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跟玲珑是鄰居?”

“很巧的事,這連我都想不到。”他說着,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進來吧。”

“謝謝。”呦呦說,低頭找拖鞋。

“不用脫鞋了,家裏本來就很髒的。”

“你一個人住?”

“沒錯。”

“家裏很複雜的樣子。”

“那是因為很亂。”

“哦……”呦呦坐在沙發上。

魏彥坐在他的對面,也不拐彎抹角,咳了一聲,直接轉入正題:“我叫你來,其實問問——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呦呦疑惑道,“很重要?”

“有些東西确實很重要。”他說着,把筆記本轉了一個角度對準呦呦。

呦呦看了看頁面,臉色頓時刷下來。

“你知道椰樓?”魏彥問道。

男生依然坐在沙發上,但是盯着他的眼神已經多了一絲奇異:“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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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知道,打開椰樓之門的條件。”

“這我當然知道。”呦呦臉上沒有表情,“你要我來,到底要我幹什麽?”

魏彥并沒有回答他,手中已經飛快撚動了指訣,只見眼中精光一閃,兩人原本所處的室內客廳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

“這是哪裏?”呦呦站着,并沒有慌亂感,望着四周問道。

“這是陰陽師獨有的幻覺世界。”魏彥說,“你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麽?”

“不知道——或許是想殺了我?”

“不是殺你,是救你,我們需要你打開椰樓之門。”

“我?你說我是龍脈?”男生似乎很疑惑,想要走過來。

然而腳下的黑暗中伸出了黑色的繩索,把他的雙腳纏住。

“就是這樣。”魏彥敲打着響指,暗黑世界發生了變化,不知何處又伸出兩條繩索,綁住了呦呦的雙臂,四條繩索一起纏着他的四肢,把他拉向半空

——這一次,只需成功,不許失敗,魏彥想。

“老師,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我只想要你聽我的話而已。”魏彥,“也許你不用再叫我老師了,我其實也根本不是老師,未央閣的成員為了你來到中國,我也只是為了尋找你才進來星河高中的冒牌貨。”

“為什麽要找我?”

“因為你是唐玄宗的孩子!”

“我?”他意外道,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對。”

“如果。”呦呦被黑色的繩索捆住,撐在空中,但是臉上卻沒有慌張的神色,反而很淡然,“如果我說,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呢?”

魏彥這次确實不怎麽好說話了,因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另有玄虛。

“未央閣。”男生“嘿”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也是個二流組織。”

魏彥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男生依然在笑着,被束縛的身體并沒有動彈,然而捆在身上的繩索卻像受到了刺激一般,慢慢地從他身上解開來,不敢再靠近。

等到周身再次重歸光明時,兩人所處的位置已經從魏彥家裏,變成了小區的走道上。

“你到底是誰?”魏彥問,手中的攝魂鈴已不自覺地握緊。

男生笑着說出了名字:“MA組織,代號02。”

Vol.17 “MA?”

原來一直待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學生,也有真麽一等號的人物?其實從一開始,這孩子的怪異行徑就應該值得懷疑,身為未央閣成員的他就應該保持警惕,但是他沒有,只是因為——他太相信他了。

Magic (魔法特務),是M政府派來維護正義的組織,然而卻一直以暴力來統治經營着這個世界的正義事業,它們要鏟除掉黑棋組織維持這個世界的和平,但是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做法的利弊,沒想到黑棋已經東山再次,政府自身的統治已經岌岌可危。

——說到底,MA只是政府滿足表面和平的飽和物,光有力量卻沒有遠見的空殼組織!

如今,和未央閣要利用椰樓壯大力量的目的不同,MA要做的,就是要阻止黑棋的壯大以消滅到有生力量的滋生,所以,它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找到椰樓,然後毀掉。

或者,直接殺死龍脈。

于是兩個本應該成為夥伴的組織,現今卻像根本對立的陌生人一樣。

MA組織裏的成員擁有駕馭法術的能力,狙擊能力更是無人能及,對法術界的人來說,這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MA成員,一直是值得敬畏的一群人。

但沒想到,眼前這個代號02的MA,竟然只是個只有17歲的男生!

“未央閣。”呦呦一手伸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裏,說,“你們應該知道,悖逆政府的下場是什麽。”

“當然知道。”魏彥站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我們也知道,自己正在為這個世界做的是什麽,就像你們為M政府效勞一樣。”

“我們不是為它效勞,它也不是我們的政府!我們只會跟随力量強大的統領。”

“就這樣任由他們掌控你們的命運?”

“這只是優勝劣汰的世界所決定的。”說着,男生從身後拿出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微光,刻在上面血紅色的MA标志異常顯眼。

魏彥伸出食指和中指,也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然而,一聲陰測測的笑聲打斷了兩人。

魏彥望向笑聲處,借助昏暗的燈光,只看見一片黑色的罩衣,聲音是從其中一個黑衣裏發出的。

十幾個黑衣人,皆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又好像本身就是一團黑暗一般,看不清裏面真正的面孔,魏彥只覺得眼前如黑色的森林,要被吞噬一般。

從那個笑聲當中,魏彥就已經猜出了是誰。

“黑罡。”黑棋組織的神巫,耶路撒冷的音殺魔。

有過和他交戰的經歷,魏彥現在已不敢輕舉妄動,況且眼前現在已經多了一票人馬,也不知道有多少盡斤兩。

“萬分榮幸。”站在中間的黑衣人走上前,一只布滿傷痕的手伸出來,拿掉了帽子,露出裏面蒼老得像樹皮的臉,“真是好久不見了,我的小陰陽師,O no,似乎那天在清河大學的圖書室裏面見過了。”

魏彥臉色變得蒼白——原來當時他早就發現了自己!至于為什麽沒有當面發掘自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交戰,也或者是不屑于和自己交戰。

“真抱歉,打斷了你們的內讧。”黑罡沙啞老氣的聲音道,“但是,今天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還廢話那麽多幹嘛?”旁邊一個粗狂的聲音道,走過來,身材也比其他人要魁梧很多,“殺掉一個是一個。”

“诶,斷火你也別太過沖動,小心他們那邊還有人呢。”其中一個有着尖利聲音的女人說道。

“一個陰陽師怕什麽,我上去照樣吃掉!”

“你把你的狗眼看得遠點!”女人說道。

魏彥也轉轉過頭,令他驚喜的是,拉斐爾、上痕和念黎站在了身後。

他們……終究還是不放心自己,早就已經趕到了。

“啧啧……”黑罡歪着頭,灰色的瞳孔轉動着,“才來了這點人,還真是有點看不起人呢。”說罷,身邊的黑衣人裏爆發出笑聲。尖細粗暴都有,甚至還有動物的叫聲。

“來多來少都一樣,反正都是要死!”尖利聲音的女人說道。

“強弱勝負,要比了才知道。”拉斐爾說着,手中拿着水鞭,“我的馬格麗女将軍,十年前的耶路撒冷一戰之後,我們好像都沒交過戰了呢。”

“呀,你倒是沒有忘記掉呢,當初你打瞎了我一只眼睛,讓我恨到了現在。”

“那次誰都不會忘掉——你把墨菲燒死的那場戰争。”

“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燒死你!”瑪麗冷冽地道。

上痕在一旁對拉斐爾道:“把她那張爛嘴打爛算了,免得以後危害社會。”

然而,四對十二,兩方都是高手,再加上旁邊的呦呦,他們這邊還是弱勢的一方。

魏彥退到三人中間,小聲道:“怎麽人來那麽少,決塵呢?”

上痕道:“廢話,早去接你的玲珑大小姐去了,黑棋已經派曼森去抓人了。”

“抓她幹什麽,難道因為……”

“因為他們已經找到真正的龍脈在哪裏!”

“是誰,玲珑?”

“不是玲珑,但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玲珑正是神女的血脈,只要有了她,找到龍脈并不難。”

“我靠!”魏彥道。

“怎麽?”黑罡不耐煩道,背部黑煙冒出來,一雙黑色的肉翅已經撐開,那是一雙蝙蝠的翅膀,巨大如夜幕一般,“讨論出來要誰先死了麽。”

“一起死算了!”馬格麗喝道,揭開帽子,伸出一雙潰爛的手,五根手指是五條顏色不同的三角頭毒蛇!

她猛地一擲,五條毒蛇伸着細長的身子,已經像魏彥逼了過來!

“小心!”拉斐爾擋在魏彥的前面,手中指訣飛速撚動,瞬間在前面已經凝結成一片水幕,如盾牌一般擋住了蛇的攻擊。

五條蛇由于沖擊力太大,被同樣巨大的反作用力戳了回去。

“水牆麽?小姑娘不來點新意的!”馬格麗吼道,雙目欲裂,“今天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暗黑殺手!”怒吼一罷,女人一張大口,那張紅唇随着口裂而越來越大,逐漸張開到人所不能及的程度,直如血盆大口。

而随着越來越大,女人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身體內似乎湧動着什麽力量,正要一搏而出,彼時,一條足有一人粗的蛇從她嘴裏游了出來!

馬格麗的身體宛如沒有底的蛋一般,那條大蛇從裏面慢慢游出,逐漸到整條身體,到尾部出來,而原本的馬格麗只剩下一張幹癟的人皮躺在原地。

這明明就是蛇蛻皮的過程!

那條蛇從衆人之中游出來,又開始生長,變得越來越大,最後伸展着身體,竟高到了三樓!

此刻衆人對于她簡直如蝼蟻一般渺小,那碩大的三角頭顱正吐着紅信,發出洪亮刺耳的滋滋聲。

馬格麗的聲音傳來,宛如從蛇巨大的腹腔裏摩擦而發出:“來跟我決鬥吧!”

拉斐爾咬緊牙關,把手指放在口中吹響了口哨,瞬間大地震動。

衆人上空已凝聚了一團巨大的烏雲,一條水凝結而成的龍伸出頭顱,吐出了一波浪花,把拉斐爾卷了上去,一道藍光之後,已送到了龍頭上。

“小心啊!”魏彥對正坐在龍頭上的拉斐爾喊道——馬格麗的法力已經大大增加,不知道拉斐爾會不會有危險。

一身白衣飄過來,“我去幫他。”念黎手持弓箭,背部一對同樣潔白的羽翼扇動着,已經飛上了空中。

“你他媽的跑哪去!”那魁梧的黑衣人斷火已蓄勢已久,正待着抓到目标,此刻正好看到念黎飛向空中,狂吼着,那笨重的身體跳了過來,一把大刀向正在半空之中的念黎砍去。

念黎弓已拉了半月,卻聽到刀戈相交的巨響,有人幫她接住了這一擊。

只見身前是夾着雙翼白虎的上痕,已揮出冰刺幫她擋住攻擊。

“你的對手是我!”上痕眯着眼睛,腳下踩着式神吊額白虎。

眼看着自己的揮擊被擋下,斷火已獸性大放,怒吼一聲,掙脫黑衣,露出肌腱巨大的肌肉,兩條手臂青筋暴起,已然是把上痕當成了攻擊的目标。随着猛的一揮,大刀帶着勁風朝上痕的腰部刮去:“殺了你!”

腳下的白虎早已察覺到,雙翅猛一反揮,帶着座上的上痕向後空劃翔而去,一線之間躲過攻擊,只有幾片羽毛卻被劃斷。

上痕蹲着身子,已經做好了滑翔的準備,手中指訣迅速轉動,瞬間,手臂在身前畫成一道弧形,十把冰做成的利刺向斷火的大刀射去,自己卻架着鷹向站在地上的黑罡翀去。

斷火似乎自信滿滿,牛吼一聲,反手拿着大刀揮格,已把逼來的尖刺盡數削掉,随着轉手又是一揮,把大刀揮往黑罡一揮,然而目标不是他,卻是正在劃過去的上痕。

上痕眼看着大刀已迅猛的趨勢飛來,顧不上那麽多,折身往上空飛去,才躲過了這次猛擊。

上痕沒想到那斷火那麽又能耐,只能飛到空中,對正站在原地的魏彥吼道。“我幫不了你了,你給我好好撐住那老頭!”

魏彥握緊拳頭,拿出系在腰間的攝魂鈴,攝魂鈴察覺到危險,發出不安的鳴響。

“你們兩個,對我們這裏五個。” 黑罡一張老臉因為狂笑變得扭曲,“我看你們還是乖乖的跑吧!”說罷仰口,朝魏彥猛的一吐,一道超聲波激起的漩渦射了過來。

一陣尖利如人的尖叫沖進耳膜,那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魏彥忍住耳朵的刺痛,往身側一避,身邊的呦呦也往相反的方向一跳,躲過了超聲波漩渦的攻擊,那道聲波擊在遠處的路燈,一陣巨響後煙塵四起,路燈與身旁的牆一齊垮掉!

黑罡陰測測道:“我倒要看看你跑到哪裏去。”眼睛已盯着魏彥的一邊,振着兩只蝙蝠的翅膀飛上半空,顯然要追到他為止。

呦呦見狀,朝魏彥喊一聲:“你還不快跑!”

剛說完,停駐在半空的黑罡又是張開嘴,又是一陣漩渦吐出來!魏彥一個貓跳,滾落在旁邊的草叢中,原本蹲坐的地方一陣悶響,柏油路被打得綻開了一個坑。

——而呦呦那邊已經,看不到了他的樣子,因為呦呦的周圍已經圍上五個黑衣人,欲要一起捕捉他共食而後快。

眼看着黑罡振着翅膀飛了過來,魏彥迅速起身,飛快地跑了出來。

他知道躲在暗處是逃不過作為有着蝙蝠特性的黑罡,所以只能選擇寬敞的道路上跑開,他不停地跑着,轉頭餘角瞥見黑罡在自己後邊飛着,雖然一雙翅膀承受着他的身體太過累贅,但是速度并不比人慢,眼看着他已經慢慢追上來,魏彥口中喊道:“霍勒沃!”

一陣陰冷的狼嚎響起,就在黑罡想要加速飛過來時,一道黑影已經從他腰間劃過。

霍勒沃輕松落在地面上,一身黑毛因為警惕而豎起,一雙如黑瑪瑙般的眼睛瞪着黑罡低嚎。

原本被黑衣裹着的腰部已破開一條裂縫,鮮血從中滲出,黑罡低吼一聲,明顯減慢了速度。

然而他并沒有太多在意腰間的傷口,目标已經鎖定在落在一旁的霍勒沃,渾圓的雙目欲要蹦了出來。

他嘶叫一聲,超聲波再次激起,漩渦響霍勒沃射過去,霍勒沃本來便以速度見長,尋找着角落裏蹿去,于兇險之間躲開了攻擊。

一陣巨響之後,那一處石片紛飛。

說時遲那時快,魏彥握着攝魂鈴,口中念着咒術,攝魂鈴發出幾聲鳴響,已化成一把短劍在魏彥手中轉動,随着手飛速變幻着手勢,短劍有了生命一般,向正在飛走的黑罡射去。

劍攜着冷光,穿過黑罡的翅膀。

黑罡猝不及防,慘叫一聲,翅膀上已刺穿了一個洞,血從中噴湧而出,身體已經在半空中歪歪扭扭,欲要摔下來。

魏彥并沒有停止手訣,光劍并沒有停歇,那泛着金光的劍身驅走烏黑的血液,在半空之中折回劍身,再次朝黑罡飚射而去!

黑罡怒嘶着,然後向上空疾速飛走。

“追上他!”上痕在天空之中喊道。

魏彥看着黑罡欲要飛遠,如狼一般躍上二樓,順着陽臺躍上樓頂,在樓頂之間跳躍,朝黑罡遠去的方向追上去,霍勒沃跟在旁邊,始終與自己平行。

黑罡因為翅膀受了傷,速度明顯的變得比他們慢,不一會兒已經被魏彥趕超上來。

兩人一獸此刻已經站在清河中心百貨大廈的樓頂,二十多層高的樓層,望下去,只感覺腳下寬闊的九曲大江就像踩在腳下。

黑罡一只腳釘在了大廈的避雷針尖端上,宛如固定住一般。

他望着魏彥,眼睛變成血紅色:“我要讓你看看,吃了火旭丸的效果!”

魏彥心中微動,手訣飛快變化,跟在自己身邊的劍再一次又蹿了上去。

黑罡眼中罡光閃動,一張嘴鼓着,似乎積蓄着氣力。

電光火石間,在劍靠近眼前一丈遠的地方,他猛的發出了狂吼!

一聲比先前還要刺耳的超音波沖了出來,帶着周圍的空氣震動起來,魏彥頓時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道帶着刺耳的尖叫聲灌進耳朵裏,手訣再也無法撚動,不禁捂住了耳朵,然而超音波擁有的強大的衍射能穿過任何阻隔,刺激着人的耳膜。

魏彥苦不堪言,霍勒沃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發出悲鳴。

攝魂劍在空中搖搖擺擺,猶如受到了制約,應聲落地。

黑罡停止了尖叫,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人一獸,拍打着翅膀狂笑,彼時,一雙嶙峋的手抓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一陣槍響打破了黑罡的笑聲。

黑罡身上受到了槍擊,一陣白光在腹部爆開!他的身形已經被打退回去。

沒待他穩住身子,又是“嘭”一聲,一陣白光又是在一邊翅膀上綻開,他吼了一聲,一邊翅膀不停地瑟縮着,只剩下另一邊還在支撐着身體。

“他媽的!”黑罡吼道,望着遠處,“多管閑事!”

——那裏,一個清癯的身影站在欄杆上,月光從蒼穹投射下來,罩着他的身體,腳下的燈火通明照不上來,他就宛如黑夜騎士一般降臨,帶給這個城市光明。

他手上的搶握在胸前,似乎不曾發射。

“今天見了我,算你倒黴。”呦呦道,依然是平常一樣,但卻多了一身的霸氣和威嚴。

魏彥不停喘息着,原本耳鳴的狀态此刻稍有了緩解,他看到呦呦正對着他笑,從欄杆上跳了下來,來到自己面前。

魏彥意識到還處在危險之中。

“你還好?”魏彥訝異道,看着呦呦身上一絲塵土也沒有,似乎并沒有遇到什麽襲擊。

一個人對那麽多人,他似乎很輕松地解決掉!

“我當然還好,那五個對我來說只是五只螞蟻,一踩就能把他們弄死。”男生轉頭對他說,一雙狹長而大的眼睛轉過來盯着他。

他在那一刻充分了解到這個17歲模樣男生的可怕,那麽年輕就能當上MA組織。

那一雙眼神,更是有着攝人的光芒。

“我要讓你看到。”男生拿起□□,按動扳機,“什麽叫做真正的東方法術。”他說着,吹了一聲口哨,從大廈的欄杆下面,跳出一個泛着光的式神——一只身姿矯健的麋鹿。

魏彥訝異地望着他和那只麋鹿,霍勒沃像遇到了可怕的對手,對着麋鹿嚎叫着。

黑罡在空中已經緩解過來,發出蝙蝠一般恐怖的叫聲,“既然也來了,就給我去死!”

說罷,他展開恢複活力的雙翅,飛得更高,雙眼的血紅色更濃,口中又開始積蓄能量。

這一擊明顯會比剛才的要厲害得多!

魏彥撿起旁邊的攝魂劍,迅速撚動指訣變回攝魂鈴,鈴铛搖動幾聲,萎頓下去的霍勒沃化成一道黑光收進到了攝魂鈴裏,自己的周身也罩上一層無形的屏障。

瞬間,黑罡雙目欲要奪眶而出,嘴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鼓得碩大,有紅色的光不斷從裏面溢出!

呦呦并沒有為自己畫出屏障,卻是一只手側擺在颔前,眼中精光閃過,口中念念有聲。

彼時,黑罡的致命一擊已然出擊。

這一聲咆哮果然巨大,整個大廈都震動起來,被屏障護住的他都有些不堪重負!

而那道血化成的漩渦,已經逼近呦呦的身前!

呦呦并沒有閃躲的意思,眼神如清月般明淨,咒術已然念到了關鍵處,他猛喝一聲,一掌往前推了出去!

天地仿佛回應了他的喝聲,跟着一起響動。

一只法力化成金光巨掌,被他的手臂推出去!

金光聚合的手掌,宛如凝聚了世間最大的力度,張開的手心承受了血光,血色的漩渦在那手掌的照耀下變得暗淡無光,如水花一般濺開去,沒了神力,金掌依然攜着巨力向黑罡裹去。

魏彥驚愕地望着這一切——這……正是佛教破壞之神濕婆留下的造詣最大的破壞之術——佛門金剛掌!眼前這個17歲的男生,竟然習會了那麽高超的法術。

黑罡骷髅一般的身材在佛門金掌的照耀下顯得太過渺小,他痛苦的嘶吼一聲,向旁邊一飛,閃過了這股力量的攻擊。

“小雪,上!”呦呦喊道。

身邊的麋鹿仰起了頭,身上的發出的光越來越亮,随後化成一道冷箭,向半空之中跳去,直擊黑罡。

如光芒沖破黑暗一般,那把利劍刺破了夜空,把黑罡包裹在光芒之中。

尖叫過後,一道白光從半空之中爆開。

黑罡已經變成了燒焦的屍體,從半空之中摔了下了大廈。

一切重歸寂靜。

白光從半空之中掠了回來,恢複成麋鹿的模樣,對着呦呦低下頭。

呦呦用手蹭了蹭他的頭,麋鹿化成白光,收進了他的手心。

“謝謝你。”魏彥收起屏障,對他說。

呦呦轉過頭,默然道:“為什麽要謝我?”

“你救了我啊。”

“你就那麽肯定我要救你?”男生嗤笑出聲。

魏彥臉色變得難看——呦呦已經拿槍對準了他。

“這次,算是給未央閣警告。”他說,按動扳機,“下次,要是再看到你們這些無聊之人,我會按動這把槍的死亡開關!——祝你好運。”

說罷,男生朝魏彥的肩膀上開了一槍。

魏彥只感覺肩膀上好像造了重擊,一陣劇痛傳來,他被打得後退幾步撞在欄杆上。沒等他睜開眼睛,呦呦又朝欄杆開了一槍,鐵質的欄杆應聲折斷。

魏彥沒有了依靠,向後翻了下去。

而下方,正是又深又寬的九曲大江……

魏彥只感覺身體一直往下沉,地心引力把他往死亡的深淵裏拉,一剎那,身體開始被阻力減緩了向下的趨勢。然後肩膀的疼痛被冷意淹沒,有江水不停地往鼻子和嘴裏灌,他不能呼吸,身體上的衣服成了累贅,致使他的身體不斷往下沉,他仰面倒下去,眼前是九曲大江的江面。

水面像一面粗糙的玻璃,蒼穹透過來變得朦胧扭曲,他努力伸出手,對着江面的月光。

水會不斷地湧進口鼻,把你最後的生存希望一點點的磨滅,讓你的生命跟着痛苦一起漸漸消逝。原來被淹死是這種感覺……

他的手松了下來,就在閉上眼睛的一刻,一只手摟住了他的腰……

Vol.18 玲珑坐在KTV的最旁邊的位置在吃着小吃,懶得理會正在瘋癫的衆人。

音響裏傳出梁靜茹的《愛情之所以為愛情》,鋼琴伴奏的旋律,顯得幽怨婉轉。但是這些人愣是把它唱成重金屬搖滾版,而愈恒這個帥哥,都一把公鴨嗓了,還拿着話筒,屬于高音唱不上,低音下不來,還在那裏一個勁地吼,就有點像鴕鳥叫了。還有瑩,和幾個朋友在正中間扭得跟條發情期的印度蛇一樣。

玲珑不禁往旁邊挪了挪,以躲避正站在沙發上扭得恐怖的同學。

玲珑投以無比鄙視的眼神,剛想要上廁所來遠離這些瘋猴子,然而音響裏換成了她最喜歡的SHE《安靜了》。

“Oh my baby!You got it。”愈恒知道玲珑最喜歡SHE,拿着話筒大聲對着她吼道。

玲珑走過來,搶過愈恒手中的話筒,大聲道:“看老娘我稱霸整個夜總會!”

愈恒噓了一聲,帶着旁邊的人一起鼓掌。

玲珑懶得理她,拿着話筒唱起來——今晚無論怎麽樣,就這樣痛痛快快地瘋一次!把那些壓力、不快,全部都發洩出來。

但是,節奏還是要掌握的。

瑩在一邊執着話筒擔當起Selina的部分,玲珑唱Ella和Hebe的部分。

随着旋律想起來,兩人靠着平常的默契唱了出來。其他十來人坐在沙發上,跟着他們兩個一起揮舞着手。

只剩下鋼琴陪我站在這裏

夢想中屬於我們的婚禮

卻成了單人結婚進行曲

在這場愛情角力的拔河裏

愛我還是愛你

你選擇了自己 wo~

撒嬌的可愛的

粘人的愛哭的

照片裏曾經的都是你喜歡的

如今我還在原地

你卻走回你的記憶

你說我愛你太多就快要把你淹沒

你害怕幸福短暫一秒就崩落

分開是一種解脫讓你好好的想過

我想要的那片天空你是不是能夠給我

你說我給你太多卻不能給我什麽

分不清激情承諾永恒或迷惑

愛情是一道傷口我們各自苦痛

沉默是我最後溫柔 是因為我太愛你

(——SHE《安靜了》)

大家都很捧場,跟着她一起唱。

玲珑突然很感動,看着這些依然是朋友的少年少女,很投入地唱下去,她突然有種感覺——也許KTV就是這個樣子,也許人生就應該這樣過。

也許朋友,就應該這樣——無論你有什麽誤會,有什麽困難,他們都是永遠支持着你。

一曲唱罷,大家鼓起掌來,還有人發出尖叫。

愈恒坐在她旁邊,搶過話筒大聲說道,經音響傳出來的更大聲:“你唱的很好聽!”

玲珑也搶過話筒,音響又響起來:“謝謝!”

瑩也喊道:“比以前好聽多了!”

玲珑對她汗顏。

瑩點點頭:“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玲珑笑道:“謝謝!”

愈恒在旁邊突然說:“那以前唱得該有多難聽啊……”

那聲音經過音響傳出來,異常刺耳而動聽,似乎還有伴随着陣陣回聲。

她在那一刻很想要掀桌子……

然後愈恒又說:“明晚就是初選了。”

她繼續吃她的小吃,懶得理會他。

“你和我們的小天王一起來唱一首歌打打氣吧。”他口中說的“小天王”,正是正在旁邊稍有些矜持的麥洛。

“不要。”玲珑說,麥洛唱歌是出名的好,她可不想自毀名譽跟他唱歌。

“要啦!”

“不要。”

“要了啦!”玲珑聽那嗲聲十足的撒嬌聲,從心底由衷的佩服這個大少爺的求人功力。

最後在自己還有點良心要維護他尊嚴的情況下,跟麥洛一起唱了一首《藍眼睛》。

這首由張韶涵和林青峰兩大高音來合唱的歌曲本是首難度十足的歌曲,玲珑沒想到麥洛竟然還唱得有模有樣的,把青峰高到恐怖的高音輕輕松松就唱了上去,倒是玲珑挺糾結,聲音本來屬于女中音部,唱出張韶涵的高音根本就是用假音來唱。

你的眼睛藍色的一面海

總是太安靜像是會有暴風雨

呼喚一個夏季也許那天都逝去

海面閃着淚像夢境

你的眼睛閃爍的一面海

平靜的嘆息灑了一片碎玻璃

穿過一座島嶼也許那天都死去

海浪都沉默累不累

……

(——張韶涵蘇打綠《藍眼睛》)

兩人唱完,往回看,衆人早已瞪目結舌。

“沒給我們丢臉啊。”愈恒首先喊道。

有人起哄:“你們兩個練過的吧,怎麽唱得那麽好!”

“你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瑩喊道,“——華語組合。”

玲珑“呵呵”笑幾聲,然後詫異地望着麥洛:“怎麽我也不知道你能唱那麽好?”

“是嗎?可能是跟你唱的關系吧。”——還不承認。

“聽你剛才的聲音,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去幫tiger(《功夫熊貓》)配音了,不過,按你這張臉,要是留個長頭發,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生!”

玲珑拿着話筒繼續肆無忌憚地說:“怎麽樣,你來獨唱一首?唱王心淩、楊丞琳或者徐懷钰的?”

“不要……”麥洛立馬拒絕。

“要啦!”

“不要。”

“天後唱歌!”

大家更是捧場,一齊喊道:“天後唱歌!”

“天後唱歌!”

“唱歌!”

……

整齊的叫聲讓玲珑充分認識到群衆力量的偉大,大家幼稚地怪叫着“天後唱歌”,中間還夾雜着“老鸨唱歌”。讓她覺得這一張張洋溢着青春朝氣的臉龐,一個個粉嫩嫩的肉體,不踢去紅燈區,那真是怪可惜了!

KTV聚會就在這樣的氣氛下結束了,期間除了麥洛稍微有些放不開之外,其他人基本上是瘋得火樹銀花、欲罷不能,大家都是17、18歲,在其間也喝了不少的酒,就差沒倒成一片,狂歡剛罷,各個都拖着沉重的身體歪歪扭扭地走出來。

愈恒打開了自己私人轎車,對玲珑招手說:“我送你回家吧。”

看着這個穿着T恤少年一臉紳士模樣地打開車門歡迎她,着實有些別扭。

玲珑說道:“我不太放心你的技術。”

“我都玩了幾年了,你就放一百顆心吧。”

“我還是自己走算了。”

“你家那麽遠,要是路上有什麽事情我可不好交代。”

玲珑還是努力要拒絕,說:“你接麥洛吧,我跟你在一個車上,別人會誤會的。”

“洛洛自己有車,其他人的家都很近,就你家住在四環路,你就給我好好坐吧。”

“那……我上個廁所。”玲珑無奈道,轉身就往裏面走。

不管怎樣,她就是不想跟愈恒單獨在一起,再怎麽說,可不能耽誤了他和麥洛這天造地設的一對。

來到廁所,玲珑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水,然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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