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蕭越,你真像一條乞憐的狗

第27章 蕭越,你真像一條乞憐的狗

蕭越昏過去前的零碎記憶浮上腦海,雖不完整,但他好像确實對她做了些過分的事。

他似乎用蠻力将她摔在了堅硬的椅子上。

所以他這次醒來沒有看見沈晚,是因為她生氣了麽?

蕭越掀開錦被走下床,赤腳踩在軟毯上,邁向殿外的腳步有些急切,可邁出殿門前卻又突然頓住。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蕭越的臉上又浮現出迷茫不解的神色。

他想不通自己醒來沒有看見沈晚時,為何心中如同有一塊巨石堵着一般,也想不通為何自己覺得沈晚生氣了之後,會生出慌張的情緒。

蕭越單薄的身形在一場高燒之後有些單薄,腳步也有些踉跄,腦內理不清的情緒讓他本就疼痛的頭更加昏沉。

蕭越立在門口躊躇時,忽然聽見前苑有笑聲傳來,清甜至極,如同春檐下被風吹起的風鈴般悅耳。

他頓住的腳步不自覺地循着這笑聲而去。

前苑中,沈晚将那盒瘡膏遞給江辭,“你記得要按時塗,這個藥很靈的。”

江辭接過藥,對沈晚淺淺一揖,“多謝殿下。”

江辭将藥仔細收好後,忽然想到什麽一般,眼眸亮起一瞬,“今日得殿下相救,又得殿下贈藥,臣實在無以為報,不如殿下收下這個吧。”

沈晚看着江辭擡手将束發的錦帶摘了下來捧在手中,躬身獻給沈晚。

沈晚救江辭,是出于不願玉碎的心境,倒也沒想過讓他回報。江辭手中的束帶看上去就十分精巧,不似尋常物什,沈晚擔心太過貴重一時躊躇着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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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這錦帶上有江氏的家紋,公主以後若有事,可将他當做信物來找我,臣定在所不辭。”

江辭看着猶豫的沈晚,繼續道:“只是一個尋常的物什,在江家人身上随處可見,公主也不願收嗎,還是覺得此物太過鄙陋...”

江辭的聲音中帶了些不安。

沈晚見狀,一把拿過江辭手中的錦帶,安撫道:“未曾,大人多想了。”

江辭臉上展露出一抹淺淡的笑,“那便好。”

側苑門口,蕭越脊背僵直地立着,他看見沈晚接過了面前那人的束發帶。而那個人的目光穿過滿苑落花,溫和的眉眼笑意不達眼底,正遠遠地向自己微微颔首行禮。

沈晚看見江辭行颔首禮的動作,有些疑惑地轉過頭,苑中只有簌簌下落的花瓣,并未看到什麽人。

“江大人這是?”

江辭回轉目光,溫聲道:“殿下,沒什麽,不過看見一只受傷的...小雀罷了。”

“好吧。”沈晚對着江辭略微福身一禮,“天色晚了,大人早些回家吧。”

“臣,告辭。”

出宮的馬車上,江辭從袖中取出那本名冊,不動聲色一笑。

太子今日想置他于死地,他便铤而走險将計就計,果然拿到了這本貪墨案的名簿,以此為籌碼,汾河都堰一事,宦黨便沒有理由再支持太子黨了。

去歲他巡案至青州,汾河都堰已經出現缺口,若今年都堰一事再讓太子黨攬去,那麽下游的百姓,便不知要死上多上了。

良久,江辭斂了斂眸子,從袖中取出那盒藥膏,放在指尖摩挲着,眸光浮浮沉沉。

朝中的事雖然讓他身心俱疲,但好在事情盡在掌控中,現在超出他預料的,是沈晚。

“殿下如今,變了很多...”江辭将手中那盒藥膏收緊在掌心,攥到指尖有些發白,目光諱莫如深。

側殿中,蕭越覺得體內的血液在不斷叫嚣着。

剛才站在苑中的人,到底是誰!為何沈晚見到他就那般開心。

那人站在沈晚跟前,微微向自己颔首的模樣,實在是讓他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那個人絕對不似外表看起來那般溫和謙讓。

蕭越莫名覺得,那個人平靜到甚至有些溫和的眉眼下,暗自蘊含着幾分挑釁。

內心的情緒翻湧到極致時,蕭越的面上神色越來越狠戾。

“蕭越!?你醒了?”

摻雜了許多驚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蕭越混沌的思緒就這樣突然被止住。

沈晚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蕭越面前,“你終于醒了,怎麽不穿鞋?”

蕭越昏睡時,沈晚探他的體溫探習慣了,此刻看到面色有些蒼白的蕭越,右手已經習慣性地伸向蕭越的額頭。

柔軟纖細的手觸到蕭越額頭的那一瞬,蕭越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沈晚的手貼上蕭越的額頭時,才意識到這個舉動是不妥的——目前的蕭越應該不喜歡她的接觸。

不過好在已經探到了,溫度已經正常。

感覺沈晚猛然收回手的動作,蕭越在袖中的手蜷起一瞬,下一秒他又聽到沈晚的聲音響起。

“你先回榻上休息吧,光着腳容易涼。”而後沈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蕭越立在空蕩蕩的殿中,神色茫然一瞬後是湧上來的深深的憤恨。

為什麽!她就那般不待見自己麽?!明明方才,他對着那個人還那般開心,現在見了自己就避之不及一般。

明明是她親口說的,要讓自己看到她的誠意的...明明是她...

蕭越猛然意識到,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開始在期待沈晚為他做的任何事。

憐憫也好,逗弄也罷,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卑劣的期想了。

蕭越沉默地立在殿中,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明滅的燭火中,蕭越夾雜着自嘲的笑聲響起,一字一句低沉切齒,“蕭越,你真像一條...乞憐的狗...”

.....

月影沉沉,沈晚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走近側殿中。

掀開錦簾卻發現蕭越不僅沒有躺在榻上休息,反而斜卧在地上赤着腳,半邊手搭在床沿邊,似乎已經睡着了。

他方從一場高燒中醒來不久,眉眼不似平常倨傲與冷漠,帶着隐約可見的病氣,滿頭鴉青色長發也乖巧柔順地垂在側肩與背後。

沈晚将那碗面輕輕地放在案幾上,緩着步子走近蕭越蹲下身。

離得近了,沈晚甚至能看到蕭越高挺的鼻和颀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她不禁輕笑了一聲,暗自想到——還是睡着了乖些。

只不過蕭越大病一場還未痊愈,就這樣光着腳肯定不行的,沈晚伸出一指想戳一戳蕭越的肩頭将他叫醒。

在指尖離蕭越覆滿長發的肩頭只有方寸時突然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那只手十分用力,手背上青筋畢現。

沈晚一驚,擡頭對上蕭越那雙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的雙眸,暗沉沉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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