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澄清
澄清
“什麽？這吃食有毒？”
“不會吧，我昨天也吃了，還好好的啊！”
“誰知道是不是昨天沒賣完的肉今天又賣給我們吃！”
“就是就是，鄉下人嘛，賺幾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為了省錢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胡說！老娘昨天來買肉都賣完了，怎麽人家昨日收攤那麽早你看不到”
“對啊對啊，我昨天都沒買到！”
一時間，衆說紛纭，圍觀群衆紛紛讨論起來。
林環和林老娘看着地上打滾的婦人，氣的臉都紅了，他們的食材都是早上從肉鋪買來的，絕對不是什麽昨日剩下的壞肉，這個人在陷害他們！
“這肉是我們早上去肉鋪割的，不信我們去找肉鋪老板！”林環大聲反駁。
做吃食的最怕被人說東西不幹淨，這又不是後代人人都被垃圾食品鍛煉出來了，現在的人腸胃還是比較脆弱的。
婦人精明的臉在看到餘府來人時顯得有些畏縮，可已經到這時候了，不做也不行，豁出去道：“誰知道是不是肉的問題？你那怪模怪樣的大爐子看着也奇怪的很！說不定毒就下在那裏面！”
林晚修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婦人，喊道：“娘，你過來看一下這竹筐。”
他一出聲，婦人和小厮才發現這個清隽朗逸的男子竟和這攤子是同一家的。
林晚修待老娘過來看攤子了才施施然走到婦人跟前，彎腰鞠了一躬，關切地問：“這位嬸子，我是這烤串攤老板的弟弟，敢問這位嬸子，身上哪處疼？”
“肚子疼的不行！”婦人一直捂着肚子，罵道：“你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竟能幹出這種喪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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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老潑婦，誰知道你是不是吃我家的東西吃的？要是你吃了別家的來陷害我家，我家豈不是虧了！”林環看到弟弟被罵，忍不住沖出來指着婦人罵回去。
“呸，還不認賬？你這排隊人這麽多，我早早就來排了隊，能吃下什麽？”老婦人又哀嚎起來，“大家看吶，缺德的攤販害了我老婆子還要罵我啊！”
林環氣的眉頭一豎，看見林晚修沖自己使了個眼色，忍住了破口大罵的沖動。
“嬸子，既然你這麽疼，小子給你請個大夫，咱們去醫館看看如何？”
“我不去！萬一你串通了醫館謀害我糟老婆子我找誰說理去？”
“那嬸子你想如何？”
“賠錢！還有你這害人的攤子，不能再開下去了！”婦人以為林晚修氣弱，忍不住有些得意，說話語氣愈發嚣張。
“若是這樣，小子想問嬸子一句，我家這攤子上的烤串味道如何？”
婦人有些愣住，她又沒花那個冤枉錢來吃，怎麽知道味道如何？想了想平日自己燒的肉，應該就差不多的味道，這調料都是一樣的，味道還能翻出花去？
“說起這個我可有話要說，這肉串我排了那麽久的隊來嘗，味道跟我自己做的也差不多嘛，你們這些排隊的都被騙了！”
聽到這，周圍的人臉色開始變化：這老婆子在胡說些什麽？
林晚修微微一笑，沖婦人道：“能否具體說一說？是平淡如水，還是臭氣熏天？”
這個攤子上的味道怎麽也不會是臭氣熏天的，婦人果斷說：“淡啊，鹽都舍不得放！”
“那這就奇怪了，我家的烤串辛辣刺激，怎麽會是平淡如水的？嬸子莫不是說的是別家吃食？”
婦人感覺周圍人看自己的眼光變了，明白了這小子不是在示弱，是在給自己下套！
“你們肯定是沒有給我放調料！”婦人眼睛一轉，“好啊，你們欺負我老實，給我下套！大家快看吶，這商家欺負人了！”
只是此時已經沒有人會相信她了。
“諸位請看，這位嬸子也不知是不是糊塗了，竟還攀咬我家不放，若是這樣，不如禀告青天大老爺，讓大老爺來評判是非！該我家賠的我一分不少，若是有人誣陷，我也絕不會讓那人好過！”
婦人一聽要報官，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着急忙慌跑走了，落湯雞一般的背影惹人發笑。
圍觀的人發出嗤笑，心裏卻是松了口氣：這麽好吃的東西，若真有問題，叫他們吃還是不吃？
“諸位，趁着現在，有一些事情我得跟大家說清楚。”林晚修覺得此時是把炭賣出去的好時候了，“我們來自山裏邊的坎兒村，可能有人聽過。”
“坎兒村貧苦，為了改善生活，我們想出了個賺錢的法子，争取在大雪封山前為村人賺一份口糧，才會下山來支攤子賣烤串。”
“就賣烤串能養得活一整個村麽？”有人質疑。
“賣烤串當然不行，我們要賣的，是炭！”
“炭？”
林晚修用火鉗夾起一根燒的火紅的炭，小心地放在地上，示意大家來看。
“這便是炭，炭的溫度極高，經久耐燒，不生煙氣，實乃家中取暖好物，我們坎兒村今年就用這個取暖了。”林晚修開始介紹炭的用處。
圍觀的人湊上前來，伸出手感受一下，驚奇道：“嘿，真的是暖和啊！”
“奇了！這幾日烤串我只見煙火騰騰的，還當是用柴火燒的！沒想到是這好東西！”
“這一盆炭是早上卯時生的，如今巳時，還依然旺着，一天取暖只需幾截炭。”林晚修微微一笑，“因着産量有限，諸位有需要的，還請早些買！”
林晚修見衆人開始讨論起來，将炭夾進盆裏，把小吃攤讓給了林環。
“若是有人想要烤串方子，我們也歡迎來問！”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就連躲在巷子裏的于平也詫異不已。
若是能買烤串方子......
“剛剛誰要的烤串啊？要開始烤了！”看林晚修把事情說完了，林環渾身舒暢，中氣十足，又開始烤起肉串來。
“我的！”
“還有我！”
烤串攤又恢複了人擠人的樣子，可林晚修的話卻如巨石般在有心人心裏紮下根來。
林晚修這才有空跟小厮搭話，禮貌拱手，有些抱歉地說：“讓小哥等了這麽久，實在抱歉，不知有何事？”
看了一出鬧劇的小厮也沒多說什麽，只恭敬道：“我家老爺有請這烤串攤的老板去府裏敘一敘！”
“這，小哥也看到了，烤串攤生意太好，我還得顧着兩筐炭，實在抽不開身。”
“我家老爺姓餘，昨日有個小娘子給我家送了個虎膽來，老爺想問問你們那可還有虎骨虎肉？”大戶人家的小厮很懂禮數，“今日若是不便，我改日再來。”
“原是餘家老爺，實不相瞞，這老虎是我們村上的獵人打的，就是昨日跟着賣虎的兄弟，若是貴府有意買虎，可以去桂花巷找他。”
“多謝告知，我現在就去問問。”
送走小厮，林晚修回到竹筐旁邊，林老娘趕緊去幫林環串肉串了。
這賣肉串方子和賣炭的事情說出去了，也不知有沒有生意上門。
“還有炭嗎？”一個書生氣喘籲籲地跑來，是早上買炭的那位。
“我還要十斤炭！”書生高興極了，早上買完炭他就回去試了試，不出一個時辰，母親房子裏就溫暖如春了。
這麽好的東西，趁着還沒人發現，多買上一些囤起來便夠過冬了！
“好嘞。”林晚修熟練地包起炭，“誠惠500文！”
“顧秀才，這炭當真好用？”
“不錯，我那老母整日畏寒，大家都是知道的，今早上燃了一盆炭，竟連整個屋子都熱起來了，母親更是脫下厚棉衣，尚還覺熱呢！”
這個書生姓顧，最是孝順，安陽鎮的人都是知道的。為了照顧老母親，顧秀才考上秀才後就沒有繼續往上考了，如今在家教些學生、幫人寫信過活，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顧書生向來為了老母畏寒的體質煩憂不已，衆人都知道為了母親這個毛病，顧秀才找了不少大夫，可都沒什麽用，錢是如水般花出去了，身體還是老樣子。
今日卻說這炭讓老夫人都不畏寒了，看來炭這個東西在取暖上是真的好！
“怎麽賣的？”
“五十文一斤，一斤能燒上許久。”
“這麽貴，那先來一斤！”
“等你用上了便不覺貴了！”顧秀才笑呵呵的，覺得自己真是慧眼識珠，提前買到了這麽好的東西。
圍觀的人想看看這人使用效果如何再決定買不買，只是等他們發現炭的好處，第二日早早來搶炭時卻驚訝地發現，林家人沒有來擺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