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按照常理來講,父親應該和押送軍糧并無任何關系呀?”
姜母咬了咬嘴唇。
“你爹當時負責軍糧失蹤這個案子,押送軍糧之人與你爹為同鄉好友,大呼冤枉,你父親便親自調查此案。”
講到此處,姜母思索良久,将此事給姜月詳細的講述出來。
那一日,姜年回到家中,一掃往日沉重的樣子,看起來心情不錯。
姜母詢問詳情,得知軍糧失竊案隐隐有了些眉目,能确認押運糧草的官員是清白的。
可第二日便有人拿着诏令說有人舉報姜年私通北胡,并在姜年書房裏找出私通信件,而且由于姜年與押運糧草的官員是同鄉,姜年又為此案親自奔忙,更是坐實這一點。
“而且,你父親被抓之前除了交給我這個布巾,還告誡我要小心除了謝家之外的三家人。”
“之前為了生計,你與洛将軍他們打交道我就有點不安,現如今咱們家日子尚可,你想法子辭了軍營的營生,咱們安安份份過日子不好嗎?”
見姜母情緒起伏波動過大,将姜母安撫好歇下。
姜月只覺得母親今日不止是因為所說的這些情緒不穩,怕是還有些別的事情。
将姜柔與姜軒回到家中,姜月将二人叫到身前。
“最近,我不在家的時候,咱家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姜柔迷惑的搖了搖頭,姜軒卻陷入沉思。
“那天,我剛從學堂到家,想着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結果看到娘在看一封信,表情十分不安。”
或許是開始發育,姜軒比之之前更容易餓了些,回家也總愛去廚房找點吃的。
“那封信,你知道放哪裏了嗎?”
姜軒點點頭,從廚房的一處可活動的磚塊後面取了出來。
姜月看完信件,又放回原處。
“今天的事是咱們三個的小秘密,不許告訴娘。”
二人乖乖的點點頭。
“姐姐,是壞人又找來了嗎?”
姜月摸摸姜柔的頭“沒事的,有姐姐在呢。”
所以,姜母收到的信件上寫着是洛家陷害姜年,有理有據的論述了洛家如何借助洛蘊川陷害姜年,講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可那次事件洛蘊川若不是運氣好,怕也是要死在戰場上。
而且誰又能想到天土雨突然發生,北胡的騎兵作戰失利,洛蘊川借此帶領大齊軍隊突圍。
而且聽韓書白他們講,那一次洛蘊川也是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了許久,根據時間推算,洛蘊川很難和上京洛家互通信息。
更何況,原主父親雖說與謝家交好,但是也并沒有與其他家族交惡,冒着葬送自家嫡長孫的風險陷害姜家,這代價屬實不太合理。
而且其他三家在這件事情裏難道一點手都沒有插嗎?
根據母親所說,大軍糧草數量不小,怎麽可能在人數衆多的押運隊伍護送下,一夜間就不翼而飛,除非,除非。
腦海中靈光一閃,現代電視劇和小說裏這種事件都是怎麽解決的呢?
姜月一邊回憶,一邊将可能性列舉出來。
看着自己列出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求證,只不過自己怎麽才能拿到那些證據呢?
是啊,最難的是證據,自己算得上戴罪之身,沒有赦免或者特殊的原因,自己不能離開西北這裏。
想到上次的優檀羅華,姜月心中有了打算,不如試一試。
由于姜母的要求以及不知如何面對洛蘊川,姜月将日常需要的工作托付給蕭煜,并向韓書白告了假。
當然,這個月的工資也被韓書白扣掉了,還答應幫蕭煜準備呈給聖上的禮物,還得勝過上次那株優檀羅華。
帶着草帽,走在沙漠裏,姜月回想着上次看到的那株多肉的位置,可怎麽也找不到。
天氣實在炎熱,姜月打開水囊灌下去,清涼的水撫平喉嚨的幹燥。
就在此時,姜月發現一只草猞猁(荒漠貓),蔫兮兮的趴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死死盯着姜月的水壺。
看它一副委屈又渴望的樣子,姜月把水壺放在原地,又向後退了幾步。
草猞猁小心的看看,見姜月沒有攻擊它的意向,便叼着水壺又跑幾步,咬開水壺蓋子,咕嘟咕嘟的喝起來。
喝飽了水,草猞猁依舊看着姜月,姜月不解,這又怎麽了?
見姜月站在原地不動,草猞猁上前用頭拱拱姜月。
“好啦好啦,你喝飽了就快回家吧,喏,我也要回家了。”
摸摸草猞猁的頭,姜月準備起身離開,誰料被草猞猁咬住衣角。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姜月還是跟上草猞猁的步伐,草猞猁走兩步就要回頭望望。
那棕黃相間的紋路,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跑了一小會,一只跳鼠在草猞猁得爪子下瑟瑟發抖,姜月傻眼,難不成要用這只老鼠報恩?
這倒也大可不必。
“我不餓,謝謝你啦!”
見姜月遲遲不接跳鼠,草猞猁不解的歪歪腦袋。
姜月又得耐心解釋,剛說兩句,一叢植物吸引姜月的眼球。
那是一簇冰燈玉露,只不過此時由于缺水,玉露飽滿的葉子蜷縮在一起。
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小心的把玉露扒拉出來一小株,将其他的玉露埋好。
“小可愛,謝謝你啦!”
摸摸草猞猁的腦袋,姜月站起來,那只草猞猁咬着那只跳鼠,奔跑着消失在沙丘後面。
回到家中,姜月看着今天這株冰燈玉露,摸摸玉露的小葉子。
“你可要好好長大呀!”
見姜月好幾日不來軍營,洛蘊川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頂了一朵巨大的烏雲,那烏雲随時都要下雨。
韓書白恨鐵不成鋼的教育着。
“你做那件事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哪有你這樣空着手上門就和人家長輩說,把你女兒許配給我吧,啊!”
“可是去遲萬一姜姑娘真的許配給別人。”
韓書白恨不得鑽進洛蘊川腦袋裏,按着額角,灌下一大口水,稍稍平複一下心情。
“這事能信嗎?誰家大婚不得媒婆上門,三禮六聘,我的洛大将軍,你好好想想,姜月她見天的蹲在她那個試驗田裏,到哪裏去結識結婚對象,況且。”
說到這裏,韓書白突然沉默,洛蘊川望向突然冷靜下來的人。
“況且什麽?”
“那忘了姜姑娘他父親那事,你家老太爺可是發了話要與姜家勢不兩立,你的婚事可是要過你家老太爺那關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而且,我家可是傳來消息,說上京那邊,你家裏給你相看了合适的姑娘,就等着你今年回京述職,就幫你成其好事。”
洛蘊川皺眉,一聲不響的回了營帳。
韓書白繞到帳後,提住蕭煜的後領,姜月看着已經淪陷的隊友,也只能回身陪着笑臉。
“都聽到了?”
蕭煜努力把自己從韓書白手裏扒拉出來。
“先聲明,我們可不是故意的,姜姐姐把賀禮帶給我,我想讓你們一起幫我想一個好名字,誰知道就聽見你倆的聊天了,姜姐姐勸我離開的,是我要聽的。”
“也罷,聽到也無妨,姜姑娘,說實話若是你家未出事,你與洛蘊川也勉強稱得上是門當戶對,可你父親既已經牽涉運糧案中,那你與洛蘊川便是毫無可能。”
“而且洛蘊川家中已為他尋好一門親事,為了你們都好,我免不了要做回惡人,今後有什麽事你直接來找我就好,洛将軍軍中事務繁忙,還請姑娘莫要打擾。”
若是一般女子,此時應該哭哭啼啼,或是羞憤跑走,而姜月臉色不變,只是按按自己手腕。
攔住氣憤不已,要給姜月讨個說法的蕭煜,韓書白心裏卻有點慌亂。
事情有點失控啊。
“洛蘊川,你給我出來!”
聽到姜月的聲音,洛蘊川難掩欣喜,沖出營帳。
誰料剛到姜月面前站定,就被姜月一個過肩摔撂在地上。
韓書白與蕭煜齊齊傻眼,洛蘊川也一臉茫然。
“本來我是想來告訴你,我姜月心悅你,不止因為你是大齊的将軍,無往不勝的戰神,更因為你會在所有人都質疑的時候相信我,願意帶我去看晚楓城的霜染花,可是今天我不開心。”
“因為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只要喜歡就能在一起,可是這裏不是。”
姜月把時代兩個字咽回去。
“我今天太沖動,對不起!”
說完姜月就離開軍營,騎馬回安昌縣。
被甩的洛蘊川意識到事情的不對,扭頭看向韓書白,蕭煜趕緊與韓書白拉開距離。
“那個,姜姐姐的花忘帶了,我去給她送花。”
說罷便一陣風似的跑走了,徒留韓書白爾康手站在原地。
看着向自己走來的洛蘊川,韓書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
果然,這打鴛鴦的大棒不好做啊!
回程路上,姜月并不似剛才那般激動,臉上甚至挂上滿意的笑容。
這段時間就可以既讓韓書白覺得虧欠自己少扣點錢,又可以理一理思路,想想怎麽找出陷害自家的人。
而且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還是保持和洛蘊川之間的距離比較好。
計劃通!
走在回縣城的路上,姜月看到一個黑影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
姜月悄悄的跟上那個黑衣人的步伐,向縣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