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合力将蕭越推入了蓮池中

第23章 合力将蕭越推入了蓮池中

沈晚立時怔然,自己在江辭那沒什麽好名聲,該十分不待見自己才對,可他竟什麽也不問就應下她這句聽起來毫無理由到有些荒唐的話。

而且,她原以為江辭是不茍言笑的性子,她準備的大段用來解釋的說辭竟都被這抹春風拂面般的笑堵在了喉中。

“大人..不問問我緣由?”沈晚詫異道。

江辭好看的眉眼一彎,輕笑一聲,“臣何須聽什麽緣由,公主一臉疲态,卻還攔下馬車贈臣一言,臣該謝公主才是。”

宮道兩旁驚春子開得正盛,江辭一身青衫立在被花覆着的朱紅宮牆下,眼角眉梢都含着一抹淺淡的笑。

沈晚心中突然不是滋味起來,書中的人物就在眼前鮮活地立着,他越是這般溫良,沈晚便愈發覺得那樣的結局對江辭來說實在太過凄涼。

“公主殿下?”

江辭清潤的聲音将沈晚從沉重的思緒中拉回來,她看見江辭向她拱手施了一禮,輕柔道:“公主早些回宮歇息罷,臣先行一步。”

沈晚也笑笑,福身一禮,“江大人,告辭。”

遠處一方宮牆上,花樹掩着一個修長的身形,那人神色陰鸷,冷眼看着不遠處沈晚笑着對不知名的朝官福身作禮。

猩紅淚痣下的薄唇緩緩一開一合,“不是說好...生辰時為我做長壽面麽,原來在這兒...”

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每一個字都輕得一開口便随風散去,只是那雙眸中情緒越來越翻騰。

沈晚的擡輿越來越靠近蕭越藏身的那堵宮牆,蕭越便越能看到沈晚精致的面容上噙着的那抹笑容。

他冷哼一聲轉過身,卻見牆下立了幾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少年。

其中臉上神色一臉谄媚的率先對着立在最前方滿臉肥肉的那少年開口道:“世子殿下好眼力,此人正是那日祭春宴上像伶人一般獻藝的南樾國七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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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聽了這話立馬鄙夷地笑起來,“皇子?就他?一臉下賤模樣,如何與我東蕪定安世子相提并論。”

一群人都奉承那位世子殿下,這副場面蕭越見得多了,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他們,卻是看到沈晚越來越近。

那位世子殿下被忽略,立馬惱羞成怒叫嚷起來。

“本世子與你說話,眼睛喂狗吃了嗎?”

這叫嚷聲在寬闊的宮道上顯得十分刺耳,蕭越立馬一個眼刀掃過牆下衆人。

他本來就居高臨下,神色又十分倨傲,牆下的人一時都被唬住,片刻後他們又反應過來,眼前這人不過一奴仆而已,怕個什麽。

于是那世子殿下一邊罵着周圍突然噤聲的狗腿子,一邊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扔進假山後的蓮池中。

“本世子的腰佩不慎掉入水中了,去,給本世子撿回來。”

這宮牆對蕭越來說如履平地,蕭越想要甩開他們是毫不費力的事情,正準備旋身撤走。

那世子突然又叫嚷起來:“本世子的命令你沒聽到麽賤奴?這裏不遠處的宮前殿全是守衛,我只要喊一聲說你沖撞了本世子偷了我的玉佩,你猜你會不會被十指穿釘?”

蕭越聽到偷東西二字,手下招式已經起勢。

可餘光中見沈晚聽到叫嚷聲作循聲擡頭狀,立時皺眉,收起即将出招的手,趕在沈晚擡頭前旋身落在那群歪瓜裂棗面前。

那幾人被他吓得後退,世子見用守衛威脅他有用,咽了口唾沫壯了壯膽,威脅道:“你不好好聽話,本世子便立馬出聲喊人來。”

蕭越雖然上次在承天門被抓住沒有人盤問他,但蕭越不敢在關鍵時刻拿與舊部唯一的的聯絡方式做賭,若此時被發現又偷偷出殿,被發現端倪就大事不妙。

而且...他似乎更多的不是怕被武衛發現,而是怕被沈晚發現他在此。

蕭越徑直走向假山後的蓮花池。

“慢着。”

蕭越頓住腳步,回過身看見那世子抽出了身側之人的腰帶,“那玉佩必然沉到底了,本世子便幫你一把。”

蕭越面無表情任由那幾人慌亂地将他的手反剪背後,與一塊石頭綁在一起。

那幾人系好石頭後,合力将蕭越推入了蓮池中。

沈晚的擡輿正好行過那堵牆的門,沈晚循着聲響側頭看去,視線中卻是一片假山,靜悄悄的,似乎是聽錯了。

沈晚還挂念着給蕭越做長壽面的事,眼見着天上已經漫起晚霞,再晚一會兒就要過時辰了,也沒深究剛才在牆外聽到的動靜,往公主殿趕去。

蓮池旁邊,那群纨绔宗室子弟早已經在別處尋歡作樂了,蕭越是生是死,他們絲毫不在意。

二月冰雪尚且才陸續消融,三月依舊春寒料峭,蓮池中的水仍舊冰涼刺骨。

水下,蕭越的雙目緊緊阖着,背後與雙手綁着的石頭讓他快速沉到底,發絲飄散在水中。

沈晚回到公主殿,前腳剛邁進前苑,就匆匆跑上來一個宮婢。

“殿下,側殿那位殿下...又不見了。”

沈晚覺得太陽穴開始跳疼,又不見了?

難道他為了遞信跑出去又被誰捉住了不成,可是四王現在已經被囚,太子沈策又不像沈封那般視蕭越為眼中釘,誰會專程刁難他呢。

那麽...蕭越能去哪兒呢?

沈晚急匆匆邁入側殿,想尋到點蛛絲馬跡,卻見殿內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蕭越準備離開東蕪,博山爐中還有未燃完的香杳杳升騰着。

沈晚心電轉念間,忽然憶起今日在擡輿上,聽聞假山那處似有落水的動靜,不知為何,一個不太好的直覺讓她不由心慌起來。

沈晚正準備回身出殿向那處假山去,卻先聽到背後一聲闩門聲,在這空蕩蕩的殿內顯得格外響亮,沈晚回過頭一看,驚得心頭一顫。

因關上了殿門,天光暗淡。

蕭越站在暗處,神色晦暗不明,渾身濕透。

薄薄的白色春衫散亂着,濡濕的發絲鋪陳在他兩頰,貼合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線蜿蜒而下,堪堪垂在腰際,還不住地滴着水。

那一雙眸子水洗般地黝黑而濕潤,眼下那顆淚痣紅地就像要滴血。

蕭越緩慢地挪動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沈晚,衣衫在地面劃出水痕,逐字逐句低沉着聲音對沈晚道:

“你怎麽...不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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