，父母兩人做些小生意，平時很忙沒人管她。她知道父母創業很辛苦，所欲上初中後就主動提出住校。今天是周五，也是她的生日，爸爸媽媽答應她會早點回來，還會做一桌好吃的菜，還有定制的蛋糕。
然而打開家門的瞬間，也打開了她人生的另一扇門。
冰涼黑暗的客廳瓷磚上鋪滿了粉碎的瓷片，女人歇斯裏地地聲音穿透了金娜娜的耳膜，那是母親的聲音。
她連忙扔下書包就往裏跑。母親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頭發零散地散在肩上，眼裏滿是血絲，滿臉淚痕，化妝品都化在臉上，顯得不倫不類。原本指着中年男子辱罵的女人一看到金娜娜，連忙噤聲。一把把呆立的小娜娜擁進懷裏，死死地抱着她。金娜娜被母親勒地疼的很，但她一聲不吭。
“馬征，你簡直就是個混蛋！你不是人！不是人！！！”
小娜娜愣愣地看向一臉愧疚的中年男子，才發現家裏還有個男人，翹着個二郎腿，嘴裏叼着根煙，看戲似的眼神。她害怕地朝母親懷裏縮了縮。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我去送死嗎？！”男人上前就去拉小娜娜，女人死死地拽住小娜娜的手。小娜娜感覺身體要被撕裂了。
“如果不是你養那個狐貍精！怎麽會欠這麽多錢！！！”
女人的力氣終究比不過男人，小娜娜從母親懷裏被硬生生地拽了出來。曾經會把她抱在懷裏逗她笑，給她買芭比娃娃的父親，此刻面目扭曲，用力拽着她的胳膊，蹲在地上，看救命稻草似的看小娜娜，“娜娜，你最愛爸爸對不對？現在爸爸有難了，娜娜也應該幫爸爸對不對？”
小娜娜的胳膊很疼，她想從爸爸手裏掙脫出來。男人一發現她的動作，抓得更緊。
“娜娜，你聽爸爸說……”
“馬征！你不是人！！！娜娜是你親女兒！！你閉嘴！！”
“娜娜！爸爸現在……”
“馬征！！！！”
小娜娜茫然站在原地。她聽不懂但似乎又懂了爸爸的意思。母親這是突然站起來沖着男人就是一陣狂打，被男人不耐煩地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女人不甘心地又爬起來，精心保養過的指甲硬生生在男人臉上劃開了好幾道血痕，男人對女人直接連打帶踹，直至女人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媽媽！”小娜娜掙紮着要往女人那裏跑去，被男人一巴掌甩在臉上，立刻的，白嫩的小臉袋就腫了起來。小娜娜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現在爸爸需要你！需要你！爸爸為你做了這麽多！現在輪到你回報爸爸了！爸爸……”
“夠了。”一直不出聲的男人突然制止了這場鬧劇，走到小娜娜面前，擡起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很是滿意地點點頭，牽着小娜娜就往外走。
“謝謝湯哥！謝謝湯哥！”中年男子不停地個對着男人的背影磕頭。
男人不斷地道謝聲中夾雜着女人低低的哭泣聲。
小娜娜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裏的女人穿着暴露，男人的手都在她們身上摸來摸去，但是她們居然還再笑。小娜娜害怕地朝湯平縮了縮。
湯平卻一把扳過她的臉，讓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女人，“沒事的，以後你會習慣的。”
那天是金娜娜整個噩夢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