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總的質問(極限拉扯)

第22章 季總的質問(極限拉扯)

舒洺彥的身子晃了晃,在到門口的那一刻還是抵不過眼前的黑暗,他下意識擡手扶住了門框的位置,但是身子還是有些無力的委頓下去了,季馳一下從座椅上起來:

“舒洺彥?”

他快步走了過來,剛才的話是過分了,但是那湧上來的情緒卻還沒有褪去,不過一切都還是抵不過舒洺彥倒在眼前來的有沖擊性。

“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舒洺彥的臉色很白,額角都是細密的冷汗,他這個樣子季馳看了心裏有些沒底,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測的那個血常規,貧血嚴重,他是知道貧血厲害的人走路都能摔跟頭的。

他的手扶在舒洺彥的手肘上,隔着薄薄的襯衣那人哪怕是手肘的位置都清瘦的厲害,但是這一次眼前的人卻沒有由着他扶,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手死死的握着門框的地方,指尖用力到發白,胃裏的疼痛讓他有些直不起身子,貧血而導致的頭暈一直都如影随形,但他還是用僅剩的力氣将手肘從季馳的手裏抽了出來。

季馳的手空在了當場,他微微抿了一下唇,手就要直接穿過這人的腿彎将人給抱起來,但是卻被眼前的人給推開了,舒洺彥身上其實沒有什麽力氣了,那力道并不大,但是卻帶着不可辯駁的拒絕,他微微垂着頭,微長了一些的劉海被額前的冷汗打濕,他的聲音低沉無力:

“我沒有誤會我們的關系,季總。”

一句話季馳的手都愣在了當場,這是剛才他質問舒洺彥的話,他再次想起了舒洺彥問的那句他相不相信?舒洺彥緩緩擡起了頭,看着眼前的人,一時之間過往的記憶悉數出現在了腦海裏,那麽多的曾經,多到他覺得前半生最耀眼的會議,最珍貴的歲月就是和季馳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了,但是時光就是時光,終究還是過去了。

舒洺彥的眼神很平靜,但是平靜中的悲切卻讓季馳心裏一頓,他死死的捏住了拳頭,他知道舒洺彥以為他會相信他,就像當初他相信舒洺彥不會離開一樣,今天他的話對舒洺彥的傷害和當年舒洺彥對他的傷害看起來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不過只有季馳自己的心裏知道不一樣,他無論怎麽說,他心底還是絕不會相信舒洺彥會為了錢出賣設計圖,但是舒洺彥呢?他卻是切切實實的離開了自己,一走就是這麽多年。

舒洺彥撐着身子慢慢扶着門框站了起來,當年的事兒在季馳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去過,無論平時他和舒洺彥之間有多麽的風平浪靜,但是一旦遇到了什麽事兒,十年前的事兒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無時無刻的都在紮他,看着站起來的舒洺彥,季馳的情緒忽然就有些上頭,他們再遇見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誰都沒有提起曾經。

舒洺彥不肯提起可能是因為他心虛,而他不願提起也是想要在那人的面前争一口氣,他不想舒洺彥以為都過去了十年的時間他依舊放不下,但是現在,他忽然就湧上來了一股沖動,話沒有過腦子的脫口而出:

“你覺得我應該信你,我沒有信,你就覺得受傷了?那當年呢?我還以為你絕對不會走呢,結果呢,我都已經做好了什麽都不要了,和你去城裏重新開始的準備了,你呢?你走了,你一個人走了,可笑我回到家裏的時候還以為你在等着我,你都走了一個月我還以為你會回來,我等你了三個月舒洺彥,我在那個屋子裏等了你三個月。”

季馳的眼圈都有些發紅,聲音甚至控制不住的有些抖,他承認他從未忘記過眼前的人,他承認這十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淡忘過過去,他現在都清楚地記得當時在村子裏那三個月他是怎麽熬出來的,他每天都會到舒洺彥之前常去的地方看,會到外面回村的那條必經之路上看,那條路上的夕陽他整整看了三個月,也沒有等來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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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時候天天去那條大道上等你,開始的時候我一肚子的氣,後來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只要你能回來我就不怪你,舒洺彥,即便是這樣你也從未回過頭,現在你憑什麽要求我一定要相信你?”

十年了,季馳終于将心裏的話都喊了出來,而且對着的人是舒洺彥。

辦公室中有片刻的寂靜,舒洺彥的手還沒有從門框上拿下來,他聽着季馳的聲音睫毛微顫,他垂下了頭,什麽都沒有說,腦海中卻幻想了無數次季馳站在路上等他的場景,他不知道那每天季馳是怎麽在失望中回到家的,季馳這個人其實很小心眼,锱铢必較,一次欺負了他他下次一定會還回來,他能說出只要他回去他就不怪他的話要有多卑微。

季馳的每一句話舒洺彥都無從解釋,更加無法辯駁,當年的事兒他從未後悔過,但是聽到季馳這樣的話他卻多出了一分心痛,他不知道能陪在季馳的身邊多久,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和他和好如初季馳會不會終究還是要面對那樣的絕望,他更不願意讓如此驕傲的一個人知道那筆下海的錢是他換來的。

他緩緩擡起頭,不同于季馳微紅的眼眶和激烈的情緒,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的平和淡然,只除了剛才聽到季馳那句話時候的言語,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四目相對,季馳緊緊地盯着他,卻見眼前的人輕描淡寫地出聲:

“往事已矣,既不可追,季總這麽多年都放不下從前,所以是我對我們的關系有誤解還是你對我們的關系有誤解?”

一句話讓季馳剛才燃起來的情緒瞬間熄滅,讓他理智的那根神經瞬間回歸,半晌他甚至低低地冷笑出聲,舒洺彥果然就是舒洺彥,看着溫潤平和的一個人,無情起來卻比誰都無情,那雙淡淡平靜的雙眸就像是在無聲的恥笑剛才情緒激烈的自己,這麽多年過去了,在狠這方面,他還是比不過舒洺彥。

舒洺彥不知道是怎麽走出季馳辦公室的,他的手抵在了胃部的位置,坐回了工位,身上的冷汗幾乎将襯衣都給浸濕了,在工位上渾身都在發冷,他默默披上了外套,周遭不同的目光都掃射了過來,但是舒洺彥現在的腦海裏一字一句都是剛才季馳的話,這些目光對他産生不了絲毫的影響。

總經辦中蔣方婷和舒洺彥打的交道最多,總經辦又是一個日常和各個部門對接的地方,對于于亮的為人她心裏也是清楚幾分的,平心而論她是真的不相信會是舒洺彥對外出賣了圖紙。

她剛想上前安慰兩句,季馳的內線電話就打了進來:

“季總。”

聽到電話裏的吩咐她無聲地看了看一邊坐着的那個人,點頭應下:

“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撂下電話之後蔣方婷給幾個部門打電話,最後她站起身看向了舒洺彥:

“舒助,剛才季總的電話要召集設計部,信息部和審計部來讨論對于上午那件事兒的處理結果,讓你也參會。”

她的話音落下,總經辦的人都看了過來,這個時候讓舒洺彥參會會是什麽結果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了,這個空降總經辦一來就是天子近臣的人沒有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就出事兒了,舒洺彥轉頭看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收拾了筆記本,拿了鋼筆進了那間可以對他宣判的會議室。

舒洺彥到的非常早,他自動拿着本子坐在了會議桌最末尾的位置,門口陸陸續續的開始往裏面進人,于亮走在整個設計部的最前面,他看了一眼舒洺彥,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眼底卻還是閃過了一絲得意,他已經知道這場會議的目的了。

舒洺彥的目光始終非常的平和,脊背都坐的很直,迎着來來往往目光的打量,那些各色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季馳沒有到的會議室中暗潮洶湧,總經辦的人也參會了,蔣方婷的瞟了一眼于亮的方向,臉上的神色有些冷。

而于亮此刻也知道收斂了,低着頭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但是心裏還是慶幸,還有一絲的得意,他在公司經營了這麽多年,哪個部門都有幾個刻意相交的,手裏也捏着幾個人的把柄,這種平時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到了關鍵的時候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舒洺彥初來乍到,一來就在季馳的身邊,公司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呢,雖然是個空降兵,但是很顯然他到了公司這段時間季馳對他的态度可算不上親厚。

光是在總經辦,季馳就幾次當着衆人的面落舒洺彥的面子,公司裏的消息就像是長了腳的蟲子一樣,跑的飛快,一個不受待見卻放在身邊的人弄不好就是季馳故意要奚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季總啊,心裏過不去那一關啊

舒老師其實也是內心相當強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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