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
忙着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葉禾凝已經簽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簽名，突然想起來期末之前把《認知太淺》停更了，答應了大家放假就更新，結果這幾天只顧着簽名，把這事兒給忘了。
她打開電腦，登錄了寫作的網站，果然看到評論區一大堆催更的。她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正準備開始更文，随後又覺得自己又是寫文又是簽名的，這麽辛苦都沒人表示一下心疼，還催更？
葉禾凝拿出手機給淩亂的書桌拍了張照，然後登上微博。
@岑葉：文我在更了，大家理解一下吧，手真的很酸 /委屈/
配圖是那張淩亂的書桌。不過一會兒，評論區又爆了。
【對不起岑岑，雖然你很辛苦，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好想笑】
【哈哈哈岑岑想哭我想笑】
【心疼岑岑三秒】
【剩下的全拿來笑】
【岑岑，理解歸理解，但這文我們還是得更的 /狗頭/】
【岑岑好可愛啊哈哈哈，但你還是得更文。】
【哈哈哈哈哈岑岑：我那麽累你們不心疼就算了，居然還笑我！】
此時的葉禾凝臉黑得更煤炭似的，這些人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是想博同情，結果卻引來一陣哄笑，于是她氣憤地關了手機。
此時的溫以懁剛拍完戲，看到微博也笑了，心疼是肯定心疼的，但是這樣訴苦的葉禾凝也未必太可愛了。
我爸自那次學校鬧事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似的，再沒有半點消息。我本以為大家會因為這些事從此疏遠我，可我錯了，別的人我不敢說，但五班的每一個人，都比初生的太陽還要溫暖。
大家都争着來安慰，就連一向不參加這些熱鬧的冰山也被所謂的校霸拉着加入了進來。
說是校霸，其實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說是冰山，其實也知人情冷暖。
我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也從沒想過他們能走到一塊，因為在別人看來，那樣的兩個人似乎總是格格不入的。
但當他們牽着手站在我面前，一唱一和安慰着我時，我也懂得，沒什麽不可能的，地球都總有一天會消失，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有什麽好稀奇的？
葉禾凝打字的手突然一頓，搖了搖頭嘆氣，自己那會兒怎麽會這麽想？真夠傻的。她繼續寫文，一個電話卻打了過來。
岑希淮：“凝兒你看微博了嗎？”
葉禾凝一臉莫名其妙：“不久之前看過了，還發了個博，你沒看見嗎？”
“我不是指那個，你去搜搜電影《錯亂》的路透圖。”
“為什麽？”葉禾凝邊問邊退出寫作頁面，登上了微博。
還沒等岑希淮回答，電腦頁面就冒出了一張圖，葉禾凝一時不知是否看花了眼，她将圖片一再放大，貪婪地想要看清圖片上人的臉，但因為只是路透圖，且不怎麽清晰，她只能看到個大概，可也足夠讓她确定那人是誰。
岑希淮有點慌，因為她覺得葉禾凝很慌，她問了問：“看到了嗎？”
“嗯。”
岑希淮：“她是回來拍戲的。”
“嗯。”岑希淮了解葉禾凝，這個“嗯”表示她知道。
“她沒畢業，拍完之後還要回去。”
“嗯。”這個“嗯”表示她明白。
“她知道你在B大，她在B大拍戲，但她沒找過你，也沒聯系你。”
“……嗯”這個“嗯”表示她不想承認，她心裏難受。
岑希淮：“凝兒，你先別急，現在一切都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你等我去打聽打聽，之後再告訴你确切消息。”
“嗯”葉禾凝挂斷了電話，盯着電腦頁面發呆。原來真的是她，那天葉禾凝去上學時遇到的那個十分熟悉的人就是她，可她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一聲，為什麽後來看見了自己招呼都不打一聲？回來拍戲，就真的只是回來拍戲的？那麽久的感情真的全忘了嗎？
“汪汪”
一只拉布拉多犬突然跑到葉禾凝旁邊來，她伸手給狗狗順着毛，說道：“溫溫，她回來了，你想她嗎？”
“汪汪！”
葉禾凝笑了一下：“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你都不一定還記得她。”
……
第二天清晨，岑希淮就差不多把事情查清楚了，但為了準确性，她決定找石莜莜确認一下，雖然對方大概率不會跟她說什麽，但總歸得試試。
石莜莜對于岑希淮找自己“聊天”這件事感到很驚奇，但她的臉色并未表現出太多的反常，這是多年以來在職場中養成的習慣，做她們這一行的，得随時保持冷靜。
兩個人面對着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氣氛有點尴尬，岑希淮厚着臉皮問出了口：“石經紀，我聽說你最近在給一個新人做經紀？”
石莜莜神色自若：“沒這回事，我現在沒給任何藝人做經紀，閑得就像是個無業游民。”
其實石莜莜這話不算騙人，她說的是沒給“藝人”做經紀，溫以懁還不算藝人。
但岑希淮不考慮這些，她只知道石莜莜真真切切是撒謊了，但她表面依舊保持笑容，又道：“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石大經紀啊，有那麽多人搶你，怎麽會沒事做呢？”
石莜莜不語，岑希淮咬咬牙又道：“我還聽說，你是在給一個叫溫以懁的演員做經紀。”
石莜莜心裏暗笑，表面卻平靜如水，說到：“我不認識什麽溫以懁，岑經紀，別道聽途說。”
這人不該做經紀，應該去演戲。岑希淮心裏這麽想着，看着石莜莜那張臉，越發感到生氣，便迅速地想要結束這個話題，就說到：“哦，這樣啊，那些小道消息确實不能信，我沒考慮清楚就冒昧詢問，挺過意不去的，石經紀別介懷。”
“不會。”
石莜莜很快将這件事告訴溫以懁。
石莜莜心情大好，難得地露出了非職業性的笑容：“你是沒看見，她那張臉都快被氣綠了。”
溫以懁：“觀察得這麽仔細，你不會對人家有意思吧？”
石莜莜時常覺得溫以懁腦回路有問題這事兒有據可循，她無奈道：“我跟你說過吧，我不喜歡那樣的。”
溫以懁似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小喬姐要錯付了呢。”
“怎麽又提這個？什麽錯付，我跟她什麽都沒有，何來的錯付？”
“那萬一以後就有了呢？”
石莜莜簡直不太想和溫以懁聊天，話題越扯越遠，她說到：“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把話題往別的地方扯？”
“你也沒攔着啊！”溫以懁又補充道，“而且你不是每次都能把話題再拉回原位？”
表情管理一向厲害的石莜莜差點敗在溫以懁手上，她緩了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說：“岑希淮既然能來找我問這些事，想必岑葉也聽說你回來的消息了。”
溫以懁這下沉默了，石莜莜又道：“你不是挺關心她的嗎？還讓我去打聽她的消息，結果回來這麽久，都沒聯系她一下？”
溫以懁搖了搖頭，石莜莜嘆息道：“岑希淮既然能來找我，下一個可能就找喬萘，再下一個可能就是直接找你......”
“她不會。”溫以懁答得肯定。
“這麽肯定？”
“她是葉子的表姐，高中那會兒，葉子跟我提過她，也還算了解吧。”
石莜莜表情管理終于失控，一臉震驚看着溫以懁，問道：“那你之前為什麽還讓我去查岑希淮？”
溫以懁：“我怕你無聊啊！”
石莜莜真的有被溫以懁氣到，以她這口才不該做演員，應該去做經紀人。石莜莜不想再和溫以懁又扯遠，只想盡快結束話題：“反正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後者點了點頭。
事後，溫以懁給任柳打了個電話。
任柳：“你可算知道打個電話過來了？回來了那麽久，連條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把我跟你爸忘了呢！”
溫以懁：“怎麽可能呢？媽，我這不是一直沒有時間嗎，不然我早就想聯系你了。”
“嗯，那葉子怎麽樣了，你有聯系過她嗎？”
溫以懁：“我打電話給你，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問問，她現在的聯系方式。”
任柳似是在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和溫以懁說話：“你還沒聯系過葉子？怎麽那麽沒出息呢，你都回來這麽久了，但凡你主動點，你們現在......”
溫以懁打斷了任柳的話：“媽，哪有你想得那麽誇張，我和葉子之間的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你再操心也沒用。”
“是是是，我操心沒用，就你有用。”
溫以懁：......
“我把葉子的手機號發給你，你找她好好聊聊，把話說清楚。”任柳說完補充到，“你拍完戲有時間就回來一趟，你爸跟我念叨你很久了，我們一家人也很久沒聚聚了。”
“嗯。”溫以懁答應到。怕任柳再啰嗦，溫以懁随便應付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任柳從葉禾凝小時候就挺喜歡她的，她和溫以懁是最要好的朋友，溫以懁經常帶她回自己家玩。
任柳一開始就是覺得葉禾凝很乖巧，惹人喜歡，可後來她漸漸發現葉禾凝和溫以懁的關系太過親密，親密到不像閨蜜之間的感情。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她知道溫以懁對葉禾凝是個怎麽樣的感情，她不覺得奇怪，而且她也一直把葉禾凝當做女兒看待，如果是她們兩個在一起的話，她能接受。
但畢竟是兩個孩子之間的事，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能管太多。讓溫以懁去國外留學，并非強制性的，溫以懁想去就去，若是想為了葉禾凝留下來，她也不會阻止。但溫以懁最後還是選擇了出國，這在任柳的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任柳将葉禾凝的聯系方式發給了溫以懁。有一瞬間溫以懁是發愣的，三年了，葉禾凝的聯系方式一點沒變，她其實是記得的，只是一直不敢聯系葉禾凝。
随着一聲嘆息落幕，溫以懁還是撥通了葉禾凝的電話。
