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餘家
餘家
“小兄弟好，鄙姓餘。”一位眉目堅毅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沖開門的林晚修拱了拱手，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厮模樣的人，其中一個小厮正是今日來找林晚修買虎骨的人。
這就是安陽鎮上最大的富商餘家？
林晚修心下疑惑，不知對方來找自己幹什麽，回禮道：“餘老板，小子姓林，名林晚修。”
“林老板少年英才，老夫也是有所耳聞吶。”餘老爺說話很客氣，“如今一見，果真是公子無雙。”
林晚修更納悶了，這餘老爺一來就這麽誇他，根據他多年的商業經驗，一定沒有好事。
“餘老板客氣了，不知今日莅臨寒舍有何要事？”沒有和餘老板多繞彎子，林晚修便直接問出口了。
“老夫今日前來，是來問炭的。”
“既是來買炭的，餘老板進來談？”林晚修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就叨擾了。”
待進了堂屋，林晚修對衆人解釋道：“這位是餘老板，是來買炭的。”
“餘老板？”村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重金求虎膽的餘府，“莫不是上次咱們賣虎膽的那家？”
餘恪微微一笑，看着村長道：“正是我家。老人家，莫不就是坎兒村的村長？”
“是我。”村長有些高興，對方這麽大一個老板還能知道自己，可是長臉了。
“早就聽聞坎兒村都是些英勇的人才，民風淳樸，還是村長治理有方啊！”
“嗨，咱們坎兒村雖然偏僻，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村長被誇了，開心的像個小孩，“這不，修哥兒給咱們村弄出了炭，這可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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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板，不是我誇，這炭誰用誰知道！”村長豎起大拇指，“我們村今年可是有福了。”
“正是因為這是個好東西，我才大晚上過來叨擾，還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吶。”
“那哪能！”
林老娘和羅素早就回房了，現在堂屋只剩坎兒村三人和餘府三人。
“餘老板請坐，我們這炭産量有限，不知您要多少？”林晚修幾人坐下就正式開始談生意了。
“有多少要多少。”餘老板沉穩大氣的臉雲淡風輕地說出如此令人仇富的話。
“我們的炭目前存在這個宅子裏的有兩千斤，按照一斤50文算，共一百兩銀子。”林晚修算了算炭的存量，“若是餘老板全要的話，我們也負責送貨上門。”
“只有兩千斤麽？”餘老板的語氣還有些不滿意。
“坎兒村人少，我們制作一次也只有幾百斤，這兩千斤還是幾次的存貨。”林晚修解釋，“若是餘老板還需要，可以等下個月我們運下來再買。”
“只是，我們坎兒村做炭也不僅僅是為了生計，因此下一波的炭我們得留上一部分賣給鎮上的老百姓。”林晚修補充說，“所以餘老板若是還想買，我們最多只能勻出五百斤炭。”
聽了林晚修的理由，餘老板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林老板大義，既然這樣，這一批的兩千斤我要了，下一批再給我留上五百斤。”餘老板示意身後的小厮拿錢，“一共兩千五百斤炭，一百二十五兩銀子，我就一次結清了。”
小厮遞上百兩的銀票并二十五兩銀錠子。
林晚修和村長對視一眼，便同意下來。
“那請餘老板留個地址，我們一會兒就将東西送到貴府。”
等計劃敲定好，林晚修看餘老板還沒有走的意思，便道：“不知餘老板可還有事？”
餘老板笑眯眯地問：“怎不見昨日來送虎膽的英雄？”
“他去送客人了，得等一會兒才回來。”村長回答，“餘老板找烈小子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倒是沒有，只是聽聞有人打到老虎毫發未損，想拜見一番。”餘老板站起身告辭，“既然不在，我就告辭了。”
村長和林晚修站起來将人送到門口。
“林小兄弟，後會有期啊。”餘老板看着林晚修頗有些深意地告別。
直到林環和木烈回來，林晚修還在想這餘老板究竟是什麽意思？
“阿弟，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去擺攤呢！”林環回來看見林晚修獨自一人坐在堂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姐，明日不用去擺攤了，我們的炭已經賣完了。”
林晚修将餘家來買炭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就說這餘家是個善心的富商！”林環沒想到人家一來就把所有的炭都買完了，“難怪人家生意能做大，買賣都能搶在別人前頭。”
“這下咱們倒是清閑了。”
“哎，我倒是覺得忙些好，這兩天賣烤串，生活倒是有意思多了！”
林環以往秋日只能在家待着編些東西或跟着阿娘學縫衣，枯燥無味的很。她本就是活潑的性子，這做買賣的事倒是讓她找到了一點興趣。
“過段時間還要賣虎頭鞋呢，阿姐這兩天好好想想咱們的虎頭鞋該如何售賣吧。”
說完，林晚修又轉頭對木烈說：“木兄，今日你的虎骨虎皮可賣出去了？”
“餘家來人出價十分厚道，虎骨賣了三十兩并虎皮五十兩，我問過鎮上的人，這價格只多不少。”木烈回複的十分詳盡，連賣了多少銀子都毫不顧忌地說出來了。
“你這呆子，賣多少錢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再跟旁人說了啊！”林環拍了一下木烈的手臂。
“嗯。”木烈撓撓頭，嘴上答應了，可心裏怎麽想的旁人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這下木兄可以好好過個冬天不必再憂心了。”林晚修猶豫一瞬，還是把餘老板要見木烈的事情說了一說，“不知餘老板找你何事，我覺得餘老板問起你定不是無意之舉，木兄還是要小心一些。”
“多謝提醒！”木烈也不知道人家一個地主老爺找自己這個窮酸獵戶能有什麽事。
“那我就去休息了，阿姐也早些休息，明日可以睡個好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剛亮，木烈跑出去買了些朝食回來。
鎮上的朝食不同村裏，米面餃子樣樣齊全，在座的各位都是常年吃野菜餅子的人，前兩日一直忙着賣東西，也無心享受。
如今東西賣的差不多了，木烈買回來的這一大桌子朝食，衆人可是吃的津津有味。
“這幾日大家辛苦了，如今炭已經賣完了，只剩下虎頭鞋，這兩日大家把自己要買的東西都買一買，等虎頭鞋賣完咱們就回村分錢！”村長樂呵呵的。
這幾日賺的錢比得上過去兩年賺的，今年冬天又有炭取暖，再買些肉便可以窩冬了。
“肉菜都該買一些，往年咱們沒錢，村裏又種不了菜，今年總算可以做些腌菜了。”林老娘十分高興。
她是從另一座山的汪嘎村嫁到坎兒村的，冬日裏嘗嘗吃野菜或幹菜，腌菜是沒有的。
如今總算可以做腌菜了，她要多備些才好。
“環姐兒，等會兒咱們幾個去買些輕便的小東西，素姐兒一起去吧？”林老娘轉頭喊上羅素。
羅素點點頭，她确實是有很多要買的。
侯家窮困，為了救她又将自家存的一些底銀都花掉了，如今雖是有了賣炭錢，可羅素心裏還是不踏實。
她想多買些絲線自己在家縫制些手帕衣服帶去賣，多少也是個進項，也能替男人分擔一些。
“修哥兒可有要買的？娘給你帶回來？”林老娘又去問林晚修。
“不必了娘，我一會兒出去看看。”林晚修要去買些書本紙筆，還要去街上轉一轉調研一番，不方便和幾個女子一塊。
“修哥兒多帶些錢。”
另一邊候全也在小聲和羅素說話：“身上錢還夠不夠？我這裏還有50文，你拿去用。”
羅素內心溫軟，柔聲道：“哪裏就不夠了，家裏的銀子都在我這。倒是你，若是有想買的手頭不夠就與我說。”
“我哪裏需要花什麽錢。”候全專注地看着羅素，眼睛裏亮亮的如同盛了星星。
羅素被看得有些臉紅，可心裏卻是甜滋滋的：這呆子！
村長笑呵呵的，他也要給鄉親們帶東西，下山前大家把要帶的東西都告知了村長，大部分人要帶的是米面糧油。
正好木烈這個大小子落單了，拉上去做苦力去！
林晚修是最後出門的，就在他出門時，于平帶着東西上門了。
“于老板，來得可不湊巧，我正要出門去。”林晚修含着笑意問，“不知于老板現在來所謂何事？”
“林老板，昨日我聽聞你們的烤串方子也要賣？”于平看出來林晚修要出門去，便也不多說，直奔主題去。
“是的，于老板有興趣？”
“嗨，烤串這好東西，整個安陽鎮上的酒樓哪個沒有興趣？”
“購買方子一事好說，只是現下我有要緊事出門，晚上再同于老板商議此事。”林晚修歉然地說。
“這有什麽，于某晚上再來，林老板可不要忘記小老兒啊！”
“好說好說。”林晚修微微一笑，一陣清風揚起他的長發，一臉真誠地回答。
于平覺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也笑呵呵地回了海悅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