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因為已經過了午飯的點, 自助餐廳裏沒幾個人。

溫斂進門,剛脫了風衣,某個自稱“切爾斯的貧民”已經從善如流地拿起銀盤, 一路從蛋糕水果餐區,逛到海鮮肉類餐區。

很輕車熟路。

他随便拿了點輕食, 坐在路岐對面,托着下巴看她叉了塊三文魚刺身進嘴裏:“不裝了?”

路岐咀嚼着, 咽下去了才說話:“我不懂你的意思。”

路岐可能從最開始就沒打算認真扮演她的貧民身份。

她的談吐是看碟下菜的, 有時候高雅, 有時候也不過就是個低俗粗鄙的拾荒者。

在溫斂家裏煎的那塊牛排, 在奢侈品店裏和櫃員的交談,還有剛才在福祉中心。

太多的細節表明,路岐的真正來歷和她口述的不符,而她看起來也并非真的想騙過溫斂。

溫斂又不好騙。

他不多問只是感覺不到追究的必要。

誰會追究一具屍體到底是誰?

此刻也一樣,她裝傻充愣,他也笑笑:“希望你說自己失憶的事, 是真話。”

“當然是真的了。都是真話。先生。”

二人說着,有腳步聲來到他們桌前,有人道:“……溫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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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岐側眸,看見一個穿着禮服大衣的青年正小心翼翼地望着這邊。

他應該是剛進來, 店內開着暖氣, 他還沒來得及脫外套,一雙下垂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很像時尚雜志裏走出來的那種病弱系潮人模特。

“你怎麽在這兒?”

溫斂看見他,反應卻很平淡, 甚至都沒叫人家名字。

但二人顯然是認識。

“我今天剛好路過這裏,想随便解決下晚飯再回去。”

青年臉上流淌着些微的尴尬, 看了眼路岐旁邊的空位,道:“我們也好久沒見了吧,快大半年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坐下來聊聊天嗎?”

溫斂掃了眼路岐,她沒說什麽,離晚上又還有段時間,倒也

沒什麽不方便的。

“行啊。”

青年有些文靜和弱氣的臉龐這才微微緩和。

他脫了大衣放到一邊,拉開路岐旁邊的椅子坐下。

“這是溫斂你的朋友嗎?”他好奇地打量着路岐,被她回以淡淡的笑容以後,忙道,“你好,小姐。我叫戈密爾,是溫斂的朋友。”

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得知這位戈密爾先生家裏是做生意的,和溫斂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兩個人從小就認識。

他脫了大衣,路岐一瞥就看見他衣服領口下,有一個暗藍色的脖圈隐隐可見。

是個Omega。

“咦,溫斂,你脖子上的那個是……?”

溫斂的脖子上現在正戴着和他一樣的東西,但,溫斂不是Alpha嗎?

青年滿臉不解。

“裝飾。”溫斂剛才嫌麻煩就沒取下來,吃着沙拉,言簡意赅,“跟你脖子上的不是一類東西。”

“是嗎。”戈密爾不解:“現在都有這種流行了。”

這Omega還挺好騙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項圈,欲言又止,看溫斂只吃東西,一言不發,臉上有難過一晃而過,道:“我跟德文分手了。就在一個月之前。”

溫斂這時總算掀起眼皮給了他一點反應:“為什麽?你不是很愛他嗎?”

他這話并非譏诮,也不是挖苦,但戈密爾的神色還是一下子變得有些難堪。

他絞緊自己泛白的手指,低聲道:“他想标記我,但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變得很害怕,脖圈就沒有解下來,他很生氣,扇了我一巴掌,我報了警……”

他說得有些磕絆和急促,但不難從這些關鍵詞中想象到之後的展開。

“警察禁止他再靠近我家,他糾纏了我十多天以後就放棄了。我現在過得還行……你呢?溫斂?那之後你都沒有再聯系過我,我還想再請你去我家吃飯呢。”

“軍校很忙,我今天也是請假出來的。”

溫斂眯起眼睛回答,戈密爾因為他沖自己笑而松了口氣,發現那笑容裏沒多少真心實意,又垂下睫毛。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說,當初對你說的那句話,不是故意的。我那個時候,有點……”

他說到這裏停住,搖搖頭,站起來:“抱歉,我果然還是一個人吃吧。路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了。溫斂……我之後再聯系你。”

說完,他就匆匆起身走了。

在他們說話的期間,路岐已經把盤子裏的肉吃得差不多了,此時就詢問地看向溫斂。

“很久不聯系的一個朋友而已。”他道,“哦,他也有個吃軟飯的……”

一頓,想想這說法就好像路岐是他的Alpha一樣,改口:“他之前那個戀人是個吃軟飯的廢物Alpha。”

“哦,然後呢?”面前這個吃軟飯的廢物Alpha完全不覺得有被掃射到,饒有興致地問。

“然後我勸了他一句,被他發了好一通脾氣。”

結果現在跟前任分手,又想起當初的朋友來了。

“那難怪呢。”路岐回頭,瞥了眼戈密爾消失的方向,“我就說,好重的一股人夫感。”

溫斂:“……”

差點忘了,這變态對人夫有股異常的執着。

之前他假易感期時,這人就講過很多類似的葷話。

聽得溫斂想給她一拳,所以印象深刻。

“那不正好了?他現在空窗期,我把他聯系方式推給你?”他摸出手機,笑吟吟地問。

誰知路岐點頭:“好啊。”

他頓了下,目光睨着她坦然的表情掃過,點點光幕,戈密爾的好友碼就被推到路岐手機上。

“但人家現在已經不吃軟飯A這一套了。”

“那誰說得準呢。軟飯A也各有不同。”

路岐發送了好友申請過去。

溫斂:“……”

解決完午飯,外頭已經布滿紅霞,太陽很快要落到山背後。

這個自助餐廳還提供飯後茶葉現煮服務,兩個人叫服務員煮了兩杯清茶喝,喝完以後,天色就徹底暗下去。

走出店門,看着手機上-5000星幣的支付記錄,溫斂挑眉心想,人渣要是真能和戈密爾談上倒是正好,省得天天來吃他軟飯。

“你在想什麽呢,先生?”路岐問。

他面無表情:“在想你趕緊死。”

這麽生氣?

路岐看了眼手機,好友申請已經通過了,戈密爾還主動發了條消息給她問好。

也不知道溫斂是在氣請她吃飯,還是別的。

福祉中心的燈已經全部暗下去,這個點,是孩子早已進入夢鄉的時間。

二人繞過正門,從山頂的另一邊來到了福祉中心的後門。

之前,路岐在內部觀察過大致布局,後門不用穿過之前那個很大的前廳,拐個彎就是那扇通往其他區域的封閉門。

但這棟建築唯一不好的地方,外側沒有任何陽臺,每扇窗戶都是由AI操作,統一關閉的。

他們想跳上陽臺進去不行,翻窗更不行。

路岐之前說她自有辦法,也不知道是什麽不得了的辦法。

溫斂站在她身後,懶懶地插着衣服口袋,就看見路岐上前,在後門的把手上捏了捏。

這扇門除了用電子鑰匙,也支持生物認證解鎖。

很久以前,生物認證靠的是指紋和臉部信息,而現在,科技更疊不知多少年,已經到了可以一秒檢測人體DNA的地步。

她這樣随便碰門把手,很可能因為無法通過生物認證,導致AI報警。

“生物認證通過。歡迎回家。”

溫斂剛想說話,門上的光幕忽然點亮,無機質的AI女聲靜靜地響。

然後,門打開了。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閃着紅光的監控攝像頭在角落裏轉動,轉過來照到路岐的瞬間,紅燈變綠,就像根本沒發現這個可疑人物一樣,又轉向了別處。

“……為什麽?”溫斂走到她身邊,那臺變綠了的監控再次掃到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也不知道,先生。”

“別裝。”他笑着示意了下擅自打開的門扉,“你不知道,生物認證會通過?我還想你有什麽辦法,原來如此呀。”

路岐不答,眨眨眼,仿佛對此也深感疑惑。看得溫斂只想翻白眼,懶得跟她掰扯。

“走。早點完事,我還想回去睡覺。”

現在怎麽說也接近淩晨了。

路岐上次看到的內部門扉就在一個拐角處的地方,大廳裏有幾臺安保機器人在巡邏,他們這個位置是死角,不過就算不是,那些機器人也不見得就會對路岐有反應。

“滴滴”

門很順利地通過了生物認證,他們走上樓梯,來到了一片和下面截然不同的區域。

仿佛無盡的走廊,閃爍着藍色電子光線的百來扇靜谧門扉,監控沒有發出警報,溫斂聞到了一點彌漫在空氣中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地方不像福祉中心的內部,更像是溫斂以前因為工作到訪過的某研究所的構造。

散發着一股冰冷不詳的氣息。

“你不會想把這裏全都搜一遍吧?”他給路岐遞眼神。

路岐搖頭,給他指了指門扉旁邊的門牌號。

從1往後數,每一扇門旁邊都有對應的數字标記。

1、2、3、4、5……98、99、X、100……

X?

路岐停在寫有X的門扉前,門上的監控照到她,自動解除了鎖定,門開了。

裏面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加空曠的地方,兩邊擺有鐵制的儲物櫃,濃郁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人的鼻腔,但因為視野裏除了一張桌子和星腦,什麽也沒有,又陡然産生詭異的違和感。

“看起來像是資料庫的終端星腦。我們找對地方了。”

溫斂走進去,星腦上貼有主控芯片,這玩意兒在市面上價值七位數,不是終端星腦,也不配有這麽高級的配置。

“這臺星腦的電子鎖你

能解開嗎?”

路岐說了聲我試試,擡手觸碰了星腦的光幕。

細微的滴滴聲響起,鎖定還真的再次解除了。

星腦光幕緩緩亮起,一個名為“實驗報告”的文檔呈現在二人眼前。

實驗人:L

實驗對象:1129號

姓名:張越

性別:男性Alpha

年齡:19

身體症狀:無異常症狀。

實驗結果:尚未進行實驗。預定準備充分後執行Alpha腺體器官切除,變性Omgea手術。待補充。

實驗對象:1100號

姓名:書星鹿

性別:男性Alpha

年齡:15

身體症狀:因虐待導致的生殖器官完全壞死,無功能,無修複可能。Alpha激素低下,後因短暫投藥而顯著回升,但出現不可逆的身體異常。

實驗結果:……Alpha激素和……Omega激素……解決異常……後遺症……

最後的實驗結果那一欄被雪花點擋了,想要解鎖需要再次進行生物認證,可路岐的手放上去,這次光幕上閃爍了紅光。

[無權限。無權限。無權限。]

“踏、踏、踏……”

不等二人做出反應,走廊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輕重不一,快慢也不一致,顯然不是機器人的。

這個點,福祉中心居然還有人在。

出去是來不及了,聲音聽着已經到了很近的位置。

情況緊急,路岐剛關上星腦,手就被溫斂拽住,他找到了一格沒上鎖的櫃門,不由分說,把她推進去,自己也跟着擠了進去。

櫃門關閉的瞬間,腳步聲停在了X號門扉前。

叮叮。

生物認證通過的聲音傳來。

門扉緩慢開啓,燈被打開。

溫斂借着櫃門上的一條細細的縫隙,看見那人穿着一雙黑色高跟鞋,腳踝筆直,覆着肌肉,看體态,不像是院長。

就是看不見臉。

溫斂和路岐躲藏的這個櫃子是豎直的形狀,雖然不需要蹲下來,但橫向面積很小,擠下兩個人着實有些勉強。

這就導致,溫斂的後背幾乎是貼在路岐身上的。

他還在看那人的動向,身後就有只手伸過來摸了摸他的下颌。

他手肘往後抵住路岐的腹部,警告她別亂動。

漆黑而狹窄的空間裏,看不清彼此的臉,但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弄得溫斂耳朵有點癢。

這裏畢竟很擠,碰到也沒辦法,他忍了想揍她的沖動,看着那人從門後慢慢移動到星腦前,好像還沒發現櫃子裏的異常。

“說起來,先生的那個朋友,叫什麽戈密爾的?他的軟飯前任,你見過嗎?”

路岐的手在溫斂光潔削痩的下颌撓了撓,又往下,慢慢撫摸他修長的脖頸,皮質脖圈的觸感有些冰涼。

人渣突然在這個時點,提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溫斂不知道她又想幹什麽,朝後冷冷瞥她一眼。

但人渣畢竟是人渣,做事向來不會輕易放棄。

外面還有人在,他微長的發尾被人撩上去,一個吻輕輕落在後頸上,Omega的後頸敏感得要命,溫斂的更是從來沒人這樣碰過。

他渾身一滞,揚起眉梢,扭頭就罵人。

“你是牲口嗎?你……”

“我怎麽了?”路岐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全吹在他耳廓上,“誰讓您不理人呢?回答別人的問題是基本禮儀。您上學時沒有學過嗎?”

那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場合。

他咬牙,被這個人渣變态氣到,手指攥緊,手肘往後推她,但絲毫阻止不了路岐壓過來,在他冰涼柔軟的後頸上肆意地落下一個吻,又一個吻。

就算有脖圈遮擋,路岐只親得到有針孔的那一小片地方,但即便如此,溫斂的反應也很大。

比她想得還要大。

他擡手捂住自己的後頸,想阻擋她的親吻,整條手臂都不禁微微地抖。

她越親,他抖得越厲害。

從黑暗中的這個角度,她看見溫斂緊抿唇瓣忍耐,白玉似的耳尖染上了緋色。

伸手往他腰上一攬,果然,他就只能被迫順從地往後靠進她懷裏,因為四肢軟沒了一點力氣。

路岐眼底有笑意,又拿嘴唇貼了貼他的頸側:“說話啊先生,他的軟飯前任是什麽樣的人?”

“你……!”溫斂瞪着她的眼睛裏有兇光,咬着下唇,緩緩地答,“我只,見過一面。”

“嗯,然後呢?”

“看起來萎靡不振的,也……也不會說話,我不太記得了。”

“哦,那我天天這麽有精神,話也多,您怎麽能拿我跟那種人比呢?”

溫斂嗤了聲,心想本質還不都是吃軟飯的廢物。

這想法也不知怎麽隔着黑暗就被路岐看穿了,她的一只手還攔腰從後面抱着他,一只手就撩開他的風衣襯衫,從衣擺下面伸進去,摸上溫斂平坦緊致的小腹。

她的手掌溫度很冷,溫斂背脊一僵,立馬抓住她的手,卻使不上力,随着她的手在輕輕撫摸他的腰腹,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輕聲。

為了躲閃而朝後仰過來的脖頸像是主動勾引一樣,她又親了親,甚至伸了舌頭,拿牙齒咬了他的脖圈。

後頸處濕潤溫熱,還很癢,溫斂受不了這種刺激,張嘴控制不住地淺淺喘息,現在倒很慶幸戴着脖圈,這個人渣就算想咬他也無處下嘴。

“先生,你不覺得,我比你朋友的前任好多了嗎?”

“不覺得。”

“哦,是嗎?”

“你……!不要,不準親……不要親了……路岐,你這個混蛋……去死……”

最後,溫斂被路岐掰過來正朝着她,跨坐在她懷裏。

整個人都軟綿綿地只能靠着她、咬着她的衣領,這才勉強沒有發出聲音。

後頸那一塊早就被她親得微微鼓囊,緋紅一片,原本尺寸正好的脖圈都被撐得有點緊。

倒更襯得他脖子又細又白,摸起來手感還很好。

“變态,人渣……誰準你摸我了……”他還在惡狠狠地罵人。

路岐一笑,拿腳踹開櫃子門,手從他衣服底下拿出來。冰涼的手掌早就被溫斂的體溫染得滾燙。

“先生,人已經走了。”

溫斂擡頭,瞳孔因為羞惱還染着點淡淡的水霧。

剛才進來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漆黑的室內,只有監控攝像頭還在安靜地運作。

“……什麽時候走的?”

“在你說‘混蛋不要親了’的時候吧。”

說完,路岐就被紅着耳朵的溫斂狠狠踹了一腳腰側,他站起來,從櫃子裏出去。

外面的空氣冰冷冷的沒什麽人氣,剛才在櫃子裏,那股熱騰騰的旖旎空氣像個錯覺,蒸得溫斂不止臉熱,身體也很燙。

路岐在後面出來,盯着自己衣服上一圈淺淺的牙印:“先生,我衣領都被您的口水打濕了。”

“活該。”他毫不客氣地回。

剛才那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反正已經看過終端星腦的文檔,二人沒再多停留,離開了福祉中心。

走在下坡的路上,溫斂的神情很冷,被路岐吻得起反應的腺體在吹了一陣涼風後,勉強平下去。

“您也不用這麽生氣吧。”路岐落在他身後幾步。

溫斂道:“我跟沒學過人類禮儀的牲口沒什麽好說的。”

但凡換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在潛入別人地盤找資料的時候猛親他的事。

要不是她,他剛才可以看見那個人的臉。

“那我換個地方就可以親您了嗎?”路岐問。

“你死了以後可以。”

躲在櫃子裏那段時間裏,溫斂中途因為被過度刺激到腺體,有那麽一兩分鐘其實失去了神智,但他還記得在終端星腦上看到的資料。

生殖器官壞死。

現在的确有市販藥可以調節人體激素,這種營養物質是從礦物裏提取而出的,所以價格不低。

但藥物的水平,還遠遠達不到可以大幅度改變一個人的激素的水平。

而且,異常是指的什麽?

起碼在溫斂看來,書星鹿是正常的。

路岐道:“誰知道呢。不過,可以确定,您的同事被破例錄取進軍事處,是因為參加了博士的這個實驗。”

這就是軍方所謂的“優待政策”。

難怪書星鹿在軍校的前四年都那麽擺爛。

也不知道他最近突然奮起,是在哪兒撞壞了腦子。

……而且,這個實驗看起來跟他那麽讨厭他的原因也沾不上邊。

溫斂想不透,打算回去之後,再看看書星鹿的反應,對路岐似笑非笑道:“雖然跟我的任務沒關系,但查到了你想知道的東西真是太好了。你準備怎麽感謝我?”

二人走到下坡處,來到巷子口,燈紅酒綠的酒吧亮起霓虹燈的燈牌,人潮人海在玻璃後面随着音樂舞動。

首都豐富的夜生活的縮影盡在這條街巷裏呈現。

路岐道:“那就請您喝幾杯酒吧。”

這個點,學校早就關門了。

翻牆進去不用考慮,軍校的安保系統很齊全,與其冒着被無人機射成馬蜂窩的風險,不如等到明早,老老實實從正門進。

“喝酒?”他道,“你請我?”

“我請您。”

路岐摸出手機,電子錢包裏竟然還有點餘額。

她說是上次考核拿了冠軍,學校給發的獎金。

雖然不多,但喝幾杯酒是夠了。

溫斂心情正不好,今天要是能把人渣的錢包喝空,怎麽也算解氣了。

“行啊。”他道。

路岐問:“不過我只知道您會抽煙,您喝酒怎麽樣?”

之前有一個空間,他們去過酒吧,但那個時候溫斂沒喝幾杯。

“怎麽?你想灌我酒?”

溫斂工作這麽多年,應酬不少,沒事就跟不同組的同事去酒吧喝酒,方天月都趴下了,他也不會。

人渣現在這麽一問,怎麽看都像圖謀不軌。

他也不罵,反而挑釁:“憑你就想灌醉我,只怕不行。”

誰灌醉誰,誰看誰喝醉了的醜态,還說不準。

“哦。”路岐輕聲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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